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習慣而已
姜昊皺眉從楚涼玉辦公室出來,心裏很是不得勁兒,也不知道在不得勁兒什麽。本來約了陸羽活動結束一起吃飯,結果也沒了心情,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推脫後,就一個人離開了公司。
約了盧志宇喝酒,定下位置,沒等對方回應,姜昊就心情惡劣地直接挂了電話。
“大上午到酒吧喝酒,你姜少這麽閑的嗎?”盧志宇到的時候,姜昊已經先喝上了,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随手拿了一瓶給自己倒上:“今天陸羽跟你家公司那邊不是有活動嗎?你不去找他,反而找我喝酒,你倆這是又吵架啦?”端起酒杯淺抿一口,本來不想多嘴的,還是勸了:“不是我說你,你倆以前就吵吵,還沒吵煩麽?既然想要重新開始……”
“不關陸羽的事。”姜昊打斷盧志宇的話,捏了捏眉心,本來是出來喝酒解煩的,結果幾杯酒下去,越喝越煩。
“不是陸羽?”盧志宇眼睛一轉,放下酒杯:“那就是楚哥的事了,他又怎麽惹你了?”
“他同意離婚了。”姜昊繼續灌酒。
“那好事啊!”反應過來不對,盧志宇頓了頓:“你不就想離婚麽?楚哥答應了,你該高興才對,怎麽還一副棄婦臉?”
“我就是心裏不得勁兒。”姜昊搖了搖頭:“我以為他會死纏爛打的,可是他……算了。”
“不是……”盧志宇不明白了:“你提離婚,他同意不是挺好的麽,你居然盼着他死纏爛打,你這……我說昊子,你是不是覺着他要死纏爛打不同意,你就可以名正言順腳踩兩條船了?你這樣可不行啊,要真打這主意,未免也太渣了。”
姜昊……姜昊不理盧志宇了,顧自喝悶酒。
盧志宇看着,嘆了口氣,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楚哥他右手受過傷?”
這事姜昊還真不知道。
“我猜你就不知道。”盧志宇放下酒杯,難得露出幾分嚴肅:“你還記不記得高一那年,他請過一次很長時間的病假?”
這個隐約有點印象,姜昊點了點頭:“好像是說出水痘,去江城老家養病那次?”
“什麽水痘,就是為了不讓咱們去探病,瞎編的。”既然說到這了,盧志宇也不賣關子,這件事他本來答應過楚涼玉不說的,但姜昊今天這渣氣刺激到他了:“他那是替你出頭,給當初老找你茬的那夥校外流氓打架,被人砍了手腕傷了韌帶,不想你知道內疚,才躲到老家養傷的,那手差一點就廢了,雖然治好了,但也留下了後遺症,不能使大力,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汪熠桐謝承翰兩人對你的敵意,以為只是因為你跟楚哥婚內關系不好?屁,就是因為這個!”
別的事情,時間久遠姜昊記不清,但這個印象深刻,所以盧志宇一提他就想起來了。說起來,當時被找茬,還是因為拒絕班花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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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确實撞見過那幾個家夥被人教訓得鼻青臉腫倒了一地,但他看到的是……陸羽掄着書包砸人腦袋,騎在人身上打,而且還受了傷……
“那陸羽呢?”姜昊想着,就問了出來。
“什麽陸羽?”盧志宇被問得一懵。
姜昊便将自己知道的給說了,盧志宇聽完,一臉無語。
“就陸羽那個身板,你覺得可能嗎?”盧志宇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當時是楚哥帶着汪熠桐謝承翰他們三個去堵的。”
姜昊……姜昊一臉問號。
其實當年,一開始知道陸羽喜歡自己時姜昊并不感冒,正是因為那次,被陸羽軟萌暴躁打人的樣子可愛到,才産生的好感,之後兩人越走越近順理成章就在一起了,可現在盧志宇卻告訴他,那事是楚涼玉所為,并且受了很嚴重的傷,這讓他震驚之餘,又很難以置信。
但問題是,既然是楚涼玉帶人打的,那陸羽又是怎麽一回事?
“那陸羽怎麽會在那?”姜昊脫口就問。
盧志宇聳肩:“我怎麽知道?可能是……撿漏?”
姜昊想也沒想就道:“他不是那種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盧志宇忙解釋:“陸羽興許也是路過撞上的呢?然後趁機幫你出氣,不然你想嘛,就陸羽那身邊,別人搡他就能一跟頭,力戰群雄,可能嗎?”
姜昊:“……”
确實不可能。
“姜昊。”盧志宇正色道:“你跟陸羽糾糾纏纏這麽些年,你的痛苦我都看在眼裏,既然你放不下陸羽,楚哥又難得想開,你就痛痛快快離吧,放過楚哥也放過你自己。”
下午游戲公司那邊有個會議,姜昊沒有把自己灌到爛醉,但也喝了不少。跟盧志宇酒吧分開後,就找代駕直接去了公司。
然而坐在那裏,他卻一句話也沒聽進去,耳邊回響的,都是盧志宇最後說的那句話。
……痛痛快快離吧,放過楚哥也放過你自己……
這一困擾就是大半天,害的姜昊心情一直煩躁不堪。晚點的時候,陸羽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沒接,直接開車回了家。
他也不知道他在着急什麽,就是,就是迫切的想要回家找楚涼玉問清楚。
姜昊到家的時候,楚涼玉剛洗過澡,穿着浴袍下樓倒水,下樓梯正走了一半,就跟開門進來的姜昊打了個照面。
然而楚涼玉并沒有理他,僅僅是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徑自下樓去了廚房,倒水上樓。
“楚涼玉。”姜昊鞋子都沒顧上換,就叫住了正要上樓的楚涼玉,三步并作兩步追了過去,頓了頓,一把拉過他的右手。
“你幹什麽?”楚涼玉驚了一跳,幾乎是條件反射甩開了姜昊的拉扯。
“你手表為何總是戴右手不戴左手?”姜昊目光落在楚涼玉的右手上。
楚涼玉目光閃了閃:“沒有為什麽,習慣而已。”
姜昊……姜昊靜靜地看了楚涼玉幾秒,突然一把拽過他的右手,摳開表帶卡扣,就将手表撸了下來,入眼便是一道猙獰的傷疤,橫貫楚涼玉冷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