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在江湖

第69章 ：遍地屍骨

林軒的表情很臭，非常臭。

任誰在自己的大喜日子有人跳出來攪局說聘禮有問題，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偏偏跳出來攪局的人他招惹不起，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舒靖心中一聲輕嘆，策馬上前，與林軒并肩而行：“心裏不舒服？”

沉默了許久，林軒重重地點了下頭。

回頭看向側坐在馬上與瑤光共騎的淵虹，舒靖輕聲勸道：“依那位淵虹姑娘所言，那煉蠱皿，雖然如今無人能識，但萬一碰到個識貨的，蘇鸾姐姐會有危險。如今她收了回去，倒也是件好事。用一件可能帶來危險的聘禮，換了淵虹姑娘的一個承諾，算起來你和蘇鸾姐姐還是賺了。”

林軒咬着牙，很是不滿地抱怨道：“承諾？那又有什麽用？”

舒靖輕笑道：“淵虹姑娘醫術極高明，得了她一個承諾，難道不好嗎？”

林軒沒好氣地說：“哼，我萬花谷有藥王坐鎮，她醫術再高，也派不上用場。”

點了點頭，舒靖含笑道：“确實，藥王醫術獨步天下，但是……”眼角餘光看到淵虹昏昏欲睡地靠在瑤光懷裏，舒靖不禁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黎巫淵虹，會的可不僅僅是醫術。”淵虹可是巫啊，醫術只是順帶的而已，她所擅長的，自然是各種詭異神秘的巫術。

林軒心下不以為意，只是不再開口而已。

落後他們少許的薛清顏見他們似乎說完了話，這才策馬上前，用羨慕的眼神看了一個舒靖的馬道：“靖姑娘這馬……着實讓人眼紅。”

和瑤光所騎的照夜白一樣，舒靖所騎的奔虹赤渾身上下亦是找不出半根雜色的毛，只是瑤光的照夜白是通體白色，而舒靖的奔虹赤則是通體火紅而已。姐妹兩人所騎均是大宛上貢的極品良馬。這個等級的良馬，大宛去年總共才進貢了八匹，舒靖和瑤光姐妹居然能一人各得一匹作為代步之用，顯然是昭慧長公主李盈對兩個侄女的額外偏愛。

瑤光冷冷地看着上前和舒靖搭話的薛清顏，心中有一絲違和閃過，卻轉瞬即逝，怎麽也抓不住。

本來頭一點一點地在打瞌睡的淵虹揉了揉眼睛，有些沒精打采地問道：“怎麽了？”

搖了搖頭，瑤光有些遲疑地說：“不，沒什麽。只是……”

淵虹打了個呵欠，半閉着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樣子，嘴上說道：“說起來，這場婚事，可不太妙。”

瑤光一頓，低聲問道：“你也算出來了？”

“巫蔔巫蔔，巫蔔往往是連在一起的。”淵虹低低地笑了起來，“我可是巫啊……”

跋涉三天後，迎親送親的隊伍終于護着新娘子來到了萬花谷，一路平安無事。

蘇鸾心中有着淡淡的不安，之前瑤光所說的“血光之災”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不褪，而淵虹從聘禮中找出的煉蠱皿更是加重了她的不安。只是在這大喜的日子裏，說這種話未免太煞風景，而且又是毫無來由的事情，說了也無用，反而讓旁人憑添擔憂，加之有瑤光在側，想必有萬全之策，因而蘇鸾閉口不提，只是神色難免帶了幾分出來，幸好新娘子頭上蓋着紅蓋頭，遮擋住了她的神情。

一直到禮成，都沒有任何異常的事件發生，蘇鸾悄悄地松了口氣，暗想或許是瑤光算錯了。

站在落星湖邊，瑤光的視線看似落在湖面上欣賞美景，實際上心裏卻有些煩躁不安。看了一眼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淵虹，瑤光開口問道：“你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淵虹輕輕點了點頭，往某個方向一指，說：“那裏，怨氣很重。”

瑤光順着淵虹所指的方向看去，是萬花谷得名來由的花海：“我也發現了。”也是因此，她最近才如此煩躁。

“那一片的花，”淵虹笑了起來，帶着幾分純真幾分詭異，“開得特別豔呢！”

萬花谷內的花海，又稱晴晝海，和南疆的五毒潭并稱天下奇景，皆為奇花異草彙聚之地。晴晝海內的花開得茂盛美豔，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如果是黎巫淵虹特別提到的話……

瑤光的眼眸中閃了閃，突然舉步前行，踏水而過，迳直往淵虹方才所指的方向行去。

蘇鸾和林軒的婚禮昨日已經結束了，但賓客還沒有散去。如果這個時候發現什麽事的話，倒是不會破壞掉蘇鸾的婚事。

正是基于這種考慮，雖然早就發現那一片花海有問題，但瑤光才遲遲沒有動手，一直拖到今日。

淵虹所指的那片花海，位置有點偏僻，正好被幾株參天巨樹和大石擋着，無論是從落星湖方向望來，或是站在三星望月俯瞰，都不會發現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走到怨氣最重的那一片土地上，瑤光抿了抿唇，并指成劍，往下一劃，輕而易舉地将地面切成了兩半，露出下面的場景。

！！！！

不多時，一群人在瑤光的帶領下來到了那片花海的所在地。那裏，地面已經被徹底掀開，露出底下藏着的東西。

看清楚眼前的場景後，所有人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捂住嘴，舒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場景。觸目所見，層層疊疊鋪滿一地的是數以百計的皚皚白骨。最邊緣的地方，幾具屍體還沒徹底腐爛，穿着羅衫儒衫，隐約可以辯認出那是正當妙齡的少女。“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本蹲在地上檢查屍首的淵虹站了起來，繞過屍骸走了過來，對瑤光說道：“我檢查過了，全部都是女性的屍骸，最小的十二歲，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而且都是未曾生育過的。”

已經有不少人不忍不看下去，掩面轉身，甚至有幾個被腐爛的屍首惡心到的，正在一旁扶着樹幹在幹嘔。

瑤光冷靜地問道：“死因？”

“基本上都是一擊斃命，不過……”歪了歪頭，淵虹的神色帶上了幾分嘆息，幾分嘲弄，“在臨死前，這些女孩的身體，已經被分解到支離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