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無名之人【UR】
連魚見狀噎了一下,顯然也是被蕭逸昀這個倔強boy給吓到, 于是他立刻轉身扶着老板起身, 生怕再冒出其他情況。你妹的, 蕭逸昀這家夥, 看上去分明不胖, 怎麽那麽重呢……呸,你個豬!
抱怨的話卡在喉嚨裏,連魚單薄的小身板在一個成年漢子的體重下瑟瑟發抖, 調動起全身細胞, 他每一根骨頭都強行支撐, 死活不讓自己被壓垮。硬是頂着自己也沒有多大力氣的壓力将男人好好安置在靠枕上後, 青年用力的喘了口氣, 說話都說不利索,“你要是真有誠意的話, 就不需要我這個傷殘人士耗費九牛二虎之力将你拖起來了!”
說着他剜了一眼正在調整呼吸的頂頭上司,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腰, 表情十分的不好看, 年紀輕輕就腰疼,該不會真的被蔡寶那個烏鴉嘴說中了吧。
“你還是現在的樣子更招人喜歡。”緩過一陣的蕭boss再度睜開漆黑的眼, 好整以暇的倚在靠枕上看着青年, 兩個人的平面距離于是一下拉近了許多, 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對方臉上所有的神情。
連魚一心想着辭職脫離幹系,因此大大方方的去正視蕭逸昀的臉,毫無顧忌的打量着男人面容上所有表現出來的微妙表情:啊呀, 這家夥,因為臉色蒼白的緣故,所以嘴巴更紅了呢,比之前親吻之後的顏色還要豔麗!奇怪了,是自己力度還沒把握好所以弄不出這種效果嗎,總之他的嘴唇好像成熟的草莓,就差上去咬一口看看究竟是不是了……
“什麽都不怕,什麽都不管的任性。”
被旁人的目光肆意打量的年輕男人沒有發怒的征兆,他默許着對方幼稚的挑釁,随意的回應着追随的視線,凝墨的眼瞳甚至饒有興趣的撞進他人的眼裏,窺知一兩點令他覺得有趣的內容。
好像在和連魚鬥嘴這件事上,蕭逸昀才會表現出一個年輕人該有的生機。
因為‘只會對有意思的事物産生興趣’的邏輯,是肉食類掠食者惡劣的思維方式。
“對,看你不順眼才是我的本性,一天不跟上司頂嘴我就難過。”辭職腹稿都打好了的青年沒了心理壓力,對于一個即将被自己甩了的前老板,他自然是怎麽做妖怎麽來,“怎麽樣,打算辭退我嗎。”
好久沒打理的頭發蓬松式的掉落在肩膀上,零零散散,頂着一張巴掌臉硬是讓發型看上去沒那麽奇葩的連魚揚着眉含笑的瞅着蕭逸昀,嘴角露出的兩顆小虎牙敲可愛。
‘前’老板直視他的表情,一直性冷淡的臉上連點波瀾都沒有:“我不會。”
“是‘不會’還是‘不敢’。”青年揚了揚眉,撇着嘴角湊近了距離,對那個人面上即将出現的表情十分感興趣,“我挺好奇,老板你到底經歷了什麽啊,一天到晚都沉着臉?”
年紀輕輕就一臉面癱的男人撐着一條胳膊,微微往前傾了一些,捱着自己造型沒動的連魚于是眼睜睜的看着對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的逼近,一點一點,将身體傾斜至近乎貼面的距離,大概稍稍一擡額頭就要戳上對方的鼻子了吧?
蕭逸昀的呼吸挺好聞的,有點甜甜的味道,鼻梁也很好看的,特別直特別高,他會不會是混血……由于鬼才知道的原因,連魚的臉又奇妙的紅了起來,心跳也不自覺的快了好多,而他明明清楚不能繼續跟頂頭上司呆在一起,卻還死倔強的一動不動,因為後退就代表認輸。
互不避讓的兩個人距離幾乎歸零,空氣中的暧昧因子一下擴散開來,讓周圍的氣溫猛的蹿升。覺得熱得不行的連魚擡手給自己扇扇風,細碎的額發被吹開之後,被遮擋的視線便一下撞上了boss低頭俯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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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更加心浮氣亂,口幹舌燥。
一個大男人眼睛長得這麽勾魂奪魄幹什麽!
“你在和我打電話的時候,也是這一副暴躁的表情麽。”
躁動要死的時候聽到boss略責怪的聲音,無疑是火上澆油。青年揉了揉額角,當即炸了,笑容陰森:“對呀,能給你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添堵真是相當的開心。”
一低頭就撞上一雙正在生氣眼睛,蕭逸昀于是不動聲色的盯着那雙眸子看,身形更加惡劣的往下壓了一點,近乎鼻尖貼鼻尖,他低聲為自己解釋:“相反,我從來沒對你生過氣。”
連魚不怒反笑:“沒生氣?在電話裏把我罵的狗血淋頭你特麽騙鬼呢?”
“對事不對人。”男人慢條斯理的回應,随後順手解開病號服第一顆紐扣,手指修長分明,極具禁欲氣息,“我有在私下裏找你麻煩麽。”
“這是身為領導的基本準則你竟然還好意思單獨拎出來說,我懷疑我進了一個假的公司,這麽惡劣的滿是威脅的口氣不去當街頭一霸真是大材小用。”青年一臉嫌棄的瞥了一眼頂頭上司,然後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對方的手上,“如果你說沒報複的話,能不能順便解釋一下,剛剛抓着我手的原因?”
男人看他,單薄的嘴唇微啓,好似嘲笑:“覺得丢人。”
“不然呢。”下屬毫不示弱的迎上他的目光。
男人擡手,不急不慢的去解第二顆扣子,當他用餘光瞥到某人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手看時,他一下放緩了速度,動作特別慢。
“很讨厭我。”他的問題,很故意。
“不然呢。”連魚重複了一遍,又加重了語氣,“是很讨厭你。”
一向花式冷漠唯我獨尊的總裁大人聽完竟然沒有生氣,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連魚摸不清楚這人的套路:“嗯……”
尾音還沒來得及上揚,一雙修長的溫暖的大手突地撫上了他的臉,猝不及防。
于是略帶冰涼的圓潤指尖如蜻蜓點水一樣,輕輕挨上了一張蒼白的臉頰,有些不确定,有些試探的停留在微張的唇角,用大拇指暗示性的摩挲着邊緣,用食指輕撩開散落在臉龐的發,并将它們悉數挑到耳後,這樣便能清楚看到紅的幾乎要滴血的耳墜。
毫無防備的青年被來了這麽一遭,頓時整個人都懵了,他暈乎乎的眨着眼睛,非常不确信的盯了好久蕭逸昀的手看,直到感覺到從臉頰上傳來的熱度并不是屬于自己,他才一下驚醒過來——
老板,在摸自己的臉對不對?!
媽!呀!
連聲音都忘了怎麽發出的連魚倒抽一口冷氣,一掀被子連腿傷都不顧就直接往地上滾。怎麽回事,這個故事的展開是怎麽回事,一直都是他單方面的撩蕭逸昀的,今天怎麽反過來被蕭逸昀撩了?!
這家夥到底是憋了多久如此的饑不擇食,連窩邊的草都要吃!大寫的禽獸!
我滾……在病床上滴溜溜轉了個身的青年還沒挪開一丢丢距離,身後的男人就單手拎過他的衣領,像拉一只小雞仔一樣将人重新豎了起來,丢在自己跟前。随後他用一只手摸着下巴,略帶思索的盯着自己的獵物看,唇角有着輕微的揚起的弧度。
逃跑失敗的連魚再度挨上了靠枕,他小心翼翼的貼着牆角挪移,緊張兮兮的注意着蕭逸昀的一舉一動,他是真不明白事情怎麽會一發不可收拾到現在的地步,老太太知道她前一秒還半死不活的寶貝長孫,後一秒就生龍活虎的性騷擾公司的下屬嗎?
“……”
你到底……
連魚咬着唇不滿的瞪了蕭逸昀一眼,想看清楚這個流氓到底是多麽的沒臉沒皮,無奈那個人墨色的眼瞳中是深邃的海,怎麽看都看不穿。
“我也有些好奇。”
正盯着自己看的男人突然出聲,冷淡的臉上帶着很淺的笑意,“這張臉在面對我的時候,為什麽毫不可愛。”
哈?
蕭boss你的腦袋是不是有坑?
腦袋上驀然爆出一根青筋,忍無可忍的連魚一擡手就摁下了床頭的呼叫鈴,吼了一句病人腦積水這麽嚴重不多開兩刀怕是得成智障……唔……哎呀哎呀!
“你介個銀不口以介樣子……”
可憐的臉蛋被用力揉搓,每一塊有圓嘟嘟的肉的地方都被輕輕掐來掐去,臉頰被捏的鼓鼓的,像只小松鼠的連魚張嘴說不了話,只能口齒不清的向着惡作劇的某人抗議,“松開,喂,快點放搜……”
男人挑了挑眉:“不放。”
啧,老板就是老板,就算要加過去式的前綴,也照樣霸道的一點道理都不講,他不僅拒絕了連魚的要求,還饒有興趣的繼續對着青年的臉上下其手,這裏捏一捏,那裏揉一揉,看到青年兇巴巴沖他吐舌頭的模樣,他還吝啬的用鼻腔中發出一個慵懶的鼻音,然後用指尖抵住了下屬的鼻子,往上拱了一下——
等等,這個動作略眼熟?
作者有話要說: 撩啊,來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