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借你一用
那一刻,蕭甫雲心裏的失望蔓延至全身,就連酒勁都被沖散了許多。他一個側身,便躲過了相思的匕首,握着她的手臂。
目光冷銳的盯着她,“相思,你讓我很失望。”
枉他如此信任她,任何時候發生了事情都是選擇第一時間相信她,她卻從未消散過想要他命的想法。
“你放開我。”相思掙紮了一番,桌上的飯菜都被掃到地上,狼藉一片。
可蕭甫雲仍舊握着她的手,力氣很大,她掙脫不開,幹脆松開了匕首,眼底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往下落,“你不僅殺了我爹,還想着去毀了我的國,你憑什麽覺得我會這麽輕易的原諒你?”
“……”
蕭甫雲看着他,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話去反駁。
她是什麽時候知道,他準備去東秦的。
他記得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蕭甫雲腦中在飛快的轉動,但他到底是喝了酒,能清醒這麽一會兒已是難得,他腦子剛剛轉動了一會兒,酒勁襲來,他頓時覺得腦袋沉沉的。
握着她的手也就松開了。
“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殺了你的。”相思平靜的說道。
蕭甫雲擡頭,眼前的景象變得十分模糊,随後人就昏睡了過去。
相思撿起被仍在地上的匕首,還未來的及動作,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她握着匕首的手頓了頓,轉頭看向門口。
手中的匕首再次落到地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門口那人,又轉頭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遲疑道,“爹……”
寧王看着滿地的狼藉,和躺在地上面色通紅的蕭甫雲,最後還是決定先關心蕭甫雲,“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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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後面進來的頌義連忙跑過來,“殿下你怎麽了?”
等到了他身邊,發現他滿身的酒味,人只是睡過去了,才松了口氣。連忙攙扶着他,将他放到床榻上。
“屬下去準備醒酒湯,你們先聊。”
說完,頌義便離開了。
寧王這才走到她面前來,發現她似乎憔悴了些,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些天讓你擔心了,他要去處理些事情,害怕你一個人帶着孤獨,所以特意叫我來陪你。”
“你不是被他殺了嗎?為什麽……”
她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些天為了寧王的事情,她幾乎要瘋掉了。可是現在,寧王突然出現在面前,還安然無恙。
那豈不是說明這些天,她根本就是誤會他了,還差點釀成了打錯。
“如果不是我死了,我又怎麽看清,皇上對我的态度呢。他那日就和我說,皇上已經十分忌憚我,想方設法的要除去我。可是我不信,他就說和我打個賭。那天他的确是刺傷了我,但是并沒有傷及性命。不做足樣子,皇上監視我的人,怎麽會相信我已經死了呢。”
相思感覺整個人的世界觀都崩塌了一般。
原來一直都是她錯了。她竟然半點也沒有想過,要相信蕭甫雲。而是一味的懷疑他,甚至想要殺他。
“對了,你們剛剛是怎麽了?怎麽這屋子裏……”
“剛剛……”相思閉了閉眼,感覺脫力一般,跌坐到地上,“剛剛我差點殺了他。”
“什麽!”寧王驚道,但看到相思懊悔的神情,他便安慰道,“要怪也怪他什麽都不肯說,若是他早點将事情說出來告訴你,也不會讓你這般誤會。”
“醒酒湯來了。”頌義臉色有些難看,看着地上的相思,顯然已經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
但是他覺得自己沒什麽立場說什麽,只是将醒酒湯遞給她,“酒是你灌的,你喂吧。”
相思擡起頭,接過頌義手中的碗,端着來到蕭甫雲床邊。
一勺一勺的喂給他,蕭甫雲咳嗽了幾聲,相思連忙用帕子幫他擦幹淨水漬,然後再不敢這麽急了,慢慢的等他全部喝下去後才接着另一杯。
“你先照顧他吧,等他醒來,我再來找他。”
“恩。”
寧王嘆了口氣,離開了房間。臨出門前,轉頭看着相思,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君長情。
突然間他就想起了那天,來到北晉後,碰到蕭甫雲時的樣子。
他将他的人圍在中間,将他帶來的所有人都解決了,長劍指着他的時候,眼底滿是堅決。
“當年你和宋麟殺了我的外公,我本該一劍殺了你報仇。但是……”
他目光閃了閃,如決定了什麽一般,“你将相思送來,就算是答應了,你用相思未來一輩子的幸福,換你這條命。”
“你什麽意思?”寧王看着他,有些懵了,明明大好的機會可以殺他,他竟然要放過他?
當年他和宋麟殺的那個人,他現在還有印象。已經被俘虜的人,依然挺直了背,臉上沒有絲毫失敗者的神情。若不是那時候,他臉上的堅決太刺眼,他也必然不會生出殺了他的念頭。
因為,他們都明白,像他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人,在以後的交戰中,絕對會成為他們最大的阻礙。所以,為了防止他被北晉割地換回去東山再起,不如直接将他手刃,除去一大隐患。
也正是因為當年他們的決定,所以導致北晉近幾年來幾乎再沒有出現過像那個人一樣優秀的将領。他們便轉攻為守,守住了現在固有的土地,不再往外擴進。
“相思畢竟是你的女兒,如果我殺了你,他肯定會恨我一輩子。與其這樣,不如用她的未來,交換你活下去。”
他當然知道蕭甫雲說的,并不是未來會折磨相思。他只是驚訝,蕭甫雲的氣度。
後來,交易達成,蕭甫雲幫他脫離了東秦,未來不必再為任何人效力。這個世上,已經不再有他這個人。他可以找個地方,安安逸逸的安度晚年。
只是,他現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事情他都不告訴相思呢。
嘆了口氣,他終于擡腳離開了。
蕭甫雲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有點疼,但是大抵是吃過醒酒藥的緣故,頭疼的感覺并不是很嚴重。
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他剛想起身,就感覺到身上有個重量壓下來。蕭甫雲連忙伸手,才防止她滑下去。
她此時已經睡着了,眉心沒有緊皺。但是臉上的淚痕還是讓他心抽痛了一下。
真是,這輩子果然還是欠了她的。她都這樣對他了,他還是對她恨不起來。
輕輕撫摸了她眉心,相思似乎感覺到有人觸碰,哼哼了兩聲,然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輕手輕腳的起身,将她抱起來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後,他就出了房間。
“頌義。”
聽到他的聲音,頌義連忙小跑着過來,“殿下你沒事吧?”
蕭甫雲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事情不許告訴蕭青雲知道嗎?”
頌義眼底閃過一絲不甘,但還是點點頭,“屬下知道了。”
蕭甫雲倒是笑了,“怎麽,為本王打抱不平?”
“你是沒看到,要是她爹晚來一會兒,你睡在她面前那樣子,你現在就沒了。”頌義沒好氣的說道,“枉你為她做了這麽多,她一點都不知感恩就算了,還想殺你。”
“也是我自己瞞着她的,她不知道罷了。”
頌義撇了撇嘴,不接話了。
“寧王呢?”
“在隔壁客房,屬下去通知他。”
蕭甫雲點點頭,頌義便帶路,走到寧王休息的房間了。
進去的時候,寧王正在看書,見到他們進來,他連忙将書放下,關切的看着蕭甫雲,“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過是多喝了點酒而已。”
蕭甫雲擺擺手,頌義便出去了,将門關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你這次要去做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所以想了想還是準備了這個給你。”
說着,寧王從懷中拿出一份牛皮紙,蕭甫雲皺了皺眉。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了,卻是寧王第一次交給他看。
“這是?”蕭甫雲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接下來。
“他對我不仁,我卻不能不義。我沒有拿那份最詳細的出來,這份你且拿着吧,對你絕對有益處。”
寧王最後還是保持着一份忠心,畢竟蕭甫雲要去解決的是東秦,也是生他養他的地方。更何況,他還是皇室一員,對東秦的感情更深。
蕭甫雲将牛皮紙展開來,呈現在裏面的是一份地圖,是東秦的地圖。雖然沒有标明得太仔細,但是具體的路線還是十分清晰明了。
“你真的決定了?”蕭甫雲詫異道。
“都已經給你了,你就收着吧,以後我也用不上了。更何況,你在東秦這麽長時間,就算沒有這個,你對東秦也很熟悉了不是嘛。”
蕭甫雲不在說話,他在寧王身邊帶了接近十年時間,每次寧王出兵打仗的時候,他都在一旁。的确對于東秦的地勢,他已經十分熟悉了。但是他也不是每個地方都去過,寧王這份地圖,無異于如虎添翼。
“多謝王爺了。”
“以後就不必如此稱呼我了,寧王已經在東秦消失了,你既然和相思在一起了,如果不嫌棄,以後就和相思一樣,叫我爹吧。”
“知道了,爹。”
蕭甫雲從寧王這裏出來後,頌義便迎了上來,“殿下,準備出發吧。”
蕭甫雲目光帶着深意,從他臉上掃過,“怎麽,這是要限制我……”
“我可不想等下帶着一具屍體去,你還是先去準備,等下就出發吧。”說着,頌義又道,“再說了,你也總該給她點苦頭吃吃,對她太好她反而不知感恩。”
蕭甫雲未置可否,只是盯着頌義的臉,最後倒是接受了頌義的建議,沒有去看相思,連夜就随着大部隊離開了北晉。
有寧王的地圖在手,他自然很清楚的就知道,哪些地方防衛比較嚴,畢竟當年寧王将他畢生所學都交給了他。
相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邊空無一人。房間早已經有人打掃過了,她醒來,就只看到浮生,卻沒有蕭甫雲的身影。
“浮生,他人呢?”
“您說齊王殿下嗎?”浮生反問道,見她點點頭,浮生才道,“殿下連夜帶兵離開北晉了,您昨日都和殿下在一起,他沒和您說嘛?”
相思搖搖頭,昨天那個情況,他怎麽有時間和她說這麽多。可是他一起床就走了,向來是還沒有原諒她吧。
說的也是,如果是她,碰到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會原諒他的。
想着想着,她就長嘆了口氣。
“知道了,我爹呢?”
浮生又道,“老爺很早就起來了,正在外外面練武呢,有瑞王殿下陪着他一起。”
“瑞王殿下的腿怎麽樣了?”
能陪着寧王一起練武,坐着輪椅肯定是不成的。前不久聽說蕭青雲正在治療腿上的傷,想來現在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雪瑩說瑞王殿下現在正是做康複的時候,腿上的傷已經治療的差不多了,只要适應了多走走也就差不多了。
用過早膳,相思出了房間,果然看到寧王正在院子裏舞劍,蕭青雲自從受傷了就斷了練武的念頭,此時寧王正在教他做一些基本的動作,就算是留着強身健體也是不錯的。
看了一會兒,相思便又覺得有些困了,外面的太陽正好,她又不想将時間全都留着躺在床上,便走到花園中,坐在涼亭中喝茶,也能看到寧王和蕭青雲練武。
坐了一會兒,雪瑩過來,“我剛還去房間找你,讓我給你把把脈。”
相思點點頭,聽話的伸出手,雪瑩搭在她的手腕上,聽了一會兒她的脈象,“基本上沒什麽大礙了,你現在的身體也能承受舟車勞頓,所以你準備準備吧。”
“什麽?”相思莫名道,準備什麽?
“浮生你沒和她說嗎?”雪瑩看向浮生,後者搖搖頭。
雪瑩收回視線,“瑞王殿下要回宮了,留你一人在這裏,齊王殿下回來還不得罵死瑞王殿下,所以他決定帶你一起回宮。”
相思皺眉,她還想等蕭甫雲回來,好好和他談一談呢。
“那我爹呢?如果你們回去的話,我可以和我爹一起。”
雪瑩堅決道,“你爹要回濡園,那個地方還在擴建中,根本不适合你去那裏養胎。”
相思遲疑道,“可是,回宮我和瑞王一起不太好吧。”
“你要覺得不自在,可以去齊王府住着,不用住在瑞王府。”
所有的路都被雪瑩直接堵死了,她壓根沒有反駁的借口了。
浮生這才說道,“小姐你放心吧,就算你住在齊王府,那邊都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還能說什麽呢。呆在這邊也這麽久了,現在蕭甫雲不在,她呆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你準備準備吧,三天後就出發了。”
說完,雪瑩離開了涼亭。
浮生小聲道,“本來奴婢準備一早告訴您的,可是看您興致缺缺的模樣,就不好開口了。”
“我只是覺得有些愧疚而已,等到他回來就沒事了。”
浮生點點頭,沒有說話。昨天發生的事情,她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卻也聽到頌義說了。若不是後來齊王殿下特意交代不能告訴瑞王,頌義早就鬧得人盡皆知了。
所以,她對相思,其實也是有點怨的。不過她呆在相思身旁這麽就,也知道,如果齊王一開始把話都說開了,什麽事情都交代清楚,也不會讓她走向極端。
正想着,就看到寧王已經和蕭青雲分開,蕭青雲背對着她們離開了,而寧王正往涼亭中走來。
“三日後你麽就要去北晉宮中了,今晚咱們父女好好聚聚。”
相思點點頭,“爹,你這段時間一直在濡園嗎?”
“是啊,你舅舅也在附近,濡園下面有個村子裏面的小孩子挺多但都沒有讀過書,你舅舅在那邊做教書先生。我們商量着将濡園建好了,也不失為一個居住聖地。等你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了,濡園差不多也建好了,到時候再接你們過去住幾天。”
說起濡園,寧王眼中帶着分明的期許,對那個地方似乎是很期待的。相思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想着他估計是真的放下了吧。否則也不會願意抛棄了居住這麽久的東秦,而選擇隐居了。
晚上,寧王陪着相思一起吃了晚餐。和她說了許多當年和蘇月偲一起的事情,過盡千帆,他心裏始終惦記的,仍舊是蘇月偲這抹月白光。
當年她們以為寧王狠心,從來對他們不管不顧,其實很多時候他只是不敢面對。躲在角落裏悄悄的看着她們仍舊活的好好的,他就心滿意足了。
若不是當年他在戰場上發生的那件事情,也不會影響他和蘇月偲的感情。對于一個男人來說,下半身命根子沒有能力,那是極度恥辱的事情。宋氏時機把握的太好,那個時候陷害蘇月偲,他會覺得生生被人撕開傷疤往上面撒鹽,他自然不會原諒。
事情說開了,也就過去了。只是蘇月偲,一輩子都不可能回來了。
父女兩聊到半夜,寧王才離開。相思躺在床上,回憶起當年她娘悄悄帶着她到寧王府。
就躲在門口那兩個石獅子後面,那天寧王穿着一身青色的儒衣,蘇月偲指着他對她說,“這個就是你爹,你不是沒有爹的野孩子,不要聽他們瞎說。”
相思懵懂的點點頭,她很想問蘇月偲,既然他是她爹,為什麽從來不曾去看她們。可是她還沒問出口,發現蘇月偲已經淚流滿面。她再想問什麽都問不出口了,只能安慰這蘇月偲,離開了寧王府門口。
後來她進寧王府的時候,看着門口那兩個大獅子,就想到那天哭得撕心裂肺的蘇月偲。從那之後,她再也沒見蘇月偲哭過。
時間過的越久,蘇月偲的面容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淡,最後似乎都已經記不清蘇月偲長什麽模樣了,卻還是能記得那天她哭泣的模樣。
收回思緒,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而她依然覺得沒有睡夠。浮生見她醒來,連忙端來吃的伺候她吃了。
浮生喜滋滋的說道,“小姐,你最近越來越能睡了,估計是小世子作祟。”
“你昨天不是還不愛搭理我嗎?今天發生什麽喜事了,讓你這麽開心?”
浮生臉上的笑容一僵,然後才說道,“我昨天只是為齊王殿下不值而已,但是想想,您也不是故意的,奴婢以後都要伺候您的,沒必要和您鬧得不愉快。”
“原來你知道了。”相思放下碗,“也難怪了,我自己都覺得我自私自利,更何況你。”
氣氛漸漸有些微妙,浮生連忙轉移話題道,“你不吃了嗎?才吃了這麽點就沒胃口了?”
相思點點頭,“有點吃不下,菜太油膩了。”
浮生連忙道,“我去讓廚房做點清淡的過來,你不吃怎麽行。”
“不用了,我現在覺得有些困,先睡一會兒再起來吃吧。”
一整天的時間,就在相思昏昏欲睡中度過了,若不是知道自己懷孕了,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給她下藥了。
浮生每日都會檢查她吃的東西,這個可能基本是可以排除了。
到了第三天,雪瑩過來叫她們的時候,發現相思還在睡覺,皺了皺眉,給相思把脈,聽她脈象沒有什麽異常才将她叫醒來。
“該走了。”
相思頓時清醒過來,好在她們來的時候就沒有多少東西,也不用怎麽收拾,簡單的帶了點東西,就坐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
進去後才發現蕭青雲已經坐在馬車裏了,她動作一頓,“你……”
“要我扶你嗎?”蕭青雲笑道。
相思搖搖頭,坐上了馬車,“你為什麽也坐着馬車?”
蕭青雲理所當然的道,“畢竟我腿腳不好,騎馬多有不便。”
相思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如今上蹿下跳無所不能的蕭青雲,哪裏還有腿腳不好的樣子。
但是想想也就能想明白,多半他腿好了的消息一時半會不能洩露出去,否則會影響他的計劃吧。
她沒說什麽,坐在馬車上默默無言,等她坐好後馬車就開始緩緩的移動起來。
相思沒準備開口和蕭青雲說話,蕭青雲卻不然,“三嫂,回宮後,你還是住在瑞王府吧。”
她警惕的盯着他,“為何?”
蕭青雲好笑的看着她,對她這副戒備的模樣倒是沒有多少意外,“左右現在三哥不在,我借你用兩天。正好,也能幫我消消測一測一些人的真心。”
相思想也不想就拒絕道,“我現在懷孕了,不方便。”
蕭青雲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害到你的孩子的。”
相思皺了皺眉,“我覺得甫雲哥哥肯定不會同意的。”
“到時候他回來,罰也是罰我,你怕什麽。”
“……”
蕭青雲道,“我就當你同意了,你幫我這一次,我保證讓你的孩子平平安安降生。”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如果不幫你,你就要讓我孩子沒法生下來?”
蕭青雲笑的十分狡詐,“你猜!”
相思不說話了,只得點點頭同意他的要求。
“其實你不答應我也不敢動你的,三哥在京裏的勢力,也足以保證你平安無事。但是你既然答應我了,等我的事情辦成,絕對給你一份大禮。”
蕭青雲笑嘻嘻的說道。
相思頓時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她也沒準備反悔。到了北晉的京裏,她人生地不熟的,蕭甫雲又不在,她認識的人當中,也只有蕭青雲比較可靠一點了。
秦晉三省是北晉最偏遠的地方,當初指給蕭青雲做封地的時候,也是因為他腿上受傷,将來于皇位無望,還不如讓他遠離皇宮,生活的越遠越好。
但蕭青雲也是有野心的,秦晉三省固然偏遠,但卻是北晉的要塞,沒了秦晉三省北晉基本就相當于打開了大門讓賊人随意闖入了。
如今秦晉三省被他管理的越來越好,宮中的皇子,許多都想着将這塊地方給奪回來。
相思懷孕了不能連夜趕路,蕭青雲腿傷好的消息也不能洩露,所以為了照顧這兩個特殊的人,馬車生生走了半個月時間,才終于進了京。
回到蕭青雲的住處瑞王府,相思推着蕭青雲進了瑞王府,進去就對下人說,“這位是本王在秦晉三省帶回來的貴客,你們要好生伺候着,若她少了一根頭發絲,本王要你們命。”
“是,王爺。”下人們戰戰兢兢的應道。
相思發現,他在面對這些下人的時候,完全沒有平時和她說話時笑臉相對的樣子。而是冷着一張臉,脾氣極差的那種。
後來她問浮生,浮生告訴她,“瑞王殿下身邊耳目衆多,別人安插到他這裏的耳目自然也不少,他若是不這樣,怎麽保護自己。”
她想想也是,就是不知道蕭甫雲是不是也是這般模樣。
“齊王殿下和瑞王殿下不一樣,他常年不在京城,在很早之前就對皇上表明過無意皇位。就連當年要封他為太子,都被他直接拒絕了。”
可是,蕭甫雲無意皇位,明顯卻在為蕭青雲做打算。多半,他還是希望蕭青雲能夠榮登大寶的吧。
“我聽說瑞王府來了位貴客,也不知道嫔妾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見見這位貴客呢?”
正說着,相思歇着的蘇林軒外,突然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