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5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 再追問下去已經沒有意思了, 也好歹有了個收獲不是?質疑的聲音漸漸少去, 接下去則是對她們工作上事情的一些詢問,中規中矩的提問沒有了一開始的熱切和轟動,追逐着精彩八卦的心情也漸漸地平息下來。兩人的口徑如出一轍, 口吻官方而又正經。
臨到結束的時,紀瑤光與常渝手挽着手正打算退下主席臺,一個年輕的記者忽然間沖過了防線,漲紅了臉大聲問道:“紀小姐,您在節目中對美食頗有見解,這是源于節目組給予的臺本, 還是基于自己的積累呢?衆所周知,安慕玉是‘此心安’的着名廚藝大師,您也嘗過她的制作的美食,您有什麽看法呢?”
提問環節已經結束, 對于這個問題紀瑤光本不必回答,可她勾了勾唇輕巧一笑, 撩開了遮在眼前的發絲, 促狹一笑道道:“那些菜譜源于古書上的一些方子, 我對此有些許的興趣, 當然動手能力遠不如嘴皮子利索, 節目組沒有任何臺本,不信的話您可以問其他的嘉賓或者是工作人員。至于安老板的廚藝,我只能夠說學無止境。有機會大家去‘此心安’所在的那一條街其他店轉上一圈, 我相信你們會有新的收獲。”
“紀小姐,安老板是陸小姐的朋友,而你們跟陸小姐之間有不淺的交情,在之前你們熟識麽?還有安小姐多次聲稱自己是常小姐的忠誠粉絲,對于這點,您怎麽看?”
紀瑤光還沒有開口,就聽到常渝淡淡的聲音響起:“朋友的朋友未必就是朋友,大家也知道,我也瑤光很少跟人深交,因為要了解一個人花費的力氣遠比想象得多,有些人在看了第一眼就知道不太适合當朋友。”見記者瞪大了眼睛有些愣神,常渝又說道,“至于粉絲,我對待所有人一視同仁,當然我也希望粉絲們尊重我身邊的人。”沖到前方來的記者顯然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出口,可是那兩位已經不給她繼續追問的機會了,诶了一聲,看着兩道消失的身影,尋思着接下來如何去報導才能夠引起最大的轟動。
招待會是全網直播的,現場上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屏幕前的觀衆眼中。質疑和抹黑紀瑤光的人紛紛閉上了嘴,偶爾說幾句憤憤不平的話語,一廂情願以為一切都是早就溝通好的。至于紀瑤光的粉絲們,則是挺直了腰板,嚣張地仰天大笑,将那些抹黑的評論一一怼了回去。
事情到了這裏看似完美的落幕,可事實上沒有終了。另一個有近百萬粉絲的娛樂大V突然間發了一篇長文,圍繞着王座上的板藍根說的內容一條一條反駁,最後又附上了IP地址,與常年黑紀瑤光的一些小號完美的重合。文章中還提到的一些事情,一下子将扮無辜的安慕玉推到了風尖浪口上。
“看了一些美食訪談,你們以為安老板的廚藝是祖傳的技藝,可是據我所知,安爸并沒有多麽出名,只是很平常的替人做些家常菜。對于一些古方子,紀瑤光信手捏來,可是身為使用者的安慕玉竟然一無所知,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麽?真相一點點揭開,你們還記得當初在訪談節目上安慕玉隐隐透露對門的‘春日宴’抄襲她家的菜色導致‘春日宴’無人問津麽?事實上正好相反,安慕玉從前是春日宴的學徒,從老板娘手上學了不少的新品菜色,只可惜技藝不足,沒有做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便罷了,她還不感激恩師,反而多次挑釁,明裏暗裏的抹黑,其人品低劣更是讓人生恨。等會兒我會貼出一些老板娘研究新菜色的手稿,以及做菜時候的視頻,可不比一心上直播耍弄的某人強上太多?”
之前的板藍根發文明裏暗裏維持安慕玉,說紀瑤光不僅抄襲,還在節目中按照臺本打壓新人,引起了不少人對她的同情,可事實上呢,這篇大v發的文被一個又一個的轉起,很快便被頂到了熱搜上。抄襲的事件确實有,可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抄襲人呢?原本就對抄襲極為憎惡的人,視線很快就轉到了安慕玉的身上。那個大v說話算數,貼出了不少的證據圖和視頻。舒緩的背景音樂與刀碰撞砧板的聲音交擊在一起,不僅不顯得雜亂,反而和諧萬分。寬敞明亮的廚房裏,窗臺上擺着幾盆長勢良好的綠植,還有一只胖貓蹲在上頭。看不出老板娘的身形,更是看不到她的臉,可就是看着一雙修長的、拿着刀的手,便讓人浮想聯翩。
“手控一本滿足!土撥鼠尖叫啊!恨不得飛到那裏去!”
“哈哈哈哈,我是本地人,我馬上就去‘春日宴’,等我返圖。”
“[圖片]這是我上次去春日宴偷拍的老板娘看書場景,太太太溫柔了,我簡直要沉溺在那種環境裏,可是正如這個博主所說,這兒來往的人并不說,我當初其實也是沖着安慕玉的‘此心安’去的,不過那兒人爆滿了。一個門庭冷落,一個車馬喧嘩,好奇之下走進了‘春日宴’,沒想到有個大大的驚喜哇。最後再瞧瞧告訴你們,你鶴也在春日宴裏!我還求了簽名。”
程·大爺·鶴年此時正翹着二郎腿刷網上的評論,唇角勾起了一抹惡劣的笑容,她還嫌這事情不夠過火似的,手指一動極為輕巧地便點了轉發,顯然是同意了這位博主的論調,她來到春日宴這段時間可不是瞎忙活的。一旁的小瓷盅裏盛着冰糖雪梨湯,她伸手還沒有觸摸到碗沿,就被趙喜端走。滿腹抱怨順着那開合的唇流出:“我說你怎麽回事?還要在我們這裏蹭吃蹭喝多久?你們大明星一點都不靠譜,老板娘讓你待在這裏,我覺得要跟你收錢!不然店裏的開銷怎麽辦?”
“喜兒別着急,很快就熱鬧了。”程鶴年勾了勾唇,好心情地将自己的手機遞給了趙喜,促狹地眨眨眼道,“怎麽樣?開心不?你天天抱怨對門的安慕玉,現在惡人有惡報咯。”
“咦?”趙喜訝異地叫了一聲,“這個‘王座上的板藍根’是對門張華的微博賬號!我認得,當初她跟我關系還不錯呢,可是被安老板挖走後,就對我冷言冷語,看見了也不怎麽說話。”說至此,趙喜的聲音中有小小的沮喪之意,連帶着看內內容都覺得萬分沒勁了,她擺了擺手又說道,“你之前還說給我們‘春日宴’寫歌,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我程鶴年說話算數!”程鶴年拍了拍胸脯,哼了一聲道,“你點開那個視頻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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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喜聽了程鶴年的話打開了那個視頻,聽着旋律舒緩的音樂,她猛然間擡起頭驚叫一聲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偷拍我們老板娘。”
“小聲點,怎麽能夠說偷拍呢?不要告訴別人。”程鶴年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看着溫柔的老板娘從一側捧着茶盤走出,程鶴年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只不過這次被她給推開了。摸了摸鼻子,老板娘似乎是橫了自己一眼?她難道知道那些事情了?老板娘不是修佛了不關注網絡上的事情嗎?一臉無辜的程鶴年聳了聳肩,跟着老板娘走到了專屬的空位邊,镂空的木格子可以清晰看到一旁的桌椅。此時空空蕩蕩,不過相信不久後就能夠坐滿人吧?想至此,程鶴年的臉上又流露出開心的笑容。
“你這半個月留在我兒就是為了這事情麽?”就算話中帶着些許的質問,語調也是溫溫柔柔的,淡中別有一番滋味,就像是一壺上好的碧螺春。
程鶴年撐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道:“算是吧。”她觑了一眼老板娘恬靜的神情,又問道,“我這麽做你不開心?”
“開着館子總是希望客人多一點。”老板娘的聲音輕柔,聽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緒,“不管有沒有發生這件事情,‘春日宴’還是會繼續開下去。”
“安慕玉之前暗中诋毀你,你不在意麽?”這相當于白眼狼反咬一口啊,要是她程鶴年碰上這種事情,恨不得将白眼狼往死裏摁。老板娘實在是太溫柔了,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也難怪那安慕玉敢步步緊逼。
“我若是在意了她豈不是更開心?”老板娘忽然反問了一句。
程鶴年啞然,明明有很多應對的方法,可是老板娘選擇了寬容或者說是無視這一條道,在旁人看來多少是帶着些許傻氣的,像這般性子的人,在社會中注定了要被人欺負。緊蹙的眉頭似是打了結,程鶴年還沒有開口,就聽得老板娘溫柔一笑道:“我自己有分寸,不會什麽事情都無聲地退讓,她算是我的半個徒弟,那些菜色我教過她,也不能完完全全的說她偷學。”
“這事情發生了你會幫助她?”程鶴年忽地問道。
老板娘搖搖頭,她垂下了眼睫,神情恬淡似是一個身處世外的隐者。
“也不全然是佛系。”程鶴年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我變心了,我打算下本寫《和情敵閃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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