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賈赦這是要上進啊!
晉江聽他許諾了要給自己一些“小費”之後那內心就十分歡喜, 又聽他破天荒地詢問如何刷成交量,更是喜不自勝!
這給新手客戶當客服還是給黃金會員、白金會員更甚至是最頂尖的黑金大佬當客服,那可是兩回事兒!在他們這行當裏, 那黑金大佬的客服可是光抽水就能混得風生水起!用一句賈赦之前怒拍方陳馬屁所說的, 就是人家指縫裏稍微落下來那麽一點兒,就夠他受用的了。
他可是一個有追求的客服!也要當這樣的大佬!
可……誰讓他只是一個客服呢?
天曉得他對賈赦這樣僥幸可以得到系統的“命運之子”是多麽羨慕, 這種羨慕在賈赦不求上進之後就變成了怒其不争。
賈赦早就察覺了,倒不是說他心細如發, 一是這客服表現的太明顯, 二是他從小到大飽受這種“怒其不争”的熏陶。
“你在進入黃金會員之前, 其實都是新手期。這新手期其實就是讓你适應一些系統規則的,只要你好好的交易,只要到了十次呢, 還會給你禮包,依次遞增,好處多的很。這刷成交量其實很簡單,你只要天天交易就行了, 其實新手期間雖然抽成比較高,但是你每次交換一個靈石,一個果子, 一塊肉,甚至是一壇子酒,都算是你一次交易。你要是高興,交易一百次, 這新手期就過了。”
聽他這麽一說賈赦愕然,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既然這麽輕易就能達到目标,直接讓大家交易個幾次就成黃金會員不就行了?
“很多人也都是像你一樣想的,所以有些人就拼命的刷交易進入黃金會員,不過嘛……”
賈赦一聽“不過嘛”這三個字就明白這裏面肯定有門道,又或者說是——坑!
“雖然大家都是黃金會員,也能享受那些最基本的權益,不過黃金會員之間也是有劃等級的。這個等級呢一共有五等,就是我們客服也看不到的,但是可以告訴你,這個等級是系統按照交易的抽成來劃分的。等級高的,相對來說容易得到更多的抽取到其他位面的機會。”
話說到這份上,賈赦哪裏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這就是說只要他讓系統得到了好處,系統也會相對的讓他得到好處!
他将此事先放下,打算下次再詢問方陳。那厮畢竟是個過來人,問他還是靠譜,而當務之急,當然是修煉《太玄真經》!
他不再詢問晉江,直接取出來剛剛和方陳交易的靈石,每一塊靈石都有一塊地磚大小,方方正正,只是看上去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似羊脂美玉一樣細膩光滑,而是內種有長短不一的裂縫或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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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跟我說,你見過其他位面也有玉石”賈赦不知道眼前這些靈石的好壞,倒也沒打算鑒定,只是想起了客服的話起了興致。
“肯定有,但是嚴格來說,你們這裏值錢的玉石只是一種低級的能量結晶。一般來說每一個位面都有自己獨特的能源,它們有多種多樣的名稱與形式,不同的本源位面就算得到了其他位面的能源結晶也未必能夠百分百吸收,特殊的除外。所謂特殊的……免費贈送你個消息,你的那個好友方陳的運氣堪稱逆天,他那邊特産的能量結晶是可以供多個不同本源位面的位面交易者吸收。”
賈赦:“……”
“哦,像方陳這樣的人,我們客服之中流傳着一個歷史悠遠的稱呼,稱其為‘歐皇’,你跟他混妥妥有前途!”
晉江說到此處內心之中也不禁一片羨慕,他多羨慕方陳的客服啊!方陳簡直是他見過最有可能晉身黑卡大佬的一個宿主了!
他雖然沒說出來,但是賈赦倒是感受到了他這情緒,不禁感同身受——
方陳這大腿,一定要抱牢固!
賈赦下定了決心之後就将靈石在地上擺放好,又放入一片聚靈符,沒等賈赦坐在其中就感覺到這房間中的氣息似乎一下就有所不同,他立刻就踏入那陣中,學着方陳打坐的姿勢,盤腿阖眸,待心中一片清明之後,他便開始按照方陳的解說,開始運氣。
說到此處必須得感謝方陳啊!不然那《太玄真經》的基礎口訣他雖然每一個字都認識,但是怎麽煉還是沒半點頭緒。
方陳的教導十分清晰,比如呼吸的方式,以舌抵腭啊,用腹呼吸啦,将吸入的每一口靈氣都用盡渾身氣力屏住呼吸讓牠們徐徐下降落入丹田啦,怎麽才是真正的落入丹田……
有了如此細致入微的教導,在有了靈石和聚靈符之後,賈赦就覺得這次和之前他屢次地嘗試都不同,他終于能穩穩當當地将呼入的靈氣一絲絲沉入丹田。
這是基礎,也是所謂的氣感。待他丹田中的靈氣足夠多,盈滿丹田之後,便可以丹田之氣游走全身,貫通經脈。
這一步若成,他才算是能完整地踏入練氣這一步。
他按照教導,一次次地吸入靈氣,沉入丹田,吐出濁氣。慢慢地他感覺到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變得綿長起來,而每一次吐出的濁氣似乎越來越少,甚至讓他慢慢地忘記了吐氣,那氣息似乎可以自動地從他周身三萬六千處毛孔無形溢出,也讓他完全沉浸其中,渾然忘情。
晉江看到這情形也不禁有點感動,好好練!這靈石多耗費點!用光了你就想着繼續換靈石了!
他恨不得賈赦一下變成方陳那樣的境界,在這個位面呼風喚雨,不過嘛……這個位面可是沒多少靈氣的,所有耗費,都需靈石啊。
賈赦完全不知他的用心,待他從那種玄而又玄的沉浸之中醒來,已是第二日太陽将出,他在吐納之中,突然納入了一絲與衆不同的紫色溫熱靈氣,那一絲靈氣順着紫府納入丹田之後,整個丹田都為之一熱,繼而蘊熱之力傳遍全身,這才讓他醒來。
睜眸一瞬,他眼中似有一道紫光閃過,他自己卻渾然不知,腦子裏還在琢磨那道靈氣是怎麽回事兒。
啊啊啊啊!這沒個師父就是不方便啊,稍微有點事兒就要問方陳,這一兩次也就罷了,問題是以後怎麽辦?賈赦不禁頭疼,他就算是有心拜方陳為師,那貨同不同意是一回事兒,有沒耐心教導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賈赦想到這裏就不禁嘆了一聲,站起身來就見原本那張聚靈符消失不見,靈石看上去和之前倒是沒甚區別。
他将那些用過的靈石收入空間袋裏單獨放着,并沒和其他的靈石放在一起,然後推開門一看,就見林之孝臉色蒼白眼圈烏青地守在外面呢。
“老爺您可算是出來了,可讓我好一番擔心。”
賈赦不禁奇道:“你這是擔心作甚?”
“您從祭祖回來一天一夜都沒出來,老太太中途兩次着人來請我喊門都沒喊開,這不是怕有個什麽事兒?推門也沒能推開,這不是着急嗎?”林之孝的說到這裏看賈赦的眼神就越發地敬畏。
他何止是推門?已經找了七八個小厮一起推啊!那麽多人将這門口站的滿滿地,都沒撼動此門分毫!這也就罷了,還丁點聲響都沒出!
聽他這麽一說咱赦大老爺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他在修煉之前還在門上貼了一張防禦符,剛剛自己打開門那符紙就自動化為了齑粉,随後連點粉末都沒剩下,憑空化去。
他清咳了一聲,“老太太有沒說是什麽事兒?”
“倒是沒曾聽說,只是老太太昨兒個說您昨兒個發昏也就罷了,今兒個姑太太回來,您要是再不去,她就親自過來……”
所謂的姑太太,當然說的就是賈敏!
這榮國府守孝雖然是閉門不出,但是像賈敏這樣的出嫁女在這天回來也無不妥,賈赦身為她的嫡親大哥,又是他這家裏的一家之主,當然是要親自招待他那妹婿林如海。
林如海,字如海,祖籍姑蘇,亦是開國功臣之後,嚴格來說比賈家還要拽一點,因為人家列侯五代。不過這林家雖然傳了五代爵位,但子嗣單薄也就算了,也短命,所以到林如海這裏就沒了爵位,還要自己科舉。
也虧得他争氣,一舉高中,如今也在翰林院當個六品的編修。
不過這林如海雖然嚴格來說也是勳貴出身,可他林家也算得上是詩書世家,就是封侯的那位祖宗也是文臣,故而和賈敬的境遇并不同,人脈頗廣,師長遍地。
所以說這林家和賈家本來并不是一路人,之所以能結這門親,還是賈代善當初一門心思要給賈家更換門庭,給賈史氏下了死命令。賈史氏無法,她本身勳貴出身,又哪裏有多少相熟的門第清貴的太太?便只得讓張氏幫忙相看。
那林如海雖非是張老爺子的門生弟子,只是老爺子一代大儒,與林如海的恩師有舊。那林如海為了準備科舉,提前入京,用恩師書信叩開了張家大門,這才讓張氏知道了林如海此人。
賈史氏兩子一女獨獨不喜賈赦,對唯一的女兒視若掌中寶心頭肉,聞得林如海家中是勳貴之後,家財何止百萬,又聽得張氏對他多番誇贊,也知不是一個空有架子的草包,這才告知了賈代善。
賈代善又讓賈赦托張氏請她母親寧氏說和,這才定下親事。
只是賈代善一番愛女心腸,沒等到愛女出嫁就已病重而去,因林如海年紀已經不小了,再拖三年委實不妥,才有熱孝之中,賈政十裏紅妝送妹出嫁。
至于身為長兄的賈赦?那時他喪妻喪子,賈母頗覺晦氣,哪裏肯讓他這個長兄相送?
賈赦那時也渾不在意,終日失魂落魄,哪顧得上這個?
“行了,本老爺知道了。”知道是什麽事賈赦就擺了擺手,瞧着他那樣兒也知是在門口守了一夜,這般天氣縱然裹得厚實也是受罪,“去賬房自己領五十兩銀子的賞錢。”
林之孝一聽立刻恭恭敬敬地謝了賞。
他們這位大老爺素來出手大方,從不吝啬打賞。
賈赦又喊了小厮讓他去拿了他的劍來,接着就持劍在東院的花園裏活動起了筋骨。
畢竟盤腿了一晚上,雖然身上并沒有不适之感,心裏還是覺得要松散松散。
他那金大腿是個文武全才,到了他這個兒就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不過他雖不争氣,畢竟也一樣是名師教導出來的,再不成材也練了那麽多年。原本這三尺長劍他就能揮灑自如,更不用說現在不但吃了方陳的一顆丹藥改變了體質,今日更是練氣小成,他舞劍幾次就察覺出了不同,每一次揮灑便有劍鳴之聲!
在旁邊抱着劍鞘的小厮不禁瞠目結舌,這……這……
那樹上一道道的,是他家老爺的劍氣吧?
這雪地之上,他家老爺身子如此矯健,還能騰空五六尺,這是什麽能耐啊!
他再一想之前聽自家老子所說見到大老爺一巴掌拍的石桌粉碎之事,對賈赦更生敬畏——
要是老爺一個不快,不用打板子,只輕飄飄地打他們一巴掌,他們還焉能有命在?
看到這情形的不只是他,還有那聽到動靜也都過來圍觀的其他下人,此時此刻他們所想一模一樣,再無任何不端正的心思!
賈赦哪裏管這些奴才想什麽,練了一個多時辰的劍,等身上出了點薄汗又忖着快到了兒子起來的時辰,這才手上挽了一個劍花,直接将長劍扔向小厮手中的劍鞘之中。
噌一聲劍鳴,那小厮只覺握着的劍鞘在手中震震,他想着剛剛那一劍飛來的情形差點軟了腿——
若是……若是差一點……或許就要給自己的身體穿個洞啊!
賈赦先去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裳,對賈母讓人做的那幾套衣裳瞧也不瞧。那要土不土,要藍不藍,要青不青的顏色,也難為她能找出這麽多種如此難看的顏色。
賈赦直接選了身素藍的衣裳穿戴整齊,接着就去瞧兒子。
賈琏剛吃完了奶,見到自己老子過來圓滾滾地跑過來喊爹,樂得賈赦立刻将他抱在懷裏親香,等父子倆黏糊了一陣,就抱着兒子一起去用了早膳,那點奶又能擋什麽餓,不讓這小子跟着吃點輔食,只兩泡尿的功夫怕又要餓了。
親自喂了兒子吃了一些容易克化的吃食,賈赦自己稍微用了一些居然就飽了,他不禁覺得稀奇,難道這練氣還能減少飯量?
他已經将方陳的那份兒提前存入了系統,自己和兒子吃不多,就便宜了晉江在那兒大吃特吃。一籠包子消失再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個蒸籠了,幾份蛋餃也是眨眼間消失不見。
賈赦也不管他,只是賈琏的小眼兒看着這東西一下就不見的模樣,眼都舍不得眨。
賈赦給兒子擦了擦小臉兒,“琏兒不要告訴別人啊。”
賈琏點了點頭。
賈赦也知道兒子年紀小,怕就是自己吩咐了只要有人有心也能哄地出來,不過嘛……那又怎麽樣?反正皇帝那裏他已經交了底,又不是他自己宣揚,怪罪不到他的頭上。
等一桌在掃蕩完畢,賈赦給兒子穿好鬥篷才與他一起乘車去榮慶堂。
過了磕頭磕到讓人頭發蒙的初一,太上皇今兒個起得遲了些,剛起來就聽人說皇帝已經來給自己請安,面上不禁帶出了些笑容。
“皇帝是個孝順的,怕是已經等了一會子了。”
他身邊的許太監自然順着他的話道:“皇上自然是孝順您的,只是皇上不來見您也不行啊,奴婢剛剛聽到許多宗室現在還在太廟跪着呢。”
太上皇頓時了然,一想到自家的那些親戚也惦記上了那巨獸之肉他立刻滿臉的不樂意,待胤禛過來給他請安的時候,不等他跪下太上皇就對他招了招手道:“別跪着了,朕煩心着呢,你說那些個家夥想要也不直接跟朕說,一肚子花花腸子!”
雖然太上皇這樣說了,胤禛還是給太上皇行了大禮才起身道:“兒子過來之前就已經聽到了,也覺得此事有些不好辦,本來是着明天再召賈赦過來問問的,您說……”
“朕讓人研究過了,那肉的大小和獸皮對不上號,應該不是一只。”
這話說的就極有深意了,胤禛琢磨了下,不禁皺眉道:“您是說……”
“所以獸皮是獸皮,巨獸是巨獸。那小子進貢的時候也沒說不能吃,既然沒說,想來也是能分下去的。榮國府那兒可又有什麽動靜?”
胤禛搖了搖頭,他在一衆大臣那兒都有耳目,這些耳目既有太上皇留給他的一部分,也有部分是他自己的,畢竟……
“既然如此,那就留一半讓腌制存放,永遠供在太廟,另外一半則分了。先賞榮國府,看賈赦如何處置再說。”
太上皇這話一出,胤禛哪有不明白的?這肉要是賈赦吃了,他們也吃得。如果賈赦沒吃,他們也不吃了便是。至于賞賜下去的,估計也沒多少人家敢吃,多半也是祭祀祖宗罷了。
這聖旨還沒出呢,禦膳房的大廚剛一去太廟就被那些宗室給攔住,一問之下,聽得皇帝居然将一整個後腿賞了榮國府,這些宗親個個惱怒不已!
他們在這裏跪了一天一夜,中途還換了倆班,原本以為能沾點光也嘗一嘗這神獸之肉看看能不能增壽幾年,沒成想居然便宜了姓賈的!
那個賈恩侯不就是救了太上皇一命嗎?給個兩斤也就算了,結果給了那麽大一個後腿?這不是心疼死他們嗎!
不過畢竟皇命難為,這些人聚在年紀最長,論輩分是太祖的弟弟的晉親王身邊,請老爺子出個頭。
這老爺子心裏也惱火,他都這把年紀了,眼看着沒兩年活頭了,還和弟弟和親王兩個人在這裏苦熬着,為的不就是多分點肉?結果呢?
那和親王剛剛熬不住才送家裏去,論輩分這裏以他為尊,他摸了摸胡子,聽着周圍七口八舌的那些話,淡淡道:“皇命難違啊,那賈恩侯既然救了太上皇,按說也是應該有所賞賜,這都無妨。只是既有榮國府的,也沒道理沒有咱們這些人家的,咱們只等着便好。”
他就不信他們這些人說的話太上皇和皇帝聽不到!
論起來他還是太上皇的叔,皇帝的叔公呢!
皇帝的玉碟還是他和定親王倆在初一改的呢!
這話的确沒半個時辰就到了太上皇和胤禛的耳中,這父子倆對視一眼,胤禛道:“兩位老爺子年紀也不小了,也的确應當體恤。”
這倆老爺子剛給他改了玉碟,他得了一個嫡子的身份,的确應該承情。
太上皇還是不舍,嘀咕道:“咱父子倆也不說外道話,你想想那些可都是親戚,給了這家就要給那家,給了那家還要給下一家,多少夠他們分的?朕自己的兒子還沒分夠呢,還管得了太、祖的兒子?”
他又看了一眼胤禛,不滿道:“你小子也是什麽都好,偏和你二哥一樣子嗣單薄,這肉你也多留點,多吃點,也好給朕多生下幾個皇孫!”
胤禛:“……”
他知道太上皇對他子嗣不豐這事有些不滿,可還是第一次說到他臉上……
“是兒子不争氣,不過二哥那兒病體初愈自然也要多多封賞,應當先賞二哥。”
太上皇當然是最心疼老二的,不過他人老成精,什麽話什麽時候說哪裏不懂?有了胤禛這話他臉上才少了幾許肉疼,多了幾分慈愛:“你能這樣想朕就高興了。你二哥當初行差就錯,嚴格說起來也是朕不好,是朕當時左了心……你也是個好的,不管外面人怎麽說你,朕都是明白你的。”
“父皇……”胤禛看着太上皇,眼睛微酸。
若是上輩子……
罷了,罷了!
他這輩子但求無悔!
“朕小氣,這分肉之事輪不到你出頭,朕想偏愛自己的兒子就偏愛自己的兒子,分完了再說其他宗親的。咱爺倆一個後腿肉,剩下的分你二哥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一分你其他兄弟。再有四分之一分給宗室,八分之一留給後宮還有你和朕的女兒們,再剩下的八分之一分給臣子。”
太上皇分完了之後仍舊肉疼,“哎哎哎,也不知道該不該留給祖宗剩下那一半兒……”
胤禛還真沒想到他的父皇居然是這樣的父皇,居然連祖宗的那一半兒都給惦記上了,哪怕他是個冷面王,也不禁柔和了表情,“是父皇疼愛兒子們。”
“那是!誰的兒子誰疼!”
所以也怪不得他小氣,誰讓太、祖皇帝都沒他這樣的福氣遇到一個賈赦,得了這樣的祥瑞呢?這也不怪他對不對?
太上皇果斷地很,一道口谕下去,還在太廟分肉的禦廚們又多了許多任務,還帶去戶部專用的秤砣。
傳旨太監到之前,太廟之中那些王爺們都在指點禦廚呢!
“往後,再往後,你怎地如此愚笨!太上皇說了是後腿,你等只割下半條腿不就行了?”
“對!只小腿就行了!誰讓你帶着小半扇屁股的!”
“你個混蛋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不行換爺我來!”
幾個禦廚瑟瑟發抖,這什麽差事啊!本來對這樣的祥瑞下刀子他們都心驚膽戰的,結果剛瞄準地方爬了上去準備開切,結果這個不滿,那個又不滿!
這皇帝和太上皇在他們來太廟之前還專門讓太監說的清清楚楚,一整條腿連帶着腿上的肉半點不能少賈赦的!他們原以為太上皇這是擔心他們中飽私囊呢,結果呢?這明明就是已有預料了啊!
傳旨太監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昭郡王正脫外袍要光膀子搶刀切肉的模樣,這太監的內心頓時無比複雜。
這不是好差事啊!!!
難怪許太監沒讓自己的幹兒子過來,他這口谕要是傳完了,還不得被這些爺全給噴一遍?
可旨意在身,也由不得他,于是他給了身邊的小太監一個眼色,那小太監立刻瑟縮着用自己的尖嗓子喊道:“太上皇口谕道,禦廚接旨!”
禦廚們個個如蒙大赦,匆匆忙地順着梯子從那神獸上下來,老老實實地趴地上。
一群王爺們也都老老實實地跪了下來,個個心裏含着期盼。
傳旨太監也不是個傻地,他分到這活的時候就覺得不妥,故意來的晚了些,此時拉着嗓子将太上皇的分發說了一通,這些王爺們的臉色就一個比一個微妙起來。
這太上皇果然是……果然是……豈有此理!
原本他們還不滿賈赦,但是撇開賈赦不說,這也太太太太過分了!敢情這祥瑞是先給自己和皇帝,接着最大的好處給了他那個愛恨情深的老二,接着才是他其他兒子,等輪到他們才多少?他們多少人分?而且還有那些臣子的?他們算個屁!
可這聖旨畢竟是聖旨,不管他們內心如何腹诽太上皇,也沒奈何,只得個個繃着臉站起來。
那晉親王也是面色鐵青——
這不分也就算了,一分才這麽點,夠幹什麽的?不過他雖老了,也沒老糊塗,也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
太上皇是他的小輩,他倚老賣老地也能說一句自己是看着他長大的,也知道他是個心胸不大的,對自己的兄弟也就一母同胞的弟弟親厚點,可惜那也是個命短的。
原本也沒指着他怎麽大方,不過給賈恩侯……這世襲三代國公的賞賜難道還不能報救命之恩?
不該啊!
瞧瞧他那小氣勁兒,自己才和兒子分一條,怎麽能獨獨便宜賈赦?這是要将他放在火上烤?不管怎麽說,這滿朝文武所有宗親,今兒個新任榮國公是都得罪定了。
傳旨太監剛想溜,就被那光着膀子的昭郡王給喊住,抖着一臉橫肉道:“太上皇他老人家既然說了要分給我等,可又有說這具體的分發?”
“對!”
“是極是極,這既然要分當然要分的清清楚楚!”
“合該如此!”
起哄的一聲高過一聲,傳旨太監的腿都抖了起來,正這時就聽一聲清咳:“既然要分清楚,本王就在這裏看着你們分清楚。”
此言一出立刻讓所有人心頭一震,待看向太廟門口便見一人,雖面色真如羊脂美玉一樣蒼白,比起昔日的龍章鳳姿稍顯清瘦,卻神色從容。
他自己緩步上前,便是鬧得最兇的昭郡王都後退了兩步,讓出路來。
待他走到晉親王面前時,晉親王看着這張已有數年不曾看到的臉,不禁心裏一嘆,“殿下身體初愈,何苦來這一趟?”
誰都知道他是太上皇的心肝兒,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再搞個廢立出來,誰會少了他那一份兒?
司徒瞾抿唇淡笑:“曌不孝,昨日尚下不得床,今日怎地也該前來祭拜祖宗。”
司徒睿亦步亦趨地跟着他,似是怕他随時體力不支。
不管這些宗親心裏是怎麽想的,此時此刻也不得不誇他孝心可嘉可動天地,至于心中如何唾罵也只能罵在心中罷了。
“喲,二哥居然也來了,倒是讓本王好生稀奇。”九王爺司徒禟來的恰好及時。
他昨兒個就讓人留意着這邊的動靜,畢竟這些宗親是個什麽打算他能不知道?不就是要分一筷子嘛。他父皇不分也就算了,分還能沒他們的份兒?
果不其然!
可結果這位九王爺一丁點兒都不滿意!那個賈赦暫且不說,指不定他父皇腦子糊塗了還沒清醒過來呢,這老二又是怎麽回事兒?憑什麽他一個不孝不悌之人一個人就能和他們剩下所有兄弟分的一樣多?
司徒曌淡看他一眼,并未理會。
老九就是被這一眼看得心裏更怒,并不上前見禮。
不過他來也不是得罪這些宗親的,才懶得摻和他們怎麽鬧騰,他來只是為了看自己和八哥以及老十那份兒。
這分肉麻,雖然說了所有的皇子分多少,可具體到斤斤兩兩的,要是多了也就罷了,要是敢少了九爺他的,呵呵!
沒一會兒就又過來了大皇子的嫡長子,年僅十六七歲的司徒匡。
這位一來見到自己的二叔和九叔也不奇怪,一個個見禮。
司徒禟笑道:“乖侄兒,倒是知禮。”
言下之意,衆人皆知。
司徒睿心中有些惱怒,這人不跟他父王見禮,他還能給他見禮不成?他只冷着臉當沒聽到。
晉親王在見到這幾位陸續過來也拿捏不準這些到底是太上皇派過來的,還是自己個兒拿主意過來的。他雖然輩分高,可說白了一朝天子一堆兒子,自己這個太、祖的兒子就算是輩分高,也是要仰太上皇鼻息過日子的,對于宗親們的眼神只當沒看到。
反正他和定親王輩分高,怎麽也少不了他那份,才不當那出頭鳥。畢竟,他又有幾天好活呢?
總要為兒孫着想。
陸陸續續又有幾個皇子過來,其中老八是因為聽說老二過來才來的,有那老十四是要來看皇帝如何對他這個嫡親弟弟的,再有擔心鬧起紛争打算來調停的老十三……
最後還有得到消息有些晚了,純粹看熱鬧的老三、老五和老十。
幾個禦廚已經不是瑟瑟發抖了,他們是快被吓尿了!原本幾個宗室的王爺也就算了,這……這還讓他們活嗎?
老九自持自己是個混不吝,火上澆油道:“這肉具體怎麽分父皇也交代了,你們還不動手?”
又皮笑肉不笑地看司徒曌道:“二哥要不主持主持?瞧瞧這幾個,刀都握不住了,為了這點肉何至于此,徒惹祖宗笑話。”
“九弟既然這樣說,三弟你們可有意見?”司徒曌看向老三。
三皇子如今早已是心冷若水,今天來純看熱鬧,不鹹不淡道:“自然沒有意見,弟弟相信二哥一定公道。”
晉親王也立刻插話道:“老頭子也沒意見,我們這裏也全聽你主持。”
這麽一個燙手山芋,誰都不想沾染,結果這位自己摻和進來,他當然樂得脫手。
“好,按照父皇旨意,先分榮國公的,就左腿。”司徒曌說着也不看禦廚,只道:“冷擎,你來分。”
這邊是他的侍衛長。
他一聲令下,此人便持刀而入,也不看這一屋子的大爺,走到那巨獸那邊,一聲長呵,就開始切那左腿。
那晉親王和其餘宗親瞧他那切的位置不禁肉疼,心中唾罵此人腦子有病!
不,不是他有病,是這個義忠有病!你病沒好就在家裏老實吃藥啊,你好端端地來摻和這破事兒做甚?就只分賈赦一個小腿他難道還敢說什麽?
老八倒是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們那二哥——
若他父皇想開地早點,此時若是他這位二哥在位,這天地之間又會多出一位拱手山河讨你歡的唐明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