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開機儀式結束後,姜徹讓劇組所有人員集體休息兩天。第三天,便開始正式進入到拍攝日程。
小說原著是由三個平行空間組成,第一空間為二十一世紀,便是雙女主共同生活的空間。
尹恩飾演的女二號是女主的師傅,乃是一位名揚四海的當代著名中醫,與女主隐居在小鎮裏。即便醫術再高,卻無法治愈自己的腿疾。
女主是一名準大學生,年齡設定為十八歲,剛經歷完高考,并取得了極為優異的成績。
為了醫好師傅的腿疾,女主答應了神秘人的要求:穿越到其他兩個平行空間,為其完成任務。
可無論是哪個空間,裏面的“目标人物”都和自己的師傅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換了個身份,換了個名字而已。
第二空間為一個類似民國的架空空間,第三空間則是一個架空的古代空間。編劇在高度還原原著小說的情況下,将大量戲份集中安排在了第二空間。
第二空間裏的女二號“墨羽”,便是一位唱昆曲的名伶,昆曲的戲份卡得很重。為此,姜徹在見識了尹恩的昆曲功底後,便毫不猶豫地敲定了尹恩為該劇的女二號。
拍第一場戲這天可謂天公作美,因着昨晚夜裏下了一場大雨的緣故,白天的氣溫徒然降了好幾度。
一個大陰天,氣溫只有二十五攝氏度。
今天的這場戲是第三空間的一場重頭戲。
第三空間的背景為一個架空的古代背景——稷國。尹恩則飾演稷國權勢滔天的大祭司。
大祭司精通醫理,識遍世間三百六十五味草藥,如數家珍一般,更是精通丹藥之理。
稷國千百年來,信奉神明。大祭司乃稷國臣民們心中的月亮,神聖不可亵渎,威望逐日高過當朝聖主。
紀璎飾演的女主則是稷國的嫡出公主——鳳翊公主。
鳳翊公主不單是稷國唯一的長公主,更是大祭司唯一的關門弟子。自幼天資聰慧,深得大祭司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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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一場戲便有稍微親密的鏡頭,而且還是自己飾演的公主主動向大祭司表白。為此,紀璎有些緊張和不自在。
和別的演員搭戲從未有過這樣的緊張,紀璎可以迅速調整好狀态進入到角色之中。
可眼前和自己搭戲的人并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前女友,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尴尬。紀璎連着喝了好幾口水來試圖緩解緊張情緒,可都沒用。
因着是古代戲,所有演員們均穿着裏三層外三層的古裝。好在今天天氣還不錯,不僅是個大陰天,還不時伴有陣陣涼爽舒适的微風。
一處布置講究的書房內,一面牆的藥櫃立在書房的最北方。左側窗臺上立着一支白玉細瓷,瓶內插着一支腰身纖長的柳枝。
尹恩身着一襲月牙白長袍,腰間袖口處繡着鳳凰圖騰,一頭黑色順直假發豎在白玉冠中。
面若冠玉,表情寡淡。
長桌旁立着一鼎九龍盤旋青銅香爐,香爐內插着一炷香,青煙盤旋直上。
紀璎身着一襲明黃色拖曳至地的長袍,端坐在一方書案前。
膚白勝雪,額間點着一朵桃花形的朱紅花靥。一頭順直長發挽了一個“飛天逐月”髻,發間點綴着幾顆稀世明珠,右側發髻上插着一支鳳凰金步搖。
書房內零零散散分布着燈光師、攝影師還有場務等工作人員,以及兩位大導演。
大家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做着準備工作。
地上幾臺攝影機精準角度,紛紛對準着兩位演員。演員的頭頂上方架着搖臂和收音筒。
“《白月光》第五場一鏡一次!”姜徹拿着擴音器坐在監視器前,沖着已就位的兩位演員喊道。
“Action!”
尹恩右手手裏握着一卷竹簡,左手随意地背在身後,緩步朝着書案後的紀璎走去。
用竹簡敲了幾下書案,微擰着眉頭,緩緩開了口,“自古,三品合三百六十五種,法三百六十五度。一度應一日,以成一歲,倍其數合七百三十名也。”
“上藥一百二十種為君;中藥一百二十種為臣;下藥一百二十五種為佐使。”
“鳳翊公主,請作答。”尹恩說着放下了手中的竹簡,将握着竹簡的右手也一并背在了身後。
“何為‘七情’。”
一雙杏眼微揚着眼角,看着面前紀璎所飾演的鳳翊公主。
紀璎屏吸調整了一下情緒,摒棄掉一切雜緒。雙手托着下巴,仰着腦袋望着立在自己面前的尹恩。
“有單行者;有相須者;有相使者;有相偎者;有相惡者;有相反者;有相殺者。”紀璎嘴角挂着一抹俏皮的笑微笑,“此乃‘七情’。”
“看來鳳翊公主近來不必再抄書了。”尹恩滿意的點點頭。
“師傅,這味藥是何藥?藥用為何?”紀璎一雙食指輕拂過面前的一排木盒,拈起其中一味草藥。
“鳳翊公主,這記藥為師已經教你好多遍了,怎還是未記住。”尹恩突然冷下一張臉,語氣帶着些許責怪的意味。
“徒兒愚笨,未記着。”紀璎像一個犯錯的孩子,連忙低下了頭。
“此乃‘獨活’,又名羌活,羌青。”尹恩輕嘆一聲,耐着性子說着,“味苦,甘、平、無毒。其莖主治療諸賊風,百節痛風,無問久新.........”
“真的是好難。”紀璎不由小聲嘀咕一句,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尹恩。
尹恩借着手中握成卷的竹簡,一個擡手,用竹簡輕敲了一下紀璎的腦門,警告着道,“如若再記不得,就抄書十遍,便可記得。”
聲線雖溫柔,可着溫柔中卻又透着嚴厲。
“嘶!”紀璎一陣吃疼,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敲了一記悶響的腦門。
餘光一個輕瞥,視線輕落在藥抽裏的另一味藥草上。瞬間,一雙剪瞳倏地一亮。探着指尖,拿起藥抽裏的這味藥草。
“師傅,這味藥我記得!”紀璎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胸有成竹着道,“此乃上藥,‘巴戟天’也。其味辛,性微溫。”
“主治各種嚴重風邪,可強壯筋骨,安定五髒,補益脾胃。為暖肝,男子補腎良品。”
“這個你倒是記得緊。”尹恩看了一眼紀璎手中的那味藥草,再不緊不慢地收回視線,語氣淡然。
“師傅,徒兒心中有一事不明,想向師傅請教。”
“何事?”
“‘巴戟天’于女子而言,藥理為何?可同理?”
“...........”尹恩臉色微變,并未作聲。
這個細節被尹恩處理得很好,攝像頭也跟着給了尹恩的面部表情一個特寫。
“如若女子貪享床榻之樂,血氣殆盡,服此藥,可否同理醫治?”紀璎不依不饒,唇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小小年紀,懂什麽是床榻之樂。”尹恩擺出一副尊師該有的嚴厲表情,愠怒着訓斥,“罰抄書十遍!”
“徒兒懂。”紀璎突然變得正色起來,起身繞過了書案,朝着尹恩走近。
“我......喜歡師傅,天天想着能與師傅共享......床榻之樂。”紀璎一雙剪瞳脈脈含情,出口的臺詞卻停頓了兩下。
不等導演先喊cut,倒是紀璎自個兒就先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來,對着導演的方向抱歉着微微欠了欠身。
“抱歉,姜導。”
“沒事兒。”姜徹有些意外,然後起身沖着工作人員們打着招呼,“大家原地休息五分鐘,一會兒接着拍!”
這條內容沒什麽難度,尹恩尚且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失誤。
臺詞方面是有些難,可那也是尹恩的臺詞有難度。況且紀璎的臺詞功底如何,姜徹心裏很是清楚。
一旁的化妝師聞聲,連忙快步來到紀璎面前,替紀璎的鼻翼兩側撲了點粉。宋柳也緊趕着上前,殷勤地遞上一瓶擰開了瓶蓋的礦泉水。
紀璎沉默不語,喝了一口水後,便将礦泉水遞還給了宋柳。
與此同時,尹恩也喝了一口秘書遞上來的礦泉水,只抿了一小口,潤了潤嗓子。目光不經意地輕落在斜對面的紀璎身上,看了數十秒,這才不緊不慢地收回。
稍作休息後,又接着拍上一條。
“《白月光》第五場一鏡二次!Action!”随着姜徹的一聲“令”下,工作人員們紛紛将目光輕落在二位演員身上。
“徒兒懂。”紀璎立馬進入到“鳳翊公主”這一角色中,緩緩起身,繞過書案朝着尹恩走去。
“我喜歡師傅,天天想着能與師傅共享床榻之樂。”紀璎一雙明眸脈脈含情地看着尹恩。
“修得胡言!”尹恩微擰着的眉蹙得更緊了,被紀璎飾演的鳳翊公主逼着一個轉身,雙手反撐在了案幾上。
平日裏的威嚴,卻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崩塌。
“師傅,徒兒真的很喜歡你。”紀璎一個俯身,整個人貼近了尹恩,沖着對方柔聲細語着言,“想着能與師傅日日享..........”
“床榻之樂、魚水之歡”八個字明明已經默熟于心,已到了嘴邊,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紀璎再一次語塞,連着周圍空氣也變得凝固,垂眸望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尹恩走了神。
尹恩微微擰眉,也被紀璎這突如其來的停頓給拉回了現實中,脫離了角色本身。
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包括兩位導演,無一不将目光通通聚焦在二人的身上,确切的說是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紀璎身上。
又一次NG了。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越來越少,安安開始日常懷疑自己(委屈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