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面試
章英一宿沒睡。
這是穿越後，第一次和丈夫分開。
淩晨四點，她給岳文建發了微信語音，那邊到第二天早上才回。
收到丈夫的回信，章英一顆心倒是踏實很多。
女兒出去忙事業，兒子去上學，丈夫在外奔波，而她這個當媽的，閑着也是閑着，開始努力拍視頻。
她的視頻很“簡陋”，反而有人間煙火氣息。
不到一周，粉絲突破五萬。
章英的視頻大多都上了本地推薦，終于還是被熟人刷到了。
工廠群裏，那個叫【直播工廠趣聞老劍】的人，特地私信了岳櫻的大表嬸李香琴。
他前些日子污蔑岳櫻是“狐貍精”，雖然被罵，但也因此漲了一兩千粉絲。
嘗到“污蔑”人帶來的紅利，他對章英格外關注。
【老劍】：“李姐，我記得岳櫻一家住你隔壁吧？你知不知道，岳櫻她老媽在搞抖音？粉絲都好幾萬了！”
自從李香琴被岳峯打了之後，就沒再見過岳櫻。
工廠接單到了旺季，大多時候她都宿在廠裏，很少回家。
一聽老劍這麽說，李香琴也很愕然。
她看了老劍發來的幾個視頻後，罵道：“他們這是欺騙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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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劍】：“怎麽說？”
【李香琴】：“我還不知道他們家嗎？岳文建大字不識幾個，章英是個撿垃圾的腦癱，即便治好了，也還是個腦癱！小學都沒念，怎麽可能會畫畫？會寫字？她就是一個撿垃圾的農村婦女，怎麽可能會禮儀？”
【李香琴】：“裝的，都是裝的！章英那個臭婊-子是裝的，岳櫻那個狐貍精也是裝的，她骨子裏就土，還假裝大家閨秀，惡心不惡心？”
【老劍】：“所以他們都是裝的？不過也很正常，大概是岳櫻榜上了什麽有錢人，請了人給他們一家人做包裝，做人設。李姐你不知道，現在那些人可就吃人設這一套。畫畫寫字的鏡頭，要麽特效要麽找人代替，然後剪輯。”
【李香琴】：“對對對，肯定是這樣！這家人不要臉的，他們這是搞詐騙！欺騙網友！”
李香琴嫉妒得面目扭曲。
【老劍】：“李姐，你的聊天記錄我可以截圖錄屏發抖音不？我想讓大家都看看這家人的真面目。”
【李香情】：“可以。你還想知道啥，我還能再爆料。可不能讓岳櫻那一家騙子再騙人了，真是丢我們岳家村的人！祖宗的臉面都要被他們丢光了！”
中午日頭正烈，岳櫻在培訓班上完課，坐地鐵趕到和秦小鹿約定的地點。
秦小鹿為了證明不是騙子，特地挑了一家人均三千的日料。
上次見岳櫻，這姑娘穿着古代的舞衣，舉手投足都帶着股古風仙氣。
今天岳櫻穿了一件很簡單的白T，紮了一個丸子頭，飽滿的額前垂着兩縷發絲兒。
她沒有上妝，皮膚卻白得剔透，搭配深邃的五官，像是從美顏相機裏走出來的。
秦小鹿：今天也臣服在仙女的顏值之下！QAQ
岳櫻不太能吃生食，點了份兒焗蝦和烏冬面。
她吃東西一向節制。
作為一國公主，她代表着王國體面和形象，萬萬不能胖。
秦小鹿把激動的情緒整理一番，才把合同遞出去，說：“岳小姐，這是我給你的簽約合同，你過目一下，有什麽條款不滿意，可以提出來。”
岳櫻接過合同，随手翻了翻。
秦小鹿說：“我打算簽約你成為我司藝人，我平時也挺閑的，以後就當你經紀人吧。我會安排給你錄跳舞視頻，美化後傳上網。還有，目前我們有一個電視項目《大岳舞都》，差一個舞蹈替身，我希望你能參與舞替選拔。”
“當然了，這次選拔于你而言沒有任何競争力。到時候老板會親臨現場，如果他能喜歡你，你就有機會拿到《大岳舞都》網絡大電影的女一號。雖然網絡大電影不如院線電影和電視上檔次，但你作為新人能上大電影的女一號，也還是很不錯的！”
秦小鹿小嘴不停地叭叭。
岳櫻從餐盤撿了一塊櫻花壽司，放在嘴裏小口吃。
吃的時候還不忘用手遮擋一下，不讓對面的人看見她的牙齒。
秦小鹿被這個舉動迷到。
這特麽什麽神仙仙女啊，吃飯都這麽優雅？
岳櫻小小地咬了一口壽司，擱下餐筷，又拿手帕擦擦嘴：“我不貪心，年收入能有個十萬，我就立馬辭掉工作，跟你搞事業。”
“……卧槽集美，”秦小鹿差點沒白眼一翻暈過去：“你就這點兒追求啊？我秦小鹿好歹捧紅過一堆網紅，我還不能捧紅你？”
岳櫻眨巴眨巴眼：“那你捧紅我，能給我多少錢？”
“別的不說，一百萬沒問題啊。”
岳櫻把合同推回去給她：“來，白紙黑字寫清楚，給岳櫻一年十萬，稅後哦。”
秦小鹿笑道：“姐妹，這樣吧。我在合同上給你寫保底十萬年薪！如果年底你的收入不到十萬，我自掏腰包給你補齊。怎麽樣？”
岳櫻覺得沒有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她警惕問道：“簽了合同，我需要配合你做什麽？我聽說你們這個圈子很亂的，我不陪酒不陪吃飯。”
秦小鹿笑道：“姐妹，你這種小仙女我怎麽舍得讓你出去應酬！你就負責跳舞錄視頻，參加我安排的活動。你的本職工作就辭掉吧，兼職我就不管你了，你能忙得過來就可以去做。怎麽樣姐妹，這合同你簽不簽？”
岳櫻沖她做了一個抱拳的手勢：“姐妹，簽，馬不停蹄地錢。”
秦小鹿沒想到岳櫻會這麽痛快，她還以為這種小仙女不食人間煙火的。
見她這麽愛錢，反倒有些放心了。
兩天後，岳櫻按照秦小鹿的地址來到錦悅國際酒店。
酒店臨江，風景不錯。
大廳裏有近一百人等候選拔開始，還都是漂亮的年輕女孩。
岳櫻找了個角落坐下。
不遠處，同樣來參加選拔的尤溪正在四處打量潛在性的競争對手。
她看見坐在角落的岳櫻，拿胳膊肘子戳了一下好友陳棠：“棠棠，你看那個女孩，長得挺漂亮的，也不知道實力怎麽樣。”
陳棠正在跟老公聊微信，頭也沒擡就說：“長得漂亮又怎麽樣？實力水平能比得上你這個專業的嗎？”
尤溪點頭：“也是。希望我這次選拔能順利過，我聽說今天商嘉揚會親臨現場。如果被他看上，那網絡大電影的女一號肯定沒問題啊。”
陳棠發完微信，把手機揣回褲兜，拍着好友肩膀說：“你一定可以。”
尤溪咧嘴笑道：“當然了，能被選上，我們就可以一起進組，說不定還能一起出名。”
陳棠笑了笑，沒說話，一擡眼看見不遠處坐着的岳櫻，頓時愣在當場。
尤溪順着她目光看過去，問：“怎麽了？你是不是也覺得她長得好看？”
陳棠眉頭斂緊，喉嚨一滾，道：“岳櫻？”
“誰啊？你認識？”
陳棠說：“她就是勾引我老公的那個廠妹，她怎麽也來這裏參選？”
半年前，陳棠在廠裏見過岳櫻，那會兒她還是個瑟縮自卑的廠妹，長得好看，卻渾身土氣。
可這才半年不見，她怎麽變化那麽大？
不僅是變漂亮了，身上氣質也變了。
她以前的“漂亮”，對陳棠沒有任何威懾性，可現在的“漂亮”卻讓陳棠有一種緊迫感。
尤溪一聽這個瞬間炸了：“不會吧？我去，這種人也敢來參加選拔？不過這種人也就一張臉了，怕是連劈叉都下不去。”
大廳裏不少來參加選拔的女孩都很緊張，不少人開始壓腿劈叉熱身。
岳櫻被四周氛圍給打動，也摘掉背包，起身原地蹦了蹦。而後，修長的直腿輕松拉過頭頂，對着牆就劈了一個“牆上一字馬”。
柔韌度MAX。
陳棠：“……”
“姐妹，你們家廠妹這麽厲害的嗎？這廠妹是來跟我搶網大女一號的吧？卧槽，我突然就有了緊迫感。”尤溪目瞪口呆：“草，不行，不能坐以待斃，我得做點什麽！”
陳棠扭過臉問她：“你想做什麽？”
尤溪：“我想讓她死得徹底。她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行啊，讓她去勾引商嘉揚好了。”
陳棠想起岳櫻碰瓷商嘉揚的事。
如果岳櫻這次還敢去“故意”勾引商嘉揚，即使她長得再天仙，也會死徹底。
關于商嘉揚的傳聞她也聽過。
娛樂圈不少女人曾想方設法勾搭過這位商總，最後無一不是身敗名裂。
有了那些悲催的前車之鑒，但凡知道商嘉揚是誰的，都不敢在這位身上打歪門邪道的主意。
除非活膩了。
“是岳櫻小姐嗎？”
岳櫻正在劈一字馬，有個穿西裝的男人走過來，禮貌詢問她。
岳櫻收了一字馬，站好身體：“是，我是岳櫻，你是？”
男人笑道：“我是選拔組的工作人員，很榮幸，你被抽中第一個面試，請跟我來。”
“哦。好。”
秦小鹿被堵在路上，幾分鐘前給她發了微信，說是特地安排她第一個上場。
結合上下文，她壓根就沒懷疑這男人的真實性。
她跟着男人上了6樓，被帶到606門前。
岳櫻疑惑：“在這裏面試？”
她怎麽覺得不對勁兒呢？
房間門被刷開，男人推開門，側身讓她進去：“嗯，好好表現。”
裏面是個很大的總統套間，客廳的沙發都被撤掉，很空曠。
挨着落地窗那邊，有一面中式屏風。
屏風之後，有張辦公桌，商嘉揚正在辦公。
岳櫻看着屏風後那個影影綽綽的身影，又見客廳沒有家具，以為是為了面試特意騰空，心中疑慮也就被打消了。
她沖着屏風後的人鞠躬：“老師，那我開始了？”
商嘉揚聽見熟悉的聲音，打字動作一頓：“？”
岳櫻外套裏面穿着吊帶和健美短褲，脫掉外套，直接罩上舞衣就可以開始跳舞了。
她見屏風裏的人沒說話，又問：“那我脫衣服了哦？”
商嘉揚起身，透過屏風縫隙往外看，确定是岳櫻，怒氣值瞬間點滿。
“你有沒有羞恥感？”
他很生氣，卻又道不清為什麽生氣。
他對這姑娘并不反感，否則不會同意她成為商妍的古筝老師。
岳櫻繼續脫外套，笑着說：“沒事的老師，我臉皮厚，不會害羞。”
她把衣服丢去一旁，取出包裏的舞蹈服，一邊穿一邊說：“我們舞者就得克服在人前跳舞的羞恥感。況且，這裏只有老師您一個，我沒什麽可羞恥的。”
岳櫻穿好衣服，在腰間系好鈴铛腰墜。
整理好穿着，她攥緊絲帛道：“老師，我準備好了，你放音樂吧！”
女孩聲音收得幹淨利落，擺出一個單腿獨立的高難度姿勢，立刻面無表情，如同壁畫上的仙女，
她靜止于原地，猶如雕塑，面容更顯清冷。
商嘉揚恍然，居然覺得這女孩是從敦煌壁畫裏走出的仙子，如仙臨凡。
女孩依舊保持高難度的敦煌舞女姿勢，額間浸出細汗。
商嘉揚鬼使神差地取過手機，從音樂庫點開了一首古風伴奏《霓裳》。
一串駝鈴前奏響起，商嘉揚宛如看見一個紅衣舞女，站在大漠沙丘之上。
她眉間花細猶如烙在人間的烈日，裙與絲帛随着舞步掠動而飄揚。
女孩沒穿舞鞋，赤着一雙腳。
商嘉揚看見她細白腳踝上，系着一根紅繩，似火焰般纏繞着那一抹瑩白。
腰間環佩叮當，商嘉揚愣怔出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