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做飯他不香嗎?
“我事情還沒辦完,要再過幾天才能回去。”雲昭冷着臉跟方雪河說道。
他想親眼看着林思陽平安回到雲仙門。
“殿下,您耽誤好幾天了。鳳翔帝君已經派使者前來詳詢……”秦縱接過雲昭手裏的幹柴,放到一旁,為他披上一件華麗的米白色大氅。
“什麽?”雲昭震驚。鳳翔帝君的使者已經來過了?糟了,這次沒得逃了。
提及鳳翔帝君的使者,幾乎所有人聞之色變。他們負責監督約束百花族人,懲罰傷害百花族人的祥威國人,處死勾引百花族人的異國人。
只要他們出現,準沒好事。
萬一被他們知道林思陽的存在,麻煩大了。
雖然這些使者不是林思陽的對手,但若使者們将他和林思陽的事告訴鳳翔帝君,鳳翔帝君親自出馬,林思陽恐怕會陷入大麻煩。
鳳翔帝君可是祥威國幾百年來,唯一一位由人修成真仙的奇跡,說白了,就是真正的神仙,法力高深,修為莫測。
林思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再說了,若真跟神仙交手,最後吃虧的肯定是林思陽。
萬一跟原書一樣,林思陽被神仙追殺,被打入淨魔湖,豈不重蹈覆轍?
不行,雲昭搖頭,他必須杜絕這樣的情況發生。
“你跟那個大岚國男人的事,我等尚未告知使者大人。”方雪河背負雙手,淡淡道:“但若你堅持留在他身邊,即便我們不告知,使者大人也會知道。”
雲昭有些赧然,知道他跟林思陽在密室和山洞裏發生的事已經被方雪河和秦縱知道了。
目前唯一的辦法便是,他離開林思陽,越遠越好,不讓使者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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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雲昭一點都不想回祥威國當太子,一旦回去,面臨的便是沒完沒了的娶親,沒完沒了的生子。
除此之外,還有沒完沒了的奏折要批,沒完沒了的百官要見,什麽波谲雲詭,玄謀廟算,什麽制衡之道,恩威并施……
他堅決拒絕。
做飯它不香嗎?捉妖它不好玩嗎?
嗯,要想個辦法才行。
逃跑?雲昭看了看将他團團圍住的侍衛,還有方雪河秦縱兩人,再想想鐵面無情的使者,放棄了這個莽撞的想法。
眼前別無他法,只能先跟着回去。至于辦法嘛,一路走,一路想,總會想到的。
見他沉默,秦縱開口道:“殿下,還有一件重要之事,屬下覺得應該告訴您。”
雲昭:“何事?”
秦縱:“陛下病重,群臣無首,正等您回去主持大局。”
雲昭:“病重?你怎麽不早說?”
秦縱:“怕您擔心,沒敢提前告知。”
“……”他會擔心?哼,才怪。倒不是雲昭冷面無情,而是他的父皇很不讨人喜歡,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方雪河:“殿下,車馬已備好,何時出發?”
雲昭仰頭看了看天,見暮色漸沉,天空轉為刺目的深紫色,緩緩沒入黑幕中,緩緩道:“就今晚吧。”
回到雲仙門衆人紮營的地方後,雲昭用大家帶來的食材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他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盡量做到最好吃,惹得小弟子們一個個化身惡狼,不停往嘴裏扒拉。
雲昭單獨在林思陽的飯菜中添加了一些有助睡眠的藥,讓他睡得深沉一些。
否則,他一定會跟自己形影不離,阻礙他離開的計劃。
吃過飯後,雲昭避開衆人,跪在善泊仙長面前,将自己的身份和處境和盤托出,毫無隐瞞。
善泊仙長沉吟許久,點頭道:“我和你師父師叔早就猜到了一些,但我們只知道你是百花族人,因為你師祖上清仙尊曾經提到過,百花族人身上都帶有天然花香,而且,你四師叔也是百花族人,你們有不少相同之處。”
四師叔?雲昭曾經聽雲非師弟說起過,好像叫善潤,據說犯了什麽錯誤,自請逐出師門,不知所蹤了。
雲仙門只有幾位仙長和雲和師兄見過他,其他弟子都不曾見過。
自善潤師叔離開後,這個名字便成了禁忌,無人提起。沒想到他竟是百花族人?
善泊仙長繼續說道:“卻沒想到你還是皇宮中人,更沒想到會是太子。這可難辦了。”
雲昭苦笑道:“大師伯,您無需為難,弟子回去就是了。那裏畢竟是我的家,人總要回家的。”
善泊仙長遲疑道:“你身份太過特殊,恐怕避無可避,但你和思陽……”
雲昭搖頭道:“大師伯放心,我會留書一封,跟他解釋清楚,相信他必會理解。只求大師伯不要告訴他我太子的身份,更不要讓他去皇宮尋我。”
雲昭知道,他離開後,林思陽一定會四處尋找他,而且,不找到他決不罷休。
萬一告訴他實情,林思陽必會第一時間沖到皇宮去,到時,恐怕會遇到諸多阻礙,而且,還可能遇上鳳翔帝君。
不告訴他身份,林思陽便會以為他回百花族人的聚居地——百香山了,會先去百香山尋他。
百香山上都是百花族人,性情尚算溫和,不會輕易動手。
這段時間,他一定會想到脫身之策,離開皇宮,恢複自由之身。或許,還有機會跟林思陽在一起。
善泊仙長雖是長輩,卻從未談婚論嫁過,對情愛之事不甚了解,凝思片刻,道:“好,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解決吧。師伯我不會多言。”
雲昭又懇求道:“大師伯,求您回去後代我向仙尊和師父賠罪,讓他們無須擔心,我不會有事的。等将來,我還會回雲仙門看望他們。”
善泊:“好,我定會将你的話帶到。”
雲昭“咚咚咚”,向善泊仙長磕了三個頭,又對着雲仙門的方向分別向善澤仙尊和師父善濟各磕了三個頭。
“謝謝大師伯,師伯保重。”
雲昭嘴上說要向林思陽留書解釋清楚,可提筆的那一刻,他卻不知道寫什麽好,想來想去,最後只留下六個字:蠢陽,勿傷人命!
六個字足足用了六張紙,每張紙上一個字。
至于其他的,還是不寫了吧。
善泊仙長一看這麽多紙張,還以為他寫了很多,什麽都解釋清楚了呢。
方雪河向來思慮周全,準備的馬車很樸素,毫不惹人矚目,但裏面空間開闊,寬敞舒适,茶具書具一應俱全,像個移動的書房。
一衆侍衛紛紛喬裝,躲在暗處護衛警戒。雲昭身邊只留了方雪河,秦縱,以及兩名身手不凡的侍衛。
雲昭坐在馬車正中央,方雪河和秦縱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
馬車很寬敞,并不擁擠,可雲昭還是覺得喘不過氣,幹脆換了個位置,打開馬車一側的簾子,趴在窗前透氣。
“殿下,這個給您。”方雪河遞給雲昭一個小小的錦囊,手感有些重,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麽。
還沒等拿到面前,雲昭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味。
“阿嚏,阿嚏,阿嚏——”熏得他接連打了三個噴嚏。
不用看也知道,裏面一定是某種味道強烈而刺鼻的香料。
“做什麽?”雲昭将錦囊舉到距離自己最遠的地方,萬分嫌棄道。
方雪河側頭看了眼馬車駛過的道路,刻板道:“殿下身上的香味太過獨特,容易被人追蹤。”
雲昭瞬間明白,這是讓他決定要不要噴灑香料掩蓋氣味,不讓人追蹤到?
雲昭臉一黑,把錦囊重新丢回方雪河懷裏,淡淡道:“你決定吧。”
方雪河将錦囊丢給馬車夫。馬車夫心領神會,開始均勻噴灑,用濃烈的香料徹底抹除了他們行走過的氣息。
這麽一來,就是最善追蹤的動物,也別想再從這麽濃烈的香味中分辨出雲昭的氣息。
雲昭正想小憩一會兒,只聽方雪河用他那刻板到無趣的聲音說道:“殿下,您離宮多年,對國內事務生疏,容下官為您一一介紹。”
說着,他搬過一本厚厚的書籍,塞到雲昭手中。
雲昭只覺得雙臂一沉,手背差點跟着書一起摔落轎底。心中不禁哀嘆:這到底是書,還是大石頭,怎麽這麽重?
還有,你不是說給我一一介紹嗎?感情就是讓我自己看書?
方雪河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繼續道:“這是《祥威國全史錄》,記錄了祥威國建國以來的所有國家大事,請殿下先行閱覽,若有不明白處,可詢問微臣。”
“這本書要全部看完?”這本書少說也有幾千頁,雲昭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覺得有點口渴。
秦縱非常貼心地送過一杯熱茶,柔聲道:“殿下莫急,今日看不完,明日可繼續。”
方雪河卻毫不留情道:“聽說殿下自幼聰慧,可一目十行,讀書敏速,相信殿下今夜定能看完,明日尚有其他書要看。”
說着,他竟然拍了拍身邊幾乎比他還高的書籍。
雲昭特別想白眼一翻暈過去。這個方扒皮,比從前更讨厭了。
“我困了,想睡覺怎麽辦?”雲昭耍賴。
方雪河:“可以,微臣讀給您聽。”
雲昭一聽,趕緊翻開書自己看。
讓方雪河讀給他聽?這麽陰冷的嗓音,不知道會不會把他凍住。
從這裏到祥威國有半個月左右的路程,這十幾天裏,雲昭什麽都沒幹,就看書了。什麽《全史錄》《通鑒》《通史》《民俗志》《地方志》之類的。
看到最後,雲昭只覺得眼前一片黑,眼睛都要瞎了。
雖然他完全可以不看,讓自己輕松些,但回到皇宮後,他要代替生病的父皇主持大局,若什麽都不懂,豈不是被文武大臣們看了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蠢作者寫的是甜文,甜文,攻受都不是悲觀的性子,一定會想盡辦法在一起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