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大長老的話, 如同炸雷般落入沈冬堯的耳朵, 若是莫子偕也不知道這傷怎麽治的話, 大哥, 還有自己, 可能都沒救了。
“她說有空的話,會來找我的。”沈冬堯穩了穩心神,或許自己的傷太輕了,莫子偕當初只是沒有在意, 她那麽厲害, 一定會有解決的方法的。
“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啊?”三長老用力的拍了一下手, 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不等能怎麽辦?那你倒是把她找回來啊。”二長老瞥了一眼慌亂如麻的三長老, 嘲諷道。
“實在不行,我就出去找她去。”三長老聽到二長老的話,不滿道。
“你們別吵了。”大長老呵斥道,“二王子已經出去找了,我們耐心的等消息。”
兩位長老聽到大長老的斥責, 都停了下來, 一聲不吭的站在一邊,尴尬的看着大長老與狼王。
“大哥——他還能堅持多久?”沈冬堯見長老們不吭聲了, 便出口問道, 話語中帶着濃濃的憂愁,二哥去找莫子偕了,莫子偕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也不知能不能找得到。
“十天。”狼王嘆了口氣。
“這麽短——”沈冬堯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震驚道。
“我們竭盡全力,也只能維持十天。”大長老沉聲道,“若是那魔狼在的話……就算救不了,憑她的修為,也可續一年半載的命。”
沈冬堯明白大長老的意思,莫子偕她在的話,便有可能救的了,她若是沒辦法,自己最終可能也會是這般模樣。
“長老,如果這症狀在初期,只有一小塊黑色的斑塊,你們祛除的了嗎?”沈冬堯不由的按上自己胳膊上的黑塊,自己可不能有事,柳亦祁還在等着呢。
大長老搖了搖頭,嘆息道:“還不知道那黑色的是什麽,目前只能緩解疼痛,用修為給他續命,我們沒辦法祛除。”
沈冬堯聽到這話,顯得有些失落,随即問道:“對了,父王,你們可有調查,是誰重傷了大哥。”
“正在查,現在還沒有線索。”狼王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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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需要,我會幫忙的。”沈冬堯垂頭喪氣的低下腦袋,連兇手都不知道是誰,怎得傷的如此窩囊,沈冬堯嘆了一口氣,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便問道:“父王,您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快速恢複損耗的妖元?”
“你妖元受損了?”狼王問。
“嗯。”沈冬堯悶悶的回道,功力如今這麽弱,着實讓自己有點受不了。
狼王從王座走了下來,舉起發着白色亮光的手,按在沈冬堯的頭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收了手,皺眉道:“你妖元怎麽虧損的如此般厲害?”
“在人界,遇到了一個惡道,與他大戰了一場。”沈冬堯如實回答,臉上還帶着一絲不甘,“哪曾想,最後那惡道,竟然還是被一白裳女救走了。”
“你用妖元和惡道拼命?”狼王的臉上滿是震驚,不可思議的問道。
“嗯。”沈冬堯低着頭,應了一聲。
“混賬!不過一個凡人,你怎還拿性命相搏?”狼王瞬間火冒三丈,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不過虧損成這樣,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危急時刻,魔狼她突然出現救了我的。”沈冬堯看着暴怒的父王,小心翼翼的說道,随即便是一陣咬牙切齒。
聽到沈冬堯提莫子偕,狼王與四大長老的目光全都看了過來,急忙問道,“你是在哪裏遇到他的?”
“秋蒙山附近。”沈冬堯被這四個人吓了一跳,大哥危在旦夕,聽到莫子偕的消息,父王他們神經都緊張了起來。
“她離開後沒說自己要去哪裏?”大長老急忙問道。
“沒有。”沈冬堯搖了搖頭,“對了,感覺那救走惡道的白裳女,有些可疑,似乎魔狼認識她,回來以後,莫子偕便有些不太對頭。”
“魔狼認識的白裳女?”大長老疑惑的說着,“你确定?”
“嗯。”
四位長老聽到沈冬堯肯定的回答,皆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将目光投到了狼王身上。
“堯兒,你先回去吧,我會吩咐侍衛給你送些培元補氣的藥草。”狼王看了看若有所思的長老們,扭頭對沈冬堯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回去。
“是。”沈冬堯微微作了一個揖,退出了王宮大殿。
出了殿門,沈冬堯徑直往狼後的寝宮走去,小狼被自己交托到了母後手裏,看這天色,已經申時,也是時候抱回來了。
一路上沈冬堯都在思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大哥和自己受了同樣的傷,怎得如此的巧合?而且那惡道究竟是哪裏學來的邪功,此刻沈冬堯無比懊悔,當時怎麽不把那惡道抓回來,好好的審問一番。
擡起頭,看着母後的寝宮,擡腳就想走進去,将小狼接回去,正欲進門之時,突然停下了腳步,想起自己身上的黑色斑塊,急忙轉頭回了自己的寝宮。
狼王的速度倒也挺快,酉時便有侍女松開了一碗淡藍色濃稠的湯藥,也沒有什麽怪味,看着這如此顏色的湯藥,捧着碗一口喝了下去,這藥還不錯,肚子裏暖暖的,沈冬堯擦了擦嘴角,要是黑乎乎充滿怪味的藥,自己還真喝不下去了。
天色暗淡了下來,沈冬堯屏退了一衆随侍,緊緊的關上了門,脫了那一身華裳,手指輕彈那被黑霧渲染如墨的肌膚,仔細端詳着,除了顏色不對勁,平時倒也是不疼不癢,只是昨夜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卻難以忘卻。
早早的躺在床上,閉着眼睛沉思着,心裏滿是膽怯,是狼又何懼死,只是心裏多了一份牽挂,那份叫做柳亦祁的牽挂。
這夜終究沒讓沈冬堯好好的度過,臨近子時,那痛感便準時襲了上來,如昨夜一般,沈冬堯在沉睡中驟然睜開雙眼,緊緊的拽着床邊的木攔,咬着牙,忍不住的哀嚎着——
手執茶盞,燈花下落,清晨送走了沈冬堯二狼,夜裏便心緒不寧的,看到沈冬堯淩亂的房間,總覺得她有事瞞着自己,可是又看不出哪裏不對勁,想罷起身熄了燈,躺在床上,總算是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并不安寧,天還未亮,柳亦祁便被驚醒,看着自己的臉頰,卻是有了兩道淚痕,夢裏沈冬堯皮膚上滲着一層鮮血,瘋狂的對自己大叫着,“好痛——”
穩了穩心神,看着将要亮了的天色,起身梳洗了一番,閑坐在窗前,想起夢裏之景,心裏還是一片駭然。
“師妹——”
柳亦祁聽到外面的喚聲,擦了擦眼角,走了出來,來人卻不是如約的大師姐,而是二師兄林近塵。
“大師姐呢,怎麽沒來?”柳亦祁眼睛看着周圍,疑惑的問,昨日大師姐說了,今日一起去見師父的。
“師父急宣,大師姐已經去了師父那裏。”
“嗯。”柳亦祁應了一聲,關了門,随着林近塵走着。
“師妹,你可知道,師伯說,今日帶我們去捉妖?”林近塵興致勃勃的說。
柳亦祁身體一愣,今日便去捉妖,捉什麽妖,沈冬堯難道還沒走?想起昨晚的噩夢,頭上冷汗直冒。
“師兄可知去哪裏捉妖?”柳亦祁白着臉色問。
“這倒不知,今天淩晨,師伯才回到師門,說是發現了妖物,讓我們一起去,直接端了。”林近塵走在前面,絲毫沒有注意到,柳亦祁變了的臉色。
柳亦祁忐忑不安的往議事堂走去,一路上都在安慰自己,沈冬堯她們,一定是走了,不會留下來的。
議事堂已經站滿了弟子,那師伯同師父一起坐在上座,面色冷峻的看着衆位弟子。
柳亦祁随着林近塵站在韓月身旁,看着那正襟危坐的師伯。
“衆位都到齊了吧?”玄真看到林近塵柳亦祁走了進來,才緩緩開口道。
“回師父,齊了。”韓月上前一步道。
“師兄,你說吧。”玄真點了點頭,扭頭對玄虛說。
“想必各位已經接到通知了,近日發現了一個妖窩,害人不淺。”玄虛邊說邊嘆息道,“我們即刻出發,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衆弟子應聲高呼着。
“為民除害”這四個字在柳亦祁腦海裏回蕩着,之前師伯的話,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心裏滿是擔憂,若是這麽多人,都去捉沈冬堯,她定然插翅也難逃……
“師伯,弟子覺得此行不妥。”韓月看着眼神色恍惚的柳亦祁,轉頭掃了一眼鬥志昂揚的衆師弟師妹,在他們的呼聲中站了出來。
“有何不妥?”玄虛眼神犀利的盯着韓月,仿佛要把韓月給看穿了。
“即是妖物的老巢,我們沒有策劃,就冒然前去,會不會太危險了?”韓月頂着玄虛淩厲的目光,直言不諱道。
玄虛輕蔑的瞥了一眼韓月,“不過是幾只妖物而已,師侄可是怕了?”
“沒有。”韓月看着咄咄逼人的玄虛,額頭滲着汗,目光移到自己師父身上,師父搖了搖頭,将臉扭在一邊,也不出聲。
“誰怕了,想做懦夫,就留下來!”玄虛環顧四周,看着衆弟子吼道。
衆弟子一聲不吭的站在大堂裏,此刻也沒人再敢站出來了,玄虛見沒人吭聲,直接走下來,站在衆人前面,高喊着,“既然沒人留下,那我們便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