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讨厭玩游戲
池爾精神一振。
“往東走有個零食店,據說老板娘脾氣很好,跟誰都笑眯眯,可有一種情況除外。”
紅本色壓低聲音:“如果被她發現有誰過馬路什麽的玩手機,就會變得非常暴躁,又大又罵,據說差點掐死過人。”
這話有些驚悚,可池爾聽着如此耳熟。
紅本色伸手去抓門把手:“時間不多了,我得趕緊去找找別的線索,你也抓緊吧。”
“多謝。”
對方給的這個信息對池爾來說無疑是個大突破,池爾決定當即趕到那家零食店看看情況。
推門剛跨出一只腳,一個聲音帶着怒氣傳入耳朵:“你是什麽人?”
池爾擡頭,是個中年男人。
要命的是他右手搭在門鎖上,再細看,拇指食指中間捏着一把鑰匙,顯然打算開門進入,冷不丁有個人從裏面出來,也吓了一跳。
池爾忙擺手:“對不起對不起,太陽太大了好熱,我看這裏可以進去,就進來躲躲太陽。”
中年人的視線從他腦袋沉到腳底,似乎在審視他。
池爾忙調度出一個最真誠的笑容:“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你的,不好意思。”
店裏東西搬的差不多了,剩一些有瑕疵的布娃娃,不是值錢貨,拖出去也賣不了錢,中年人最後沒說什麽,只讓他快點走,沒多追究。
池爾擦了把汗,這次運氣不怎麽好。
零食店離得不遠,池爾過去時特意在外站了會,坐在櫃臺後面的的确是女性,五十多歲的樣子,瘦的皮包骨,雙眼凹進去很深,面色不怎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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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紅本色所說,待人很好,結賬拿貨總是微笑着,給人感覺很和氣。
池爾看着,實在難以想象這樣一個瘦弱、溫和的女人會忽然發狂。
一個頭發花白的男士提着東西進門,放在櫃臺上:“吃飯了。”
老板娘擡起頭,把保溫桶提到裏面:“謝謝叔叔,坐會再走吧,外面熱。”
池爾嘴巴微張着愕然狀,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送飯的男士分明瞧着和老板娘年歲相近,他猜測是丈夫之類的,結果,她喊對方叔叔。
是男士顯年輕還是老板娘顯老,這點很出乎池爾意料。
他想着怎麽能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搞清楚,總不能直接進去問,詢問別人的年齡是不小的忌諱,何況陌生人。
或者假裝成顧客進去買東西,跟老板娘聊幾句看能不能得知什麽……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突如其來,卻像一枚利箭,瞬間刺破空氣,直朝某個方向而去。
池爾循聲望去,瘦弱的仿佛被風一吹就能倒的老板娘恰好沖到門口,距離拉近,池爾看清了對方的神情。
憤怒、怨恨,深凹進去的雙眼瞪得快有半張臉大,直勾勾的盯着某處,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她飛快掠過身前,一個停頓都沒打,身後,回神後作出反應的店員和叔叔快步跟了過去,個個神情凝重,店鋪內原有的輕松和諧消失殆盡。
老板娘風一般刮到不遠處的信號燈前,拽過一個正在等紅燈過去的路人領子,不看任何人包括被拽的,反身就朝店裏拖。
路人是男的,個子不算矮,可事發太過突然,根本來不及做反應,被對方拉扯的整個人踉跄後退,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還喊:“搞什麽?松手啊!”
身高體型都占有絕對優勢,撲騰了好幾下竟然沒能甩開女人的桎梏。
女人神色恢複了平靜,一手連拖帶拽的将男人朝外店內拉;男人則邊罵人邊掙紮,就是掙紮不了,就更大聲的罵,場景十分詭異。
池爾盯着女人看,從把人往店裏拖拉開始,她沒回過頭,男人罵也好掙紮也好,後面試圖動手也好,她全程無反應,只顧着拖拽。
她這麽瘦,男的比她高、比她壯,體型相差不小,她做起來卻毫不費力,眼神虛無着失去焦點,嘴巴快速開合自言自語,仿佛對她來說唯一重要的事就是把手裏的人拖走。
手下腳下嘴巴都不停,沒多會就把男人拖到了店門口。
店員和她叔叔全程跟在身後,滿臉焦急,頭臉外露部位全是細密的汗珠,一層又一層,可他們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有人試圖上前阻止還被攔住,表示最好不要過去,會刺激老板娘,引發無法挽回的後果,牽連更多人。
不長的一段路,被拖的男人累夠嗆,他幾乎是後退着被拖了一路,使不上力氣踉踉跄跄,累,還丢臉。
可新一輪的折磨到來了。
老板娘用力一掼,男人雙腳相絆摔倒在地,疼的龇牙,來不及反應,老板娘再次拽過了他的領子,這次是蹲在地上,一手拽領子一手掐人脖子,嘴裏則罵着:“讓你玩手機,讓你玩手機!”
又是手機。
池爾皺眉,她手下的男人頭頂數值200,和他一樣的玩家身份,是無法在游戲中使用手機的。
“讓你玩手機,讓你玩手機!”
罵人的話固定在這一句,男人被她掐的直翻白眼,手舞足蹈連打帶踢,女人挨中好幾下,可絲毫不影響她繼續對男人“施|暴”。
池爾覺得男人堅持不了幾分鐘,試探着對老板娘叔叔說:“你們再不阻止會出事的。”
圍觀人群的指責潮水一般淹沒他們,鬧歸鬧氣歸氣,這麽過分的暴力行為委實超出一般人可接受範圍。
女的狀若瘋癫,失去理智的樣子一看就不正常,可她的朋友家人怎麽能袖手旁觀,和其他人一般只是圍觀不加以制止?
責備聲一陣一陣的,頭發花白的男人抹了把汗,苦笑:“阻止不了,誰去拉她她會發瘋的更厲害。”
“那你們也不能不管啊。”
“就是啊,沒見人快不行了嗎?”
店員小聲辯解:“應該快好了,老板娘不會弄死他的。”
引發圍觀人更多的不滿,池爾很不解,他們的話倒像是提前知道什麽,經驗豐富?
被掐的男人這會兒已經連拳打腳踢的力氣都沒了,翻着白眼,舌頭伸出小段,僵硬的麻木的揮舞手腳,試圖擺脫令他逐漸失去意識的可怕力道。
頭頂數值從200遞減至180,150,130,100……
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
有人看不下去,和池爾同時跨步過去,不管怎麽說,先把人救下來,能有什麽事比死人更可怕呢?
可就在這個時候,女人蹭的直起身子,就站在男人身前,低着頭一言不發,似乎在打量。
斷續消失的氧氣争先恐後湧入心肺,男人劇烈的咳嗽起來,捂着心口喘粗氣。
吓死他了,有幾個瞬間,他覺得自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