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蘇辭的動作很快, 接到了紀瑤光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時候, 在忙完了手上的所有活之後, 趕緊去寵物店給她物色一只“醜貓”,可向來都是萌貓的銷路好,她又不能明着說來一只最醜的貓。挑選了半天, 才給紀瑤光發了幾張照片過去。這位主如果接戲的時候,還不是到處跑,哪有功夫去養貓?最後還不是丢給了她這位全能保姆?要是真的太醜,最終傷害的可是她蘇辭的眼睛。
手機振動聲響起,一掏出手機紀瑤光就被吓了一大跳。蘇辭挑選的幾只不算太醜,但是很有當表情包的潛質, 大寫地喪寫在了那張貓臉上。紀瑤光糾結了半晌,問道:“還有沒有更醜的?”她聽說了,貓這種東西,尤其是萌貓, 最容易朝着“小三”的方向發展過去,她和常渝之間的感情才升溫, 可不能被這只小家夥給破壞了。
“這些已經是最醜的了。”蘇辭的回複相當無奈, “你要醜貓做什麽?你的‘審醜’發作了?”
紀瑤光回複道:“沒有啊, 我想從貓的身上學習如何的放松軀體, 這樣在表演的時候才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 不會因為緊張顯得肢體僵硬。”
蘇辭道:“那為什麽要醜的?萌一點的不好麽?”
紀瑤光理直氣壯道:“我不喜歡貓,我喜歡狗。”頓了一會兒,又回複道, “要好養活的,不要那些比人還過得矜貴的貓祖宗,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做‘塞壬’。”
蘇辭:“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元旦一過後,拍攝的時間也算是過了大半,李歐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像是一只行走的□□包,紀瑤光可不想觸他的黴頭,被逮住大罵一場。《佞臣》這部電影的結局像是個開放性結局,女主雲雁回一點點爬上高位,最後又被青馬竹馬後分道揚镳的謝玺揭穿身份,以欺君之罪論斬。彼時,坐上天子之位的已經是肅王趙天玺。
只要平陽肯開口,雲雁回就不至于死。朝中大臣與百姓都對平陽公主指指點點,因為她的驸馬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在刑場上的雲雁回思緒是放空的,父母之仇已經得報,自從成為平陽驸馬後她就知道不可能有退路,半是被人逼迫着前行。眼前的一道影像劃過,她垂下了高傲的頭顱,任由幾絲亂發遮住視線。烈烈的驕陽烤着大地,刑場周邊的百姓指指點點,雲雁回輕輕地一道嘆息被喧鬧給淹沒。
“願來世生為男——罷了,不如不再相見。”
得得得的馬蹄聲如同一道破開了所有吵鬧的利刃,一句“刀下留人”在刑場的上空飄蕩。
雲雁回沒有死,她被廢除了爵位削為平民,與平陽公主之間的那段婚姻自然是做不得數的。最後一幕是雲雁回騎馬遠走,平陽公主立在了城頭看着她的身影逐漸消失不見。她的心因為雲雁回的決絕如置冰窟,眸中盈滿了怆然和悲涼。
“她走了。”
“是的,她走了。”平陽公主在旁人的跟前掩住了自己的情緒,輕哼一聲後又譏诮一笑道,“她走,又能夠走到哪裏去呢?”一步步從城樓上走下,最後沒入了繁華的京都中。而從遠處,一個黑點慢慢地擴大,從馬上翻身而下的雲雁回跪在了飛揚的泥塵中,朝着城門方向一叩首,怆然淚下。
拍完了最後一個場景,聽到了李歐喊了聲“ok”,紀瑤光的心中忽地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種情緒在她之前演戲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她向來沒有對作品的眷戀,幹淨利落地一轉身,仿佛沒有什麽值得她放在了心上。
“結束了。”還沒有換下一身的戲服,紀瑤光一轉身就抱住了常渝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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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紀瑤光很少在外人跟前有濃厚的情緒外顯,除非是刻意讓人知曉。這一個擁抱她有些詫異,但是很快地便綻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揉了揉紀瑤光低下來的頭,她輕笑道:“這不是結束,這只是一個開始。”之前漫長的幾年都是一種游戲人間的荒廢,她選擇再相信一次,既然決定了紮根于這個行業,那至少要有一個目标。
殺青宴定在了晚上七點鐘,因為有常渝的存在,紀瑤光的眉眼中渲染着一股濃烈的喜意,仿佛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為開心的事情了。除了劇中的演員,就連那些參與制作的工作人員也都前來了。看到了在人群中穿梭着,嬉笑怒罵的程鶴年,紀瑤光一點兒都不詫異。她在常渝的耳邊嘀咕了幾聲,便松開了她的手,向着程鶴年走去。
紀瑤光輕笑一聲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程鶴年搖了搖手中的酒杯,沖着紀瑤光眨了眨眼道:“有吃有喝為什麽不來?”眼波流動,在燈光下倒是真有幾分勾人的意味。紀瑤光環視一周,目光又落在了程鶴年的身上,有些嫌棄地說道:“你是知道了陸餘聲今天有事情不能出席,才決定來的吧?”
“呀——”程鶴年誇張地驚叫一聲道,“這都被你發現了?”她确實是問過導演李歐,知曉陸餘聲有瑣事纏身不會出現在此處。将陸餘聲拉黑了之後,生活忽然間清靜了不少。她這邊斷地如此決絕,陸餘聲那頭得知後會是怎麽樣的神情和心理呢?程鶴年免不了會去胡思亂想一番。
紀瑤光直言道:“誰叫你三番兩次說她的壞話?你這種性格很不讨喜。”
程鶴年眼神一閃,她笑了笑沒有接紀瑤光的話。扯了扯她的袖子,有些好奇地說道:“你跟我走得這麽近,你家那位不會生氣?”
“不會。”紀瑤光瞥了眼常渝,眸中溢滿了愛意。
為什麽要問這厮這種問題?可不是來找虐的?程鶴年掩着唇輕咳一聲道:“我其實是有事情找你。”
“什麽事情找我?”紀瑤光有些訝異地一挑眉,程鶴年這家夥一開口就沒有正經事,那不成是——心中隐隐有些猜測,還沒等她繼續說,紀瑤光就趕忙擺擺手道,“我不會加入你的廣播劇社的。”
“……”程鶴年随手将酒杯放在了一旁的櫃臺上,她伸出手拍了拍紀瑤光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哪裏敢讓你來配音,我有很強的求生意識。倒是填翻的一些歌,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咳。”紀瑤光的眸光有些閃爍,她掩飾住有幾分尴尬的神色,淡淡地問道,“那你找我什麽事情?”
程鶴年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應道:“邊于庭。”之前拒絕過這位大小姐一次,她便徹底消失了,還以為她是徹底地死心了,哪裏知道随着佞臣熱度的推動,那位又蠢蠢欲動。作為金牌經紀人,身後又有強大的勢力做支撐,邊于庭能給的或許比陸餘聲還多。比起陸餘聲,她的企圖心更是昭然若揭。“我看上的不是你的聲音,而是你的臉。”這位大小姐還真是不加掩飾。
邊于庭談起程鶴年的次數還不算少,大概就是因為得不到才會無比惦念。她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這破性子,竟然還能夠招桃花?”
程鶴年翻了個白眼道:“是我的臉。”
“其實我覺得她們兩個都不算壞人,手上又有很多的資源,何樂而不為呢?”紀瑤光懶懶地問道。自己的閨蜜當然是親的,就算知道邊于庭一身的壞習慣,也還是會刻意的掩藏,只在人前展示出她最好的一面。
“你為什麽不靠家裏呢?”程鶴年反問道,她微仰着頭輕輕一笑,“她們圖什麽呢?我恐怕一樣都付不起。”
紀瑤光微微一颔首,她大約是明白了程鶴年的心思,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其實并沒有什麽好壞之分,只是圖一個自在罷。可偏偏被各種的事情束縛着,只能夠追尋一種相對的自得。“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繼續當我的‘龍套王’。”程鶴年笑了笑道,“手頭有兩三部廣播劇的歌還沒寫完,還有欠別人的生日賀歌也沒錄完。怎麽,你問這個是想幫我解決一些負擔麽?”這位在音樂上是有天賦的,當初在《萬衆之聲》的選拔賽中,她唱的不就是她自己原創的歌麽?富貴人家的孩子在藝術方面更是有着尋常人家無法企及的優勢。
“不了不了。”紀瑤光趕緊擺手,見程鶴年唇角的笑容漸漸收斂,她們正站在背影處,仿佛整個人都要融入到了黑暗中。心中微微有些觸動,她往後退了一步,才将自己從那種情緒中解脫出來。“邊于庭那邊我會說的,其實她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混亂。”
程鶴年勾唇一笑:“怎麽,你還想跟我們牽線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謎面:打起黃莺兒,莫教枝上啼。
打一戲目。
忘記存稿箱設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