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太白宗長老目光看着阮明顏, 語氣沉重說道:“江淮他已經不是過去你認識的那個江淮了。”
“……”
沉默許久, 阮明顏開口道, “我答應過會将他帶回來, 現在是我履行承諾的時候。”
“哪怕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太白宗目光看着她說道。
“我是他師父, 他若做錯了事情走錯了路, 我有責任将他拉回正途。”阮明顏說道, “若他當真不當個人了,那我便将他打成人樣。”
“……”
太白宗掌門:你這話真沒說反?
“行吧, 你要下山我不攔你。”太白宗掌門說道, 也攔不住。
阮明顏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會将他帶回來的。”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了。
下山之後,阮明顏直奔山海關。
她用掉了一個神行符,瞬間傳送到山海關城門口,因為正值戰時戒嚴, 山關門的城門口盤查的極嚴禁止普通人出入。阮明顏被攔在了城門, 她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道:“本座太白宗阮明顏, 特意前來援助山海關。”
此言一出,頓時滿場嘩然。
“是太白宗阮長老!?”
“阮長老怎麽下山了, 不是說她在閉關嗎?”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為了清理逆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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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阮明顏聽着耳畔的這些聲音,面無表情伫立在那裏,一襲雪白的太白宗道袍穿在她身上顯出幾分冰冷肅殺的意味,她腰間別着的道一劍在熱烈明媚的陽光下閃着沉重而冷肅的寒光。
這便是太白宗的太上長老, 一劍一人殺進妖族千軍萬馬中取敵首的人域劍道魁首。
看着如此的她,周身的議論聲逐漸低了下去,衆人眼生敬畏不敢輕言亵渎。
守城的士兵聽見她的名號不敢耽擱,連忙轉身入城通報,不一會便去而複返身後跟着一位将軍模樣的人。
“你便是太白宗太上長老阮明顏?久聞大名。”守城将軍對她說道,“再下李斌。”
“李将軍。”阮明顏叫道,“我欲見城主。”
李将軍看着她,說道:“随我來吧。”
然後他便帶着阮明顏入了城。
城主府。
山海關的城主早已經接到消息,侯在了城主府門外,看見李将軍帶着阮明顏前來,連忙迎了上去,對着阮明顏叫道:“阮長老。”
阮明顏看着他,“城主。”
“沒想到阮長老會來此。”山海關城主說道,世人皆知阮明顏自十年前便閉關不出,“不過不瞞您說,阮長老前來正好解我燃眉之急。”
山海關城主苦笑一聲說道,“妖族勢強,妖族太子戰力非凡無人可擋,我城守軍只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阮明顏聞言目光看着他,問道:“何時出戰?”
“明日。”山海關城主道。
“明日我随軍一同出戰。”阮明顏道。
“此乃大善!”山海關城主道。
次日
城門打開,一襲雪白太白宗道袍的阮明顏腰間別着道一劍騎着軍馬随着大軍一同出戰。她擡眸望了前方妖族大軍一眼,領軍為首的那個并非是她想見的那個人,而是一名大妖。
阮明顏取出了袖中藏着的七殺劍,長劍一出,凜然劍光反射着冰冷殺意,凄冷又刺骨。她從馬背上騰空而起,整個人朝前直沖而去,徑直朝着妖族大軍中央為首領軍的大妖襲去。
前方大妖見狀頓時面露驚駭,他一見阮明顏這姿态便知她是誰,十年前她的兇名至今在妖族威懾群妖,“攔住她!快攔住她!”大妖立馬叫道。
随着他出,無數的妖族士兵朝着前方阮明顏攻去,阮明顏卻是随手一劍朝下斬落,劍光所閃過之處,鮮血四濺,無一活口。
“!!!!!”
妖族大妖見狀頓時渾身一顫,面露恐懼,比起十年前現在的她更可怕了!
毫無勝算,妖族大妖意識到這一點,驚駭恐懼不已,已然喪失了戰意鬥志,竟轉身就想逃。
阮明顏豈能讓他逃了,腳下步法疊加,迅速縮短二人距離,離他十尺時,一劍朝着他頸項斬去,只見血漿迸出四濺,頭顱滾落,騎在走獸身上的大妖無頭之軀瞬間倒下落地。
殺了領軍之将後,阮明顏擡起頭目光遠遠地看了一眼遠處妖族駐軍之處,然後轉身翩然離去。
回到了山海關守軍前,迎接的是李将軍和整個大軍崇拜敬仰的目光,阮明顏沖他示意道,“敵方指揮将領已伏首,軍心渙散,正是追擊的時候。”
李将軍被她一番舉動激的熱血沸騰,只覺得滿腔戰意噴湧而出,“有勞阮長老了。”他對阮明顏點頭示意道,然後轉身沖着身後的萬千大軍一揮手中長道,喝道:“諸位将士,随我出兵追擊!”
身後傳來一聲震天大喝,戰鼓擂響,兵将出動追擊。
刀擊劍鳴,血光戰火。
阮明顏靜靜地看着兩軍交戰,面無表情,藏在她袖中的七殺劍冰冷鋒利的劍身靜靜貼着她的肌膚,傳來刺骨的寒意。
這一戰,山海關迎來大捷。
當夜城主府燈火通明,軍營熱烈喜興,犒賞軍士。
阮明顏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喧鬧的軍營中,不發一言,熱烈炙燙的火光照耀在她臉頰上,卻只見冰冷蒼白的肌膚和毫無溫度的冷漠精致美顏,她冷冰冰的像是一個高冷無情的玉雕美人,靜坐在那裏,明明身處在喧鬧的人群中,顯得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與此同時。
妖族大營。
“是嗎?”一襲玄黑長袍眉目冰冷面容俊美無俦的江淮端坐在營內,聽着下屬回禀,聲音淡淡說道,“既然是她來了,兵敗實屬正常。”
下屬聞言沉默了一瞬,然後問道:“陛下明日打算出戰嗎?”
“暫切不,讓妖狼明日領兵出戰。”江淮聲音冰冷說道,橘黃溫暖的燈火照耀在他眉目上卻不見半點的溫和,只餘下冷冰冰的無情。
“是。”
天亮。
妖族大軍再次進攻山海關,阮明顏依舊随着山海關大軍出戰迎敵,她看了眼妖族大軍領軍将領,眼中閃過一道失望,又不是他。随後,她便又快速出手擊殺了妖族的領軍将領,然後退回山海關大軍中,李将軍帶兵追擊。
……
……
一連幾日,阮明顏都随山海關大軍出征,卻并未見到妖族太子江淮。
夜晚,山海關軍營。
阮明顏眉頭緊緊皺起,她轉身朝前方篝火前李将軍走去,“李将軍。”
正與将士飲酒酣暢的李将軍聞聲轉頭看去,見是她,笑道:“阮長老有何事?”
“你可知妖族太子為何不出戰?”阮明顏問道。
正喝酒喝的上頭的李将軍笑道,“這誰知道,許是怕了。”
他玩笑般說道,“長老親至,他怕了不敢出現了吧!”
“……”
阮明顏聞言眉頭緊緊皺起,她看了眼面前喝酒喝的面色赤紅的李将軍,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
江淮,他到底在想什麽?
打的什麽主意。
阮明顏不信江淮會想攻打侵入人域,江淮是什麽人她最清楚不過了,他并非是有野心之人,這其中必有緣由。
他在妖族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些疑問緊緊的纏繞着阮明顏的心,令她困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又隔了三日。
阮明顏随山海關大軍出戰迎敵,她騎着馬立于軍前,聽着身旁的幾位将士小聲嘀咕道,“這回不會又是哪個大妖帶兵吧?”
“那些大妖還不是阮長老手底的一盤菜,走不過十招,說起來也是奇了怪了。這些妖族大妖明知道不是阮長老的對手,怎麽一個個還上趕着送菜?”
“誰知道呢!”
……
……
阮明顏聽着身後的這些将士的對話眉目緊緊皺起,是很奇怪,這些大妖就像是誰故意送他們來送死一般。已經連着死了這麽多位大妖,就算是再愚蠢昏昧的統帥也不會再犯同樣的決策錯誤。
只能說是故意的。
想到這裏,阮明顏的眸色閃了閃,她改變了主意。
這一次。
阮明顏沒有殺那個帶兵領軍的妖族大妖,而是斬下他一臂,對他冷喝道:“本座今日不殺你,你且回去替我帶話給你們太子,讓他明日洗幹淨脖子來送死!他若是不來,我就去找他,本座耐心已耗盡,沒工夫陪他玩抓迷藏。”
斷了一臂撿回一條命的大妖面色蒼白恐懼,面對阮明顏他生不出絲毫反抗之心,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了,不敢回頭看一眼,生怕她改變主意。
妖族大營。
端坐在營內的江淮聽着下屬的回禀,神色冰冷不變說道,“孤知道了,傳令下去,明日由孤親自出戰。”
“是!”
待人離開之後,坐在上方首位的江淮臉上露出一道苦笑,“師尊還真是,一貫的心急,沒耐心。”
他擡起頭目光遙望着遠方,仿佛透過帳篷在看向某處一般。
次日天亮。
山海關城外。
一襲雪白太白宗道袍的阮明顏騎在軍馬上立于陣前,她目光緊緊盯着前方妖族大軍前騎在走獸背上的玄黑長袍的妖族太子江淮。
十年未見,江淮變了,又似乎沒變。
他的眉眼比之當年更加的成熟,也更加的冷漠,添了幾分為尊者的威嚴和冷傲,面容也更加的成熟俊美,徹底的褪去了所以的青澀和不成熟,終是成長為成熟沉穩的男人。
阮明顏從如今他的身上,依稀看出了幾分蘇徽之的模樣。
“師尊。”江淮看着她,叫道。
他叫着阮明顏師尊的時候,又和當初是一樣的,恍惚間讓阮明顏仿佛回到了過去,那個在太白山上溫和淺笑端着親手做好精致點心緩緩走來的青年。
“多年未見,師尊還是一如往昔。”江淮對着她,聲音低沉說道。
他的話讓阮明顏驚醒過來,她目光盯着他,語氣冷漠說道:“你倒是變了不少,為師差點沒認出來你。”
江淮聞言面色不變,嘆氣說道:“師尊你不該來的。”
“該不該不是由你說了算。”阮明顏冷聲道,她盯着他,“當年我答應過你,會帶你回去,現在我來履行承諾。”
“此時回去之後,你便不要再下山了了吧。”阮明顏說道。
江淮聞言笑了,他聲音意味不明說道,“師尊你還真是……”
“廢話少說,戰吧!讓為師看看你這十年的長進。”阮明顏冷聲喝道,然後伸手拔出了腰間的道一劍,冰冷霜白如月光的劍光閃過,劍鳴清越,阮明顏揮劍朝前,面色冰冷毫不留情對着江淮拔劍,沒有絲毫的手軟和遲疑。
江淮目光注視着她,然後亦拔出了腰間的寒闕劍。劍光冰冷,劍氣含霜,銀白的寒闕劍仿佛連空氣都凍結了。
這對昔年的師徒,此刻如生死仇敵般,在戰場上激動,血戰。誰也沒有留情,誰也沒有遲疑手軟。
他們殊死相鬥,劍出無悔,一劍一式皆朝着對付軟肋致命處下手。
人妖兩族大軍,皆往後撤退,避開他們的鋒芒劍氣,将戰場留給這對師徒。
“師尊的劍道精進,越發恐怖了!”與阮明顏纏鬥的江淮,目光看着她,面含笑意語帶敬佩說道。
阮明顏手下出劍不停,聲音冷冷道:“你的修為增長才可怖。”
這才十年,江淮便已經是金丹大圓滿了,這速度可要比她這個開小號重來的更加恐怖。
“不過僥幸而已。”江淮道。
兩人言語間,又是數十回交鋒。
誰也占不了便宜,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樣下去不行!
阮明顏的眉目深深皺起,這樣無法制服江淮,如今的江淮已非當年,阮明顏若不使出非凡手段,還真制服不了他。
當機立斷,阮明顏便做出了決定,她擡起眼眸目光盯着面前江淮,“你且試試我這一劍!”
原本是為龍皇準備,倒是沒想到會率先用在他身上。
阮明顏握着手中道一劍,一劍直直朝着前方江淮刺去,劍氣破空而來,呼嘯間,仿佛見花開花落,春去冬來,四季輪回,生死交替……
這一劍,是阮明顏十年悟道,十年磨一劍。
江淮的身形忽地立在那裏不動,笑看着她,任由着這一劍朝他刺來。
他微笑的看着她,嘴唇微動,“師尊。”
“……”
阮明顏的面色陡然大變,她意識到什麽,目光猛地盯着前方江淮,然後她聽見“噗呲”一聲。
是劍刃刺入皮肉,深入骨骼的聲音。
“……”
一道鮮血飙出,瞬間染紅了阮明顏的雙目。
阮明顏的眼前瞬間全紅了,她目光難以置信的看着前方心口被當胸一劍刺殺,鮮血汩汩不斷流出,瞬間成了個血人的的江淮。
她的嘴唇蠕動,好半響才聲音沙啞的不成樣,說道:“為何不躲?”
“因為躲不過啊。”江淮對着阮明顏笑着說道,“師父是我躲不過的劫啊。”
“……”
“不是說好的和為師一同回去太白山,再也不離開的嗎?不是說好的等我來接你的嗎?騙子!騙子!”阮明顏看着他眼圈微紅倔強的強忍着,“江淮,原來你這麽會騙人的嗎!”
“以前我怎麽不知道。”
江淮看着她聲音溫柔,“只有這一次。”
“……”
他看着前方阮明顏,微笑說道,“師尊帶我回去吧。”
說罷,他對着阮明顏張開了雙手,俊美的臉龐上前所未有的溫柔,“我喜歡師尊小樓外的那片竹林,将我埋到那裏吧,這樣也是長陪師尊身前,也、也不算是失言騙您了。”
“……”
阮明顏眼圈發紅看着他,她微微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張眼時,目光已經冷靜下來。她手上一用力,拔出了道一劍,鮮血頓時飙出濺高,然後前一步,伸手接住了倒下了的江淮。
手上瞬間沉甸甸,猩紅稠黏的鮮血頓時染了她一手,阮明顏看着懷裏面色蒼白血流不止的卻始終微笑着的江淮,恍惚想到,原來人可以流這麽多血。
“師尊,不要難過。”江淮靠在她手臂上,輕聲對她說道,“弟子只不過是換個方式陪在你身邊。”
他甚至還笑着說道,“這樣您以後也就不必擔心弟子跑了。”
“……騙子。”
阮明顏看着他,只說了這兩字,“騙子!”
江淮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次師尊很生氣啊,他一邊笑着一邊伸手朝着自己的丹田猛地挖進去,頓時鮮紅的血噴出,染紅了他的手。
“……”
阮明顏看着他的舉動,難以置信的叫道,“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師尊別怕,若是害怕便別看。”江淮一邊笑着安撫她,“不痛的的,一點都不痛。”
一邊将手從自己的丹田裏掏出,只見他血淋淋的手上握着一顆金色的珠子,他将金珠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在幹淨的那一角的衣服上擦拭着,直到上面沒有一絲血跡,他才顫抖着捧着它遞給面前阮明顏,“龍皇并非是龍族,他只不過是頭蛟蛇而已,因為吞噬了部分龍血從而長出了龍角,便以為是真龍。”
“他體內的龍血總有耗盡的時候,所以他需要我。”說到這裏,江淮笑了一聲,“但是我不樂意,我只想陪在師尊身前。”
“龍皇之所以能夠晉升元嬰,因為他體內有一部分龍血。師尊,我将我的龍珠給您,吃了它,您就可以突破結嬰。”江淮說道,他将手中金色的龍珠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阮明顏手中,“師尊,我将我最珍貴的東西給您。”
“……”
聽到這裏,阮明顏再也忍不住,冰冷大滴的液體打落在江淮的手背上,直擊他的心髒,讓他的心都抽痛了。
“……師尊,別難過,別哭。”江淮對着她勉強的蒼白的笑了,“弟子不痛。”
阮明顏低垂着頭,她握緊了手中的龍珠,死死的握拳攥着。許久之後,她擡起頭,通紅的閃着水光的眼睛看着懷裏的青年,強笑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你放心。”
“你會如願,永遠陪在我身旁。”
江淮得到了承諾,頓時笑了,笑得極為開心。
他費力的将手中的寒闕劍,遞給了阮明顏,說道:“日後,便讓它替我守護師尊吧。”
阮明顏接過他手中的劍,沙啞着嗓音,“嗯,我會拿着它的。”
江淮聞言笑了,他閉上了眼睛,“師尊我累了,我先睡了,您別擔心,我沒事。”
說罷,他閉上了眼睛,永遠的睡去了。
在他眼睛閉上那一刻,阮明顏再也忍不住,伸手捂着眼睛轉過了頭。
喧嚣的戰場此刻死寂一片,連風聲都停止了。
唯有水滴落在地的聲音。
許久,不知過去多久之後。
阮明顏站了起來,她一手握着寒闕劍,抱起了懷中的青年,捏碎了手中的神行符,瞬息傳送回了太白山。
她将青年埋葬在了她常住的小樓前的竹林上,滿足了他生前的遺願。然後吞下了那顆龍珠,在吞下龍珠之後,一直禁锢不動的靈力迅速的湧動,她要突破晉升了。
在靈力達到頂峰沖破桎梏時,天空迅速的黑了下去,天劫降臨。
阮明顏生生熬過了九九八十一道天劫,被稱為死劫的九九天劫,靠他人血肉強行突破晉升為天道所不容,天誅之。
奄奄一息的阮明顏渡過了最後一道雷劫,她虛弱的跪倒在在地,低垂着頭,長長的黑發披散在地上,遍體傷痕無一處完好的肌膚,氣息虛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卻不知突然哪裏來的力氣,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身旁的寒闕劍。她握緊了寒闕劍,蒼白冰冷的臉龐上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堅決和悔恨。
“是我的錯……”
“是我太自大了。”
死劫渡過,烏雲散去,天降金光,修補她的身體。
寸寸開裂的肌膚被修補好,恢複了白皙細膩,傷口愈合。剛恢複好身體,初入元嬰的阮明顏手握着寒闕劍從地上起來,她甚至未去鞏固修為,便直接捏碎了一道神行符傳送到了邊域。
到了邊域之後,阮明顏禦劍直奔妖域都城。
妖族皇宮
已入元嬰的阮明顏,無人可擋,也沒人敢擋,她如入無人之境般,深入妖族皇宮。
她循着龍皇的氣息,找到了他。
頭戴冠冕,坐在龍座上的玄黑暗金繡龍紋長袍的龍皇目光注視着她,笑着開口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在知道那小子将龍珠給了你之後,我便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龍皇說道,他嘆了口氣,“沒想到那小子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本皇還是低估了他。”
“不過你不知道吧。”龍皇擡起頭目光看着她,笑着說道,“那小子是為你而死,當初本皇本來打算抓住你威脅這小子,這小子畢竟是真龍血裔,本皇雖有用的上他,但也不得不防他。”
“但是這小子為了不讓本皇動你,發下誓言不與我為敵,不能對我動殺心,否則遭天譴反噬。”龍皇嘆息道,“原以為他做到這個地步,便可以相信,遂放松了防備,結果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性絕,還是被他算計了。”
“不過,他難道以為就憑你能夠對付本皇?你也不過初結嬰而已。”龍皇擡起頭,目光看着她,笑道,“你說你若是死了,那小子泉下有知會不會死不瞑目?”
阮明顏目光冷冷看着他,不為他的話所動,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明,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
所以,她拔劍了。
她拔出寒闕劍,一劍朝前,對着龍皇咽喉刺去。
劍尖刺入,噗的一聲,鮮血迸出。
猩紅的血染紅了阮明顏的眼睛,她殺了他,如此輕而易舉。
卻未有半點輕松。
阮明顏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手握着寒闕劍,鮮血才龍椅上不斷滴落,心底荒涼一片,無悲無喜。
忽地,她眼前一陣眩暈,白茫茫的一片,天旋地轉恍若整個人站不穩一般。
等她再睜眼時,發現自己已站在了冰冷熟悉的大殿上。
是霜風殿。
在她的身旁站着數十位其他同來雲霄宮赴會的女修,其餘人亦都滿臉茫然、遲疑、困惑之色,像是沒反應過來眼下情況一般,她們都是雙手空空,唯獨阮明顏手中抱着一柄劍,那劍——赫然正是寒闕劍。
阮明顏抱着寒闕劍,臉上表情逐漸回神,她擡起頭朝上方看去,正見前方高高在上的寒冰禦座上,白衣黑發的雲霄宮主一雙寒冰的眼眸一動不動盯着她。
“原來,最後他是笑着的嗎……”雲霄宮主蘇徽之,聲音輕喃低語道,“縱死無憾。”
作者有話要說: 蘇徽之:通關的真正方法,讓他心甘情願的為你生,為你死,為你奉上寒闕劍
——恭喜玩家喜獲寒闕劍,達成真正通關條件。
廣大女修:……
我有一句MMP
阮明顏:我也有一句,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