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7.6.5.4.3.2.1 (1)
“真的嗎?”電話那頭傳來半信半疑的聲音,陸希琺被吓出了一聲冷汗, 連連點頭,“當然啦,媽您還不相信您女兒嗎?”
“就是因為你長這麽大還沒談過戀愛我才懷疑你的。”聲音不高不低, 正好能讓陸希琺聽清楚,嘀咕完以後,陸媽媽立馬語重心長的開口道, “要是女兒你真的性取向變了,記得和媽媽說一聲,我好做你爸的思想工作。”
“我……”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那頭笑了笑, 吩咐她早點休息以後便挂掉了, 她似乎忘記了, 女人的直覺一向是很準的,更何況是陸媽媽這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 自己養大的女兒還能瞞得了她嗎?
望着黑掉的手機屏幕, 陸希琺輕蹙着眉, 為什麽所有人都以為她和蘇落衣有問題, 明明……關系還沒來得及展開呢,輕輕搖了搖頭,望着漆黑的夜空,明亮的星辰一閃一閃的,雙手支撐在欄杆上,穿着單薄的睡衣靜靜的吹着夜晚涼爽而清新的風。
蘇落衣同樣背靠在陽臺上,将那邊的對話清清楚楚的收進耳朵後,才慢慢轉身,與陸希琺做出同樣的姿勢,仰着頭靜靜的盯着滿天星辰,兩人的思緒随着微風越飄越遠,直到被下面的蟲鳴驚回神來,兩人才各自回到了房間的床上躺好。
蓋緊被子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兩人輾轉反側,卻都無法入眠,大概心裏惦記的人分量太重才導致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對方的影子,揮之不去。雖然失眠,過了兩三個小時以後還是成功入睡了,在鬧鐘的驚醒下,紛紛從香甜的睡夢中驚醒過來。
這晚上陸希琺睡得很安穩,沒有做任何夢,一覺醒來精神飽滿,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以後,望着還躺在床上不動的嚴沁獨自起床了,将那些已經變髒的衣服放進旁邊專門的垃圾袋裏,陸希琺翻了翻行李箱,剩下的衣服應該足夠她錄完節目,重新換上一套簡單的服裝,不同于以往随意的形象,這次她還拿出化妝品精心的畫了個淡妝。
既然決定要好好面對自己的感情,那就要注意自己的個人形象了,盡量給對方留下好的印象,雖然自己之前的所有形象好像也被蘇落衣看得差不多了。追女孩子,臉皮一定要夠厚,想起閨蜜幾年前給她傳授的知識,陸希琺擡手摸着自己的丸子頭,站在樓梯口深呼吸一口氣,她可以的。
盡量擠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剛剛打算下樓,旁邊便傳來蘇落衣和空空漫的交談聲,陸希琺立馬回頭,擡手熱情洋溢的打着招呼,“落衣早~漫漫姐早~”
兩人皆是一愣,空空漫下意識扭頭望向蘇落衣,見對方與自己一樣有些茫然,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望着精神抖擻的陸希琺舉起手,“小鹿早,一起走吧。”
說着就親昵的挽住蘇落衣走向陸希琺,陸希琺眼神一變,不過很快就掩飾好了,等兩人靠近,故意走過去挽住蘇落衣的另一只手,側臉關心的望着那個還沒搞清楚事态的人,“落衣你肚子還痛不痛?要是還痛的話我去幫你讨個熱水袋敷敷?”
“不……不痛了。”陸希琺對于她的好從來都是沒什麽感覺的,此刻突然對自己這般好這般關心,讓她不由得懷疑對方是不是惹了什麽事兒,還是接了什麽任務正在進行隐藏攝像機的拍攝,一向主動的她居然有了些畏畏縮縮起來,面對攻勢猛烈的陸希琺第一次生出了手足無措的情緒。
“謝謝小鹿。”道謝的時候,目光與之對視的時候,對方的眼神真誠而清澈,看起來不像是在玩什麽小計謀,蘇落衣茫然,難道是昨天的通話導致了她性情大變?想到這裏,蘇落衣立馬關心的望向她,“小鹿……”
“嗯?”燦爛一笑,陸希琺覺得此刻的自己一定是那個最不妖豔最不做作的清純女孩子。
“你沒事吧?”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今天陸希琺的性格和昨天判若兩人,讓她不得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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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呀。”狡猾的避開她的問話,陸希琺主動牽起蘇落衣的手拉着她坐到餐桌旁邊,“餓了吧,我給你盛飯吃,林大哥他們應該也快下來了。”說着就賢惠的替衆人準備着早餐,和空空漫對視一眼,兩人皆看到對方的疑惑。
“落衣你,不會是對她說了什麽吧?”昨天和蘇落衣聊過以後,她算是看得最清楚的,望着尚年輕的蘇落衣也有些心疼,暗戀,是世間最苦的情果。
“沒有啊,我昨天什麽都沒說。”茫然的回望着對方,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就算以前她在宮裏見得更多,但當她自己深陷愛情泥潭的那一刻,腦子裏便已經理不清關于那個人的思緒了。
“那可能是她開竅了。”若有所思的望着陸希琺忙碌的背影,“這是好事。”
蘇落衣沒接話,随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對于這個猜測,她持懷疑态度。
早飯算是很簡單的解決完了,導演又适時的出現在面前,将手裏的兩個信封分別交給蘇落衣和陸希琺,“這是你們之前餘留的獎品。”
露出神秘的笑容,導演再命人将一張導航圖人手發一張,“我說過,為了讓你們好好享受這裏的美景,我們和這裏最出名的莊園協商好了,今天我們一整天的拍攝都在裏面,不包午餐和飲水等,你們所需要一切都你要你們通過游戲完成任務,掙得卡券去換取,再提醒一句,這是個人向的任務,如果你們還有其他的問題可以提出來。”
陸希琺忙着低頭看導航圖,這個莊園是一位出名的富豪修建的,也算是一種旅游勝地,只不過每天進入的人數都是有限制的,因此莊園雖然占地面積極大,但是也很空曠安靜,拍攝節目再适合不過了,陸希琺有些激動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馬開始。
其他人簡單了提了幾個問題以後,幾分便分別被蒙上眼睛帶上了車,陸希琺一怔,“不是一起走?”
“當然不是。”導演語氣裏有些嫌棄,再讓你們倆黏在一起,那還得了。
有些心塞塞的踏上颠簸的車,在她阖眼休息了一陣後,車才停下來,摘掉眼罩下車後,發現自己此時正處于二號出口,不知道落衣在幾號,說好的要聽從第一名的安排呢?她現在就要蘇落衣出現在她面前!
蘇落衣摘下眼罩,發現自己完全處于陸希琺的正對面,根本不可能在段時間內見面,望了望身後跟随的攝影人員,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腦子裏一直在思考陸希琺的轉變究竟是什麽意思,然而沒過多久,便又将思緒轉到了她的品牌創立上,以及對未來的打算。
她目前的計劃是,再接拍一兩部高質量的電影,将自己的名氣徹底打響後,接一些廣告和代言,最後選個合适的機會将自己的品牌推廣給大衆,到時候她就不用拼命演戲了,退到暗處專心的打理品牌,然後将陸希琺追到手。
要是實在不行,她就找個機會看能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就把現代的這一切當成一個美好的夢吧,輕輕嘆了口氣,是不是以前她拒絕的人太多,所以現在報應到她身上了?
陸希琺突然打了個噴嚏,擡頭看了看豔陽高照的天氣,“莫非這個天還能感冒不成?”
揉了揉鼻子,看見前面有任務立馬屁颠屁颠的趕過去,過去發現前面巨大的水池上飄着幾個巨大的球以後立馬傻眼了。
“您好,請問您要做任務嗎?”看起來一臉慈祥的中年婦女笑呵呵的問道,“完成任務可以獲得價值十幾分的卡券哦。”
那甜膩的語氣宛若某寶客服,沒有回答,靜靜的注視了那邊的球一會兒,才有些不确定的問道,“是要過去嗎?”
“要接受以後才告知任務內容哦。”
“那我接受。”雖然不知道那卡券有什麽用,但為了待會兒遇見能更好的包.養蘇落衣顯示自己的攻氣,還是試試吧。
“您需要通過這個水池,中途掉進水裏算失敗,另外,友情提醒一下,那些球都是不固定的……”
“嘭!”巨大的落水聲,陸希琺從水裏鑽出來,望着一臉心疼的中年婦女,您說話的速度敢不敢再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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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球幾乎是浮動的,人一腳踩上去它便跟泥鳅的似的在水裏暢快的翻滾着,陸希琺一時不察剛沖過去便掉進了水裏,将她大清早辛辛苦苦畫的淡妝給沁暈掉,不死心的爬起來再從高臺上沖過去,這次她學聰明了,踩上去的力道小了不少,但那球浮在水面,她的身體沒有任何支撐,看起來也搖搖欲墜的,沒堅持幾秒,又“哐當”掉進了水裏。
蘇落衣這邊是同樣的任務環節,因為會輕功,所以蘇落衣很快便像只輕盈的蝴蝶翩翩踩在球上通過了,看得旁邊的策劃一臉懵逼,怎麽可能?他找了幾個工作人員試,皆沒有一個人成功,這個新人演員怎麽……
莊園整體是呈圓形的,導演分別将六個人安排在不同的入口,再在不同的入口安排同樣的任務,這樣越來越往裏做任務的時候,幾個人就能在最後的游戲地點聚集,方便節目組通知消息之類的,因此在完成任務之前,只要不偏離自己本來的路線,是沒有多大可能聚集在一起的。
但凡事總有意外。
私下了解了幾人的方向感,導演肯定每個人都會偏離自己原來的軌道,至于能碰到誰,一切就看天意了,而意外的相遇正是這個環節的看點。
在陸希琺忙着通過第一道關卡的時候,蘇落衣接過完成任務得到的卡券後,輕輕打開導演遞給她的信封,是一張畫着南瓜車的卡片,疑惑的望着這張用途不明的卡片,對這個世界還很陌生的蘇落衣自然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麽意思。
很幸運的是,沒走多久便看到了遠處停放着的與卡片上南瓜車形象一樣的東西,帶着幾分好奇走過去,“您好,這個是……”
“使用這張卡片,可以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上面穿着花襯衣的大叔接過她手裏的卡片,“你想去哪兒?”
蘇落衣沉默了兩秒,果斷的指了指陸希琺的方向。
“坐上來吧。”
再次喝了幾口水後,陸希琺茫然的爬上岸,兩眼空洞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有些筋疲力盡,這怎麽可能通過,根本沒有任何支撐點,這是故意刁難人的吧?
“通過的方式不限哦。”大媽見她實在是太可憐,忍不住悄聲提醒道,偏頭茫然的望着對方,這是什麽意思?讓自己作弊嗎?對方說完以後便笑了笑,不說話了,收回視線望着在水面輕輕晃動的球,方式不限……
等等,看着幾顆沒有固定的球,陸希琺望着旁邊的兩片木漿眼睛一亮,沖過去操起木漿就沖上了有半個人高的球,她一個一個踩過去不行,難道還不能像劃船那般劃過去嗎?
蘇落衣剛剛達到便見陸希琺動作艱難的向着終點劃水,下車後站在旁邊靜靜的看着那道身影,仿佛要将對方的一颦一笑牢牢的印在心底,見對方通過以後才緩緩走過去。
“咦?落衣?你怎麽過來了?”一回頭便看見本不該在這裏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陸希琺有些懵,不過再看見那張稚嫩的小臉後,陸希琺立馬咧嘴一笑跑過去撲在蘇落衣身上,“一個小時不見,很是想念落衣呢。”
“我也很想小鹿。”嘴角噙着笑容,蘇落衣擡手摟住對方的脖子,輕輕閉上眼睛貪婪的吮吸着對方身上的香氣,這感覺真好,如果這真的是夢,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過來。
“我打開了導演給的信封,裏面有張卡片。”在對方放開自己以後,蘇落衣揚了揚手裏空蕩的信封,“是一張可以将你帶到你想去的地方的卡片,所以我就過來了。”
“還能這樣?”掏出被自己遺忘的信封,陸希琺有些期待的拆開,卻是一張豁免卡,“難道每個信封裏面的卡片都不一樣?”
“很有可能。”點了點頭,望着陸希琺精致的側臉,蘇落衣覺得自己仿佛就像擁有了全世界般幸福,盯了幾秒後才收回視線,恐怕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
“落衣,那個……”陸希琺自然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遲疑了幾秒本來打算問出口的,可顧及到後面的拍攝人員,還是憋了下去,“沒事,以後再說吧。”
“嗯,其實我也有話想對你說。”揚起淡淡的笑容,她現在擔心的是,小鹿在自己忙碌的時間,與其他人有了感情上的羁絆,所以,她打算搶先一步開口,不論結果如何,至少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免得她以後遺憾一輩子。
她希望蘇落衣想說的話是她希望說的,扭頭盯着那張粉嫩的唇,心裏第一次有了想吻上去的*,眨了眨眼睛,難道從她打算正視這段感情的同時,自己的身體就開始放飛自我叫嚣着想要了嗎?瞬間顫栗了兩下,緊抿唇,她才不是泰迪型的人設。
兩人大概都意會到了對方所想表達的意思,因此在接下來的行程裏關系親密了不少,以前是哪般好的感情,現在依舊如此,甚至陸希琺還主動牽起蘇落衣的手,雖然她心裏慫到爆,可還是大膽的邁出了這步。
總要有個人主動不是?
第二個任務,比第一個任務還要變态,是組隊隊友蒙上眼睛腳綁腳通過面前的沙地,不能碰到任何障礙的到達終點,陸希琺立馬扭頭望去,眼裏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心裏瞬間警鈴大作,蘇落衣在綁繩子的同時眼珠子靈活的轉動着,旁邊這個人不會是在打什麽鬼主意吧?
再次被遮住眼睛,陸希琺現在算是真的沒了什麽方向感,蘇落衣雖然能清楚的知道前面是什麽,但是為了內心那些羞羞的小秘密,她決定裝傻,最好再能發生點意外意外就好了,最近金莉姿給她的劇本很多都是那種蘇到不行的青春偶像劇,她的年紀在這個年代本來就是剛成年的小女生,雖然明知道這些都是寫出來欺騙那些傻白甜的,可內心還是少女心滿滿,想親自試一試。
不過她是那個想制造浪漫的人,而不是享受浪漫的人,看到別人開心她也就滿足了。
陸希琺看似精明,實則笨手笨腳的,剛剛摟着蘇落衣踏出幾步,便被前面的繩子絆了下,要不是蘇落衣及時抱住她恐怕得往前栽去毫無形象的摔個狗啃泥,擦了把頭上的冷汗,有些心虛的開口道,“謝謝,這是個意外,下次不會……”
“的”字還沒說出口,她便再次被腳下的塑料石頭絆了一腳,只不過這次是向旁邊栽去,蘇落衣剛剛放松警惕,雖然腦子先于身體反應過來了,但在剛伸手的那刻突然又放棄了,任由陸希琺拉着自己向地面滾去,因為是沙子所以落地的時候并不疼,再加上有陸希琺當人肉墊子,她倒覺得這是一種享受。
只是陸希琺就沒那麽好運了,腰被旁邊尖尖的塑料石頭磕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被蒙住的兩眼淚汪汪,躺在地上呻.吟了兩聲便捂着腰不動了,曾一度懷疑人生,這個游戲還是人做的嗎?
身下的人沒有動靜,蘇落衣擡起頭向四周張望了兩下,手才緩緩的在陸希琺身上摸索,嘴裏關心的開口,“小鹿?”
“嗯,我在。”艱難的應了聲,陸希琺忍住痛坐起來,卻正好投進前面的懷抱中,借機将下巴磕在對方肩膀上,有些委屈的開口,“腰痛。”
“嗯?扭到了嗎?我幫你揉揉。”那聲音太過委屈,還帶着幾分撒嬌,聽得蘇落衣心都要融化了,急忙在她後背移動了幾下,才在後腰的位置上停留,開始了自己的絕技,“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好……好……”那雙手仿佛停留的每個地方都是敏感點,舒服的按摩力道更是讓她安逸得想要顫栗,忍住!一定要忍住!咬緊牙,陸希琺突然覺得在這溫柔裏簡直是一種折磨,片刻後,頭皮一麻,忍……忍不住了……
“啊欠!”假裝自己打了個噴嚏,身子随之一抖,輕輕呼出口氣,舒服……
輕輕扭頭,嗅着發絲兒尖的香氣,蘇落衣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影後大人,您這次的表演,一點都不好,不再調戲對方,因為任務有時間限制,等對方的疼痛緩解了些後,蘇落衣便掙紮着和陸希琺互相攙扶站了起來。
只是沒走幾步,又是花式互相撲倒,感受着身下人的柔軟,蘇落衣險些沒笑出聲,這真的不是給她的福利嗎?
61|5.4.3.2.1
饒是她臉皮再厚,也不免為自己的笨手笨腳感到羞恥,裝作無所謂的咳嗽兩聲,陸希琺站起來後學乖了,每邁出一步,都要提前伸腿在四周試探,以免再發生意外把旁邊的人帶着一起撲街,她身體素質好,可蘇落衣現在特殊時期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等等,現在陽光這般猛烈,對方受得了嗎?急忙偏頭,帶着淡淡溫度的唇卻滑過某片帶着熱氣的肌膚,兩人皆是一怔,蘇落衣感受着自己臉頰上的唇瓣,下意識扭頭探了探旁邊拍照的攝影人員,糾結了片刻後大大方方的享受着美人主動送吻的幸福。
“那個,你身體還好嗎?”陸希琺立馬扭頭別開了脖子,雖然眼睛已經被遮住,可她還是默默的低頭盯着地面,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有些局促不安,“我……我不是故意的。”有些煩躁的想撤掉遮住自己視線的眼罩,陸希琺尴尬得恨不得立馬刨個坑鑽進去。
她一向高冷,也很少做出什麽囧事,可今天短短的幾分鐘內,她已經把她這輩子前面沒有丢過的臉全部丢掉了,這讓她的自尊有些受挫,抿緊唇不想承認這個事實,要是蘇落衣對她沒有除了友情以外的其他感情,現在會不會認為自己是什麽有着奇怪癖好的特殊人類?
“再不走的話,我們就要失敗了。”長發遮住了蘇落衣臉上的表情,她表情沒什麽變化,雖然心裏已經樂開了花,牽住對方的手,蘇落衣輕輕開口道,“跟着我走吧。”
“我……”她還想解釋什麽,卻感覺到旁邊的人已經動了,只好閉上嘴巴沉默的跟上對方的步伐,讓人意外的是,在蘇落衣的帶領下,兩人再也沒有磕磕絆絆的向前摔跤,在短短的一分鐘內平安到達了目的地,摘下眼罩,蘇落衣眼裏有些小得意。
而陸希卻是滿腦子疑惑,難道自己人品已經那般差了?回頭望着前面的空地,明明裏面的障礙物依舊這般多。只有旁邊的攝像機,默默的記錄下了蘇落衣正好輕松避過所有障礙物的過程,仿佛掃雷般,明明東西就在腳下,卻偏偏怎麽都踩不中,讓人驚奇。
就算旁人再無法理解,兩人還是順利的拿到了卡券,通過蘇落衣的社交行為,也終于弄懂了這卡券是拿來做什麽的,大概類似于錢,根據上面的數值,可以到指定的地方購買食物或者飲料,自然也能用來觀光浏覽,如果有充足的時間的話。
擡手看了看時間,現在不過才十來點鐘,離吃午飯的時間還早呢,這莊園原本就有建造一些游戲環節,當即兩人一拍掌,決定先不忙着做任務,難得遇到這麽好的機會,當然是去盡情的游玩比較合适。
旁邊的工作人員知道她們的拍攝情況,但也沒有想過這兩個人玩性會這般大,在兩人的央求下,工作人員爽快的答應了,就當打了次免費廣告,只要這些畫面被剪輯進節目在電視上放映,恐怕他們的提成也就會多了起來,為什麽要和自己的工資過不去呢?
因此,陸希琺就高高興興的帶着自己的小情人各種玩耍了,各種冒險的娛樂玩得不亦樂乎,蘇落衣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刺激,雖然開始有點兒不适,不過在旁人的陪伴下很快便适應了,甚至在陸希琺拉着她離開時還戀戀不舍的回頭望去。
注意到她眷念視線的陸希琺,默默将這一切記在了腦海裏,看着前面的鬼屋,陸希琺突然想起對方第一天害怕一個人睡覺的畫面,壞壞一笑,當即像拐騙小孩的大灰狼般指着那邊的屋子說道,“那邊好像很好玩的樣子,我們過去試試吧。”
不等人家拒絕,便強行将人拉了進去,有些好笑的望着自作聰明的人,難道她真的以為自己怕這些東西?當初不過是自己試探的小手段罷了。
這屋子很黑,配上毛骨悚然的音樂,讓陸希琺在這炎熱的天氣裏瞬間像跌入冰窟般,下意識捏緊蘇落衣的手,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在黑暗裏前進,緊咬着牙觀察四周,生怕下一秒自己眼前突然就蹦出幾只骷髅和鬼,好在走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出現任何奇怪的生物,心裏早就生出了後悔之意,早知道就不來了……
她剛松了口氣,腳下突然有只冰涼的爪子抓住了她的腳腕。
“啊!”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蘇落衣剎那間覺得自己的耳膜仿佛都要破裂了,緊接着,一個柔軟的身體便跳到了自己身上,張開雙腿緊緊夾住她的腰,強大的力道差點沒将她帶到地上,急忙穩住身形,拖住對方的屁股不讓她掉下去,有些無奈的開口道,“這些都是人扮演的,不用怕……”
陸希琺沒說話,只是緊緊的抱着她然後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渾身哆嗦着。
無奈的踢開扮鬼的那個工作人員,蘇落衣試圖将身上像八爪魚般纏着她的人扯下來,“她們走了,沒事了。”
沒有動靜。
“小鹿,你這樣,讓我很胸痛。”本來例假期間就那個,現在被陸希琺狠狠貼着都快變型了,讓她更是疼痛。
聞言,陸希琺急忙從她身下縮下來,傻兮兮一笑,“嘿嘿嘿……”
借着詭異的綠光,望見對方滄桑的眼神有些不忍,“要不我們出去吧?”
“那怎麽成?”陸希琺當即一瞪眼睛,“要是倒回去會被恥笑的,走,我們繼續向前走,下次再遇到,我就遇神殺神遇鬼殺鬼。”
這番話毫無底氣說得她自己都不信。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不怕這些的,她原以為自己會是保護被吓得六神無主的蘇落衣的那個人,她原以為這裏的恐怖都是電視劇和其他綜藝節目騙人的把戲,直到今天她親身體驗,真的好口怕tat。
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蘇落衣也不拆穿,靜靜的向前走去,陸希琺見到她的動作立馬敏感的叫起來,“落衣去哪兒?落衣等等我,你一定很怕這些東西吧?沒關系,我來保護你……”
半個小時後,陸希琺滿臉滄桑的坐在出口的臺階上,生無可戀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精心梳洗的頭發早就像被人蹂.躏了幾下般,淩亂的在主人的地盤放飛自我,那副模樣,看起來又可憐又好笑。
從旁邊讨來一瓶水,蘇落衣有些心疼的遞給她,“喝點兒水壓壓驚吧。”
像個僵硬的機器人接過她手裏的水,擰了幾分鐘卻都沒有擰開蓋子,蘇落衣有些看不下去,奪過她手裏的東西替她扭開,再重新遞回去,“喝吧。”
“謝謝。”顫顫巍巍的舉起水瓶艱難的吞咽了幾口,今天,恐怕會成為她一輩子的陰影,可是,怪誰呢?怪她心思不單純總想着坑別人。
“趁着他們還沒有出來,小鹿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蘇落衣扭頭認真而深情的盯着陸希琺,她原以為面前的這個人已經算膽小了,卻萬萬沒有想到堂堂幾個男子漢卻比陸希琺還要怕鬼,這不,那幾個工作人員到現在都還在裏面撕心裂肺的嚎叫呢。
“嗯?”呆呆的扭頭,兩眼茫然。
“我……”蘇落衣正打算開口,旁邊卻走過來一個陌生的人影,蘇落衣當即閉上了嘴巴,警惕的望着來人。看那纖細高挑的身材,是位極為年輕的女性,鴨舌帽和口罩将她的面部遮得嚴嚴實實的,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卻滿是怨毒和仇恨。
“那件事,是你幹的。”來人蹲下身子,緊緊盯着陸希琺,語氣不善。
陸希琺從驚吓裏回過神來,望着終于按耐不住的人,瞬間整理好了表情,輕笑着仰頭與她對視,“許久不見了,李淨罄。”
“果然是你。”哪怕被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兩人也能想象李淨罄此刻的表情有多扭曲,蘇落衣有些疑惑,不過按照她多年的習慣,還是按兵不動,靜靜的收集自己想要的信息為上上策。
“是我。”緩緩從臺階上站起來,陸希琺居高臨下的望着她,臉上已經沒了剛剛的嬉皮笑臉,“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想問你,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将手機從兜裏掏出來,把李叔的照片放在她眼前,對方瞳孔瞬間放大,帶着濃濃的不可置信。
“看來是認識了。”
62|4.3.2.1
不等對方回答,陸希琺便将手機收了起來,眼神冰冷的望着對方,“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找我。”
“你怎麽會認識他。”李淨罄眼神有些閃爍,緊盯了陸希琺幾秒後嗓子突然變得尖銳起來,“你調查我!”
“你可能想得太多了。”冷笑一聲,陸希琺突然低頭湊近她,“不過也說不定,萬一這個人只是正好和你認識的那個人長相相似呢?對吧?”
“你別太欺人太甚了。”被她氣得咬緊了銀牙,當看見網上鋪天蓋地都是自己消息的那刻,李淨罄便知道大事不好了,尤其是自己當年欺壓陸希琺的事情被爆出來,讓她瞬間就明白就是這個明明一事無成卻比自己人氣還高的人幹的,因此她沒有多想便急匆匆的打聽到陸希琺的拍攝地點趕過來了,為的就是當面質問她。
“這種小事你也計較?你知道當年你對我做的,比我對你做的還要過分和殘忍嗎?”憋住眼淚,她現在望着陸希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就想沖上去劃爛,為什麽幾年前的那碗湯沒能将她葬送在醫院裏?否則這麽多年來她也不用每晚擔驚受怕就怕那件事被媒體曝光了。
咬緊牙,李淨罄眼神裏滿是瘋狂,“當年如果不是你,我就不遭遇那些事情,一切都是你的錯!”
“李小姐,恐怕你有什麽誤會吧。”陸希琺被她這席話氣得笑出聲,“除了順手救你一次,我可再也沒有對你做過什麽,就算你有再大的怨氣,恐怕也不該發洩在我身上。”
“你為什麽要救我?你憑什麽要救我?”聽到她的話,李淨罄的聲音立馬尖銳起來,抖動的身體顯示了她內心的歇斯底裏,“我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全部都是因為你!就算你死一萬次都不夠!”
“抱歉,我會活得很開心的。”冷笑兩聲,“這個多年的賬,我們慢慢算。”一字一頓,陸希琺淡淡的望着她,“以及,這件事只是一個警告。”
他們暗地在背後陷害抹黑了自己這麽多年,不僅僅是将事情曝光給媒體就可以平息她內心的怒火的,以及,觀青只是與自己見了一面就痛下黑手的行為,已經不能用有良知來形容了,李叔嗎?
這父女倆整天戲還真多,她突然有點期待回去見到李叔的場景了,恐怕他這幾年的表演,都可以拿一堆金獎回家。
“如果你把網上的那些消息撤掉,我可以饒你,否則……”
“對不起,無能為力。”聳了聳肩,陸希琺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我現在還在拍攝中,請無關人員馬上離開,否則待會兒被記錄進了鏡頭,那可就不好處理了,你說,為什麽當紅小花旦會千裏迢迢的僞裝成路人來見我呢?還是現在這種敏感時刻,這其中的動機,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你能躲過第二次,絕對躲不過第二次。”露出譏諷的笑意,李淨罄轉身就想離開,肩膀卻突然搭上一只手,移動視線,才發現是旁邊那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女人,厭惡的拍開自己肩上的手,冷聲呵斥道,“放開!你算什麽東西?”
“你再說一次?”随着一道帶着幾分沉悶的巴掌聲,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陸希琺有些錯愕的望着自己那只不受控制揮出去的手,既然人都已經打了,還能道歉嗎?挺直了腰杆,淡淡的望着對方,“請你尊重我的朋友。”
“你會後悔的。”口罩下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李淨罄狠狠的瞪着陸希琺,其次才轉動眼珠狠狠瞪着蘇落衣,“包括你。”
“我會将你們通通毀掉。”
“在你毀掉我們之前,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教訓。”不甘示弱的望着她的背影,陸希琺眼神難得的帶着幾分冷意,對自己這般也就算了,居然還對落衣這般,說起來,自己當時為什麽會下意識的甩她一個巴掌?這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她一向認為打女人的男人不是什麽好東西,當然打女人的女人也不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