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壞了,是漱月真人!”幾個少年全都露出惶恐的神色,連被怒火沖昏頭腦的梁峰都瞬間清醒過來。“快跑,要是對漱月真人捉住不死也得脫層皮。”
幾個少年一把拍掉梁峰手中的石頭,拉着他飛快的向城裏跑去。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轉彎處,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才晃晃悠悠的從山坳裏走了出來。
那男子生着一張猶如精雕細琢般的瓜子臉,膚如白玉,眉目如畫,一雙上挑的丹鳳眼裏仿佛時刻帶着別樣的風情,只見他頭戴青玉小冠,身上是一件內門弟子才能穿的白色錦袍,腰間束着一條銀色的腰帶,影影綽綽的可以在腰帶上看到一些閃爍的符文,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個護身的法寶。
漱月真人,漱月山的主人,靈月峰長老白靈月的親傳弟子。
上一世徐子昱曾經見過漱月真人,雖然只是遠遠的見過幾次,但是他作為靈月峰外門的一名雜役,沒少聽人談起漱月真人。
漱月真人擁有罕見的天水靈根,一進上元宗就被所有的長老争奪,最後是靈月長老憑借強悍的修為,一連擊敗了好幾位長老,這才将他收為親傳弟子。
然而讓人談論最多的并非是漱月真人的天水靈根,而是他的美貌。曾經的上元第一美人林芷晴在他面前都要自慚形穢,無數的男子為他譜曲寫文,無數的女子為他夜不能寐,每天都有無數的青年男女聚集在漱月山的山腳下,只為能看他一眼。
更有傳聞,上元大陸的百年宗門大比上,只要是對上漱月真人的修者都會自動認輸,一是對着那張比嬌花還要美豔的臉,沒人能下得了手,二就是怕萬一打傷了漱月真人,怕是要立刻逃命而去,否則肯定得被那些迷戀漱月真人的男男女女們圍毆到神魂具滅為止。
可是現在是怎麽回事?梁峰他們聽到漱月真人的聲音,竟然吓得拔腿就跑,而這個滿嘴粗俗言語的男子,又是誰?
“喂,小鬼,你打算在這裏趴多久?沒死的話趕緊爬起來滾蛋,死了也別爛在我的地盤上,老子可不給你收屍!”
這是徐子昱昏迷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啧,居然暈過去了。”穆岳不耐煩的用腳尖輕輕的踢了踢徐子昱,将他翻了過來,露出一張腫得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小臉。“操,這手還真黑,竟然把人打成這樣。”
說完他不耐煩的蹲下身,提溜着徐子昱腰帶踏劍向漱月山的山頂飛去。
一直到他飛遠了,從山坳裏才露出一顆碩大的黑熊腦袋,只見它憤怒的沖着穆岳離開的方向連連吼叫,仿佛在說,趕緊滾吧,你這個煞星,最好永遠也別來了。
漱月山的山頂就是穆岳的洞府,靈月長老對穆岳這個親傳弟子實在是掏心掏肺的好,以至于穆岳每次看到自己的洞府都忍不住嘴角抽搐,這哪裏像是一個清修之人的洞府,簡直比那暴發戶還要暴發戶。瓊樓玉宇算什麽,見過通體用靈石砌成的宮殿嗎?見過用萬年靈玉髓雕出的浴池嗎?看看那花園裏的各種靈草,看看花園正中間那上元大陸唯一一株駐顏永壽花,再看看宮殿裏擺放的各種法寶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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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再三确認靈月長老對自己的确只有師徒之情,穆岳都要懷疑那老頭是在追求自己了。
兩個眉清目秀的童子袖着手站在洞府的門口,見穆岳踏着劍回來,連忙躬身齊聲道:“恭迎真人回府。”
穆岳嘴角抽了抽,随手把手裏的徐子昱丢給其中一個童子,說道:“把他帶下去洗洗幹淨,再收拾收拾。”
“是。”那童子毫不費力的接住了徐子昱。
另一個童子走上前躬身道:“真人,剛才白長老傳信來,說讓您過去一趟。”
穆岳的嘴角又是一抽,他那個師傅每次給他傳信,都要用一些雕琢成各種鮮花模樣的玉符,讓他每次都暴躁的一把捏碎,最後白長老沒了辦法,幹脆把傳音符傳給他的兩個童子,讓他的童子再來傳話。
揉了揉額角彈起的青筋,穆岳再次踏上劍向靈月峰飛去。
靈月峰以白長老的名字白靈月命名,不明真相的人或許會以為,白靈月是一個溫情如水、貌美如花的女修者,但現實總是能讓人驚掉下巴,事實上白靈月是一個肌肉糾結、滿臉虬髯的大漢,他最愛的就是打架喝酒和給他的小徒弟送禮物。
見自己的小徒弟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一身白色的錦袍上還有幾個熊爪印,白長老頓時滿臉的恨鐵不成鋼,憤憤的說:“小漱月啊,你是不是又和那只大黑熊打架去了?我和你說過多少次,好好的在你的洞府裏修煉,沒事就學學彈琴畫畫,別到處的找人打架。”
“我倒是想找人打架,可是有人和我打嗎?”穆岳不耐煩的翻個白眼。
“你……你,你真是氣死我吧!”白長老用力的拍打着面前的桌案,唉聲嘆氣的說:“當初剛見到你的時候明明是一個,又秀氣,又沉默的乖小孩,怎麽長大了偏偏變成這樣?”
穆岳撇了撇嘴,當初他來上元宗的時候,剛剛穿越過來不足十天,雖然憑借原身的記憶能聽得懂這裏的話,可是發音卻不标準,又怕人發現自己穿越的身份,哪裏敢随便開口?至于現在嘛……要知道他一天不與人動手,就會渾身癢的難受,偏偏又生了一副嬌花般的模樣,竟然連與他打架的人都找不到,只好到處去找一些靈獸和妖獸來過瘾。
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白長老又是憤怒又是傷心,他自己就是個暴脾氣,收的徒弟也一個賽一個的爛脾氣,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又漂亮又乖巧,還天資出衆的小孩,頓時心花怒放,一連打敗了好幾個對手,才把穆岳收為徒弟,又絞盡腦汁的給他起了“漱月”這麽一個雅致的道號,想着終于能讓靈月峰出一個斯文人了,誰知道這個徒弟竟然比自己脾氣還要暴烈。
“說吧,這次叫我過來幹什麽?”穆岳不耐煩的打斷了自家師傅的哀嘆。
“哦,是這麽回事,明年就是靈犀秘境的開啓日,那個秘境需要金丹期或以下才能進入,你現在正好是金丹期,所以我給你找了一塊靈犀秘境的令牌。”白長老說着取出一塊通體漆黑的牌子出來。
“靈犀秘境是在碧水宮吧。”穆岳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
上元宗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不好,不敢随意過來糾纏,可別的門派卻不知道。
碧水宮只收女弟子,穆岳還是築基期的時候,曾經去過碧水宮參加宗門小比,那段日子他每日都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他甚至不敢随意的待在一個地方,因為只要他停下腳步,就會有無數的女修者過來糾纏,到了離開的時候,他的随身物品全被偷得一幹二淨。
要知道那時候他剛剛十五歲,容貌還沒有完全長開,現在再去碧水宮,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他可以打靈獸、打妖獸與男人單挑,卻不願意随便和女人動手,更不可能因為女修者的糾纏就動手。
白長老也是嘆氣,有個賞心悅目的徒弟固然好,可是這太漂亮了,也是個麻煩。
“行吧,反正這秘境的令牌我已經給你了,去不去随便你,如果真想去,大不了蒙個臉。”白長老說完拿出一個儲物袋丢給沐月,揮了揮手把他趕了出去。
穆岳哼了一聲扭頭就走,老頭肯定又和人打架去了,這儲物袋一看就是魔修的東西,而且等級極高,他非常懷疑自家師傅是不是跑到魔妖大陸打架去了。自己到處找人打架,偏偏逼着徒弟做宅男、裝嬌花,什麽道理?!真是越想越生氣!如果不是彼此之間的修為差得太遠,非揍他一頓不可!
他一邊大逆不道的想着要如何揍師傅,一邊踏劍飛回自己的洞府,剛下來就見一個童子走了過來。
“真人,剛才你帶回來的小孩,已經醒了。”那童子說。
“醒了就醒了吧。”穆岳剛想走,又停下腳步,對那童子說:“你去查一查這個小孩,是怎麽回事?那幾個打他的外門弟子是誰,為什麽把他打成這樣。”
好歹倒在自己地盤上還沒死,萬一放這小孩回去再被人打死了,他豈不是很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