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糖水夫人(2)
秦可可自小受外公熏陶,彈得一手好古筝;相對于古筝,她更為喜歡潇灑大氣的古琴;那種随意灑脫,是從琴骨裏滲透而出的。
一首經典的鳳求凰從糖水指尖溢出,畫風陡轉;仿佛她變成了子期,糖水就是伯牙;伯牙彈奏高山流水,子期便能真切的感受的高山、流水。
糖水将愛意濃縮在琴音裏,她能聽出琴音裏掩藏的告白;似乎從藍色的水幕裏飛出鳳和凰,它們恩愛嬉戲,纏綿相依;那種意境大概只有他們兩人能感受到,他們在音樂上達到了一個共鳴點。
秦可可曾經聽一個朋友說過,人之所以認為音樂動聽,是因為音樂達到了一定的頻率,不同頻率和節奏的聲波被人編排而出,引發出的旋律會帶動腦波運動,從而刺激人感受而豐富情感。
然琴音使兩人腦波達到了同一個臨界點,便有了共鳴,因此他們所産生的情感、以及在腦中構建出的畫面皆是一樣;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這是“心有靈犀”。
M市冬天是相當冷,這樣幹冷的天氣唐思淼卻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衣坐在地上撫琴。一曲終了,秦可可忙從意境中将自己拉回現實,趕緊過去将衣服給他披在身上。
期間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冰涼的吓人;秦可可将他的手緊緊握在手裏揉搓着,用哈氣的方式給他遞暖,十分心疼:“多冷啊,家裏開着暖氣也可以彈琴啊,大冬天的為什麽非得在這個地方?手都凍僵了吧?”
“沒事。”在燈光噴泉的映襯下,唐思淼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他低聲道:“如果我一直是個瞎子,你會嫁給我嗎?”
“廢話,當初喜歡你就是因為你瞎。”秦可可笑道。
“可可,我會好好待你,此生有你一妻,足矣。”唐思淼話說得很沉,凝重地望着秦可可那雙眼睛,異常真誠。
秦可可扶着他站起來,點頭道:“我知道,從相識到現在,你就沒對我壞過;糖水,我們就這樣一輩子,溫溫暖暖的過一輩子;一輩子不長,也就那麽短暫幾十年,我們不要吵架,不要磨合期,也不要什麽七年之癢,好不好?”
“好。”唐思淼勾住她的手指,與她蓋下誓言:“好,不吵;你說的對,人生不過短暫幾十年,得珍惜才是;那你給我生幾個大胖丫頭,可好?”
“胖丫頭沒問題,女随母,一定不會瘦。”秦可可伸手摟住唐思淼,頓了一會又說:“你就要去美國了,一個月回來之後要是發現我長胖了,變醜了,一定不能嫌棄我;還有啊,去了那邊不要打扮的太招搖,穿衣服別那麽講究,那邊的護士、醫生挺風騷的……”
“你這麽不放心我?”唐思淼低聲問她。
她點頭說道:“那是,你長得又帥身材又有型,那邊的姑娘又開放,滾床單什麽的簡直跟下館子一樣平常,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好,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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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唐思淼啓程去美國;唐媽媽跟秦可可一大早起來幫他收拾行李,他卻一早就不見了人。
秦可可給他打電話,他說自己在理發,晚點回來;
收拾完行李,還沒見他回來,秦可可便憤憤然坐在沙發上,碎碎念:“說了別打扮嘛,還專程去理發,一定是想勾引那邊的女護士、女醫生!”
唐媽媽安慰她:“別瞎想,阿淼不過是去打理一下。”唐媽媽有些哭笑不得,想當年她跟老公談戀愛時,也是這樣愛鬧脾氣。
兩人正說話間,唐思淼回來了;當他走過玄關,出現在秦可可跟唐媽媽視線中時,讓兩個女人好很是驚訝;
兩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唐思淼,以一種“我在做夢吧”“喪心病狂”的眼神看着他,驚訝的好半晌說不出話。
他淡淡看了她們一眼,将手中的鑰匙擱置在茶幾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他端着青釉盈盈的茶杯立在吧臺處,聲音低潤的如剛沏的西湖龍井:“東西收拾好了麽?”
兩人眼神呆滞,幾乎同一時間點頭;又幾乎是同一時間将目光移上他那顆光溜溜的腦袋,都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天,兒子,你是受了什麽刺激?好端端的,怎麽把頭發給剃了!”男神一朝變聖僧,哎呦,寶貝兒子你是受了什麽刺激啊!
唐媽媽快哭了,真是心疼兒子的那一頭烏發,突然之間剃了光頭,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難道是因為訂婚,壓力太大,一夜之間白了頭?
秦可可好一陣啞然,擡手掐了一把自己,疼得嘶了一聲;
不是做夢,糖水真的剃了光頭。
喪心病狂的不是糖水剃了光頭,而是他變成了光頭依然帥氣逼人。
糖水穿着白色休閑服,腳上的休閑鞋一塵不染,白如銀雪,氣質相當儒雅。他清隽的臉沒了頭發襯托,臉側線條随之柔和,五官越發柔和起來,偏他睫毛也濃密,又翹又長,鼻挺眼深的,整張臉顯得十分秀氣,不似有頭發時那般剛毅。
想要衡量一個男人是否真的帥,讓他剃光頭,自然見分曉。糖水沒了頭發,美貌不僅沒減,反倒遞增,嫩得就像塊豆腐;
如果說能吸引女妖精的唐僧是貌美絕色,那麽現在的唐思淼一定不會遜色于唐僧。
秦可可的嘴半晌合不攏,她對這樣妖孽的糖水已經花癡了,糖水這分明是在對她玩角色誘惑吧?
不行了不行了,她已經垂涎三尺了!
唐思淼放下手中的茶杯,卷起手指在她下巴上頂了一下,讓她合住嘴,笑盈盈道:“怎麽樣?還擔心我會招蜂引蝶嗎?相信極少會有美國女孩,喜歡上我這個光頭。”
就因為她吃醋,糖水就自毀男神形象,将自己剃成了光頭?這犧牲也忒大了點兒吧?
秦可可擡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袋,惋惜道:“沒了頭發,得多可惜。”
心疼糖水,太心疼了。
以為是可可不喜歡他光頭的摸樣,唐思淼又說:“不可惜,等一個月後我回來,新的頭發便會長出來。”
秦可可感動的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嘴:“謝謝你,糖水。等我看完外公和媽媽,回來後我會好好工作,等你歸來,然後結婚。”
見兩個年輕人卿卿我我,唐媽媽本不應該打擾;可這時候安安助理打電話來催,如果趕不上飛機,下一班怕是要等到晚上了;
送唐思淼到了機場,秦可可依舊有些舍不得;畢竟要跟他分別一個月,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她長十幾斤肉。
目送唐思淼過了機場安檢,她仍舊舍不得離開,神色黯然地立在原地,望着手中的訂婚戒指。唐媽媽用胳膊肘子撞了撞她,安慰她:“一個月很快的,你回趟老家,回來再工作一段時間,也就過去了。”
秦可可點頭,唐媽媽嘆了聲氣,說道:“阿淼一直很在乎自己的外形,這次剃了頭發,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糖水從小就很愛美嗎?”秦可可心裏有些發酸,且不說他愛不愛美,單說剃光頭這便不是普通男人能下的決心吧?
況且,他還是個在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商界最為年輕的總經理,年度雜志封面人物。
她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她不應該小女孩脾性去吃些不必要的幹醋,實在不應該讓糖水為難。
“也不是,我家阿淼四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變得很胖,同齡人都不是很喜歡跟他做朋友。後來,他的病漸漸好了,身材才恢複;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很注重形象了。阿淼所受的苦,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很難體會;他十幾歲時,又因一場意外導致眼睛失明,即便如此,他在那段失明的時間裏,也很注重形象。
上學出門的時候,他會問我:‘媽媽,我穿這件運動服好看嗎?’,我會說好看,可每次說‘好看’時,我這個做母親的,心裏就疼的緊;慶幸的是,那一切陰霾都過去了。”
唐媽媽握住她的手,慈愛的望着她:“可可,阿淼是我兒子,我很清楚他的脾性;一旦他認定的事,就不會放棄,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經營維持。”
秦可可鼻頭發酸,唐媽媽說的語重心長,就像是在嫁兒子;她跟糖水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能跨越距離在一起,已經十分不易了。
這段感情,來之不易;她會努力經營,糖水為她做了實在太多。
飛往華盛頓的飛機航向天空,唐思淼打開電腦,開機畫面是秦可可的照片。
照片上的秦可可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腦袋;暖黃的燈光下,她的睡容十分恬靜;亂發附在她的臉頰上,音樂露出白皙的臉頰。
她嘴角含着絲笑意,不知道是在做什麽美夢。
如果秦可可知道他在她睡覺的時候偷拍,會不水揪着他的耳朵憤怒咆哮“死糖水,我跟你拼命”之類的話呢?
思及至此,他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安安助理見他莫名發笑,伸長脖子瞟了一眼電腦屏幕,又看了看他的頭,不由也笑出聲來;
唐思淼撇過頭,正好對上安安助理的眼睛,尴尬的她忙低頭,道歉說:“對不起唐總,我不是……”
唐思淼揮了揮手,說了聲沒關系,繼而又說:“家裏那位擔心我在那邊招蜂引蝶,這不,剃了光頭,會不會好點?”
啊?
安安助理沒想到一向少言的總經理會突然跟她說這些,頓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秦小姐真幸福,如果我老公有唐總您一半,就好了。”
“不。”唐思淼糾正她:“是我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早點更新~~~~大姨腿摔斷了,今晚去醫院守夜。。大家麽麽噠~~~~明天更新可能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