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被愛情背叛的洵太子, 滴酒不沾的洵太子, 在寝宮醉得目色游離。
酒水沿着下巴滴落在脖頸, 很快浸濕領口,他不耐煩地扯了扯衣服, 錦衣顯出兩分松垮, 眼神渙散, 所有的溫柔被狠狠踐踏在地上。
薛內侍偷偷掉了兩滴淚,他知道太子變了。
“女人……給孤找女人來。”
“殿下……”
蕭洵懶洋洋擡眸,放蕩不羁又危險至極:“不聽?”
薛內侍哪敢不聽?
燕肥紅瘦的女子排成一行等待太子臨幸, 說起來作為國之儲君, 蕭洵正值少年,熱血方剛的年紀身邊沒有侍妾, 做過最浪漫最心動的事就是和他的阿斂牽手、擁抱,連親吻都沒有。
純情得很。
有多純情,這會就有多沉淪,他自甘堕落地丢開酒杯,唇邊掀起一抹笑, 被他打量的女子很快紅了臉。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捏着對方尖尖的下巴,很輕柔, 等他意識到輕柔的時候, 也是他用力的時候。
女子吃痛地望着他, 眼裏有深深的愛慕。
誰不想伺候洵太子,做他的女人?可太子潔身自好,平時連在浴池沐浴都不容許宮人伺候, 這麽一個處在雲端的男人,他堕落的樣子也好看。
為情所傷,為情所苦,蕭洵上前一步:“疼嗎?”
女子是養在東宮色藝俱佳的歌姬,清白身子,最好的歸宿便是這一身風情能獻給東宮之主。她暧.昧地咬了咬下唇,眸色不自覺地卷起勾.引。
單純的洵太子下意識愣了愣,面色發紅,不知是醉意翻湧,還是無法适應男女那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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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看了眼薛內侍,薛內侍連連賠笑,領着宮人下去,只餘下精挑細選的六名歌姬。
寝宮自省到醉酒找女人,殿下荒唐起來也不知陛下怎麽想,文武百官怎麽想。
蕭洵怔怔地立在那,已然是醉得深了。他的手落在女子純色的衣帶,輕輕扯開,女子嬌軀微微顫.栗了一下:“殿下,竟然還要自己來嗎?”
“你愛孤嗎?”
“當然是愛的。”
太子解開她外衣,看着她輕薄的裏衣,停滞不前。
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就在眼前,其他五名歌姬羨慕地看着同伴,羨慕她能得到太子的恩寵。
見他遲遲不動,女子按住他的手:“殿下想做什麽都可以,不要怕,奴是喜歡的。”
俊秀純情被酒意支配的蕭洵聽到這番話慢半拍地掙脫她的手:“誰、誰讓你碰孤的?”
他踉跄地倒退兩步,女子欲攬他腰,被一道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釘在原地!
她想調侃殿下真是稚嫩單純,話到嘴邊,不敢傾吐。
殿下臉皮薄不讓自己碰,她低下頭剝.開裏衣:“那這樣呢?”
衣衫墜地,僅僅單薄的小衣裹着最後的體面,蕭洵攥着腰間玉佩想着那人的絕情殘忍,胸腔升起一股火氣。
他心裏發狠,大步上前将女子橫抱在懷,毫不遲疑地放在軟墊之上。
“還望殿下多多憐惜……”
一心想要放縱的蕭洵俯身看她:“是權勢好,還是孤好?”
“此時此刻的殿下最好。”
他笑:“孤想知道,你們女孩子到了這時候都這麽會說話嗎?”
他一笑,看得歌姬怦然心動。
崔溯也被姐姐那一笑勾了魂魄,場上不知是誰按捺不住嘶了一聲。
湛榆聽不到那些,她沉浸在洵太子想要縱.欲又自我唾棄的掙紮苦悶中,埋頭到女子脖頸,一滴沾了溫度的淚落下來。
落在女子鎖骨。
他的悲傷伴随着喉嚨裏的哽咽傳出來,聞聲者無一不動容。
這還是高高在上尊貴無雙的太子殿下嗎?脆弱的讓人忘記了欲.望。女子耐心安慰他:“殿下不想做,做不到,不用……不用勉強的……”
光風霁月的洵太子,和沉淪堕落這樣的字眼的确不搭邊。
蕭洵從她身上起來:“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孤的侍妾了。”
“謝殿下垂憐。”
他不自在地看了看眼含.春.情的六名侍妾,抱着酒壇子往角落發呆,心裏怨恨惱怒,憑什麽顧斂做得到的事他不行?
顧斂貪慕權勢寧願違心和父皇風流快活,他卻忍受不了其他女子的觸碰,這不公平,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放縱失敗的洵太子想到平生最敬愛的父皇,這個傍晚,在寝宮,在所有人以為洵太子陷在溫柔鄉時,他逼着自己想通了很多。
那封斷情信就放在他胸.口位置,蕭洵拿出來,認認真真看着上面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阿洵,權乃極樂享受,你給不了我想要的,你太天真,太優秀,一個優秀的儲君,是福,也是禍。
陛下許我榮華,作為回報,山盟海誓我只能負你。世上已無花前月下顧家女,即日起,我為貴妃,你我一刀兩斷,玉若不喜,你便摔了吧。
蕭洵抱着酒壇子無聲痛哭,世上已無顧家女,那麽,喝完這壇子酒,世上也無風雅絕倫的洵太子了。
父皇不喜儲君名聲顯赫,不惜奪了親生兒子的心頭愛,不就是逼他退步嗎?
皇權劍刃直抵咽喉,他只能退,一步退,步步退。
他撕碎心上人寫給他的最後一封信,眉目沉冷:貴妃娘娘說的對,愛情算什麽東西?重不過一張薄紙,權勢遮天,那才重要!
擦幹淚,他走到一衆侍妾面前:“知道怎麽說嗎?”
女子率先明悟,屈膝跪地:“殿下龍.精.虎.猛……”她羞紅了臉,扶腰顫.聲道:“弄.得妾腰都酸了。”
蕭洵面無表情,音色澄淨:“不錯,賞。”
為了光明,首先要懂得如何置身黑暗。
太傅言之有理,該埋葬的不埋葬,必成大患!欲求權勢,他最先要埋葬的,是自己。
洵太子醉倒寝宮,再醒來時便是忘卻情愛,博弈天下的一代儲君。
“卡!”
寝宮自省告一段落,明導興奮地朝湛榆揮了揮手:“很不錯!”
湛榆疲憊地整了整松垮的衣袍,擡頭不經意撞見飾演太子侍妾的女孩,尴尬地朝對方點頭示意,女孩視線膠着在她領口,匆匆移開眼。
洵太子醉酒縱.歡,自省破局這一段,湛榆強逼着拿出了最好的狀态。她本就不是專業演員,甚至在此之前除了學過配音,距離演繹道路差了十萬八千裏。聰明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她專注、有韌性。
竭盡心思之後,她揉.了.揉眉心,受洵太子心性轉變的影響,她有點怆然,難過。
崔溯抱着她胳膊:“姐姐,我扶你下去休息。”
“嗯。”回到專屬換衣間,湛榆積壓在心口的郁氣被長長吐出,崔溯彎腰替她解開腰間玉帶:“姐姐表現的很好,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我還好。”湛榆呆呆地看着她發頂,神色難辨。
玉帶解開,少女的手掀開被水漬打濕的錦袍:“我能問問姐姐不能入戲,心裏在想什麽嗎?”
衣袍被她挂到一旁的木架上,露出湛榆裏面穿得短褲和T恤,她好像剛剛回過神來,意識到不能再讓阿溯為她脫下去,握住那雙嫩白纖細的手:“剩下的,我自己來。”
她撐着白得發光的美腿走到房間隔間,再出來,秀發披肩,裹了一條柔軟的蘇繡長裙。
崔溯眼睛一亮,還在等她的回答。
“在想你。”湛榆拉了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忍不住走神。”
“是嗎?”這個回答讓崔溯的心雀躍歡喜。
下午拍攝進度完成,辭別劇組的工作人員,湛榆開車載着女朋友回家。
回去的路上崔溯心情很好,姐姐那麽認真的人,拍戲竟然會想她,她笑得像個被滿足的小狐貍,狡猾裏滿了乖巧。
“這麽開心?”
“還好。就是想到了一句臺詞。”
湛榆好奇心被她勾起:“什麽?”
“殿下龍.精.虎.猛……”
車子一個急剎車,湛榆傻了眼,難得窘迫:“阿溯別鬧。”
“沒鬧呀。”在路上崔溯不好逗她,暗暗思忖回家一定要好好調.戲她。
她改了話題:“姐姐天縱奇才,沒拍過戲,卻能拿捏好人物心理,做最好的處理,我看拍完這部電影,明導就舍不得放人了。”
談到正經事湛榆恢複了一派從容:“演戲很辛苦。”
下午那一場她看起來表演的游刃有餘,其中艱辛怕是只有自己知道。
洵太子是個非常有張力的角色,他的喜怒哀樂藏得深沉,尤其到中後期,更不好掌控,稍有不慎就得重來。
回到家秋姨在窗臺擺弄花草,打過招呼後,崔溯勾着姐姐的手指回房。
房門關好,崔溯趁人不備地輕輕一推把人推倒在床。
她伏.身而上,撐着雙臂端詳姐姐的五官。湛榆毫無負擔的給她看,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像天邊的星,她問:“怎麽了?”
“我們來試試洵太子醉酒縱.歡那場戲吧?”崔溯紅唇微掀:“我來扮演東宮歌姬,姐姐可能忍住?”
湛榆一臉茫然:“要……要這樣嗎?”
“要呀,姐姐。”崔溯散漫揚唇,附耳引.誘:“殿下……”
啪。心弦輕而易舉地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4-17 01:08:24~2020-04-17 14:06: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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