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熏制臘肉的主要材料就是豬肉、鹽、花椒、各種配料, 以及最為重要的柏樹枝。
肉質粉嫩的家豬是指望不上了,倒是野豬還可以期待一下。
756荒星上雖然是一個沒有智慧體的星球,但是在這個星球上的植被和動物還是非常的繁多的,野豬在曠野上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種群。
在蘇格提出來想要熏制臘肉這件事情之後,面對美食根本沒法抗拒的外星人們第二天竟然放下了手中的活,直接去捉了兩頭野豬回來。
這讓蘇格真的佩服他們的行動力,要不是怎麽總是有的地方在說,吃貨改變世界。
殺豬是一個相當辛苦的活計,但是為了吃,殺豬這件事基本沒有讓蘇格動手, 她只是站在邊上指導, 男人們個個赤膊上陣,不過半天時間就已經将兩頭豬統統的殺好了。
熏臘肉的話, 其實什麽地方都可以熏制,但是蘇格自己本人更傾向于熏制豬舌頭和豬腿和五花以及排骨, 她将這些部位全部都切割下來,洗幹淨之後, 放在大盆裏面加上厚厚的鹽、花椒, 按道理來說,應該還加上一些類似生抽、老抽、白糖之類的東西, 還要加一點白酒來去腥味,但是現在沒有這個條件, 只能弄個最原始版的了。
豬肉被食鹽和花椒覆蓋着, 蘇格雙手壓在肉上不斷的揉搓着, 又用一根小小的尖利的木棍開始不斷的在肉上紮很多的小洞,好讓佐料滲透進去。
每塊肉都要像是這樣的方法揉搓大概十多分鐘之後,就可以放在背陰的地方腌制了,這個過程大概就在四五天,在四五天之後,就可以挂在用厚厚的柏樹枝特別搭建出來的熏房裏面開始熏制了。
制作臘肉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中間要經過發酵、熏烤、風幹,總之想要将臘肉最後吃進肚子裏面是需要考驗耐心的,而耐心是地球上的華國人最不缺乏的一項優點。
不過很顯然,外星人們就不太具備這樣的優點了,總之在臘肉腌制的四五天裏面,外星人們天天就跟小狗一樣圍着蘇格打轉,或者直接,或者間接,又或者就是十分婉轉含蓄的大廳臘肉到底要什麽什麽時候可以吃。
當聽到要一兩個月之後才能吃的時候,那種失望之情真的是從直播的顯示器中滿滿的溢了出來。
種花家最重要的節日是過春節,春節的時候,小孩子們是最開心的,而當熏制臘肉那天到來的時候,外星人們高興的心情和表情完全不輸在種花家過節的小孩子們,他們搭建的熏房的手腳利落,柏樹枝采集的又多又好,就連一向喜歡在幹活的時候偷懶的蘭蘭蘭娜和娜麗塔都幹活幹得相當紮實。
而腌制好的臘肉更是不需要蘇格動手,格拉期早就已經用十分有韌勁的蒲菜将它們給穿好了,挂在了幾根木棍上。
就連擡臘肉這種活都被人搶着幹了。
弄得蘇格從頭到尾心裏空落落的,所謂制作美食,就是需要動手才會感覺得到中間的那些快樂,現在可好,她基本什麽都不用幹,背着手站在一邊指導就可以了,這着實讓蘇格有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當柏樹枝被點燃,那濃濃的煙子在熏房裏面不斷的升騰起來時候,蘇格開始不斷的撿樹枝罩在那個大概只有一米二三高的熏房外面,讓裏面的煙子不會因為見到太多的空氣而變成明火,而是一直保持這種濃煙的狀态,對于裏面的肉熏烤着。
這是一個很需要耐心的過程,而且很痛苦。
畢竟煙熏這種事情真的挺痛苦的。
一開始,外星人也跟着在邊上興致勃勃的圍觀,但是很快他們就在濃煙的摧殘之下堅持不住了,蘭蘭蘭娜退敗到一邊,不停的咳嗽着,她跟身邊同樣被熏得眼淚鼻涕一把抓的利亞和娜麗塔說:“在我們星球,就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大的煙子,如果真的見到了,估計就要載入我們星球的歷史。”
“為什麽?”娜麗塔已經毫無大明星的形象了,整張臉上都是黑黢黢的煙子,在加上眼淚和鼻涕的洗禮,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那叫一個狼狽。
“這麽大的煙子,肯定是哪個重要的時尚工廠燒了……”蘭蘭蘭娜想象了一下自己星球要是哪個市場工廠燒了的場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而一邊娜麗塔和利亞也忍不住帶人自己母星中如果出現這麽大的煙子會不會是什麽可怕的狀況,而這些想象只要稍微一想,他們就忍不住發抖了。
到了最後,幾人都忍不住心悅誠服:“地球人還真是……不得了啊,他們那裏這麽大的煙子竟然只為了做一道美食,太厲害了。”
幾個人正在說話,更多的外星人敗走過來,他們無一不是被熏得黑黢黢的臉,紅彤彤又淚汪汪的雙眼,大家嘻嘻哈哈一陣子,就幹脆都到河邊去洗臉了。
蘇格還在這邊熏臘肉,雖然這濃重的煙子也是弄得她難受,但是到底在老家的時候跟着外婆幹過這個活兒,只要掌握了竅門其實都還好,倒是一直跟在她邊上的容時看起來咳嗽得不行。
“你也過去洗洗,這邊一會兒就好了。”
容時卻搖搖頭,他本來就是一個觀察力相當厲害的人,雖然一開始因為那雜亂無章的煙子還有自己不知道方法而被煙子嗆得十分的狼狽,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蘇格沒有自己這麽狼狽的方法了。
她永遠是走在風的上面,風往哪邊吹,她就跟着風走,一邊走一邊添樹枝樹葉,這樣一來,基本不會有煙子吹在身上。
當發現了這個方法之後,容時立刻就跟着學起來,果不其然,使用這個方法之後,容時不但沒有被煙子再嗆到,他甚至還能在被風吹淡的煙子中聞到了一種十分怪異的香味。
本來是蛋白質被炙烤後的香味,可是卻沾染上了一種木頭特殊的香氣,這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味道在煙火的熏制之下,神奇的混合到了一起,成為了一種讓人根本就無法描述的味道。
香到了極點,仿佛侵入了骨髓,只要聞上一口欲罷不能。
容時聞着這個味道忍不住問蘇格:“在你的母星,這樣的美食很多嗎?”
蘇格在添樹葉的空檔回答容時:“在地球上有很多國家,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美食,但是如果要說會吃,而且吃得好的話,除了我們種花家就沒有其他國家了,就說這種臘肉吧,我這個根本就初級版本的,屬于那種最粗糙的,而在種花家光這種臘肉的做法就是幾十上百種,味道也不一樣。”
說到這裏,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望着容時說:“你以後可以試試。”
不等容時答應呢,就聽到一片咋咋呼呼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特別是打頭的齊格瑪達的聲音那叫一個洪亮,音域又寬又光,遠遠的就已經聽到了清楚的在喊。
“蘇格!蘇格!你快點來看看!”
那聲音中分辨不出來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明顯能聽得出來是一件相當讓人着急的事情,蘇格和容時不由得相互對視了一眼,随後就朝着他們一群人快速小跑了過去。
“怎麽了?”還沒有完全的碰面,蘇格就提高了聲音問。
“快點快點!你去看地裏面!”齊格瑪達沖着蘇格不停的招手,而周圍的人也不斷的附和着這句話,很顯然是出現了他們處理不了的狀況了。
一提到地裏面蘇格的一顆心就忍不住高高的懸了起來,她就連走路的步伐也開始更快了幾步,一張臉繃得緊緊,一看就知道十分的着急,和她并肩行走的容時卻在這個時候輕輕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聲音如同溫水樣的漾了過來:“沒事的,不管出現任何問題都有解決的辦法,不要着急。”
蘇格的腳步一頓,她扭頭看着容時,而對方又緩緩的微笑:“生活沒有标準答案,不要有太多的負擔。”
不知道容時是不是有什麽神奇的魔法,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格直覺得一直高懸的內心竟然緩緩的放下來了不少,盡管沒有完全的放下來,但是已經沒有那麽焦灼了。
她的眉眼也跟着彎了起來,笑容在唇角的弧度跳動。
地裏面确實出現了點問題。
蘇格望着地上長出來的一片又一片的嫩芽,她的嘴巴也合不攏,近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片嫩嫩的綠色,腦子裏仿佛是有一鍋稀粥在不斷的亂炖着。
那是很多很多的小苗,大概都有兩三公分高,有得還頂着兩片葉子,有得已經長出來三四片的葉子了,它們靜靜的長在壟溝裏面,長在小坑的裏面,那嫩嫩的樣子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
不不不,現在的重點不是嫩芽招不招人喜歡,而是這個狀況不對啊。
這是發芽了?
不可能啊!
從種子栽種到發芽基本需要十天半個月或者更長,育苗之後會短很多,他們當時沒有育苗,直接下的種,所以,不管怎麽算,發芽也要半個月,而且,從發芽之後長到現在這個程度也要七八天呢。
這才幾天,滿打滿算也就剛剛一個禮拜?
從播種到長這麽高了才花了一個禮拜,這不科學啊!
“這是菜發芽了嗎?”盡管容時對于種植這種事情也是一竅不通,但是他年少的時候在國家圖書館裏面看書看得又多又雜,多少接觸過一點這些東西,再聯系起當時種地的情況,他最後大膽的發問。
蘇格直到這個時候處于一種極為懵的狀态之中,聽見了容時的話之後,她也用一張極度茫然的表情面對着他,頓了幾秒鐘之後才緩緩的回應:“應該……是吧。”
這種不太确定的答案不但讓容時側目,就連所有外星人都感覺到不可思議,“什麽是應該?”
抓了抓頭發的蘇格整理一下語言後才說:“看樣子是像發芽了,但是在我們星球上,這些東西不可能長得那麽快啊,總感覺它們生長的時間縮短了很多倍。”
“長得很快了?”容時又問。
蘇格點點頭。
不過很顯然,這個答案僅僅對于蘇格已經有固有答案的人造成了困擾,對于根本沒有任何種植常識的其他外星人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他們甚至感覺到非常的興奮。
“哎呀!那不是很好嗎?”
蘇格被外星人的興奮弄得愣住:“為什麽很好?”
“長得很快,不就代表我們可以很快就吃上這些東西了,原來你說還要幾個月呢,現在說不定一個月就能吃了,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外星人們的臉上全部都洋溢着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興奮。
聽着這種興奮的蘇格則一張死魚臉。
違背植物生長的習慣才不是一件好事呢!
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蘇格到底沒有說出來,畢竟看見所有的外星人那麽興高采烈的圍着那些幼苗,她這些掃性質的話似乎說出來實在是是太傷人了。
更何況,在這個時候容時的那句話不經意之間就溜到了她的心上,不斷提醒她。
生活沒有标準答案。
或許這些植物的生長時間在地球是這樣的,但是到了756星球就變了一個樣子呢?沒有人能給标準答案,蘇格也一樣。
所以在猶豫了片刻之後,她決定也像是所有的外星人一樣期待一下這些生長過快的植物長出來到底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熏烤了一天一夜之後的臘肉在所有的外星人們的期待中終于從已經被燒得不像樣子的熏房中取了出來。
那原本蘊含着大量水分,色澤白潤的豬肉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本的顏色了,全部變成了一種深深的褐色,在陽光下,褐色肉閃過了一層薄薄的油色,一看就非常的誘人。
而變化的不僅僅是肉的顏色,更重要的是體積,在經過了一天一夜的熏烤之後,原本臘肉裏面的水分已經基本上被脫幹了,它們的體積變得小了很多,可是提在手上的分量卻并不輕,如同一塊塊醬色誘人的石頭。
“這就是臘肉嗎?”外星人團團的圍在蘇格的身邊,看着她熟練的從熏房中将一塊塊的臘肉取出來,那聲音中簡直充滿了不置信,如果細細分辨的話,說不定還能聽得到滴滴答答的水聲。
“對。”蘇格用手指戳着每一塊的臘肉,從它們現在的柔軟程度來判讀它們現在的含水量,排骨已經完全的被熏幹了,醬色的肉緊緊的貼在一根根的肋骨上,看得出來它們對于被風幹之後的事情已經有了相當充分的理解。
她提着半扇的排骨丢到了一邊的盆裏面,其他的全部都收起來挂在了營地裏面通風的地方,等到完全的風幹之後就可以吃了。
而一直觀察着蘇格動作的外星人們,看見她利落的用菜刀砍下來了半扇排骨之後,全部都激動了起來,你推我擠的只想往蘇格的身邊湊。
在彌漫着特殊的煙熏味道的空氣中,頭號吃貨格拉期迸發出了強大的潛力,直接就鑽到了蘇格身邊的大盆邊上,望着盆裏面的半扇排骨問:“蘇格,今天會吃這個嗎?”
“沒錯。”
在聽到蘇格确認之後,整個營地裏面泛起了幾乎是尖叫的驚喜。
有了這一樣一頓像是胡蘿蔔一樣挂在不遠處,所有的外星人幹起活來那叫一個賣力,菜地裏面澆水的拔草的,工地上面房屋的框架都已經搭好了。
蘇格慢悠悠的将排骨從龍脊骨的部位分成了一根一根的,放入進了鐵鍋裏面煮着,這口鐵鍋是上一次換的,是整個營地裏面最貴重的寶貝,此時此刻,在這口鐵鍋裏面的水燒得很開,蘇格敞着鍋蓋,排骨在水中被那不斷翻滾的起泡給頂得晃晃悠悠。
大概煮了十分鐘之後,蘇格将裏面的排骨一一的夾出來,端着到一邊的水缸邊上,用清水将排骨一一的清洗幹淨,順便端着一盆水回來打算繼續煮。
不過,剛剛回到了簡易竈臺的地方,她就愣住了。
竈臺還是那個竈臺,鐵鍋還是那口鐵鍋,但是鐵鍋裏面煮肉的半鍋開水不見了,一滴都不剩,如果不是鍋的邊緣上還剩着一圈煙熏的油漬的話,她幾乎以為這口鍋已經被洗過了。
不不不,現在的重點問題不是鍋有沒有被洗過了,而是鍋裏面的水上哪去了。
認真的回憶一下,當時這水哪去了?
她剛剛在煮肉,然後把排骨撈出來去洗排骨,那麽在洗排骨之前她有倒水嗎?她平時的習慣倒是會直接倒掉,但是有時候也會忘記,那麽今天她倒了沒有?她怎麽記得沒有倒呢?
就在蘇格還在因為這件事不斷的回憶,不斷的自我肯定和否定的時候,有人走了過來。
“你站在這裏幹嘛?”過來點火的華司手裏提着一個火把,十分自覺的提起了鐵鍋,将手裏的火把升到了竈臺裏面點了火。
“鍋裏面洗肉的水沒有了。”蘇格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因為她現在也記得不是很清楚當時的情況到底是什麽樣的。
“你倒了吧。”華司還算是比較了解蘇格:“我看你平時洗了鍋的水就會随手倒到溝裏面。”
“真的?”蘇格眨了眨眼睛,是這個樣子的嗎?她為什麽感覺到不是呢?
“真的。”華司的火已經點燃了,他舉着火把往工地走,一邊走一邊指了指營地邊上專門用來排污水的一條溝:“你們天天洗碗洗鍋的水不就是倒在這裏嗎?肯定是倒這裏了。”
蘇格:=。=
我也知道洗碗洗鍋的水是倒在那裏的,我現在的問題是我怎麽記得那鍋水我沒有倒,但是現在水怎麽不見了,而且我身邊也沒有人!
糾結了一陣子,蘇格就将這個問題給丢到腦後去了,她将排骨剁成小段,統統的放在了鐵鍋裏面,水燒開之後,大火轉小火,慢慢的炖煮,等到将排骨裏面的熏制的臘味完全的炖煮出來之後,她将排骨撈了出來,再将大米和玉米還有幹蠶豆全部混合煮在湯裏面,還按照平時煮飯的工序。
等到飯煮得差不多了再将剛剛拿出來的排骨再一次放在飯裏面悶在一起,等到飯完全熟之後,将飯和排骨飯炒,讓它們統統的混合到一起。
這一鍋臘排骨蠶豆焖飯就好了。
白色的大米、黃色的玉米渣滓、綠色的蠶豆加上肥糯醬色的排骨纏纏綿綿的堆積在一起,光是搭配的顏色就說不出來的舒服。
煙熏排骨中本身就有一種極為特殊的煙火氣息,這種氣息原本和肉混合到一起,是一種極為侵略性極為霸道了味道,辨識度很高,只要有了這個味道很難再注意到其他的食材。
可是現在當它和大米以及玉米還有蠶豆混合到一起悶煮之後,大米吸收了那過于尖銳霸道的香味,用自己綿密的米香将那煙火氣息不動聲色的中和了,再如同一個溫柔如水的母親将這種味道傳遞到了玉米、傳遞到了蠶豆上,又激發了它們原本的味道。
溫和的大米,柔潤的玉米,清新的蠶豆,在加上味道鋼勁的煙熏排骨,所有的一切就在鐵鍋中漸漸的變化着,發酵着,最後呈現在面前的便是這一樣一鍋焖飯。
香味濃郁卻不霸道,口感柔軟卻又帶着彈性,只要吃上一口,似乎就能感覺到那的屬于食物的力量就不斷的順着胃部一直朝着骨血中滲過去。
在這樣的香味之中,外星人吃得簡直淚流滿面,一個個毫不保留的對于這鍋焖飯表示出了前所未有的贊美,他們就着那一鍋翠綠的野菜湯,吃得簡直滿嘴流油。
蘇格坐在自己常常坐的位置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她轉頭朝着後面看了一眼。
溫和的陽光之下,還是他們的營地,遠處是一片被打理的很整齊的菜地,還有已經漸漸有了雛形的房屋工地,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蘇格皺了皺眉頭,是她感覺錯了,為什麽她剛剛好像覺得有類似目光一樣的東西朝着他們這邊探頭探腦的看過來。
“怎麽了?”容時将碗裏面的排骨夾給了蘇格一塊。
蘇格轉回頭,望着容時,他的眼睛中有一種仿若春天的光,軟又暖,她動了動嘴角,最後還是搖搖頭:“不,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