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多事之秋
貴妃從雲羅宮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貴妃與憐夕往蘭儀殿走去,貴妃嘴角含笑,心情似乎很是不錯。
侍女憐夕跟着她,望着她喜上眉梢的樣子,開口道:“娘娘你真厲害,三言兩語就将麗妃拉攏了過來。”
貴妃停下腳步,回望憐夕,“這不叫拉攏,這叫利用。”
“對對,是利用,麗妃還不配與娘娘成為盟友。”憐夕連忙改口,嘴甜的讓貴妃樂開了懷。
“這後宮之中能有什麽長久的朋友,敵人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朋友,等到這個敵人鏟除之後便有各自站到對立的一方,開始下一輪争鬥。”貴妃望着這碩大的皇宮,滿眼的無可奈何與哀傷:“生在這個皇宮之後,無休止的争鬥從未停止過,只有夠狠,夠毒,便能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後宮之中站穩腳跟。”
一入宮門深似海,生不由己戀宮闱。
既然走上了這條路,便要拼死掙紮。
憐夕自然懂得貴妃心中的苦楚,便起聲安慰她:“娘娘無需多慮,只要除去那個男寵,您複寵的日子指日可待。”
貴妃繼續走,輕輕嘆口氣,若是這樣便真的好了。
“現在只能希望麗妃能夠争氣,能直擊要害,永除後患,別浪費了本宮的良苦用心。”
“娘娘放心吧,娘娘這個局精心巧妙,想必他們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呢。”憐夕說的,似乎對貴妃的計謀很是信任。
“白須道長請到了嗎?”貴妃問道,這個白須道長可是這個局的重要人物,可不能少了他的。
“已經派人去請了,娘娘放心吧,宮外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不會耽誤的,況且白須道長嫉惡如仇,聽說抓過好多個妖呢,法力無邊,保證萬無一失。”
貴妃舒口氣,安心下來,接下來就看麗妃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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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花園內
玉蘇打了個呵欠,雙眼微瞌,無精打采的望着葉輕羽與靜墨初厮殺。
旁邊的蘿蔔精早已經熟睡過去,對周圍的一切絲毫沒有興趣。
雖說已是十二月的天氣,但是雪桑國四季常綠,周圍綠茵一片,絲毫沒有冬季的跡象。
靜墨初一臉沉思,少有的沉重,似乎對眼前的困局無從下手。
而葉輕羽則是一臉的輕松,饒有趣味的望着靜墨初,似乎毫不費力。
糾結許久,靜墨初将一顆黑子落入棋盤之中,葉輕羽眼角露出喜色。
還沒等靜墨初黑子落定,葉輕羽便迫不及待的将手中持有的白子落下,堵死了靜墨初的活路。
厮殺結束,白子勝利。
葉輕羽興奮的手舞足蹈:“我又贏了,陛下承讓承讓。”
靜墨初黑着臉,氣憤的盯着葉輕羽,一臉的不爽,他靜墨初什麽都高出葉輕羽一截,唯獨這個下棋,每次都敗于其手。
“你每次都贏我?有什麽好高興的。”靜墨初黑着臉,扔下手中的棋子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何,從小到大,每次下棋都是我勝,但我就是很開心。”葉輕羽咧着嘴,如小孩一般。
也許是因為靜墨初從小到大就如神一般的存在,這讓一直跟随左右的葉輕羽覺得,只要在哪一方面勝了他,便能都更接近他一點了吧。
“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是你贏,沒意思。”靜墨初說道,轉頭,便看見玉蘇懷裏抱着熟睡的琉璃,昏昏欲睡。
眼神閃過疼惜,靜墨初輕輕的将玉蘇攬入懷中,腦袋枕在他的腿上。
玉蘇挪動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靜墨初雙眸閃過憐愛,雙手繞着玉蘇的藍色發絲,指尖輕輕劃過他白皙的臉頰。
似乎感受到瘙癢,玉蘇微微的皺皺眉頭,靜墨初便很快将手拿開了。
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
似乎這種生活和感覺讓他很舒服。
葉輕羽收拾好棋盤,望着靜墨初少有的笑意,輕聲道:“怎麽?睡着了?”
靜墨初微微點頭。
葉輕羽望着在玉蘇懷中發出輕輕鼾聲的琉璃,滿眼笑意,輕聲道:“今晚玉蘇要吸食靈氣嗎?”
靜墨初點點頭,距離上次吸食靈氣已有月餘,似乎玉蘇的身體對這裏的環境已經适應了。
“你可以先回去了。”靜墨初說道。
葉輕羽挑眉:“不用我陪?”
“不用,今日是十五,我已經吩咐過了,晚上不會有人過來。”靜墨初眼眸低下望着玉蘇恬靜的臉龐,輕聲道。
“那好吧,我還有事情要去做,就先離開了。”葉輕羽說道,便從玉蘇的懷中抱出琉璃,琉璃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并沒有蘇醒。
“那件事情,就拜托你了。”靜墨初擡眼,對上葉輕羽那雙好看的桃花眼。
葉輕羽微微一笑,表情不可思議,語氣調笑:“吆喝,堂堂的雪桑國國主現在是越來越有禮貌了。”
靜墨初表情微微一變,這個葉輕羽現在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一找到機會便調侃他,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還不等靜墨初發作,葉輕羽便微微颔首:“那臣先告辭了。”
靜墨初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理會,葉輕羽便自行離開了。
雖說雪桑國位處南方,但是十二月的夜晚,還是有些許涼意,清風吹過,搖曳着樹枝沙沙作響。
靜墨初望着還未蘇醒的玉蘇,便将外套脫下為他蓋上。
玉蘇的呼吸靜靜的,靜的仿佛沒有呼吸。
慢慢的周圍花草發出微微的光亮,如一粒粒小星辰般,慢慢游動着,向着玉蘇的身子竄來。
靜墨初也靜悄悄的,盡量不發出聲音,怕吓跑這些靈氣。
玉蘇在他懷中變成了熒光色,煩着微微的金色光芒,美麗的那麽不真實。
靜墨初雙眸滿含愛意,靜靜的盯着玉蘇,很滿足,半年前自己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得到這樣一個美妙的男子。
夜空如畫,繁星點點,地面上的靈力如銀河一般,慢慢彙集于一處,靈氣彙集的地方,坐着兩個貌若天仙的男子,一個恬靜如夢,一個笑意如風,莫不靜好。
緩緩的,靈氣慢慢散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那藍色的眼眸睜開來的那一瞬間,使天地都黯然失色。
靜墨初望着直視他的那雙眼眸,嘴角一翹,唯有一人獨有的溫柔,慢慢俯下身,吻上了那柔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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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雪桑國出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在北方邊境,經常有邱澤國的暴民挑釁邊界。
邊境屢屢呈上奏書,讓靜墨初最近頭疼不已。
邱澤國向來與雪桑較好,兩國一直聯姻,雙方從無打擾,為何今日騷擾頻頻。
靜墨初已經修書與雪桑國國主,以此來問清事情緣由,若是心懷不軌之人有心作亂,以免落入別人的陷阱。
靜墨初在五時随着母親送嫁自己的姑姑文熙公主出嫁邱澤國,只記得現在的那裏有白茫茫的雪原,還有母親溫暖的手。
姑姑雖然一年修書一封問自己是否安好,但是自己對這位姑姑的印象卻并不深。
印象中的也只有那紅色的嫁衣,在白茫茫的雪原上格外的刺眼。
果然不出幾日,邱澤國的國主便回信,最近國主病重,身下的皇子各個寵寵欲動,國家為立儲君而內鬥不斷,邱澤國邊境又饑荒不斷,那些饑荒者對朝廷不滿,便對雪桑國邊境挑釁,已挑起兩國紛争。
而邱澤國已經派出重兵圍剿,信上讓靜墨初海涵。
葉輕羽讀完信之後,一臉愁容:“邱澤國國主恐怕時日無多,現在各個皇子相争激烈,無人去管百姓的死活,百姓做出這種事情只是為了得到朝廷的重視,倒也能諒解。但是恐怕邱澤國易主,各國又要風雲驟起。”
靜墨初擡眸,冷聲道:“邱澤只是附屬在我國的小國,根本沒有害怕的必要。”
葉輕羽皺眉,“雖說是小國,但是力量也不容小觑,邱澤國已武力為主,各個英勇善戰,若是有哪個皇子依附別國而為争的皇位,便不好說了。”
靜墨初挑挑眉,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輕聲道:“如果有哪個皇子借着領國的兵力而相争皇位,你覺得他們首選的會是那一個國家?”
葉輕羽沉思,說起疆土遼闊雪桑國最大,說起兵強馬壯桑國無人能敵,如若有皇子要依附,那便是已雪桑國為首了。
“但是,你也知道邱澤國向來對我國年年進貢不滿,而且周邊的那些小國一直視雪桑為一塊肥肉,恨不得一口吞之,有些小國已經連接一氣,是不是挑釁我國皇威,若是他們在聯合邱澤國,雖然我們有恃無恐,但是如果真要打仗,恐怕我們也會吃力不少。”
靜墨初沉聲,似乎對葉輕羽的擔心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那些蝼蟻小國不足為懼,你只要将你的事情做好。”
葉輕羽嘆口氣,望着窗外,輕聲唏噓:“又是一個多事之秋啊,恐怕到時我們的麻煩也不會少。”
靜墨初擡眉,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皇姑姑的孩子,是不是已經長大了。”
葉輕羽算算時間,道:“現在算來,已經十七歲了。”
靜墨初沉聲:“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葉輕羽笑笑,似是已經明白了靜墨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