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食堂事件
生活如果都能如我們自己預料的那般發展就好了，只可惜我們往往知道開頭，經歷了過程，卻又總是猜不到結尾。
如果有一天我知道我會失去，那我還會不會如開始那般執着，會不會害怕擁有，可是啊，人生不可複制。
陸蔓妍随意翻找着通訊錄，她不是仝皓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腦子裏永遠只能記住三個號碼，爸媽的，還有未來男朋友的，還沒有男朋友怎麽辦，那就先用xxx來代替占領內存，想要的時候随時替換，你要問為什麽沒有家裏固定電話的，她一定會回答你沒有必要。
電話號碼第一頁第三個，陸蔓妍照着通訊錄上的號碼按部就班的撥通，56……
電話在一陣忙音之後順利撥通了，接電話的卻不是楊琪炜而是楊叔叔。
“喂，你找誰？”
“楊叔叔，琪炜哥哥在家嗎？”
“哦哦，是小蔓呀，他在房間我幫你吼兩聲，你等一下哦。”
這句話剛說完，陸蔓妍本能的遠離聽筒。果然，事情正如她所料的那樣，楊父說完那句話之後就開始扯開了嗓門吼叫:“楊炜，電話！”
就算楊炜再怎麽改名叫楊琪炜，在爸媽心中他依舊叫楊炜，這是雷打不動的事實。
過了莫約十秒左右，電話那頭傳來提起和放下聽筒“嘻嘻索索”的聲音，陸蔓妍又将腦袋湊近聽筒，惬意的靠在沙發上，手上順勢用牙簽戳了塊老媽剛切好的蘋果放入嘴裏“吧唧，吧唧”的咀嚼起來，松脆的口感，滿滿的幸福。
蘋果的香氣還在口腔內洋溢，耳邊就傳來楊琪炜低沉的男聲:“小蔓啊，最近過得怎麽樣？”
“吃吃睡睡打洞洞。”
“你怎麽還記得這個笑話啊？”原本有些煩躁的楊琪炜被陸蔓妍的答話逗笑了，那個時候陸蔓妍還是初一，他們一起聽101做作業，有一次聽到這個笑話兩個人就笑的前仰後合，只是現在物是人非，沒有想到她還記得。
“嗯，對了你找我到底什麽事啊？”陸蔓妍又戳起一塊蘋果，很沒有形象的當着電話那頭某人的面吃的起勁。
“喂喂，你個家夥就不能有點淑女的樣子嘛，當心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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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是無意識的調侃語氣，她卻在腦海中描繪出仝皓然的印象，雖然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卻可以将他的輪廓深埋于心，一天比一天清晰。
沒有辦法跟他說明對那人的感情，暗戀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有的時候你真的很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然後得到他們的祝福，可是啊，你說不出口呢，話語就在嘴邊卻生生被牙齒攔了下來。
“嫁不出去不是還有你嘛！”
“得，大小姐你饒了我這個有婦之夫吧，對了找你就是想讓你下禮拜六陪我去給你姐，挑生日禮物的。”
被他這麽一說，陸蔓妍才回憶起這個時間段确實是每年楊琪炜約她去挑生日禮物的日子，從那兩人高一在一起開始就年年如一日，每年都是這般，只是她一向沒有記寧芳螢生日的癖好。
“哦好的，還是老地方嗎？”
“嗯，對，還有一件事情。”
如果說前面楊琪炜的話語沒有絲毫的不對勁的話，那麽從今時今分開始，他就渾身開始不自在，語氣也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如臨大敵一般的感覺。
“你不是轉去S大附中了嘛，那你聽說過一個叫仝皓然的學長嗎？”
“仝皓然”三個字從楊琪炜嘴裏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麽就變得面目可憎起來，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她聽出了他此時的咬牙切齒，只是啊，明明認識楊琪炜的時間比較久，她的心裏卻只是一味的偏袒仝皓然，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這個水別人不要，也依舊回不到原先的水盆裏去，獨自在地上蔓延，這就是她陸蔓妍。
“……”思緒一瞬間卡殼半秒鐘，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總覺的他心中早有論斷，自己說什麽也不過就是枉然，可是又忍不住說出口:“聽過，怎麽了？”
“聽說他很厲害是嗎？”
“沒有啦，講不來人話，做不來家務……”不知道你是不是這樣，明明很喜歡一個人，卻越是喜歡越是不願在人前誇他，甚至是刻意诋毀他，就好像這麽做別人就不會知道你喜歡他了，再也不會知道。
“長的很帥是嗎？”
“一般般啦，沒你帥！”
電話那頭的某人好似對陸蔓妍的回答很受用，一下子有了精神:“那我們見面再聊咯，你個小東西快去睡覺。”
“好啦，好啦，拜拜。”
“晚安。”
放下聽筒，陸蔓妍才松了一口氣，癱軟在沙發上，手上拿着的牙簽也因為一瞬間的脫力無聲的掉落在地上，她沒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也沒有力氣去撿。
腦海中回響着楊琪炜方才的問話，她多想換一種方式回答他，用真實的感受回答他:他很好，什麽都好，很厲害，什麽都很厲害，很帥，至少在我眼裏很帥。
還沒有緩過神來，耳邊就傳來老媽天魔音一般的吼叫:“陸蔓妍，你怎麽這麽慢啊，還在磨蹭，快去洗澡！”
陸蔓妍啊，名字都蔓了，能不慢嘛，拖起疲憊的身軀，無力的朝浴室走去，拖鞋渾然未覺的踩過牙簽，不帶有絲毫留戀的匆匆走過。
※※※
在周六見楊琪炜之前又發生了一件小插曲，很不愉快的小插曲，那一天周三中午。
學校的食堂是三層建築，一層為初中部，二層為高一及教師就餐區，三層則留給高二和高三。
長條行的座位，按照一個班級的人數排成一排，面對面而坐。陸蔓妍和仝偏偏以往一直是坐在最邊邊上的，而戴臣則是和臧傲坐在最中間。
這天，陸蔓妍肚子餓的咕咕叫，卻由于一下子沒找到筷子而比同班同學晚了半分鐘到達食堂。
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這樣，班級裏凡是一起出現在某處那麽座位似乎是約定俗成的，沒有貼上标簽卻會一直去坐自己第一次落座的位置。
陸蔓妍和仝偏偏如往常一般，手挽着手，興高采烈的取了飯朝自己位置走去，可是啊，他們的位子上坐了兩個不速之客，兩個陸蔓妍連名字都沒有搞清楚的男生。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況且這位置上他們也沒有寫名字，因此兩人環顧四周想要随便找個位置吃飯。
這時陸蔓妍一個打眼，就發現仝偏偏的目光所及之處，臧傲正狼吞虎咽的吃着盤子裏滿滿堂堂的食物，明明很正常的學生餐，到了他面前就變得特別的美味，于是乎，陸蔓妍就很善解人意的拖着仝偏偏來到了臧傲對面。
當然她将與臧傲面對面吃飯的天大美差讓給了仝偏偏。她曾經問過偏偏為什麽會喜歡臧傲，她卻回給她一個非常夢幻的理由。
“開學領書的時候第一次見他，就在班級門口，有那麽多的人他卻只問了我一個人班級在哪裏，我轉身的一瞬間就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總是可以在很遠的地方就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抑制不住的牽挂。”
聽仝偏偏這麽說，陸蔓妍還真的湊近去聞臧傲身上的味道，可是就算湊的再近也依舊聞不到奶味，于是她只能将這定義為:偏偏的鼻子有問題。
兩人落座，陸蔓妍對面的是他們班副班長，副班長性別男，很瘦很瘦，自稱“大餅”，聽說是因為以前很胖是大餅臉所以才叫的這個名字。
她和副班長不是很熟，事實上除了偏偏，她和每個人都不熟，自然她不知道副班長平時是什麽樣子，現在又和平時有什麽不同。
可是沒過多久，陸蔓妍就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因為一直在吃飯的衆人紛紛側目看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味道，是詫異，震驚，亦或是什麽，她看不明白。
十秒鐘以後她明白了，只聽一聲“乓”，不鏽鋼餐盤擊打着大理石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一瞬間陸蔓妍所處之地成為了整個食堂的交點。
聲音是從她背後發出的，耳膜還在不規則的跳動，沒有從方才的巨大聲響中回過神來，她迅速轉身想要看看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今天中午食堂吃紅燒肉，濃油赤醬夾雜着白花花的米粒，餐盤斜斜的靠在米飯上面底朝天，地上一片狼藉。
而造成着一切的主人，此刻正雙手在身前交叉環抱住自己，左腳在地上有節奏的敲擊着，像個痞子一樣萬分不耐煩的看着陸蔓妍。
她記得的，那是她為數不多記得的幾個班級裏的人之一，最讨厭她的人，連自己都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惹到她了，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沒有眼緣就是看你不爽吧。
那人名叫顧婧婧，與陸蔓妍一樣是鍋蓋頭，人稱S大小青蛙，是有名的女漢子，初中就在這個學校讀書，基本上沒什麽人是她不認識的，在五班人緣很好，屬于簡單粗暴的類型，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五班的大姐大。
同樣的發型在不同人的臉上能表現出完全不同的韻味，顧婧婧的眼睛很小，眼白的比例很大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比較兇悍，雖然比陸蔓妍矮了半個頭，但怎麽都覺得這兩個人不在一個能量級。一個是外強中幹，一個是濃縮的原子彈。
果不其然，短暫的沉寂只是為之後的爆發做鋪墊。
“草，你他媽屁股這麽大坐我位子幹嘛！”明顯的不耐煩，眼白的比例持續增加。
陸蔓妍一下子底氣不足了起來，明明沒有做錯，卻膽小的不敢與她對峙。
仝偏偏見情況不對勁，立馬上前來阻止這兩人的世界大戰，女生之間的戰役總是比男生更慘烈，男生喜歡用拳頭或者雙足來解決事情，可是女生不一樣，她們會利用一切可以被利用的東西，互掐，拉扯頭發，互咬……
一想到這些，仝偏偏就一陣後怕，趕忙插在兩人中間:“婧婧，因為我們原來的位子坐了別人所以不好意思啊。”
顧婧婧瞪了仝偏偏一眼，別人為了讨好仝皓然對這小妮子都謙讓三分，她可不會買她賬:“仝偏偏，別以為委員長是你哥你就什麽事情都要來插一腳，現在是我和這馬桶蓋的事情，你最好別管。”
“幹嘛要把我哥扯進來，蓋蓋又不是故意坐這裏的，況且這裏又沒有寫你的名字。”
頭疼呢，陸蔓妍看着那個擋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的身軀，明明比自己要瘦弱一圈卻像個騎士守護在她身邊，以她仝偏偏特有的方式。鼻子酸酸的，不願當着顧婧婧的面哭出來，仰頭45°，有人說這樣眼淚就不會出來。
整件事情由于仝偏偏的加入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周圍圍攏了越來越多的人群，漸漸的事情的矛頭開始轉移，只因為顧婧婧提到了“委員長”三個字。
“我們委員長大人哪裏得罪你了。”
“坐了你位子又怎樣，看你不爽很久了。”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