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結婚
想容被宋氏這麽一打,算是徹底對她失望了。而她正好在她手上的時候救下了她,還對她呵護百加,想容只怕以後也很難再回想起宋氏對她的好了。
這算是她的目的,不過是在想容自己找上門來的時候,她想到的。所以才會讓君長情答應,讓想容住到畫院來。宋氏做每件事情的時候,身邊都有想容陪伴,日後也會成為宋氏的致命點。
時間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天氣越發的冷起來。相思吩咐府裏上下準備了冬衣,給下人也多發了銀錢,讓她們好準備厚實一點的衣服過冬。
寧王和君長情去了這麽久了,她和君長情的書信從未斷過,他也從未說過,什麽時候能夠回來的話。只知道,入了冬後,秦晉交界的地方,天氣格外極度惡劣,很多将士都有些承受不住。
她每日都去松山寺欺負,希望君長情他們能夠盡快的回來。
這日她剛從松山寺回來,路過酒樓時,從車簾的縫隙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摟着一位嬌美娘搖頭晃腦的走了進去。
“頌義啊。”
“公主,您有什麽吩咐嗎?”
相思看了他一眼,目光示意他酒樓裏剛剛進去的那個身影,頌義點點頭,“您放心,我一定幫您處理好。”
“什麽叫幫我處理好?”相思皺眉道,“嫁給他的又不是我,你這話要是被君哥哥聽到,還不扒了你一層皮。”
“是是是,屬下嘴誤,您可千萬別告訴他。”頌義有些後怕,君長情處罰人手段很多,從來不是暢快的打一頓,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犯到他手裏的。
“公主,您做了這麽多,到時候陳公子肯定會恨您的。”
“反正我又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飄飄,只要飄飄能夠過得好,也不枉我多管閑事了。”
相思搖了搖頭,她現在還有些猶豫,不知道她這麽做到底是對是錯。至少看到飄飄那般難受的樣子,她的心裏是很不好受的。
晚上,頌義從外面回來,對相思說,“屬下已經去了陳公子最常去的那些勾欄院和酒樓,和那些老板都打過招呼了,若是陳公子結了婚,是萬萬不能再接待他的。”
“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做了就是,不必特意來和我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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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義摸了摸腦袋,想要反駁什麽,但還是忍住了。剛想退下去,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公主,還有個事。”
“那個……上次查的酒樓裏面下藥的人是……”
頌義在她耳邊輕語了林飄飄的名字,相思皺了皺眉。
原來,她是被利用了啊……
甩了甩腦袋,她将心裏的想法揮散而去。夜裏漸漸的冷起來,她站在院子裏這麽一會兒,已經覺得手腳冰涼了。
她回到屋子裏,路過想容的偏殿,見她屋裏還燈火通明。她敲了敲門,走進去。
想容正坐在琴架前面,雙手摸着琴弦,但是卻沒有彈。看着窗外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相思輕聲道,“你怎麽還不睡,前幾日的傷都沒好全,早些休息。”
想容回過神,“我有些睡不着,為什麽父親他們還沒回來?”
他們已經出去大半個月的時間了,日子一天天過着,也的确很讓人擔憂。
但是擔憂又如何,她們總不能去前線看他們,“戰場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們若是做完了事情,肯定會立馬回來的。你現在好好養傷,到時候父親回來,你才能健健康康的不是?”
想容懵懵懂懂的點點頭,相思一時竟然分不清,她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做出這幅樣子。
她一早就看出來,想容并不真的如旁人所說,她年紀小什麽都不懂。實際上,很多事情她心裏清楚明白,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收回思緒,她便索性真當她什麽都不懂,只要留心些便是,“我吩咐了人為你準備冬衣,你倒是挑一下花色,按你喜歡的花色做。”
“謝謝姐姐。”
相思點點頭,“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她出了房間,走出偏殿,想容果然關了燈,也不知是不是躺到床上休息去了。她嘴角勾了勾,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若夢見她回來,福了福身,遞給她一份禮單,“公主,慎王爺今日派人送了些布料過來,還送了好些首飾呢。”
相思将禮單接過來,随意的掃了一眼,與她要的東西差不多,便将禮單交到浮生手中,“這是我要送給飄飄的賀禮,你幫我檢查後,好好收起來。”
“是。”
禮單裏的東西,多半都是找外面的能工巧匠打造的,看起來十分精致名貴。這也算是她補償給林飄飄的了,其實說起來,她并沒有什麽需要補償的,但是她自作主張湊成他們的婚姻,到底還是沒有經過林飄飄的同意,這一點在她心裏始終是一個結。
“其實公主,您并不需要如此的,若是日後他們夫妻生活和順了,也不一定會想得到您。”
“無所謂了,我倒是希望,他們日後生活能夠和順呢。”
時間一天天過着,相思每日除了去松山寺,就是呆在寧王府裏。宋氏自從那日被相思恐吓了之後,似乎真的怕她會傷害她肚子的孩子,每日躲她躲得遠遠的,倒是老實了不少。
就是,她一次都沒來畫院看過想容,想容心裏的失望更深了。
轉眼見就來到了十一月底,林飄飄和陳羽弦的婚期就到了。陳府和林府都熱熱鬧鬧的擺起了宴席,請了許多親朋好友。
陳羽弦再不情願,這一日他也被迫穿上了紅色的婚服,騎着馬,去林府接林飄飄。
他考慮了這麽久,卻總是過不去心裏這關。他小時候與林飄飄玩的這麽好,根本就是拿她當兄弟一般對待,現在這個兄弟突然成了自己的老婆,還是被人逼着娶的,這種心理落差,他根本接受不了。
“等着吧,你非要上趕着嫁給我,我絕不會讓你好過的。”陳羽弦在心裏如是想着。
于是在他将穿着紅色嫁衣的林飄飄接到陳府後,他規規矩矩的按照他爹說的流程,一步步的走下去,絲毫沒有怠慢林飄飄。等到拜堂的時候,他甚至臉上帶着些許笑意。
等唱禮的一聲送入洞房落音,林飄飄被人引着進了新房。
而他則回到大堂中,與前來道賀的客人一一敬酒,不管是誰敬來酒,他統統一幹而敬。
從白天喝道晚上賓客散場,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然後理所當然的,宿在了書房。
林飄飄成親第一晚,她鳳冠霞帔在身,坐在新房的床上度過的。第二日一早,絲竹進來伺候她梳洗的時候,看到她仍舊穿着昨日成親的衣衫,坐在床上,頓時吓了一跳。
“小姐,你不會一晚上都沒有睡覺吧?”
她将紅色的蓋頭掀開,才發現天已經亮了,她卻仍沒有絲毫困意,“我覺得腿有些麻了,你來扶我一把。”
絲竹為她感到難受,“小姐,你怎麽這麽傻呢,姑爺沒來,您就自己睡覺啊。”
林飄飄笑意瑩瑩的搖搖頭,絲竹扶着她走動了一會兒,腿上的麻意減輕了幾分。絲竹才伺候她換了身衣衫,幫她把披散的長發挽了起來。
這邊還未收拾完,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少夫人,還當這是自己家呢?什麽時辰了,您該去給夫人和老爺敬茶了。”
絲竹正想還嘴反駁,林飄飄連忙拉住她,對門外說道,“抱歉,是我誤了時辰,馬上就去。”
門外的人冷哼一聲,“您趕緊的吧,夫人和老爺已經等了許久了。”
說完,就傳來她越走越遠的腳步聲。
“小姐,你以前從不忍讓的,怎麽現在。”
“絲竹,這裏是陳府,不是在林府。我已經嫁到這裏,當然是要按照這裏的規矩來,少惹事知道嗎?”
絲竹咬了咬嘴唇,心疼不已。但她也知道,若是她惹事,到時候小姐的日子肯定會更難過。
由下人領着到了前廳,陳相和陳夫人坐在中間的主位上,兩邊還坐着陳家的兩位小姐。
但是,從昨晚就不見人影的陳羽弦,卻沒有出現。
陳相看到她一個人過來,頓時怒不可遏,問身邊的下人,“他人呢?怎麽沒陪着飄飄一起過來?”
陳夫人連忙道,“他昨日在宴席上喝了這麽多,現在能醒才怪呢,你就讓他多睡兒會,別去打擾他了。”
“荒唐,他娶回來的……”
眼見陳相怒火更大,林飄飄連忙開口說道,“父親,沒事的,昨日他喝的太多,現在也該休息,我給您敬茶。”
說着,她接過下人端來的茶,雙膝跪地,将茶遞到陳相面前。
“委屈你了,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陳相接過茶,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他是真心喜歡林飄飄這孩子。小的時候就經常跟在陳羽弦身後,還在他做出危險舉動的時候勸阻過他。
他以前見她們玩得好,卻從未想過兩人會結親。後來經相思一提點後,也覺得這兩個孩子是十分般配的。只是,他那日得知他兒子的荒唐事後,去教訓陳羽弦時,也得知了他心裏的想法,頓時心疼起林飄飄來。
林飄飄笑了笑,接過陳相遞過來的紅包,又給陳夫人敬了茶,陳夫人同樣包了紅包遞給她。早上敬茶結束後,她回到新房,陳羽弦依然不見身影。
他們的新房是陳府以前就已經準備好的一處院子,名叫結緣軒。結緣軒裏被單獨辟出來,成了陳羽弦獨立的院子。這裏的人歸陳羽弦一個人管理,不受陳府主院的管轄。
既然大家看到了少爺對新少夫人的态度,結緣軒裏的下人們基本也就明白了日後該對這位少夫人的态度。
早上去主院敬茶後,一直到午間,她都沒有吃過東西。眼見着午膳時間都已經到了,卻還沒有人送吃食過來,她不由得懷疑,偌大的陳府,難道連午飯都沒得吃嗎?
絲竹拉了門口路過的婢女随口問了一聲,婢女停下腳步,表現的極為不屑。
“我們結緣軒的下人都是聽少爺的吩咐做事的,少爺沒說要我們伺候好少夫人,那少夫人您的吃喝就得自己想辦法了。要麽自己做,要麽呢您去讓少爺吩咐我們給您準備。”
說完,她甩開絲竹的手,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小姐,您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了。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我去給您準備午飯。”
她笑盈盈的道,“謝謝你絲竹,我怕吃點點心和你一起去。”
桌上還擺放着昨日放着的甜點,她看着平日裏覺得十分膩的點心,可能是由于餓了許久了,竟然覺得十分美味,總算是墊了墊空蕩蕩的肚子。
結緣軒有自己的小廚房,絲竹到大廚房去弄了點食材過來,自己動手炒了幾個菜。
将剛炒好的菜放到桌上,還未開動,就被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的婢女随手打翻在地,“不好意思少夫人,剛剛沒注意到這桌上放了東西。”
看着自己辛苦準備了半天,眼見着就要入口的飯菜就這麽浪費了,絲竹頓時怒氣騰騰的指着那名婢女,“你這人怎麽這樣,你們不給我們準備吃的就算了,我們自己做的你……”
那婢女卻打斷她的話,眼底帶着諷刺,“自己做的啊?是在林府做好了端來的嗎?既然是我們陳府的東西,那就不是屬于你們的,我們怎麽處理,你憑什麽動怒?”
“你……”
“告訴你啊,看清自己的地位很重要,在我們府裏,你這樣容易動怒,很容易被人收拾的。”
林飄飄拉住她,“絲竹,算了。”
絲竹極不服氣,“可是小姐,她們太過分了。”
林飄飄笑意瑩瑩的搖搖頭,安慰絲竹道,“沒事,不就是一頓飯嘛,我嫁入陳府之前不知道原來這裏窮成這樣,連一頓飯都供我吃不起,大不了我們花錢去外面買,不吃這裏的。”
絲竹愣了一下,即刻反應過來,“說的是,小姐餓壞了吧,反正陳府也不會給我們銀子買,我索性去林府找老爺要銀子,然後去酒樓買吃的回來。”
那名婢女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麽。”
林飄飄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沒有胡說啊,我從昨日嫁入進來,到現在除了喝幾口水,吃了幾塊點心,的确是一口飯都沒吃過啊。”
“吵什麽!”陳羽弦終于出現了,冷着一張臉盯着林飄飄和絲竹。
随後偏過頭,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你們陳府連新嫁娘的吃食都沒有辦法提供,還不能讓人出去買嗎?”
聞言,陳羽弦瞪了眼那名婢女,“怎麽回事?”
林飄飄只覺得肚子裏空空的十分難受,昨晚一夜未睡的困意終于席卷而來,她看着陳羽弦熟悉的面容,卻覺得越來越模糊。
“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聽到砰的一聲,林飄飄倒在地上的聲音,陳羽弦轉過頭,下意識的想要去将她扶起來,卻強迫自己忍了下來不能心軟,決不能心軟。
絲竹跪在地上,淚眼模糊的拉着陳羽弦的手,“求求您了,少爺,求您派人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
看着無動于衷的陳羽弦,絲竹心裏頓時升起絲絲恨意,“少爺,您就算再恨小姐,她嫁入陳府第二日就出事,您該如何對林府,對建安公主交代。”
這話終于見了效,陳羽弦對那名婢女說道,“愣着幹什麽,快去請大夫。”
說完,陳羽弦徑直離開了,就連餘光都沒有落在倒在地上的林飄飄身上分毫。甚至在心裏想着,妄想這樣騙取他的同情嗎,癡心妄想。
大夫被請來後,那名婢女也離開了,在大夫的幫助下,絲竹費力的将林飄飄扶到了房間。
把完脈後,大夫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林飄飄,眼底的神色十分糾結。
絲竹的心頓時提起來了,“怎麽樣大夫,我們家小姐病的很嚴重嗎?”
“嚴重倒是不嚴重,昨日小姐一夜未眠,加上空腹許久,所以才有些體力不支暈倒了,畢竟兩個人命,都需要……”
聽大夫說前面的話,絲竹頓時放下心來,但是聽到後面,她剛放下去的心又吊了起來,“您說什麽?”
大夫正色道,“我說,你家小姐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以後可不能如此虐待自己。”
确認了這個答案,絲竹面色頓時變得慘白,她跪在大夫面前,磕了兩個頭,才對大夫說,“求求您了大夫,你不要告訴少爺我家小姐懷孕的事情。”
大夫不解道,“這是為何?”
“若是被少爺知道,他肯定會讓小姐打掉孩子的。求求您,千萬不要說出去,我給您磕頭了。”
她似乎都已經想到了,如果被少爺知道小姐懷孕的事情,端着堕胎藥逼迫小姐喝下去的場景。到時候,小姐肯定會更加痛苦的。
“好了姑娘,你別磕了,我答應你就是了。”
送走了大夫,絲竹守在林飄飄的床邊,她想去再準備一些吃的,但是卻又怕她什麽時候醒過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結緣軒裏的人基本都是陳羽弦的人,根本信不過,她不敢将小姐交給任何人。
還沒等絲竹思考好到底該怎麽做,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絲竹詫異的盯着她們,“你們是誰?”
進來的是三個氣勢洶洶的婢女,為首的婢女鄙夷的看着絲竹。她身後的人這才開口,“這位是結緣軒的掌事婢女淩雪姐姐,我是淩柔,她是淩風。”
“你們來有什麽事嗎?”
淩雪走到她面前,下巴微擡,以一種極為高傲的态度俯視她,“既然在結緣軒當差,你可不能只伺候少夫人,這結緣軒的大小雜事,你也得去處理才行。”
“我是小姐的陪嫁……”
淩雪打斷她的話,“這裏是陳府,不是林府,你是誰都不管用。在陳府,你就得聽我的。”
“剛剛不是還說我們陳府不給你們吃的嗎?想要吃東西,當然要幹活才行。不幹活,誰白白給你吃的。”剛剛打翻她們飯菜的,就是這時候說話的淩風。
淩風眼底的不屑加深,“你以為進了陳府,還像在原先自己家一樣,想出去就出去呢?沒有少爺的允許,誰都不許出入陳府。”
絲竹深刻的體會到了寄人籬下的感受,難怪她家小姐一開始就告訴她,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不要随便得罪人。
分明是剛剛小姐說的那番話,讓陳羽弦訓斥了淩風,所以她來報複的。
見她不說話,淩雪又說,“明白了就去後院把今天結緣軒的衣服洗了吧,堆了一大堆放着了,要是不洗完不許睡覺。”
話音落,淩雪帶着另外兩人離開了房間,關門的時候不只是為了給她們下馬威還是如何,将關門的動靜做的極大。
驚得床上躺着的林飄飄都睜開了雙眼。
“小姐,你醒了。”絲竹頓時高興道。
“剛剛她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陪你一起過去。”
“不行!”絲竹連忙拒絕,“小姐奴婢雖然從小跟着您,沒受過苦,但是奴婢還是下人,這種事情怎麽能讓您動手呢。更何況……”
她猶豫了片刻,然後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看了看,确定沒有人之後才走到她身邊,“小姐,大夫說您有了身孕。”
“真的嗎?”林飄飄蒼白的臉上頓時浮起了笑意,臉色似乎都變得紅潤了許多,但是很快,她眼底的笑意消失,化為了心疼。她手放在小腹處,輕輕的撫摸着。
“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已經讓大夫保密了,小姐你先忍忍,我想辦法通知建安公主,如果少爺一直這個态度,您為了孩子也要做另一步打算啊。”
“絲竹,真的謝謝你為我考慮這麽多。”
“若是沒有小姐,那也不會有現在的絲竹,為小姐做什麽絲竹都願意。”
兩人相擁而笑,在這陌生的地方,只有兩人能夠互相依靠,彼此慰藉。
十一月的井水,十分凍手,井邊堆着幾大盆衣衫等着絲竹去洗。她咬咬牙,刺骨的寒冷席卷而來,她顫抖着手,感覺到手指似乎要斷掉一般。
身後淩風盯着她的動作,笑的十分得意。在結緣軒,少爺既然沒有說要善待他們主仆兩人,那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此時在外面的陳羽弦,自然是不知道他家裏嬌妻有孕的事情,跟着他那幫狐朋狗友準備去花樓不醉不歸。
到了酒樓門口,他卻被人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