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31、看不清的心·上
從老宅拿回來的回魂石留在了洛夫古德那裏,他正試圖找出正确的使用方式,不過亡靈魔法已經消失于世,能不能再學到,還是要看機遇。
斯內普從劍橋的實驗室回到道恩小房子的時候,雖然已經時值午夜,但樓下今天有個派對,街道上還是有不少人,載歌載舞,像是在唱西班牙文的歌。其他三個人似乎還沒有回來,小樓裏一點動靜也沒有,平白讓窗外的歌聲覆蓋住了這種安靜。
斯內普站在窗邊,看着樓下狹長街道裏的歡聲樂舞,有點理解了道恩為什麽要住在這樣一個地方。我們借用別人的歡樂來填補心中的空白,但有時候哪怕再近的距離,也不能驅散冷清。
想到那個瞬間他伸出的手,那個沖動的不像自己的舉動,斯內普試圖理清自己的頭腦。随着甘甜又微辣的紅酒流過喉嚨,斯內普的眼神更加的茫然,他的靈魂究竟在重生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那天關于伏地魔魂器的推論,讓斯內普陷入了深思中。
“當你抛棄了自己的那一部分,就別指望它再聽你的話。魂片與主魂曾經是一個源頭,或者說魂片與魂片也有共通處,但是他們卻因為各自的生存近況與所處的魂器載體不同,受到了不同魔法因子的影響,造成了他們各自不同的性格。”洛夫古德并不認為靈魂有同一性,人的經歷會讓人心發生偏差,而失之毫厘謬以千裏。
洛哈特很贊同這樣的觀點,切割出來的不只是靈魂,也有自己的記憶與感情。
“我們至今不能斷定記憶到底是存在于身體中,還是存在于靈魂裏。如何只是片面的看,它是大腦細胞與神經間的物質。但是在魔法領域,大腦封閉術與攝魂取念都是高深的魔法,記憶可以被編造。
如果給出一個假設,把一個人記憶全部消除,之後移植全新的記憶給他,那麽他從此是不是會變成另一個人?遺忘咒幾乎是不可逆,而參照物理傷害的不可逆性遠遠低于靈魂傷害,那麽是不是意味着當你奪取一個人的記憶,你也傷到了他的靈魂。人失去了某部分靈魂,例如制造魂器時分割出去了靈魂,他等于是抛棄了相對應的記憶與感情。對于主體來說,記憶可能沒有完全清除,但是那些他抛棄的東西已經影響不到自己了。”
“所以在魂器實驗裏,主魂與魂器的關系沒有那麽的深刻。特別是以物體為載體的魂器,可以說它們之間是幾乎沒有關聯的,哪怕是其中的某一方死亡。這在靈魂傷害病例的極端案例中有過相關的數據,那書現在藏在德姆斯特朗的圖書館裏,我哥哥提到過。”道恩其實不認為伏地魔會關注過去他分割出來的部分。他之所以創造它們,一是為了确保所謂的長生,二是因為他對于自己的厭惡。
之後幾人就沒有再涉及這個問題,斯內普看得出來,道恩他們其實對于伏地魔沒有厭惡,也沒有喜愛,那個人就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可以預見,在以後伏地魔勢力擴大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只要與他們自身的研究無關,這幾個人也絕對不會伸出什麽大義凜然的雙手,去加入鳳凰社之類的。
他們就像是生活在另一次元的隐者,只關心應該關心的事情。
等歷史的煙塵覆蓋,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是誰,哪怕這些人已經超越了時代的限制。
斯內普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盡,他把酒杯擱在了窗臺上面。他已經可以肯定,在從死亡到重生的過程中,他的靈魂受到了影響,所以那些悲哀至極的場面已經被遺棄在了腦海的深處,因此自己的性格也受到了看不清的改變。
斯內普閉上了眼睛,眼前是回魂石呈現出來的白光。他有一種感覺,也許他重生的始末就在那裏。都說魔法的第一法則是等價交換,那麽他的重生付出了什麽代價,這個代價是他自己的付出的,還是另一個人?
至少可以肯定,那些靈魂的改變就是其中的代價之一,他也抛下了過去刻骨銘心的愛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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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有什麽不好,斯內普覺得他終于放過了自己。
“你還沒有休息?”道恩打開了大門,就看見了二樓樓梯轉交處的斯內普,“似乎是羅曼尼康帝的味道,我這裏沒有這樣的東西吧?”道恩聞着空氣裏的紅酒味,這個聞起來也是迷醉的香味,有波爾多地區紅酒的誘人風情。
斯內普自然不會去特別說明這是由什麽魔藥置換來的,這種在麻瓜界的紅酒之冠,在巫師界也是難得的東西,誰說他不會享受生活,不過只是前生那樣的日子太少。“不是說要等到後天才能出結果嗎?你的元素估值表已經好了?”
“是的,比想象中要快,那些檢測儀器,配合上了計算機之後,有着不錯的效率。洛夫古德以前說巫師需要自己的計算機處理器,那不是沒有道理的,對于有的計算,它總是來的比人要做得好。”道恩示意斯內普要不要來一點她剛剛在街上買的西班牙海鮮飯,“光是喝酒不吃一點嗎,要知道液體是填不飽肚子的。”
斯內普被她說的也覺得餓了,上一頓的時間還是下午四點,距離九個小時之後,是都全部消化掉了。于是,兩人沉默并快速的消滅了四人份的食量。飯後不能馬上入睡,道恩不顧及會睡不着的情況,泡了一壺白毫銀針。
就看到根根似銀針的茶葉在白瓷杯中舒展來開,道恩在茶水的水霧中,露出了一個放松的神色。“雖然我對于你那天的行為不能認同,但是還是要和你說一聲謝謝。不是誰都能夠那樣,不經大腦思考地去觸摸明知道有詛咒的黑魔法物品。”
斯內普被噎了一下,他這是被感謝了,這還是少見,關鍵是這更像是諷刺他像是個沒有腦袋的格蘭芬多吧。原諒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很少被人用這樣的态度感謝。“那個白光你是怎麽想的?回魂石和死亡有關,詛咒也和死亡有關,但是出現的東西卻是相反的情況,甚至銷毀了魂片。”
道恩擡了擡眼皮,看了看桌子對面的斯內普,又垂下去看着茶葉,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況,那道白光會是什麽東西引發的呢。“不知道,我應該沒有遇到過那樣的東西。”
斯內普很像問什麽叫做應該,難道短短的十二年記憶就已經信息量大到讓道恩暫時性失憶了麽。忽而,斯內普想起了曾經一逝而過的猜測,道恩會不會也有那樣奇特的經歷,否則一個十二歲的巫師,絕不是她的樣子,在這個軀殼裏住着的真的是一個簡單的靈魂嗎。“那種感覺很柔和,像是被守護的感覺,和呼神護衛的守護神有點相似。”
“治愈魔法或者白魔法的感覺都是相似的,因為它們治療了靈魂,有這樣的感覺不奇怪。還有,我不會那種咒語,所以無法體會你的感覺。”道恩給自己續了一杯水,看着斯內普杯中的紅酒,這個年齡的酒量就不錯,難道是天生的?
什麽叫做不會那種咒語,斯內普不認為道恩是說她沒有學習過,或者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咒語。“那是對攝魂怪的咒語,不去阿茲卡班探險是不需要的。”
道恩似乎嘆了一口氣,她用手撐起了下巴,“不是只有那裏才有攝魂怪的,還是有野生的攝魂怪的。呼神護衛是一種保護咒,也就是說它只能起到盾牌的作用,而不能徹底銷毀攝魂怪,這種白魔法的最終形态有待商榷。守護的最後方式不正是把危險徹底扼殺嗎,可惜守護神咒又沒有做到。不過,聽說它和愛情有關,或者和守護相關,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那樣的心念的。”
“你遇到過攝魂怪,就像是遇到過野生狼人那樣。”斯內普不明白為什麽道恩在米國的生活總是那麽的奇怪,這樣的危險真的有必要讓一個小巫師那麽早的接觸麽。他雖然不喜歡毛毛躁躁的一問三不知的小巫師,但也認為過早的與高危生物接觸,不是可取的做法。
“是的,不只是呼神護衛這樣的魔法才能應對它們,還有一種更根本的做法,就是用白法術徹底的消滅它們。”道恩放下了茶杯,裏面泛起了一陣波紋,她的雙手有一點顫抖,在一陣沉默之後,才緩緩的開口,“守護是要有對象的,如果你的身邊都是強者,那麽你的守護還來不及開始就結束了。我是說我沒有能夠遇到一個需要去保護的人,也許是因為以前沒有朋友,而後來的朋友他們都能夠保護好自己,恩,可能最後留在身邊的人都會是同類,雖然這是一個不美好的結論。”
斯內普卻是明白了那種心情,前世沒有被人保護過的他知道那種悲哀,而現在沒有找到那個願意去全部付出的道恩就是另一種悲哀。
“你呢?斯內普,你會守護神咒吧,可以讓我看看嗎?”道恩突然擡頭筆直地看着斯內普,似乎是想要知道這個人隐藏的秘密。
斯內普絲毫沒有想到道恩會提出這樣突兀的請求,他當下想要拒絕,只是看着道恩的眼鏡,想到了那夜的那雙令人靈魂震動的眼睛,他改變了主意,“如果,你願意告訴我這副眼鏡究竟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