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如果你真的下了決心的話就果斷一些,你目前的這種态度讓紀瑤光怎麽想?其實我覺得她也沒有什麽大錯,如果一直任性着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你在前方為她帶路不好麽?你們這麽多年的感情難道說放棄就要放棄了?阿渝,你真的要想清楚了,這件事情劃開的傷是很難彌補的……”喬西在那頭說地口幹舌燥,猛然間發現對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嘆了一口氣嘟囔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我在瞎操心些什麽呢?”
常渝的目光停留在了傳來嘩嘩水聲的浴室處,裏面甚至還傳來好心情的歌聲,半晌後她才用手捂着手機,輕笑一聲道:“我自己有打算,喬姐你放心吧。等有時間了,我跟她會坐下來談一談的。”只有當兩個人都足夠冷靜的事情才不容易導致大錯的發生。挂了電話後她腦子中猶在回想着喬西的話語,指腹從燈下閃着光芒的戒指上劃過,她的目光又變得幽沉,就像遠天的夜色。
一身清爽走出來的紀瑤光根本不知道常渝的心境發生了怎麽樣的變化,她彎着眉眼沖着常渝笑了笑,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吹風機所在的地方,一摁開關,整間屋子中都是吹風機的鳴聲。常渝依然沒有出口趕她走,仿佛是忘記了這件事情。即将同床共枕的愉悅籠罩了她的身心。手指在長發中穿梭,潮濕的發絲被紀瑤光摸弄的亂七八糟,如同雞窩一般。常渝凝視着她半晌,實在是忍不住,幾步走到她的身後握住了那拿着吹風機的手。
如同過電般的酥麻感傳遍周身,紀瑤光一呆,放下來的手有些無措地垂在了身側,紅暈從耳根子處開始漫延,她的眸子極為閃亮,如同夜空中的萬點星辰,而此時又籠上了一抹如霧江般的朦胧。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常渝那只在她頭發中穿梭的手上,身後的人一舉一動都能夠讓她顫栗不已。身體仿佛失去了自主的能力,常渝讓她站着她就站着,讓她蹲着她就蹲着。她願意無限延長這等熨帖的享受,只不過好夢從來都只有一晌。相較于紀瑤光心緒的波瀾起伏,在收拾完了工具,常渝只是用一種平淡的口吻說道:“好了,到床上去睡覺。”
紀瑤光心尖一顫,她的動作也極為麻溜,鑽入了被窩中只露出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凝視着常渝。突然暗下來的燈光讓視覺被黑暗徹底地侵蝕,而這時候的聽覺就變得極為敏銳。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一陣冷風鑽入了被窩中,緊接着身邊便多了一個人。紀瑤光眨了眨眼,神情過分的小心翼翼,反正在這幽暗中,她根本什麽東西都瞧不清楚。整座城市還沉浸在紅燈綠酒的喧嚣中,那些霓虹燈彩甚至掩蓋了月光。紀瑤光僵硬着身子一直不敢亂動,等到身側平穩的呼吸聲傳過來,她才輕輕地翻動着身子。
只不過——睡不着啊!
在不知不覺中輾轉反側,直到突然間伸出的一只手将她籠住,那帶着迷蒙的呢喃聲傳入了耳中:紀瑤光,別鬧了,快睡覺。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呢?眨了眨眼,在暗色中勾勒出常渝的面部輪廓,她與常渝緊緊相貼,聞着那熟悉的味道,她輕輕地嘆息了一口氣道:“我想抱抱你。”
紀瑤光是被鬧鈴喚醒的,一場好夢還沒走到結尾,就被迫從中醒來。睜開了惺忪的眼睛,她躺着床上看着天花板半晌,等到了神思一點點地清醒過來,猛然間又一個鯉魚打挺。還算是凜冽的寒冬,天還是蒙蒙亮,屋子中只開着一盞昏黃的燈。匆忙地穿好衣物,她扭頭向着常渝道:“我先回屋去了。”也不等應答,就蹭蹭蹭地離開。若是在其他的劇組中,遲到對她紀瑤光來說也不過是一件小事情,可是現在不一樣,她不能夠繼續再放任自己。
因為最初拟定的演員李瑤瑤退出劇組,有關平陽公主的戲一直往後拖着,在紀瑤光身上的任務還是不輕松的。劇組只有一個月的拍攝時間,眼見着已經過去了一小半,再過幾天就是元旦,想來也只能夠在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度過。
在忙碌的拍攝時間段,好不容易有個喘息之機,紀瑤光看了一會兒場中的江淮等人,就默默地收回了目光,拿着劇本打算到一側去靜靜地揣摩。長凳上坐着一個熟悉的人,穿着黑色的羽絨服整個人幾乎都籠罩在帽子中。聽到了腳步聲的時候,那人猛地擡頭朝着紀瑤光“嘿”了一聲,還笑着問道:“你有沒有被我吓到?”
“……”紀瑤光抿了抿唇,偏過頭看那神情有些萎靡的程鶴年,“你怎麽出現在這裏?又來跑龍套了?”
“是呀。”程鶴年聳了聳肩攤手笑,她沖着紀瑤光眨了眨眼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紀瑤光白了她一眼,只覺得這厮比邊于庭還不着調,被她這麽一鬧沒有了看劇本的心思,反倒好奇地問道:“你怎麽答應錄歌了?是李導請動你的?”
一聽這事情,程鶴年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她有些不高興地說道:“還能有誰,陸大姐呗。我不就是說了幾次她老麽?不知道從哪裏要來我的聯系方式,真是換着花樣的折騰我。我說得大實話啊,跟風華正茂的我比起來可不就是老了?話說回來,我都給她道歉了她還不滿意,非要讓我跟她一起唱主題曲。看在你和常女神是主演的份上,我就認了。”
“就這樣?”紀瑤光顯然是不敢相信如此簡單的,像程鶴年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被威逼?八成是利誘。
程鶴年朝着紀瑤光抛了一個媚眼,嬉笑道:“诶呀,被你看穿了呢,其實是陸大姐答應送給我一張刻錄她所有歌的珍藏版CD,我雖然看不上她的年齡,但是我喜歡她的聲音呀!實在是我輩之楷模,如果把她拉到我們的廣播劇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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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吧?”紀瑤光忍不住打斷程鶴年的幻想,陸餘聲是什麽人?加在她身上的可是各種重量級的榮耀,她要是跟程鶴年去配那些“嗯嗯啊啊”的廣播劇,可不得吓死一大票人?這厮異想天開的程度顯然是到了一定境界。
“話說小紀童鞋,你有沒有看到網上給我們兩拉的cp,要不要來合照一張?”
紀瑤光一臉警惕地望着程鶴年,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就退離了好幾步,與她保持一個安全距離。轉過頭瞟了眼常渝,見她沒有注意到這邊,心中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現在是非常時期,她可不想跟程鶴年這厮胡鬧。
演完戲在一旁休息的常渝,正眯着眼聽喬西嘟囔着紀瑤光的事跡,她的目光時不時往那嬉鬧的兩個人身上瞥去,但微微停留了片刻便又收了回來。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從大衣的口袋中傳出——雖然熟悉,可這是紀瑤光的。那厮早上走得匆忙,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機落下,常渝将它收入了口袋中,只不過很快就忘記了這回事。
穿着戲服的紀瑤光已經回到了場上。
常渝頂着喬西那帶着幾分詫異的目光摸出了手機,那打電話過來的人還真是锲而不舍。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常渝還沒有開口,就聽見了邊于庭的嗓音傳來:“诶喲,我說紀瑤光,你真是不夠意思啊!要不是有人跟我說,我都不知道你跟程鶴年混在一起!你行啊,你是怎麽約上那個神經病的?話說要是常渝不打算跟你和好了,你就去追程鶴年吧,看着也挺養眼的。诶?你怎麽不說話啊?我剛開始當經紀人的時候,打過程鶴年的主意,現在我把她讓給你了哈。”
邊于庭的聲音并不小,笑聲也極為放肆,就連在一旁的喬西都聽得一清二楚。眼皮子微微跳動,她觑了眼常渝那越來越沉的神色,默默地為紀瑤光默哀三十秒,邊于庭偏偏挑這個時機打電話過來,只能讓她自求多福了。
常渝的語氣可比神色平靜多了:“紀瑤光在拍戲。”
“嗯?”邊于庭懶懶地哼了一聲,半晌後似是意識到什麽了,聲音顫顫巍巍的,“那你是?紀瑤光的手機怎麽在你手裏?”
“我是常渝。”
話音才落下,那頭就挂了電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常渝将手機揣回口袋中,眯着眼瞧了半晌那在場中認真演戲的人,才慢悠悠地開口問道:“現在程鶴年和紀瑤光的cp很火麽?”
“是啊。”喬西點點頭道,用一種輕快的口吻應道,“程鶴年除了陸餘聲就只關注了瑤光,而且你也知道,劇組裏很容易流出一些照片,你看她們兩個在沒有事的時候就湊在一起閑聊。你那位就算給程鶴年的廣播劇點了個贊,都有cp粉将圖截出來,看他們已經成立了一個塑料花姐妹後援會了。”
常渝挑了挑眉,冷淡地說道:“你似乎很關注?”
喬西趕忙擺手,就算是也不能夠承認呀。
作者有話要說: 和基友在一起,不存在的,我朝不準開後宮。
還有請大家不要懷疑我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