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答應池希曜後，舒子期才想起一個問題。
跟偶像約會，這是在挑戰狗仔隊的業務水平，還是挑釁粉絲的底線？
她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好歹當了池希曜一個月的粉絲，她很清楚試圖捆綁他鬧緋聞的女星最後被罵得有多慘。
他粉絲的戰鬥力碾壓十個她都綽綽有餘。
好在舒子期一直拒絕用長相營銷自己，就連作者介紹都沒放過照片。
除了早年剛入行時，順應當時出版社的要求有過幾次小型簽售會，後來名氣漸漸大了反而懶得參加任何活動，就連同行都沒幾個見過她本人。
她也不是想故意搞什麽神秘感，就是覺得麻煩。
這麽一來的好處就是，即便她絕大多數的同學都不知道舒子期和她是同一個人，反正大家都以為舒子期只是個筆名。
不過保險起見，她又在網上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确定是搜不出照片才稍稍放下心。
舒子期正打算拿起手繪板，□□上裴忻彈了她一下。
裴忻：【你還是給我發張生活照吧，我這裏只有你證件照】
裴忻：【雖然我個人覺得你上證件照就挺好，操作別出心裁，說不定還會上個熱搜】
舒子期手抖了一下：【姐……要照片幹嘛呀……】
裴忻：【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嗎，年度的票選，你今年借着希哥的東風沖一下】
裴忻：【年年都是青蘿拿第一，主辦方都覺得沒新鮮感了，想讓你們今年對打一下】
每年六月都會頒一次獎的年度風雲評選，主戰場是微博投票。
看起來好像聲勢浩大，其實就是個民間人氣獎，比誰家更會刷票，專業性和權威性等于沒有。
舒子期雖然也認同适當的營銷可以提升整個圈子在國民心中影響力，讓讀者有一定參與感。
但因為麻煩，她對拉票沒上過心，年年都是憑真愛粉自發的票數吊車尾進個前十，頒獎的活動也沒去過。
這回池希曜微博推了她，裴忻就猜，她今年再佛系，池希曜的粉絲大概率也會給她砸上去。
因為以小太陽們的思維來說，他們希哥粉的太太不能沒有排面。
主辦方顯然也意識到這點，專程找到她主編也就是裴忻，想要動員她今年認真一點，至少交個正經照片上來，不要每次都是手繪一只貓。
裴忻将主辦方的意思截圖給她看。
舒子期沉默幾秒後，對着旁邊的雪球拍了一張正經照片過去。
裴忻：【……】
裴忻：【[流汗]主辦方問你，到時候是你的貓來領獎嗎？是的話他們也沒意見】
舒子期：【攤手.jpg】
裴忻：【我們舒老師是仙女顏值啊，不要不好意思】
舒子期：【不是，我怕發了照片之後，會被屠版】
裴忻：【？】
舒子期：【我給你預告一下吧，過幾天我跟池希曜單獨出去吃飯，估計被拍的幾率很大】
裴忻連發了好幾個表示震驚，跪了，叫她爸爸的表情包。
舒子期：【到時候他粉絲就不是給我投票，可能會給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投票。當然這是小事，主要還是屠版的事，我不想影響到我讀者的正常交流】
舒子期：【你懂我意思吧？】
裴忻：【我！！不！！懂！！！我怎麽可能懂和池希曜約會的感覺！池希曜要是跟我約會，我願意被屠版十次！！！】
裴忻：【你讓我冷靜地想想……】
十分鐘之後，裴忻截了她和主辦方那邊的對話。
她婉拒了照片的事，微笑臉告訴對方，可能這只貓，就是舒老師本人呢？
主辦方則是回了一個假笑男孩的表情包。
裴忻最後告訴她：【我就知道你這張臉遲早引起轟動，但我沒想到居然以這種方式，池希曜他還真有眼光】
舒子期：【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是約會……總之，我會盡量不被拍到的】
裴忻：【你注意點吧，我也再去各個渠道确保你個人信息不被暴露，不然我怕你被人肉，到時候我們賣出去的書會被表演花式撕毀】
時間很快到了周二，顧妄的首映禮。
艾可下午對她一番感謝，因為舒子期幫她把朋友那張票給轉出去了。
這事說起來也巧。
房東的兒子前兩天親自來表達謝意後，加了舒子期的微信，時不時聊幾句，就問到她最近有沒有想看的電影，讓她推薦下。
考慮到這位小開的經濟實力很可，而顧妄的新片确實是最近院線電影裏最受人期待的，于是舒子期就推了這部。
對方果然表示，很巧，他也正想看這部，只不過下周才上映，問她有沒有興趣。
然後舒子期順水推舟問他，想看首映禮嗎？得到肯定回答後，就把艾可的微信名片推給他了。
雖然小帥哥當時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從艾可朋友那将這張高價票買了下來。
艾可不顧外面還飄着小雨，堅持穿了裙子和高跟鞋，又難得地化了個妝。
在看到舒子期比平時還簡單的打扮後，她困惑地問：“舒老師，雖然你不打扮也是美女，但你才是去約會的啊。”
舒子期穿的是最簡單的牛仔褲，針織衫，這個時間了還在電腦前不慌不忙地畫畫，甚至沒有臨時畫個淡妝的打算。
“都說了我不是約會。而且我提醒一下你，這種活動粉絲激動起來是會擁擠的，你高跟鞋小心一點。”
艾可憂傷地看着自己的新鞋子，也很糾結，“我知道，可我花這麽大價錢搞到票，不打扮下覺得對不起血汗錢，總要有一點追星的儀式感吧。”
舒子期扭頭一看，本來想提醒她，顧妄不喜歡女生穿高跟鞋。
當年她心血來潮買了雙高跟鞋，雖然穿着腳疼，還是自覺得美美的。
結果見顧妄時，這個不解風情的直男不僅沒有一點驚豔和對美的欣賞，轉頭拉她去了商店買了雙運動鞋，把她的高跟鞋給扔了。
那天她的穿搭就因為那雙運動鞋毀得死死的。
要不是當時太喜歡他，慫慫的也不敢反駁他的審美，她就該用那雙運動鞋踹他一腳。
“舒老師，我穿這樣可以吧？”
舒子期猶豫着，“……總之我真的還是建議你穿運動鞋吧，跑步鞋那種。”
“我這個裙子怎麽能搭跑步鞋呢？”艾可滿臉都是對這種搭配的抗拒和不能理解，“那我會配不上偶像，給他丢臉的。”
舒子期：“……”
不，你會收獲他的欣賞。
最後艾可也沒聽舒子期的建議，還在試圖喊醒她，“舒老師，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你這麽樸素，不看臉還以為是池希曜的助理。”
舒子期心想，如果狗仔也這麽想那可真是太好了。
房東的兒子蔣昊過來拿票，順道開車帶艾可一起過去。
高高帥帥的男人一進來，艾可就拉着他問，“你覺得我這身去見老公可以吧？”
蔣昊：“？”
“我說的是顧妄！”
蔣昊眉頭擰起一道難以理解的神色，回答得勉勉強強，“……還行，如果他看得到你。”
他視線又瞥向舒子期，“要不子期也一塊去吃個飯吧？”
“舒老師今天有約了。”艾可臨走前還在懇求她，“舒老師，我還是很看好你們的，你上點心吧。”
蔣昊：“她約了誰？”
艾可：“保密。”
舒子期在他們走後又繼續畫了會兒畫，等到池希曜的電話打來才不急不慢下樓。
樓下停着一輛商務車，她一進車內就看到西裝革履，精心打扮的池希曜。
第一次親眼看到正裝池希曜，她有點驚，“你……倒也不必這麽隆重吧？”
約個假會，像參加晚宴似的，至于嗎？
池希曜看到她這麽樸素也驚呆了，半晌才說，“我現在确定你對我是真的半點意思都沒有了……”
時間趕得急，他一邊讓司機開車，一邊拿出手機給他爸打了個視頻電話。
舒子期懂了，穿這麽正式是給他爸看的。
原來奉命約會還要打個卡，真是一點也不刻意的舉動。
她很配合地跟池叔叔也說了幾句話。
池董在那邊連連點頭：“行行，你等會兒多照顧點她，點菜也記得點她愛吃的。”
“行了爸，我知道的，我們要去看電影了，就這樣吧。”
“看電影……看電影行啊，那你們去吧。”
挂斷電話後，舒子期側頭看向他，“任務至少完成了一半吧，是不是看完電影還要再打個卡？”
池希曜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你懂就好。”
路過江城代表性建築大門口時，舒子期看到門口大幅的《救贖》宣傳橫幅，還有無數專程趕來的粉絲。
今天的首映禮就是這裏吧。
舒子期又低頭看微信，艾可還給自己發了一張吃完飯準備進場的照片。
等到她再擡頭，坐着的這輛車已經避過人群進了停車場。
舒子期怔了怔，“等等，我們去哪兒吃飯？”
池希曜手頭的電話挂斷，他才閑閑地答道，“吃飯？晚點吧，你餓嗎？是這樣的，我還要去走個紅毯，不過已經找人來接你進場，估計你也不會想去紅毯。”
舒子期大腦空白：“……”
不是奉命約會嗎？還要順便去走個紅毯？
她暈暈乎乎地跟着下車，不遠處有個年輕小夥小跑過來。
池希曜對他招了招手，“小陳你帶她上去。對了她有點餓，現在還早，給她找點吃的。”
舒子期：“？”
小陳點頭：“你放心吧。”
池希曜轉頭對舒子期道，“你餓的話吃點甜點，我走個紅毯就來。今天我不是主角，很快的，一會兒就到看電影的時間了。”
舒子期：“……”
敢情這就是他剛才說的看電影？
你們明星看個電影也太有排面了吧！
池希曜留意到她表情變化，态度變得小心翼翼，“怎，怎麽？你對這個安排，不太滿意？是特別想吃飯嗎？”
舒子期快要翻白眼的時候，池希曜催促的電話又來了。
她只能看着這個不靠譜的“約會對象”急急忙忙去趕他的紅毯。
小陳助理青青澀澀的樣子，看舒子期的表情也有點怯生生的，“那個，小姐，這邊請。”
二十分鐘後，舒子期被小陳助理帶到一個類似休息室的房間，又給她送來了不少甜品。
“不好意思啊，暫時也沒有主食，舒小姐你将就一下。”
她對這個生怕自己不滿的小助理笑了笑，“沒事，我不是很餓。對了，池希曜他走個紅毯還有專門休息室嗎？”
小陳笑着說，“不是啊，這個是主辦方給顧哥安排的，希哥他是來捧場而已。”
剛拿起一個蛋糕的舒子期笑容凝固：“……誰？”
她話音剛落，一個正在打電話的聲音走近。
清越好聽的嗓音在門外的嘈雜聲中像是一泓清泉，低低傳來，“……恩我知道，一會兒就來。晚上的派對我不去了，其他亂七八糟的給我推了吧。”
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信步閑庭，走到門口步子才停頓了一下。
他右手仍舊拿着手機，卻朝她這邊擡起眼，黑眸淡淡掃了過來。
視線交彙，舒子期手裏的蛋糕快被捏癟。
顧妄沒再繼續走動，緩緩收回視線，只從小陳那接過一瓶礦泉水。
舒子期看到那個人高腿長的背影接着電話又走遠了一點後才問，“小陳，你到底是誰的助理？”
“顧哥的助理，怎麽了？”
舒子期語氣平平靜靜：“……沒事，挺好的。”
微信上正好艾可發來了池希曜的紅毯照，問她這是什麽情況。
舒子期直接讓她發了個定位過來，打算電影開場之前，自己還是跟艾可他們一塊吧。
她跟小陳說了聲就匆匆起身出門。
剛走到門口，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掌拽了過去。
顧妄後背靠着走廊的牆，握着她手腕沒有松開的意思。
他凝眸看向她，拿開了點自己正在通話的手機，低聲問，“你去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77內心：我還是太年輕了……
ps.投票這種活動獎項都是私設，勿代入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