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62
“還是先從這期節目《時光客棧》談起吧, 誰不知道現在的綜藝節目都會有劇本, 說是直播, 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假象罷了。這個節目出品方和投資方可是北鬥娛樂,它的前身是華翰,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北鬥娛樂如今是紀家的天下,怎麽能不給紀瑤光塑造一個完美的人設呢?”
“《時光客棧》請的嘉賓,看似囊括了多個方面,可是他們其實也有一個小圈子,作為萌新的安老板就被排斥在外,別的人在外面說是賺錢, 安老板則是留在客棧中做飯供那幾位大爺。其實從節目裏可以看出來,那些人的冷血無情,尤其是我們的常渝常女神,有一集裏面安老板生病, 你們看那幾位是誰什麽态度?再看看常渝,安老板可不是為了她而往返雨中的麽?紀某某的态度更加, 在安老板辛辛苦苦為大家做飯的時候, 她甩嘴皮子功夫倒是很利索, 知道那麽多菜色怎麽不自己動手試試?怕是這些都是節目組安排好的吧?紀某某所說出來的東西, 我去尋訪過一家名為‘春日宴’的小館子, 在裏面都能夠找尋到相似的。”
“最後回到原題,讓我們看看傳說中出口成章七步成詩的紀老師吧,你們真的以為那些詩詞都是她自己作的麽?很不辛, 被我尋找到了原作者懷瑜散人,請你們看下圖,是她微博裏貼出這些詩詞的截圖以及我跟她之間的對話。怎麽看時間線都比紀某某的早吧?還有節目組宣陽的說是紀某某填的詞,也都能夠從那位博主的主頁找到痕跡。”
……
這長篇大論比當初黑她不學無術的還要離譜,那位博主一廂情願的将她鑒定為抄襲,義憤填膺的語氣一下子拉起了圍觀群衆所謂的“正義感”。紀瑤光看完後,有些想笑,可是又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她轉向常渝問道:“難道我看着就是那種很好欺負的傻白甜嗎?為什麽一個又一個趕着冒出來黑我?她們不知道我有背景嗎?”
“就是打倒一個又一個有背景的人才讓她們痛快呢。”常渝勾了勾唇應道,“上次你不是說這個板藍根問你的小號,說裏面的詩詞是不是原創麽?那時候我便讓人去查她了,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現在知道你說得對,就算我将他們視若空氣,可他們未必願意啊,恨不得以各種手段來刷出自己的存在感。”
“明天拍攝就算完了,你說我們這節目鬧了這麽一場又一場,趙導會不會不高興啊?”紀瑤光眨眼道。
“他打電話問過我的意見。”常渝搖了搖頭,“他也後悔自己在選人的時候沒有多方的考慮,不過對于一個節目來說,有争議就是有熱度,對他來說損失不算大,只要澄清了一些事情,最後後悔的還是那些個作妖的人。”
“不如我們再沉默一天,等節目殺青了吧。”她們也不是等不了,網上的流言任它飛。她紀瑤光怎麽說都是有一些忠實的粉絲,再者孟家村又不是不通網,那些請她寫情書的人怎麽都能夠看見消息,出來維護幾句吧?
客棧裏的嘉賓們仿佛與世隔絕,不知道網絡上紛飛的流言,這白天裏與平時沒有什麽不同,倒是姜玉笙看着神情散漫的紀瑤光欲言又止。晚上的小劇場變成了最後的殺青宴,觥籌交錯間,更是渲染出一片熱切的氛圍,似是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産生過矛盾。
就算在這種場合裏,紀瑤光的禁酒令還沒有被解除,懷中抱着貓懶洋洋地窩在了太師椅上,一旁則是放置着一杯呡了一兩口的熱水。
“紀老師,我敬你一杯。”喝了酒後的姜玉笙面色如桃花,她的眼睛閃爍着點點螢火。因為同為Z大出身,小姑娘踏實而又刻苦,很難不對她産生好感。紀瑤光沖着她努了努唇,目光向着一旁的酒瓶掠去。
她不是很喜歡喝酒,可是在這種環境下不飲上一杯,似是有些說不過去。
塞壬似是很喜歡這個經常喂食的小姑娘,叫了一聲從紀瑤光的懷中跳了出去,繞在了姜玉笙的腿邊蹭了蹭她的褲腳,而姜玉笙也微微一笑,彎下腰輕柔地撫摸着塞壬的小腦袋。
“我還是以茶代酒吧。”見小姑娘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紀瑤光輕輕嘆息一聲,端着杯子微微地搖晃。
“……”姜玉笙愣了片刻,突然從紀瑤光的眼中看出了幾分幽怨來。醒悟過來的她偷偷地倒了一杯酒遞給了紀瑤光,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位豪情萬丈仰起頭一口氣飲盡。霎時間如春風吹開一樹桃花,嫣紅的面龐如黃昏時候臨水桃花映襯着晚霞。姜玉笙心中浮現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打了個哆嗦就抛棄了自己仰慕的紀老師,重新站回了邊于庭的身側,笑容溫和而又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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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餘光掠到了紀瑤光的身上,常渝飲了趙北亭遞過來的一杯酒,轉身就向着紀瑤光走去。
“常老師——”
安慕玉突兀的聲音穿過了所有的喧鬧,傳入到常渝的耳中。她在人前的姿态一如既往的柔弱,眼角垂淚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惜,“常老師,我能夠求你一個簽名嗎?”輕聲細語甚至說得上小心翼翼。這在客棧裏的時間這麽長,何必等到這種時候提出來?常渝冷冷一笑,眼角染上了一層薄怒,她沒有應安慕玉的話,反倒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認識趙景?”
安慕玉愣了片刻,垂眸掩住心中的翻湧的浪濤,低聲道:“哪個趙景?”
“沒什麽。”常渝勾唇了然一笑,不動聲色地退後了一步,轉頭落在紀瑤光身上的眼神缱绻溫柔。
安慕玉注意着常渝的神情,将她的神情變動盡收眼底。眸中壓抑着深深的愛戀和嫉妒,她微仰着頭,不甘地問道:“常老師你很喜歡她?”
“是,我很喜歡她。”常渝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很少看安慕玉,在她的腦海中甚至很難清晰地勾勒出她的眉眼。此時,她終于轉過頭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安慕玉的身上,紀瑤光視之為洪水猛獸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那張虛僞的面容上滿是欺騙性的脆弱和可憐——輕而易舉地便賺足了他人的同情心。起初只是看着她,慢慢地眸光帶着一種淩厲如刀鋒的審視,常渝的話語像是在冰窖中封存的許久,帶着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氣,她說道,“安分做自己多好?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不是麽?”這柔弱的表象還能夠有多久呢?遲早在真相浮出水面的時候被一點點地撕裂。
原本可憐兮兮的小塞壬在回到了客棧中重新過上了耀武揚威的日子,在這劇組最後的殺青宴上,仗着是紀瑤光的貓這一殊榮,豎着尾巴在四處蹿動,鋒利的爪子從安慕玉的長裙上劃過,轉頭又像是一個沒事人似的享受姜玉笙的喂食。
“塞壬,別什麽東西都抓,髒。”紀瑤光的聲調懶洋洋的,眯成了一線的眸中有醉酒的醺然和慵懶。她的眼神在起身時候就變得兇惡,投向安慕玉的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嫌惡。還有臉攔着常渝說話,她以為她是誰?眼神如刀鋒狠狠剜過,紀瑤光向着常渝張開了手,嘟囔道:“我頭疼。”
“誰讓你喝酒的?”被紀瑤光抱了個滿懷,常渝似笑似嗔道。片刻後引着紀瑤光坐回到了一旁,伸手小心翼翼地按壓着她的太陽穴。姜玉笙遞過去的那杯酒一滴不剩,喝得着實是猛烈了些,臉上的紅潮久久不褪,常渝也不摸準她到底還剩下幾分清醒的意識。
這一回的紀瑤光可不乖順,她非要抱着常渝才安心,伏在了常渝的肩上,她瞪了眼那還杵在一旁的安慕玉,示威似的一挑眉。“我想親你,怎麽辦吶?”小聲的呢喃緊貼着耳垂傳入,熱氣吹拂帶來的一陣酥麻,迫地常渝耳根子也通紅一片。
常渝低聲道:“咱們回屋去。”
“我不要!”紀瑤光擡頭看着常渝,耍賴似的應道,“我就要在這裏。”
一旁的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歡聲笑語中,可到底是只有幾步的距離,誰知道誰的視線會落在這一處,在大庭廣衆之下親昵,常渝有些做不出來。在私密的空間裏,可以任紀瑤光任性妄為,可現在——常渝看着紀瑤光,只覺得那迷離而妖嬈的眼神勾魂攝魄,心跳在一瞬間亂了節奏,她抿了抿唇,壓低聲音有些難為情地應道:“這兒人多,咱們回屋去好不好?”
紀瑤光沒有說話,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她的手順着衣擺滑入,輕輕地磨蹭着細嫩的肌膚,幾乎就是含着常渝的耳垂說話:“如果我偏要在這兒呢?”眸中閃爍着期待,空氣瞬間便火熱而又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