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禽獸不如
說到這裏，他的銳眸裏有淚光在閃動。
錦銘悠從包裏掏出幾張紙巾遞給他。
“謝謝。”
“還要聽嗎？”慕程昱看着她。
錦銘悠堅定的點頭，她想知道小十三在慕總的心裏到底是什麽樣的位置。
“那好，我繼續說，那段時間，雖然我吃不飽肚子，甚至忍受着酷暑和寒冷，但是因為有小十三，我感覺那樣的日子，并沒有什麽不好，只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和小十三徹底的分開了。”
“發生了什麽事？”
那件事對于慕總來說一定很重要。
他這麽多年一直把小十三放在心上，可見小十三的重要。
“那一年，小十三九歲，我十二，我以為我們會像平常那樣，貧窮但卻快樂。可是……”
慕程昱的眼神裏忽然多了一層冷若寒冰的東西。
“那個人，也就是我們的養父，他禽獸不如。”
說到這些，慕程昱的手開始顫抖。
錦銘悠無法想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以讓一向平靜的慕總，如此的憤怒？
她甚至有些害怕。
如果不是這件事對于慕總來說就像是夢靥一樣，他也不會如此的在這麽年都遲遲不能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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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程昱陰鸷的目光終于恢複了正常。
“吓到你了嗎？”
錦銘悠搖頭：“到底發生了什麽？”
慕程昱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件事就是他心底最柔軟的一個弦，無法提起，正是因為這件事，讓他無法面對小十三。
“有一天，我領了養父交給我的任務就出去了，因為中途沒看到小十三，我就折了回來，等我回到養父的那個房間的時候，我聽到了裏面小十三的呼救聲。我推開門，看到了養父把小時十三按倒在床上，小十三的衣服幾乎被那個禽獸給撕爛了。我忘不了小十三那絕望的眼神，看到那個樣子的小十三，我仿佛感覺到我整個人給激怒了，我不管他是誰，敢欺負小十三，我不會放過他，于是我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匕首，狠狠的刺到了那個禽獸的心髒之上。”
錦銘悠頭皮發麻，即使慕總只是講述，她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恐怖景象。
“你知道當時小十三做了什麽嗎？”
錦銘悠搖頭，她無法想象，接下來會是怎樣一種場景。
“正在那個時候警察趕到了，小十三把我推倒在一邊，握住了那把帶血的匕首。她對我說，七哥哥，我才九歲，即使我殺了人，警察也不會判我的，你不一樣，你十二歲了，警察抓到你是要進監獄的。”
慕程昱緩了口氣，看了一眼聽的入神的錦銘悠。
她在吃驚吧，畢竟那個時候的小十三在九歲，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能夠快速的反應過來，把所有的罪責都嫁接到自己的身上。
她該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到啊。
錦銘悠不由得暗暗佩服那個素未謀面的小十三。
她有資格讓慕總一輩子記在心裏。
“她被抓進去了嗎？”錦銘悠小心翼翼的問。
這是他心底最不願提及的，她很怕一不小心觸到了他的痛楚。
慕程昱的銳眸閃過一道厲色。
“哼，是啊，她被抓進去了，這一切，都和禽獸的那個女人脫不開幹系。”
“後來發生了什麽？”錦銘悠望着他。
“那個女人，年紀不大，但在那個時候已經勾搭上了當時的市長的公子，他們把小十三的年齡估計加大了幾歲，十三被送到了少管所。後來，我就失去了十三的消息。”
最後一句話，慕程昱很簡單的講完了。
“你可以去找她啊？”錦銘悠不解。
慕總現在的身份想要找一個人，很簡單。
慕程昱苦笑：“你以為我沒找過嗎？十三被關進去之後，我好幾次去找她，但都沒有辦法進去，後來，我的家人就找到了，他們認為那是我一段人生不光彩的過去，所以想讓我想辦法洗脫，他們帶我去了美國，我和小十三就徹底斷了聯系。”
錦銘悠算是明白了，小十三是慕總十二歲之前最美好的回憶。
那段難過的日子，因為有小十三，意義變得非同尋常。
“謝謝你，慕總，告訴我這麽多。”
慕總給人冷冰冰的錯覺，原來他的心裏藏着這麽一件讓人一生都無法忘懷的事情。
“這件事一直壓在我的心裏，我誰也沒告訴，我從美國回來直呼一直在尋找小十三的下落，可是她……”
慕程昱沒有說下去。
“你沒有找到她？”
慕程昱搖頭：“我問過原來在少管所和小十三被關在一個房間的同寝室友，他們說小十三在那個時候得了傳人病，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被活生生的扔了出去。”
說到這裏，慕程昱的眼圈再次紅了起來。
他仿佛看着小十三在痛苦的叫他：七哥哥，救我。
小十三為了她，在甘願把所有的罪責都轉到她的身上。
他一輩子都無法償還小十三的恩情。
“慕總，別難過了，小十三，善良，聰明，她一定會化險為夷，一定還在這個世上。”
慕程昱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卻還要和你講這麽多不開心的往事。”
“慕總，快別這麽說，你能把這些告訴我，說明你沒有把我當外人，我應該謝謝你。”
慕程昱舉起酒杯：“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銘悠，你跟我的時間也不短了，第一次給你過生日，這個，送給你。”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
錦銘悠一愣有些不解。
“這是位于鼓樓的一個公寓房的鑰匙，面積不大，但你住很合适。”
錦銘悠急忙搖頭：“慕總，你誤會了，我不能要。”
慕程昱擺了擺手：“我知道你一個女孩子在這個城市裏很不容易，你很堅強，你跟我在一起那麽長時間，我也沒送過你什麽禮物，如果你把我不當外人的話，你拿着。”
錦銘悠心裏升起莫名的感動。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能說什麽？只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別人對她的好，她會記在心裏，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