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夫妻開店
回到家後,仿真人機器人管家已守在玄關,接過公文包,攙着他去了浴室。
安風清泡在浴缸裏,從外到裏把自己認認真真洗了一遍。當撅着腚在卧室床上給自己擦藥時,他疼得差點把牙都咬碎了。
崔玦你¥%&*&¥!
他低頭看着滿身青紫,遮住重點部位,把管家叫了進來,說:“把我身上的所有傷都拍下來,照片做好存檔備份。”
折騰了好久,他終于能在桌子前坐下,喝上一杯機器人為他加熱過的營養液——
淡綠色、半透明,看起來特別無欲無求。
安風清皺起臉:“我要吃食物,米飯和炒菜。”
他現在迫切需要美食撫慰受傷的身體和受挫的心理。
穿着燕尾服的機器人管家沒動,嘴巴一張一合道:“主人,固體食物可能會引起你大出血,為了你的健康我不能這麽做。您可以通過觀看全息直播獲取美食體驗。”
話落,将速沖好電的智腦手環遞給了安風清。
全息直播?這本書裏還有這種東西?
安風清疑惑地打開智腦,迅速彈出的幾百條未接來電、信息和郵件立刻轟炸了他。
一小部分是标着xx公司x總、xx公司x董的工作消息,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來自簡墨。
原主大學念的是信息技術系,大二那年和同專業的朋友簡墨創辦了清墨科技公司,用四年的時間将資産做到過千億。
簡墨既是原主的商業合作夥伴,也是他唯一且最好的朋友,一直在背後支持着原主。
聯系他這麽多次,看來是真的很擔心他。
自從穿進這本書裏後,安風清第一次感覺到心裏暖暖的,正準備回個電話報下平安,空中就浮出了個來電界面,正是簡墨。
來電頭像上的簡墨戴着無框眼鏡,鏡片後的鳳眼狹長鋒銳,充滿了強烈氣勢。
安風清接起語音通話,對面的男人話語帶着刺:
“我還以為你被塞本星的人抓走吃了,原來你還活着啊。”
安風清穿進書後,撂下原主的公司好多天沒管,此時心虛回道:“沒有,出了點事處理了下,忘記和你說了。”
“那件事是不是和崔玦有關?”
安風清驚了:“你、你怎麽知道?”
簡墨咬牙切齒回道:“因為下午股票一開盤,崔玦就在收購清墨的股票,現在已經買進15%了。除了是為了你,我想不出別的理由。
所以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是把他收了,準備以後開夫妻店了嗎?”
安風清鐵青着臉,“呸”了一聲,說了句“我現在就去公司”後挂掉了通話。
什麽夫妻店,崔玦擺明了是針對他,要來報複他。
他都準備當做被狗咬了,怎麽崔玦還不依不饒了?
安風清一口幹掉杯子裏的營養液,準備換衣服出門。
管家拿出提前搭配好的深灰色西裝套裝,與安風清穿回來的那件只有色號深淺的差別。
安風清嫌棄地啧了聲,去更衣室拉開衣櫃一看,全是黑藍灰,剩下的就是一成不變的白色襯衫。
“悶不悶啊。”他抱怨了一句,矮子裏拔将軍地從衣櫃裏挑了套深藍色西裝套裝,又在配飾抽屜的角落翻出一條白底斜紅條的領帶系上,才出門前往清墨科技。
安風清溫如清風,簡墨尖如芒刺,兩人的專業水準極高,還都是不要命的工作狂,才能将清墨科技打造成科技領域的王者。
安風清看小說時還感慨了下,他可受不了。相比于坐在公司裏用腦力勞動,他寧願去深山老林裏采藥,那樣要有趣多了。
現在他穿成了原主,這下好了,不想上也得上了。
很快到了公司大樓,懸浮車停在100層的公共停車場,安風清坐升降梯上了188樓。
剛出電梯,提前從停車場電子門禁得到消息的秘書就迎了上來。
“安總。”黑色套裝女人頓了頓,視線在安風清的紅條紋領帶上停留了幾秒,鼻尖又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但她整理得很快,迅速切回原本的急切:“簡總在辦公室等您,我去通知證券事業部趕緊送資料過來。”
安風清點點頭,快步朝走廊盡頭走去,擡手敲響簡墨辦公室的房門前,他瞥見了牆邊擺的兩盆盆栽。
高高立着結紅果的是枸杞,矮小一些開黃花的是金銀花,花果累累、長勢極好,比安風清在自家花園裏種的那些還要好。
他心癢癢極了,當場就想摘顆枸杞嘗嘗藥性,可手剛一伸,一個想法閃電般擊中了他:
在崔玦家中,他就是這麽摘了根肉苁蓉的莖幹,還吃了一小塊!
肉苁蓉中是一味補腎壯陽的中藥,在他的世界裏,吃了可以促進姓裕。
他那天那麽反常,聞到崔玦的信息素就走不動道,會不會是吃了肉苁蓉的緣故?
abo世界觀的設定是為了小簧文服務的,只是聞見信息素就會被勾起姓裕,那吃了壯陽藥豈不是……
安風清低下頭,用左手狠狠打了右手幾下。
讓你手賤!讓你手賤!
穿書這種大四喜混幺九的絕世好牌,硬是被你亂打,打成了胡不了牌還要罰錢的小相公!
安風清苦着臉進了辦公室,走路的姿勢還有些別扭。
簡墨在辦公桌後擡起頭,看見好友後鳳眼輕眯,問:“你今天怎麽會系這條領帶?不是說不是你的風格嗎?”
這是簡墨大學畢業時送給安風清的禮物,為了慶祝兩人能繼續合作,希望公司紅紅火火。
安風清很喜歡這個寓意,但從未系過這條領帶。
不待安風清回答,走到他身邊的簡墨蹙起眉,深吸了一口氣,語調滿是不敢置信:“你——你被标記了?!”
安風清臉很臭:“嗯。”
簡墨步步緊逼:“對方是誰?”
不待安風清回答,他恍然大悟道:“崔玦!是崔玦對不對?所以他今天才會收購公司的股票。”
簡默面露喜色。他本以為崔玦這麽做,是為了對付安風清。現在看來,是為了寵安風清啊。
他靠在沙發扶手上,揶揄一笑:“哈哈哈可以啊兄弟,你這效率手段太讓我佩服了,快給我說說,你是怎麽降服他的?”
“是他沒錯,”安風清爽快承認,随即面色不虞道,“不過我是被他這只狗給咬了。”
簡墨一臉錯愕。
安風清喜歡了崔玦十年,他對崔玦的感情,不僅僅是喜歡,還夾雜了崇拜和向往。他會和自己創建清墨科技,也是懷有一部分向崔玦致敬的心理,畢竟崔玦當初就是以科技公司起家。
标記是由alpha主動的,安風清現在應該開心,怎麽會說是被狗咬了?
簡墨收起玩笑的态度,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表情嚴肅發問:“風清,你和崔玦怎麽了?”
安風清不想回憶自己如何躺在崔玦身下,那感覺太狼狽、太丢臉了。
簡墨是原主的好朋友,但對他安風清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他移開視線,看向落地窗外的高樓大廈,說:“我現在不想說,可以嗎?現在是要解決股票被收購的問題。”
簡墨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點了點頭:“行。那我要知道一件事,崔玦現在對你是什麽态度?”
安風清回想起那雙深邃黑潭般的眼,說:“仇人。”
簡墨的臉色不太好看,站直了身體:“那他來收購股票,就是擺明了要和咱們鬥了。”
清墨科技的股票只有40%流入市場,剩下的60%由安簡兩人一人一半,為的是能擁有公司運營發展的決策權。
崔玦持續不斷地購入股票,往小了說,是為了插手公司運營,往大了說,也有可能是為了打壓、搞垮,甚至大魚吃小魚收購清墨。
崔玦是帝國首富,手握軍工、能源、科技、醫療等多項重要經濟命脈,明面上的資産就過了千萬億,相傳他還擁有一部分的皇家血統,不過尚未有人能夠驗證。
沒有哪家公司敢和崔玦鬥,清墨也一樣。
因為必輸無疑。
證券事業部的經理送了分析報告上來,但毫無意義。
表面上崔玦最多只能收購40%的股份,不會對兩人的股份造成什麽影響。可是以崔玦的能力,他輕輕松松就能安簡兩人手上的股票變成毫無價值的廢紙。
現在該怎麽辦?
房間裏靜得出奇,仿佛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一對好朋友面對面坐着,神色嚴峻,若有所思。
安風清率先打破了沉靜,他說:“別擔心了,我退股就行了。”
“不行。”簡墨立即否決,“清墨不能沒有你。”
安風清知道以簡墨的個性,這句話絕不是客套。他心中暖暖的,卻直直看着對方,口吻堅定:
“我是認真的。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我的想法也變了很多,包括崔玦,也包括我今後的人生。今天這件事只是一個□□,把我本來就想做的事提前了而已。清墨有你,就一定能行。”
事實上,穿進書裏後,安風清沒想過要離開清墨,他不喜歡公司事務,但他得替原主擔起責任。
但今天崔玦是沖着他來的,簡墨是無辜的,清墨更是無辜的。
簡墨是原主最好的朋友,清墨更是兩人的心血,無論如何,不能因為他和崔玦的私怨就這麽毀了。
簡墨忽然嗤笑了聲,語帶譏刺:“風清,當初是你提議要辦清墨,又一直勸我和你一起,我才答應的。現在你怎麽能這麽輕松地把擔子扔了,把我們的心血扔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簡墨擡手攔住了安風清的話,又推了推眼鏡,才說:“你要是真的為我好、為清墨好,就應該想個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說要離開。”
“反正你別想甩下我和公司,要死也得一起死。”
胸口的那股暖意翻湧而上,安風清鼻子發酸,眼角也泛上濕意。
被針對的是他,不是簡墨,對方這麽說只是想要幫他。甚至直到此時此刻,簡墨也沒有責怪他,更保留着對他的尊重,不追問他和崔玦之間的矛盾。
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朋友,他安風清和原主一樣,交定了。
至于崔玦。
他可是穿書者,還怕對付不了崔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