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雖然中間出了點岔子,但好歹穆岳“順利”的度過了天劫,現在只差碎丹成嬰了。
他一年前金丹大圓滿之後,白長老專門給他講了碎丹成嬰的步驟,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怕他有什麽地方沒明白,又讓他四位師兄輪流的給他說了一些成嬰時遇到的麻煩,和解決的辦法。
穆岳最大的追求就是活下去,所以雖然被白長老他們念得很煩躁,但還是努力耐下心來聽了一次又一次。
他看了一眼遠處的留宏城,雖然他是過來做任務的,上元宗那邊也能通過任務牌知道他在留宏城,如果他出了什麽事,不管是上元宗、白長老還是穆家都不會放過留宏城,而且他與馮家、平家之間也沒有什麽仇,想來那幾位老祖不會故意使壞。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從芥納手串裏取出一些靈石,在自己的附近布了一個環環相套的連環陣,啓動陣法後才盤膝坐下開始碎丹成嬰。
事實證明穆岳實在是想得有點多,白長老那暴脾氣在整個上元大陸都是出了名的,幾次因為“自家小徒弟又被人欺負”而打上人家宗門,誰敢讓穆岳在自家門口出事啊?那可真就是打着燈籠上茅房了。
馮家、平家的三位老祖之前一直在城頭護城,那道從天而降的劫雷讓幾人都白了臉色,好在相隔甚遠,到沒給留宏城造成什麽損失,只是城外的田地毀了大半。
過了許久,平家老祖才嘆了口氣,說:“老夫雖然知道雷靈根的威力驚人,可這……”也太過可怕了。
馮溥點了點頭沒說話。
馮煦看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城外,說:“看來那漱月真人是要在此成嬰,我們要約束族人不要随意出城才好。”免得出了什麽事找我們麻煩。
平家老祖道:“正該如此,此外是否……”需要派人幫着護法?
馮煦想了想說:“我們輪流來此吧。”
他們商量了一番,決定先由馮溥幫着護法,馮煦和平家老祖先去那邪修的屋裏看看,是否能找到那些孩子的線索。
穆岳可不知道有人在外面為他護法,他按部就班的碎丹成嬰,雖然用了三天的時間,但過程十分的順利,看着在紫府中慢慢成形的元嬰,穆岳想了想,還是拿出白長老準備好的固嬰丹服下。
固嬰丹是剛剛突破元嬰時用來穩固元嬰的,屬于養身類的丹藥,基本沒有副作用,所以穆岳吃得也很安心。可沒想到,他剛剛吃下去沒一會兒,在紫府中盤腿而坐的元嬰突然化做一道流光,直接鑽進了旁邊懸浮着的由劫雷電絲形成的光繭裏面。
穆岳吓了一跳,連忙想把元嬰從光繭裏拉出來,卻突然發現自己用不了靈力了。
修士的靈力都聚集在紫府裏,那元嬰就是穆岳的靈力所在,現在元嬰進了光繭,光繭直接把靈力給屏蔽了。最麻煩的是,當他想像之前那樣把光繭從紫府裏弄出來的時候,又因為沒有靈力而失敗。
“我操了!”這下他真的懵了,不管是白長老還是他的四位師兄可都沒說過,遇到元嬰鑽進光繭裏面該怎麽做。
也對,這是劫雷化成的光繭,他的師傅和師兄都不可能鑽到劫雲裏面玩一圈,順道還弄走了不少劫雷,做成一個光繭放到自己紫府裏面去。
穆岳盤腿坐在地上,煩躁的撓了撓頭。
不能動用靈力這種事可大可小,用一個通俗的比喻來說,一個人把錢全放保險箱了,偏偏還忘了密碼,手裏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更不要說坐車、租房、交電話費了。
穆岳現在就面臨這種情況,他的靈力還在,可是因為用不了,他不能飛,不能從儲物袋裏取東西,不能使用雲舟和所有法寶,甚至想給白長老發個傳訊符都做不到。
也可以說,他現在除了一身衣服,和之前用來擺陣的那幾塊靈石,就什麽都沒有了。
無語的對着天空看了一會兒,穆岳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用了那麽多年的潔淨咒,現在居然要用手拍灰了,好在身上這衣服不沾塵埃,否則髒兮兮的一出去就會被人發現自己出了狀況。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這才撤了陣出來。
“恭喜漱月真人成嬰。”
穆岳剛一出來,就看到馮煦、馮溥和一個老者站在陣外,笑眯眯的對他拱手道賀,他略微一想便知道,那老者必然是平家那位老祖。
穆岳之前就覺得奇怪,雖然馮家有兩位元嬰老祖,但平家的人口足有馮家的百倍有餘,如何還能坐看馮家分去留宏城半壁江山,不過現在看到平家老祖,他立刻就明白了,外表都老成這樣了,這平家老祖怕是時限要到了,底下又沒有金丹期子弟能突破,就算再不情願也不敢得罪馮家,畢竟馮家不僅有兩位老祖,還都很年輕。
“老夫平浩君,久仰漱月真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平家老祖笑眯眯的對穆岳拱了拱手。
穆岳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扭頭問馮煦:“那幾個小孩找到了嗎?”
馮煦露出一絲悲色,說:“我們到處都找遍了,可是一無所獲,怕是……不過這邪修既然已被消滅,以後應該不會再出現孩子失蹤的事了。”
穆岳想了想,說:“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我就走了。”
馮煦連忙挽留,見穆岳一副去意已決的樣子,只好與他拱手告辭。
雖然靈力用不出來了,但好歹是元嬰期的修士,被靈力強化過的身體能力卻沒有消失,穆岳腳尖輕輕一點,人已經向遠方疾射而去。
馮煦他們目送穆岳走遠,才一起回城。
走到半道,平家老祖有些疑惑的說:“老夫雖然早就聽說過漱月真人資質驚人,卻不想他一邊修煉術法,一邊還修煉體術。”
馮煦和馮溥面面相觑,也想不明白穆岳為何不乘雲舟,難道他想跑步回去?也只有修煉體術的人才會這樣做。
“我到是聽說漱月真人的師兄笑凡真人修煉體術,至于漱月真人……”馮煦搖了搖頭,即使剛才那劫雷還印象深刻,他也實在無法想像漱月真人那樣一個纖細的美人修煉粗魯狂暴的體術。
平家老祖笑了笑,與馮家二人走到城中,彼此道別後各自歸家。
那邊穆岳沿着大路一口氣跑了上百公裏,立刻轉了一個方向,向一處山林又跑了百多公裏,這才停了下來。
天色已經漸漸變暗,他把閃着銀色符文的雪白外袍脫了下來,找了一個樹洞放進去,自己只穿着深色的中衣縮在一塊巨石下面,從靴筒裏拿出之前擺陣剩下的靈石,因為使用過一次,靈石裏的靈力已經不多了,只能勉強在自己身邊擺了一個最簡單的閉氣隐身陣。
午夜時分,兩個人影飛了過來。
其中一個人手裏拿着一個追蹤的法寶,很快在樹洞裏發現了穆岳的外袍。
“是那漱月真人的法袍!看來他成嬰的時候真的出了問題!”
“快找,他必然跑不了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