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黑影顯現在沈冬堯面前, 對着那怛然失色的老道, 隔空一掌, 那老道還欲反抗,雙手聚集着殘存的黑霧,擋在自己面前。
莫子偕輕蔑的瞄了一眼欲要抵擋那老道, 那一掌毫不費力的打散了那黑霧,正中老道的胸口, 一口濃血直接噴灑而出。
黑影對着老道,伸手一抓, 老道的身體便直接被拉扯到了她的手裏,手指掐着老道的脖子, 舉了起來。
“對付這種吸人體精髓提修為廢物,也值得你去耗盡妖元?”一身黑裳的莫子偕,轉身看着傷痕累累的沈冬堯,掐住老道脖子的手,微微動着指節。
那老道面色已然通紅, 呈現黑紫色,張着嘴巴 , 雙手用力掰着莫子偕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想要反抗,卻是提不起一絲力道。
沈冬堯看到莫子偕抓住了老道,邁起步子往莫子偕身邊走過去,剛擡起腿,身子往下一軟, 差點載到在地上,穩了穩身子,才站在了莫子偕面前。
“多謝了。”沈冬堯滿是感激的對莫子偕揚了一個笑容,轉頭憤然盯着被莫子偕提在手裏的老道。
“這惡道交給你了。”莫子偕看着一臉怒色的老道,松開手,将老道扔在地上,對着老道踹了過去,腳重重的踩在老道的胸口上,“要殺還要剮,你自己看着辦吧,免得髒了我的手。”說着從懷裏掏出手帕,用力的擦了擦剛剛掐住老道的手,随即手指輕輕一彈,那方手帕便化了灰燼。
沈冬堯看着被莫子偕踩得滿口溢血,嘴唇還在蠕動着的老道,心裏泛着惡心,“這老道,留着也是禍害,除了他,免得再行害人。”随手撿起遺落在廢墟裏的劍,指着這老道。
“随你。”莫子偕松開腿,後退了幾步,笑着看着拿着劍的沈冬堯,恐吓道:“小白狼你可要小心點,別把血漸我身上了,否則饒不了你。”
老道面如死灰,絕望得看着沈冬堯的臉,枯柴般的手抓着地面,身子往後面慢慢挪動着。
沈冬堯擡起劍,對着老道的胸口刺了下去,劍尖已經挨到了老道的皮肉,老道突然不知哪來的力量,用力的一個翻身,迅速爬起,慌忙朝着遠方跑去。
莫子偕鄙夷的看了一眼提劍欲追的沈冬堯,對着老道,踢起地上塌落的木板,那老道的身體頓時就被撞飛了出去。
“你怎麽連個半死之人看不住。”莫子偕閃身一腳,将老道又踢回沈冬堯旁邊,滿是嫌棄的看了一眼沈冬堯,這狼也太丢狼族的臉了。
“意外,意外。”沈冬堯那已經沒了血色的臉上,扯出了一個尴尬的笑容。
莫子偕也懶得再搭理她,抱着雙臂,臉上帶着戲谑的看着這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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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堯吸了一口氣,步履闌珊的走了過去,那老道這次被摔得似乎已經無法動彈了,“這下可是跑不了了吧。”沈冬堯盯着老道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旁的莫子偕趕緊轉過了自己的腦袋,看多了鮮血四濺的場面,晚上可是要做噩夢的。
剛扭過頭,一股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從莫子偕面前一閃而過,莫子偕急忙回過頭,躍到沈冬堯身邊,看着沈冬堯,她手裏的那把劍,深深地cha進了地面,雙手按着劍柄,盯着遠方一個疾馳的白影呆愣着。
莫子偕眉頭緊鎖,躍身對着擄走老道的那個影子追了過去,老道被一片白绫卷着,如同被白影挂在半空中一般,而那白影飛速往遠處移動着。
“站住!何方人士劫此歹人。”莫子偕緊追着劫走老道的白影,厲喝道。
哪知那白影真的停了下來,臉微微往後一側,露出了那如細柳般的眉,一雙丹鳳眼輕挑着。
“千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莫子偕看到那突然轉過來的面容,臉上滿是驚愕,腳步也停了下來,愣愣的看着這個倩影,“你……真的還活着?”
沈冬堯回過神,已然不見了莫子偕的蹤影,雙手松開那把cha進地面的劍,滿臉疑惑的盯着那白影遠去的方向,心裏滿是郁結之氣,怎麽連個牛鼻子邪道都有高手後臺,兩次三番的被他逃走。
踏過破廟的廢墟,柳亦祁倚靠在韓月身上,與衆人同站在一旁,沈冬堯搖了搖頭,看着柳亦祁,慢慢的走了過去。
那些幸存的秋蒙山弟子,驚恐地看着靠近的沈冬堯,拿着劍急忙往後退着,見韓月扶着柳亦祁仍舊一動不動,只得退到韓月身後,便不得不停下來。
沈冬堯身上的衣裳,已經看不到本來的顏色,蒼白的臉上帶着塊塊血污,過耳的發絲胡亂的披散着,韓月眼神複雜的看着沈冬堯,這事原本就與她無關,而且她大可以救了柳亦祁,趕緊逃走,可是……
“謝謝。”沈冬堯伸出手想要接過柳亦祁,猛然看到自己身上的髒污,趕緊縮回了手,對着韓月動了動嘴唇。
韓月看了看自己懷裏的柳亦祁,“應該的,多謝您的救命之恩”瞧着那連走路都不穩的沈冬堯,問道,“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沈冬堯看着柳亦祁,挑起了嘴角,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
“不行,師姐,她是妖!”林近塵擋在韓月面前,焦急的說道,“我們怎能與妖為伍,被世人知道了,豈不贻笑大方。”
韓月越過林近塵,拿出自己的劍,面無表情的回頭說道:“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若不是她,我們全都沒命。”
林近塵愣在原地,動了動嘴唇,似乎還想說什麽,韓月已經扶着柳亦祁,禦劍而起了。
一直被縣令護在身後的赫連钰,這時才得以掙脫縣令的手,跑到了沈冬堯面前,欣喜若狂的叫道:“太厲害了,小弟佩服不已。”說罷還對着沈冬堯作了個揖。
沈冬堯那雙藍色的眼睛都沒了開始的靈動,此刻半睜着眼,看着面前喜形于色的赫連钰,實在提不出力氣,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
“花裳,你帶着她。”韓月扶着柳亦祁,站在劍上,騰出一只手,指了指幾乎完全靠一把劍支撐的沈冬堯。
花裳站在劍上,等着那只已經虛脫了的妖,沈冬堯也為拒絕,小心翼翼的往那把劍上移動着。
沈冬堯還沒走到花裳旁邊,眼睛一花,那莫子偕一臉陰沉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沈冬堯看着臉色不對勁的莫子偕,強大起精神,“你——沒有追上那白影?”
“追上了。”莫子偕沉聲道。
“你們可是打鬥了?”沈冬堯上下打量着衣冠整齊的莫子偕,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沒有。”莫子偕冷言道,上去一把抓住沈冬堯的衣裳,“我送你回去。”沈冬堯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提到了半空中。
花裳目瞪口呆的站在自己劍上,一眨眼的時間,沈冬堯便消失在面前,望着空中的那兩個黑影,“現在的妖,都這麽厲害?”
被留下的赫連钰,和他那縣令老爹,愣愣看着破敗的荒郊野外,只剩下自己兩個人,帶出來的捕快也都交代這裏了。
“爹,我們還有兩匹馬。”赫連钰牽過自己來的時候與沈冬堯騎得馬,
回到她們住了月餘的赫連府,莫子偕剛把沈冬堯放下,沈冬堯便馬不停蹄的奔進了柳亦祁房間,滿眼血絲的坐在柳亦祁的床邊,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手輕輕撫了上去……
“你先回去吧,待她醒了,讓她去找你。”韓月看着精力交瘁的沈冬堯,在一旁勸解道。
沈冬堯艱難的搖了搖頭,吐出了四個字,“你們出去。”
聽到沈冬堯的話,韓月皺了皺眉頭,“嗯。”想起之前自己師妹為她要死要活的模樣,也不再說什麽,對着花裳擺了擺手,退了出去。
沈冬堯趴在床邊,守着這個心心念念的人,手指輕輕勾勒着她的眉眼。
“你媳婦兒快醒了,若是你不想讓你媳婦兒擔心的話,就快去梳洗。”
沈冬堯聽到聲音,擡頭就看到莫子偕站在了自己身邊,低頭嫌棄的看着自己身上褴褛的衣衫,又轉頭看了看還未醒來的柳亦祁。
“我去門口守着。”莫子偕看了一眼滿是擔憂的沈冬堯,淡淡的說道。
“嗯。”沈冬堯感激的望着莫子偕,這才站起身,喚來下人提了熱水,清洗着自己身上的污穢血漬。
沈冬堯看着自己身上那被銅錢打出來的傷口,沒入身體裏的銅錢還未取出來,在深處隐隐作痛,傷口處還纏繞着那充滿邪氣的黑霧,那裏的肉也染了黑色,沈冬堯試着逼出體內的銅錢,那銅錢卻如同長進了肉裏一般,絲毫無法撼動。
坐在浴桶裏,沈冬堯一陣苦笑,妖元差點耗盡,身體還被打進去了幾個鬼東西,摸着那幾個黑色的傷口,無奈只将身體清洗幹淨,遮掩着傷口,想到身份已然洩露,便換上了舒适整潔的女裳。
沈冬堯頭趴在柳亦祁的床邊,五指緊扣着柳亦祁的手,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睛已經快要閉上了,突然感覺到手上加重的力道,立馬直起身。
柳亦祁已經睜開了那雙美眸,直直的看着沈冬堯,沈冬堯揚起了一個笑容,随即緊張的問道:“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