第8章 章節
麽有趣的事,淺淺一笑,道:“X大不認我們的事,也知道吧?”
“他說你們大二就出國了,”申漾颔首示意知道,道:“X大要求大二學生必須全勤。”
“對。”張正義笑,想起在X大的日子,他無限懷念,悠悠笑道:“大一必須住校,學校活動必須參加,大二必須全勤,誰都不能例外……”
“我……我們剛進大二就被家長送走了,一東一西。”想起不得不分開的那些年,張正義回避的閉了一回眼睛,打氣精神道:“所以我的履歷上不能寫X大。我爸也說我不配做他的校友。”
“!”申漾詫道:“老書記是X大的?”
“履歷上也看不到吧!”張正義幽幽道,說話的功夫,他将手中的稿紙又收起來,重新鋪上新的。
“……”申漾看着他的動作,暗自咂舌,一心二用,還能寫得這麽工整,真厲害!
可他在寫什麽?
那是一種申漾不認識的文字。
兩人三不知的說幾句閑話,張正義的注意力終究放在翻譯上,他不停的寫,時不時和申漾對話,轉眼到就寝的時間,申漾剛要提醒他該睡了,張正義畫上最後一個句號,停筆。手邊放着五根空筆芯,加上手中那根,他寫完了六支筆。狹窄的單人床上分攤着一摞摞手稿。
見他已經不寫了,申漾責備道:“你寫太多了。”
他拿出那本書的本意是給張正義換個腦子休息,而不是挑戰他的能力。翻譯不容易,跨專業翻譯尤其困難,可他沒想到張正義這麽扛壓,別人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完成的事情,他一天就做完了!
“明天不寫了,明天讓我用鍵盤吧,”張正義笑笑的說,他很會笑,他的笑不像韓斐那麽淡泊,也不似殷寧那般浮表,更不像申漾,笑中充滿職業的味道。
張正義笑的時候,就是在笑。然而申漾只知道他在笑,卻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他道:“明天給我個更長的,這個太短了。”
“……”申漾想說明天不許翻譯了,可張正義已經站起來,去洗漱了。申漾無奈,走過去幫他把手稿收起來,這才發現張正義分了二十六摞,每一摞是一種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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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漾大概翻了翻,除了常用的幾種語言,還有十幾種小語種,甚至還有古漢語!申漾暗呼神經病,他居然把他那篇枯燥的醫學論文譯成古漢語,還一邊和他閑聊,一邊翻譯措辭!
“張,”申漾喊:“張正義——”
“嗯?”
“你——”
“?”張正義擦着手走回房間,見申漾手中拿着那二十六篇手稿,以為他又要說自己,搶先一步無辜道:“老學長,我無聊嘛!”
“你真的很厲害。”
“……”張正義怔,笑道:“你不氣了?我去一中的目的很多,可我……”
“你不用搶我的風頭,”申漾哭笑不得,這種話說出口感覺很奇怪啊!
可他們到底都是一中人,一中精神深入骨髓。
他道:“我不如你。”
張正義根本不用搶,沖這二十六種語言,風頭就是他的,何況張正義會的不僅僅是這些玩一樣的旁門左道。
可他怎麽知道自己對這事耿耿于懷呢?
“……”張正義揚眉,擡手友好的在申漾肩膀上打了一下,道:“老學長不要妄自菲薄,這論文我只能翻譯,可作不出來!”
“術業有專攻!你什麽都會什麽都行還要我幹什麽?!”申漾嗤笑一聲,直溜溜的爬在床上,心裏那一大片小疙瘩,慢慢被解開些許。
他對張正義這個人物十分糾結,可無論他心有多少結,他能看見,能明顯的感覺到,那些結扣正在被打開。因為輸給張正義不冤,更因為以張正義為榜樣是一件光榮的事,無需遮遮掩掩。
他忽然吭吭的笑起來!
“你笑什麽?”
“笑我傻。”申漾嘆道:“我一直認定你倆是死對頭,為了你搶我風頭的事,這麽多年以來,我一直站陳皓清的隊。”
他真的一直就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他從來不跟一中人聯系,一應用品也全用陳氏的,以此默默支援陳皓清。當然前提是他認得出來,例如陳氏科技的手機,他只認陳氏二字。雖然後來袁華告訴他,沒有人會這麽區分任何企業。
“結果你們是一個隊的!”這也就是說陳皓清根本不需要他支援,人家兩個根本就打不起來!申漾越說越覺得自己很可笑,嗤道:“而你……你根本不屑于搶我的風頭!”
這感覺就像他自己自導自演了一出蹩腳的小醜劇,顯得他滑稽又可笑!
“哈哈哈哈哈!”張正義哈哈大笑,道:“我們知道站隊的人不少,就像一中和X大附中之争一樣,原來還出現過小範圍的打架鬥毆事件,但是不站隊的人更多,那才是大多數。可你這樣的我頭一次見!”他不僅像牆頭草一樣跳來跳去,還很固執,站了一邊後,立刻看另一邊不順眼,申漾像小孩兒一樣,眼裏只有黑白兩色。
“你可以想想以前為什麽站他,總不至于只是因為‘對頭’吧!”張正義笑道:“他這個人啊——”
笑着,他忽然不笑了。
陳皓清是個什麽樣的人,除了他還有誰知道呢?
七
、輸不起
連陳家父母都說看不清他。張正義也往床上一趴,側首看申漾,動了動嘴唇,說了句什麽。
“?”
“……”張正義道:“我心慌,今天可以不睡嗎?”
“……”
“他去玉人灣了。”
“!”
“替我去的。”
“!!”
“你的擔心我懂,你那天跟我說的話,我也都明白。可他這個人……”如申漾所言,陳皓清才能卓越,他手中握着的那些足以撼動國本,而他擁有的東西不會停滞不前,在無法保證絕對安全之前,他的砝碼還會增加,只增不減。他真的很不一般,是這世上最特別的人。
可就算陳皓清有撬動地球的本事,有所求的他,是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就撬地球的。
然而這話放在陳皓清這種背景的人身上,除了他張正義還有誰會相信呢?
張正義從來不和任何人說陳皓清,他的立場在那兒,他不能輕易說起陳皓清。可他心裏實在苦悶,含糊不清道:“陳皓清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算了,我還是睡吧,省的他擔心。”張正義沖申漾彎了一下嘴角,道:“晚安。”
張正義自控力極強,說了晚安眨眼他就睡着了。
申漾卻怎麽也睡不着了,困意全無。
玉人灣,已經死了兩個,袁華那麽厲害的人都帶了傷,張正義這種從小習武的人也險些死在那兒,這些都說明玉人灣有事發生,很危險,也很棘手!
可他們受傷無可厚非。因為對于他們而言,無論是已經死了的那些還是受傷的這幾個,玉人灣是他們的職責,是他們的工作。作為國家的人,他們吃國家的俸祿,理應為國家擔憂。這是他們的責任,他們為這個國家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天堂也好地獄也罷,他們必須去,因為他們是國家的人,他們必須時刻準備着犧牲。
關于這一點,申漾想得非常清楚,王平是這樣的人,張正義是這樣的人,袁華……袁華也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不能攔着他不讓他出門。無論他多麽擔心,他也不能追問不該他知道的事。
去哪兒?幹什麽?什麽時候回來?之類的等等這些問題,他都不能問,也不能碰。
如果袁華受傷了,他會救治他,如果他殘了,他會照顧他,如果他死了……申漾知道他也只能面對這個現實。可他不能攔着他不讓他承擔自己的責任,履行自己的義務。
他也攔不住。
可陳皓清不一樣。
申漾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一身銅臭的商人居然也去玉人灣了!
這也是陳皓清嗎?
申漾想不明白。
陳皓清只是國家的人民,他只是個被保護被服務的人民而已,沒想到他居然會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還不留姓名。
他只是替張正義去的!
申漾開始反省自己對陳皓清的認識。
玉人灣袁華來過,玉人灣的機關陣,袁華闖過,他還帶回了五個傷患,雖然死了兩個,只活了三個,可這也是功勞,其中一個還是省委書記張澤皓的兒子,張正義。
一想到這事,他就興奮不已,他是書記的恩人!
“就是這裏。”袁華帶路,下車又走了十裏地後,他指着面前空曠的平地中孤立的兩株筆直的白楊樹,道:“現在這樣和我第一次來時一樣了。從白楊樹中穿過,一定會觸發機關,然後便是移動的機關牆,牆上全是骨刺。那幾個人都是我從那骨刺牆上拔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