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飄然,自我膨脹得厲害,把衆人的恭維照
單全收,并且說了很多将來提攜他們的豪言壯語。左林飛也好不到哪去,醉得癱在椅子上,嘴裏還在鬼哭狼嚎。
總之大家鬧得很開心,除了廖冬離不在場之外,幾乎可以說是個完美的晚上。
後來我一個人打車回家。屋裏沒有人,茶幾上端端正正地擺着一個榨汁機。家裏的陳設幾乎沒有變化,可我就是覺得哪
裏不對。推開廖冬離的卧室門,裏頭還是像往常一樣亂。雖然擅自進入別人的卧室不太禮貌,但我已經不禮貌兩年了,
所以毫無思想負擔。
廖冬離的衣櫃裏零星挂着幾件T恤,一條牛仔褲皺巴巴地團在角落裏,估計是這麽久來第一次見光。放在書架最上層的
書也不見了,那是他最常看的幾本。再就是電腦被拿走了。除此之外,一切如常,廖冬離甚至連床上的被子都沒疊。
我猜廖冬離一定抓耳撓腮地思索了很久,如何才能把離開做得難以察覺,并最小化帶給我的不适感。
雖然他很傻,可有時候又難得地體貼。
酒勁和困勁一起湧上來,我打了個哈欠,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回自己的房間。微信上有幾條未讀消息,有剛才吃飯的朋友
,問我是否安全到家,還有幾條來自廖冬離。我先回複了朋友,才去看廖冬離的信息。
先是控訴。“你們吃飯居然不叫我!”
然後是關心。“少喝點酒啊。”
最後是提醒。“解酒糖在茶幾下面的抽屜裏。”
我腦袋暈暈乎乎的,鼻子有點酸,可心裏又很生氣。本想和他鬥幾句嘴,可是太累了,沒一會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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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v開拍之後,我才意識到之前錄歌時的痛苦是多麽微不足道。每次攝像機一對着我,我就渾身僵硬、眼神躲閃,完全沒
有導演說的“迷茫且頹廢”的感覺,被罵得狗血淋頭。這方面左林飛就比我強多了,他是科班出身,對着鏡頭耍帥賣萌
簡直是小菜一碟。
紀哥來旁觀拍攝時我正站在一邊反省,導演讓我認真觀察左林飛是怎麽表現的。我仔細揣摩左林飛的神态動作,感覺自
己差不多醞釀好了情緒,就上場了。拍了幾段,導演還是不太滿意,說要重來。我轉身的時候,從餘光裏瞥見有個人躲
在紀哥身後偷笑。
他奶奶的,偷笑還發出這麽大的聲音。
我瞪了廖冬離一眼,聽到導演說:“對,就是這樣,輕蔑和憤怒混合的表情。”
然後角落裏的笑聲就消失了。哈哈哈,導演你不要這麽誠實好不好。
這條終于過了,我們暫時收工。我和小左走過去和紀哥打招呼,廖冬離拉着臉,一副“老子不爽”的表情。
紀哥叮囑我們好好拍,盡量早點推出EP,我感覺到他很焦慮,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紀哥走了之後,左林飛跟廖冬離搭
話:“廖哥今天怎麽在公司啊?”
“嗯,有個電影,”廖冬離說:“來看劇本。”
“廖哥現在很紅啊,”左林飛開玩笑:“以後多多提攜我們啊。”
“提攜說不上,”廖冬離說:“大家互相照應吧。”
“對了,”左林飛看看廖冬離,又看看我:“廖哥搬走了吧?那楚辭我和你合租怎麽樣?”
我愣了一下,随後說:“還是別了吧。”
左林飛明顯有些訝異,微張着嘴,愣愣地“啊”了一聲。
糟糕,我拒絕得太快了。我不該這麽生硬地說不。我缺室友,跟左林飛關系好,何況現在還成立了組合,怎麽看都不應
該拒絕這個提議。
我有點尴尬,聽到廖冬離說:“我們那個房子年底就到期了,地段也不好,本來楚辭就沒打算續租的。”
“哦,原來是這樣。”左林飛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不想和我一起租呢。”
“怎麽可能。”其實就是。
左林飛要回家補覺,跟我們道了再見就走了,留下我和廖冬離面面相觑。
我感覺他可能還在記恨剛才拍攝的事情,只好先開口打破僵局:“那個,你接新戲了?”
廖冬離一改剛才對着左林飛的親切,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
小樣。我繼續破冰:“什麽題材啊?”
廖冬離說:“秘密,不能告訴你。”
不說拉倒。“那我走了啊。”我作勢欲走,廖冬離立刻着急了,拽着我的胳膊:“這麽久沒見一起吃個飯啊?”
其實也沒多久,半個月吧。但是他這麽熱情,我只能勉強同意了。
廖冬離現在也算公衆人物了,雖然被認出來的幾率還比較小,但依舊免不了要武裝一番。我覺得跟一個戴着帽子墨鏡和
口罩的人一起出去沒意思,就提議去他現在住的公寓參觀一下,自己做飯吃。
公司舍得花錢,他住的公寓還是蠻高級的,我狠狠地羨慕了一把。中午我做了蛋炒飯,廖冬離贊不絕口。其實我也給父
母做過,我媽評價說“非常一般”。看來是廖冬離從小夥食太差了。沒錯,營養跟不上,我終于找到了廖冬離智商低的
原因。
我把我的推論告訴廖冬離,他鄙視地說:“你懂個屁。”
我說:“你屁都不懂。”
“找死啊。”他的威脅有氣無力的。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很緊張。
我一直跟自己說廖冬離好歹是個演員,還是有那麽一丢丢演技的,他偶然裝出的深沉并不能改變他二愣子的本質,但可
能是我心懷鬼胎,每次他擺出這副樣子我心裏就直打鼓。
我說:“看什麽看啊,沒見過這麽帥的人是吧。”
“真自信。”廖冬離又恢複成我熟悉的“柴犬模式”,嬉皮笑臉地說:“你們今天拍的mv到底講的什麽啊,我怎麽沒看
懂?”
“那是你蠢。”我說:“只有聰明人才能看懂。”
“好吧,”廖冬離說:“聰明人,你們mv到底在拍什麽啊。”
我轉述導演的話:“一個十八歲男孩的迷茫、憤怒、憂傷和脆弱……”媽的,說出來真恥啊。
廖冬離笑得抱住肚子倒在沙發上。我倒是沒覺得導演的話有多好笑,但廖冬離東倒西歪的樣子太蠢了,于是我沒忍住也
笑了。唉,深切懷疑我的腹肌都是這兩年跟廖冬離同居,哦不合租時笑出來的。
後來我們窩在沙發上看球賽轉播,勇士隊和什麽來着,我才看了第一小節,就伴随着解說的聲音睡着了。
當我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和廖冬離躺在同一張床上時,內心十分複雜。當我發現自己被換了睡褲時,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
然而我什麽也不能做。雖然我也曾暗中懷疑過廖冬離是不是喜歡我,但一直不敢求證。這事萬一弄錯了,我們連朋友都
沒法做。更何況,我覺得他對張綽之外的大部分人都挺和顏悅色的。
那麽,敵不動,我不動吧。
我穿好衣服,突然覺得手裏的睡褲很眼熟。想了一會,終于記起這和廖冬離買來送給他外甥的是同一款,只是尺碼不同
。我為什麽知道呢?因為這是我幫他挑的啊。
我和睡褲上印的花斑奶牛面無表情地對視了一會,然後狠狠地踹了廖冬離一腳,在他的嘟囔聲中離開了。
03
mv斷斷續續拍了半個月,到了收尾階段。紀哥讓我和左林飛做些準備,很快就要開始宣傳造勢了。這段時間紀哥花了很
多心思在我們身上,我真的非常感激。但他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知為什麽。
紀哥建議我和左林飛多多相處,培養默契。雖然話說得委婉,但其實就是賣腐的意思嘛,大家都懂的。我心裏有些不齒
這種行為,但左林飛提議來我家住幾天的時候,我還是同意了。畢竟是朋友,而且廖冬離搬走後,屋裏真地好冷清。
白天我們玩得挺開心的,但晚上小左睡在廖冬離的房間,我不知怎麽就覺得很別扭,翻來覆去地難受,失眠了半晚上。
第二天還接到廖冬離的微信轟炸,問我左林飛為什麽在他家,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
人都搬走了還好意思說是他家,臉皮真夠厚的。
我和小左挺談得來的,一起去游泳、打籃球。他發了個朋友圈,廖冬離看到了,忿忿地責怪我以前都不陪他打球。他似
乎很想加入我和左林飛的活動,可惜在拍新戲抽不出身。
我最近不太經常回他消息,有時候看見了,也要等積累到好幾條才回。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麽問題。
好吧,我其實特別清楚我的症結,但內心十分不願把“委屈”這種一聽就可憐兮兮的詞用在自己身上。真委屈,喜歡一
個二傻子快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