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常的仝皓然
搞不清楚狀況的陸蔓妍從公車上下來就神情恍惚，腦海裏是他剛才叼着棒棒糖的畫面，雖然只看到一瞬間卻覺得一眼萬年。
有選擇困難症的陸蔓妍此刻萬分糾結的一路尾随仝皓然，不上前去跟他并排而行，只是亦步亦趨的跟着他的腳步緩緩前行，猜測他這麽做可能的用意。
吶，像你這種非常有潔癖的雙魚座雖然不常見，但能跟已經沒得治的處女座王輝霖成為鐵哥們可想而知兩人臭味相投到何種地步。所以啊，你這麽順手就拿起我吃過的棒棒糖是不嫌棄我口水的意思嗎？
雖然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口水很幹淨，但是讓你随随便便吃一個人吃過的棒棒糖你肯定是不會願意的，那是不是可以證明我在你心裏面不是一個外人？你甚至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呢？
有些人啊就是作死，自己覺得那人對她有意思也就好了，她偏偏要挖個坑給自己跳，不到黃河心不死。
陸蔓妍滿臉堆笑的加快腳步趕到仝皓然身邊:“委員長大人，棒棒糖好吃嗎？”你快說好吃，一定是因為沾滿了我的口水才會這麽好吃的。
仝皓然轉頭，低頭十五度就能正眼看到她，她的睫毛很短，還是那種怎麽都夾不翹的短，小眼睛還是單眼皮，總是給人一種很沒有精神的感覺。
就算他看着你說話也很少會帶有感情，何況是這種完全沒有必要好好回答的問題，語氣冰涼卻富有磁性:“一般般。”
此刻的她笑容在臉上漸漸僵硬:怎麽辦，和設定好的情節不一樣啊，該怎麽繼續這個話題下去呢？啊，對了，不如我這麽說！
“是不是我吃過的你才吃呀！”偶爾臉皮厚一點也沒有關系，反正自己這點小心思估計也瞞他不住，不如就幹脆一點來點直白的。
“下車的時候小妹妹看着我。”
陸蔓妍的嘴角又是一陣抽搐:你說話就不能婉轉一點嗎？陰險絕對的陰險，怪不得下車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想讓人家過目不忘啊，不過他未免也對三歲小孩的記憶力太有自信了吧，估計過兩天人家就不記得他了。
他似乎總是可以看穿她，即便她一直放在心裏默默的發表着自己的小意見，他也可以一句話點中要害，就好比現在。
“你想的太邪惡了。”
“哈？”哦，他的意思是說他沒有想要讓人家小朋友一直惦記他，他做的是好事，讓小朋友的童年多些漂亮的顏色罷了，明白的明白的。
上海有個著名的小商品市場叫西宮，而他們兩人今天來到的地方就是傳說中的西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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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很多年前就一直存在的所以西宮周圍的道路還是一條條老弄堂，各種小商鋪還沒到西宮就已經琳琅滿目了。
西宮有兩個，原名滬西工人文化宮，老西宮是公園模式，供人們休閑、散步的地方，最集中的是一堆攤頭，賣飾品、指甲油、耳環配飾、眼鏡之類的比較多，還有做指甲，接頭發，紋身的。而新西宮是一幢四層樓與老西宮僅僅五分鐘的路途賣各種服侍。
兩人徑直來到了老西宮，其實老西宮就是賣小商品的菜市場，你進去以後就會聽見叫賣聲不絕于耳，大多都是類似于“小姑娘要不要做指甲呀！”“帥哥來紋個身呗！”一向站在人們仰視的目光中的仝皓然習慣于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聽着這些叫賣聲有些一個頭兩個大。
這不，冰塊一樣的臉上又加了一層霜:“你昨天也是來的這裏？”
“沒有啊，去的南翼。”回答完對方的問話才幡然醒悟這個家夥是怎麽會知道自己昨天出去的，不過想想也知道一定是偏偏這個小磨人的小東西，簡直就是小奸細呀。
“他每年都找你一起？”
“嗯，是啊，而且那個家夥要求好嚴格，不是純手工出自自己的手絕對不會送出去。”其實她是想說，人家幾年如一日的用心，你就随便送個東西就好了，反正送什麽喜不喜歡是看誰送的又不是看送的什麽。
“手工的？”
“啊呀，你可別學他，買個現成的吧！”其實她是知道的，每次去陸蔓妍家裏就會看見一些別人送的小東西，只是他們都被擺放在架子上，楊琪炜的也沒有被特別的重視，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建議他用心準備，因為收的人不見得會把你的用心當一回事。
可是，我們總是覺得對方會喜歡自己送的禮物，自己送的東西會出現在她房間最明顯的地方，其實啊不過是我們自己想的太多。
“最近是不是很流行十字繡啊？”
“欸？”陸蔓妍小小的眼珠突然瞪大，委員長大人是開玩笑的吧，可是他又不是會開玩笑的人啊！實在是想不出來冷着一張俊臉的他坐在他們家米白色的沙發上，手拿繡花針翹着蘭花指的賢惠模樣。
努力甩了甩頭，不行不能讓這樣的場景占據自己的大腦，她不會說出來其實畫面還蠻美好的:“別，送那個太廢時間了，而且和你的氣質不符啊。”
“那織條圍巾怎麽樣？”
陸蔓妍現在是欲哭無淚，委員長大人您今兒個是怎麽了？吃錯藥了嘛？編編織織的東西一直是楊琪炜的最愛呀，您可不要跟着學壞呀，難道是因為喜歡上寧芳螢？
“你不喜歡別人幫你織圍巾？”
面對他詫異的眼神，她實在是說不出不喜歡，只要是他送的當然都喜歡何況是親手織的圍巾，不過，圍巾這種東西還是省省吧:“我喜歡別人幫我織但不喜歡男朋友織，反正你也不是她男朋友那你就織吧，又便宜又不費事。”而且畫面一定很美好，不行她一定要跑到他們家看他織圍巾。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怎麽他說話就不能說的明白一點呢！不知道自己智商有限嗎？努力回憶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猜測着他問題的出處:“因為有個傳說呀，情人之間送親手織的圍巾一定會分掉。”
“那就送圍巾吧！”
他嘴角的一抹笑意讓她看的呆了，雨棚的縫隙間有點點陽光灑下剛好落在他薄薄的嘴唇上，都說薄嘴唇的人薄情，那你呢？會是這樣嗎？
明知道送圍巾會分手卻還是要送圍巾，雖然你們不是情侶，但你這麽做是覺得自己和她不會成為情侶，還是說覺得我說的事情是女孩子的天方夜譚呢？
總之，不明白呢，他做的任何決定都不是她這樣的智商所能了解的;不明白呢，他的任何一個表情可能腦子裏已經拐了千百個彎，這樣的他，真的不會累嗎？
“仝皓然！”
“嗯。”
她很少這麽直接叫他名字的，每次稱呼對方都是加上委員長大人，可是不明白呢？能不能直白一點的告訴她，既然他不說，那她就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委員長大人覺得自己這麽做好嗎？”
“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呀，再怎麽說你也應該避避嫌，等到人家分手了再去獻殷勤啊！”
“說實話，你和她這樣她也是默認的對吧，你這不是讓她劈腿嗎？我不相信委員長大人是這麽沒有志氣的一個人！”
她越說越激動，大有馬景濤附身的既視感，好在今天西宮的人不多，不過足夠多的小攤販也夠讓這兩個人受的了。
臺風眼的地方穿的土裏土氣的女孩沖着她身前高高瘦瘦的大男孩發火，可是看上去卻又不像是小情侶吵架，遠遠的也聽不清楚這兩個人在說些什麽，總覺得像是女孩子一個人在演戲一樣，現在的小情侶都是怎麽了？商鋪老板腦海裏疑問不斷，不過有戲看還是好的。
眼見着陸蔓妍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仝皓然眼疾手快的把她攬入懷中，剛剛還激動不已的人兒立馬收住情緒，其實是腦子短路不知道要做什麽，說什麽。
看吧看吧她就說今天的委員長大人很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如果不是腦子被槍打過了，那就是仝偏偏給他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總之啊，她算是弄明白了，他想做的事情你不用廢腦子去猜，浪費口水去問，跟着他做就好了，不然指不定他就對你做些什麽了，反正他是不會讓你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的。
“188……一分鐘時間背出來，等下我抽查。”
被他蘇蘇麻麻的聲音牽着鼻子走，腦海中一遍一遍的過濾那十一位的數字，思想專注，再沒有其他雜念，如果英語老師是仝皓然的話，陸蔓妍敢保證她一定會是全班學的最好的一個。
背着背着突然就覺得不對了，為什麽自己要背這個電話號碼，11位數字一聽就是電話號碼啊，雖然188開頭的很少見，但那确實是一個電話號碼啊。
話說如果你男朋友的前女友和你們在街上偶遇，然後前女友讓你男朋友記她的手機號你又不希望男朋友記住的話，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斷他，毫無痕跡的打斷他。
比如說在他不斷念叨的時候指着路邊邊上的烤肉店問他:“老公，老公你餓不餓呀，我們是去吃烤肉呢，還是去吃烤肉呢，還是去吃烤肉？”
那麽男票同志保準馬上忘記了電話號碼這個茬，只要你不提起他就不會記起。
可如果是你喜歡的人打斷了你的話就是另當別論了，就比如說現在，仝皓然低沉的男音在陸蔓妍耳邊響起:“以後有什麽事打這個電話，随叫随到，別一個人躲在車棚裏哭。”
他的話語沒有絲毫的波瀾，就像是小學生照本宣科的讀語文課本一樣，可是她卻突然鼻子一酸，淚水絕提，再也聞不到他身上淡淡的金紡味，只能将頭埋在他胸口。
為什麽你要對我這麽好，我們也不過就是有數面之緣，我一直把你當夢中人思念至今，可在你心裏我也許就是仝偏偏的好朋友，就像是又多了一個需要照顧的妹妹，一個不折不扣的累贅。
我多麽希望你這般抱着我是因為你喜歡我而不是因為怕我太吵引起別人的關注，是啊我多麽希望，并催眠自己相信，相信至少對你來說我是特別的存在就好。
“哎……”
輕柔的嘆息聲讓她越發的狐疑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于是她從他懷裏探出頭來，目光所及剛好是他光潔如斯的下瞌，只是現在因為嘴巴不自然的抿了起來而使嘴唇下面的溝壑出現些許斑駁，是什麽讓你這般糾結？
“你呀，又哭了。”
這樣溫柔的你還是不是你？原來你是在為我擔憂嗎？是啊，我怎麽又哭了，可是你越是這麽說，我越是覺得淚水止不住呢，怎麽辦連鼻涕水都要出來了。
趕忙從他懷裏逃脫，搜索着身上的紙巾，從小包裝裏抽出一張背過身去，利落的放在鼻子上，一個用力立馬舒心不已。
等到一切處理完畢轉過頭來卻發現他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于是她很煞風景的來了一句:“仝偏偏，你不要裝了，就算你再怎麽裝你也變不成委員長大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委員長大人到底對蓋蓋是什麽感覺呢？
不造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