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師、老師!快救我們啊!”
“疼死我們了!”
地上的體育生哀嚎一片,并惡人先告狀。
衆人:“……”
“行了行了,閉嘴吧!都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回頭再跟你們好好算賬!”
老師們打電話叫了幾輛車,把受傷的同學分批塞了進去。
那個最開始被斐諾過肩摔的大塊頭,看上去最慘烈,所以別人都是三四個擠後排,就他獨享副駕駛座。
林嬌嬌也在黃黎、孫悅的陪同下,坐上了其中一輛車。
幾輛車一離開,人也就剩得不多了。
“怎麽辦啊?體育班那些人,剛才就開始反咬我們了。”另外兩個女生很擔憂,這裏一沒監控二沒過路人,誰能證明當時是體育班先挑的事?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體育班的?”楊九千問。
“因為其中有一個我很眼熟,好像以前和那個被學校開除的常磊走得很近。”
提到“常磊”這個名字,斐諾就有些生理性惡心。
因為這個人,他當初差點被人侵.犯。
別人不知道其中原因,以為斐諾是生氣才這樣一幅陰恹恹的模樣,就都不敢再大聲說話了,怕斐諾更不高興。
畢竟沒有東西自證清白,誰心裏都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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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前打開了手機的錄像。”餘洲先是輕掃了一眼斐諾,然後伸出手指,點向距離他們不遠也不近的一叢灌木,“所以,不是沒有證據,相反,證據确鑿。”
“我去拿手機!”楊九千反應很快,依據剛才餘洲手指的方位,跑了過去,很快取回了手機。
手機拿回來的時候還在分秒不餘地錄着像,楊九千小心翼翼地點擊了結束錄像并保存,然後将錄像重新點開——
那段體育生發了瘋似的打砸食材、踹倒燒烤架、動手要打女生的表演一點不差,錄得明明白白。
“哇!!我宣布洲哥以後就是我們的爸爸!!”大家激動得快要跳起來了。
“估計老師那邊等會就要找過來了,我們就先回去等着吧。”楊九千招呼着大家回營地,“有了證據,我們清者自清,不用擔心那些體育生亂咬人了……真的太可惡了。”
“我、我都不知道怎麽就惹到他們了。”
“就是就是,惡心!”
……
斐諾和餘洲沒有走。
自從剛才被勾起那段不愉快的記憶,斐諾就一直沒有再說過話了。
十六七歲的少年都不太會掩藏心事,開心還是難受,臉上寫得清清楚楚。
九月底,早晨已經是近乎顯露地帶有秋的涼意了,陽光被森林密密的枝桠切割,他們站的位置正好是陰影的一塊。
餘洲沒有辦法将這段不好的、肮髒的回憶從斐諾腦海中抽離,也沒有辦法假裝沒發生過。
這是不可逆轉、無法改變的事實。
盡管他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去交換那天斐諾的平安。
過去改變不了,可他希望能夠保證未來。
餘洲伸手輕輕地将一直沉默的斐諾攬在懷裏。
別看少年個高肩寬,其實只是個骨架子,拔個兒的同時,人卻還是清瘦得不成樣子。
“是不是想哭了?”餘洲問得直白,斐諾也回應地直白,額頭搭在他的肩上,一直僵硬地垂在兩邊的胳膊也終于緩緩松動、擡起,圈住了餘洲的腰。
……但他最終還是沒哭。
因為這個人的懷抱總是出乎意料得溫暖。
抱住了,就一點也不想哭了。
哪怕是在沒有陽光的陰影下。
也不知道這樣抱了多久——
“你的腿。”斐諾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因為臉還貼在某某的懷裏,“沒事吧?”
“嗯?”餘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剛才那麽粗的一根鋼管砸過來,你硬生生用小腿擋下了。”說到這裏,斐諾有些急了,不舍得,但是很果決地輕輕推開餘洲,語氣堅定,“把你的小腿給我看看。”
這麽多年的架,也不是白打的。有一回也是類似的情況,只不過那根鋼管劈中的是他的腳腕。
……結果嚴重骨折。被醫生勒令三個月不能上體育課。
餘洲還真沒感覺到他的小腿有什麽不對勁。
但看見斐諾一臉着急的樣子,他皺了皺眉:“三分之一處有些疼。”
“你這必須得去醫院。”斐諾卷起餘洲的褲腳往上翻了幾折,盯上那塊也不是很大的青紫塊,甚至都沒什麽腫脹,“表面上看不出什麽,但誰知道骨頭會不會有問題。”
行啊,小朋友都發話了,去就去呗。
餘洲心裏想着,嘴角也忍不住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