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的衣服全部挂回去,走到靳寓廷身邊後要出去,男人卻傾起身攔住了她的去路。顧津津睨了他一眼,“走開。”
“我幫你選。”
“不用。”
靳寓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回衣櫥跟前,他将挂在裏面的一條大紅色的裙子拿出來,上面是貼身的毛線面料,下身則是微透的薄紗,顧津津四肢纖細,他不用看她試穿的樣子,就知道這條裙子肯定配她。
“這顏色我不行。”
“你年輕,有什麽顏色是你撐不起來的?”靳寓廷将裙子放到顧津津跟前,這顏色襯得她整個人更出挑了,她五官原本就屬于小巧精致的,到時候随便畫個淡妝,定是好看至極的。
“我不喜歡。”顧津津說着,奪過他手裏的裙子,往衣櫥內随手一丢。
她轉身往外走去,靳寓廷追出去幾步,兩人回到卧室後,他這才攔在顧津津身前。“你這是什麽态度?”
“怎麽,難道你還要控制我的喜好不成?”
靳寓廷俊目輕眯,顧津津逼上前一步。“我不是商陸,你不用想着給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就算你讓我穿着她的衣服,我也變不成她的樣子。”
靳寓廷望向她的小臉,一把推着顧津津的肩膀将她按倒在大床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不是我提了大嫂,所以又紮痛你的心了?”
靳寓廷端詳着她面上的神色,他真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哪怕聽她求饒一聲也好,這嘴巴怎麽就這麽硬呢?
“你要是不會講話,可以不講,顧津津,沒人當你是啞巴。”
顧津津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偏偏要去挑釁他。其實這種心理,她自己是最清楚的,她在他面前張牙舞爪,還不是因為忍受不了這種難堪嗎?一個天天躺在她身邊的人,心裏半分地方都容不下他。顧津津如今就像是只刺猬一樣,要是被拔光了刺,痛死的就是她自己,那還不如用這些刺去紮靳寓廷,即便不能讓他痛,也要讓他心裏不痛快。
“我就是要講,嘴長在我身上,既然你這樣忌諱大嫂的名字,我以後就多提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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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寓廷壓下身,一口咬住她柔軟的嘴唇,顧津津吃痛出聲,小臉擰成一團。
男人再度稍用力,他松開嘴,看到她春上有清晰的齒印,嘴唇紅腫不堪,靳寓廷滿意地勾勒下嘴角。“以後再要想嘴皮子痛快,就想想被人咬的滋味。”
“你憑什麽咬我?”顧津津怒吼出聲,一雙眼睛狠狠瞪着他。
靳寓廷居高臨下看着她,他雙手撐在顧津津頰側,她聲音伴随着質問,也就只有她敢對他是這種态度,“我想咬你就咬你了,怎麽,不服氣?”
靳寓廷突覺後頸處一重,他的襯衣領口被顧津津拽着,他身子猝不及防往下壓,他剛要做出反應,薄唇就被她給咬住了。
顧津津這一口可比他狠多了,靳寓廷幾乎能嘗到血腥味,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顧津津這才松開了嘴,“你咬我,我也咬你,你用一分力道,我就用三分力道。”
靳寓廷拇指輕拭過唇瓣,果然能看到淡淡的紅血絲,他陰鸷的視線投落在她臉上。“我要用足了力呢?”
“我就把你舌頭咬下來!”
靳寓廷端詳着身下的這張小臉,聲音冷冷出聲。“我不信你有這膽子。”
“你最好不要輕易嘗試。”
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臉蛋,顧津津見狀,一手繞至靳寓廷頸後,将他拉近幾分,兩人近在咫尺,睜眼就能透過對方的眸子看到自己。顧津津擡起食指,在他光潔的面上打着圈地撫摸,“九爺,你的皮膚跟女人一樣,真水嫩。”
“比你還嫩嗎?”
“是啊,不信你摸摸。”
靳寓廷唇瓣處勾了抹邪笑,“摸自己的多沒勁啊。”
顧津津想要将手抽回去,卻被靳寓廷握住了手掌。“這會又逃什麽?”
“靳寓廷,記得你是心有所屬的人……”
莫名的,他就是不喜歡聽到這句話了,靳寓廷像是被激怒了似的再度俯下身咬住顧津津的唇瓣。這一口還是咬在方才的地方,疼痛加劇,顧津津兩手在他身上使勁捶打。
靳寓廷看到她的反應,滿意極了,他并不退開,唇瓣抵着顧津津的柔軟,話語聲帶了幾許暧昧傳到她的耳朵裏。“你不說我要用足了力,你就把我舌頭咬下來嗎?要不要試試?”
顧津津掩起眸中的驚詫,她将視線別開,但兩人靠得這樣近,氣息交融,再加上靳寓廷又是這樣的面相,顧津津就算警告自己一萬遍都沒用啊。
他一個眼神間都藏滿了撩撥,別說是再開口說話了。
“我說到做到,你別輕易惹我。”
靳寓廷沒給她再說話的機會,他陡然封住她的唇瓣,又撬開了她的牙關往裏鑽,顧津津杏眸圓睜,任由他橫沖直撞,但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嘴軟。
顧津津毫不留情地咬下去,靳寓廷痛得退開身,滿臉鐵青地翻躺到了邊上。
他半晌都緩不過勁來,要知道舌尖被人狠狠咬一口,那滋味可是鑽心的痛啊。
男人手掌按着嘴角處,顧津津睇了他一眼。“得罪了啊,九爺。”
“混賬東西,你還真咬?”
也不知道誰混賬,顧津津坐起身,捋了下頰側的頭發,真想回他一句咬的就是你,怎麽着?
她起身走到窗臺前,正好編輯找她,顧津津摸着紅腫的唇瓣坐定下來。
“顧美人,六月有個網絡漫畫風尚盛典,你有空去參加嗎?”
六月還早,只不過顧津津最近的活動确實很多,她猶豫下後,想要拒絕。“我怕我都沒時間在家畫畫了。”
“美人,你也知道網站現在是力捧你的,曝光度上去了,你的作者名以後才更金貴,這種活動不管是放在誰的身上,一般都不會推辭,除非是傻了。”
顧津津的責任編輯一直都是她,自然也知道她說這些話都是為她好。
談妥了這邊的事後,顧津津不由看向卧室的另一側。
靳寓廷嘴裏的痛怕是還沒緩過來,他拿了紙巾輕拭,看到上面有點點血絲。顧津津輕抿下唇瓣,她下口是重了些,她心裏其實跟明鏡似的,網站如今這樣力捧她,百分之九十的原因還是跟靳寓廷有關。
他有心一步步助她,她卻也有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顧津津對着繪畫板,腦子裏越來越亂,什麽都畫不出來。
她餘光裏看見靳寓廷坐在床沿處,手肘撐在修長的腿上,結實的背部輕彎,好像也是在想着什麽事,所以一語不發,冷峻的側臉凝結着嚴肅。顧津津丢開手裏的筆,看着靳寓廷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男人輕擡頭,目光同她相對,她把他咬成這樣,是不是該有愧疚呢?
傍晚時分,傭人上來趟,晚飯準備好了。
顧津津忙起身往外走,到了門口,卻見靳寓廷還維持着原先的姿勢坐在那裏。她的手落在門把上,猶豫幾下要不要喊他,顧津津擡腳在門上輕踢下,“吃晚飯了。”
靳寓廷深邃的眸光掃了她一眼,站起身往外走。
西樓就他們兩個坐在一起吃晚飯,餐桌上擺放着主樓篩選過後送來的花,顧津津時不時偷偷睨他一眼,靳寓廷面色沒有絲毫的好轉,堅挺的鼻梁下,涼薄的唇抿得越來越緊。
傭人端上了四菜一湯,顧津津忙接過小碗,舀了一小碗黨參雞湯。
她并未放到自己手邊,看了眼靳寓廷後,将小碗遞給他。
靳寓廷做了個很明顯的挑眉動作,他似乎不相信顧津津會這麽好心,但他還是伸出手去。
顧津津從旁邊拿了小匙子放到碗裏,靳寓廷嘴角輕挽,轉性了?
雞湯剛出鍋,上面的浮油雖然被撇去了,但還是很燙嘴。顧津津好心地提醒他一句。“小心燙。”
靳寓廷吹了下,喝進嘴裏,可他怎麽忘了他的舌頭還受着傷?這一下刺激到傷口上,靳寓廷痛得扔掉了手裏的匙子,他将碗放回桌上,手掌遮在眉前,咬着牙關在等這波痛楚過去。
顧津津看到他這番動作,也吓了一跳。“你沒事吧?”
靳寓廷只覺舌頭都快痛得麻木了,他又不想被顧津津看到這幅樣子,他閉着眼簾,半晌後才勉強開口,只是話語有些模糊。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哪想到你嘴裏疼啊。”
“你咬的,你當真不知道?”
顧津津心想又沒痛在她身上,她哪能防備得了那些?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靳寓廷聽了這話,太陽穴處直跳。“也不知道誰才是狗,咬起人來絲毫不嘴軟。”
顧津津自顧往嘴裏塞着好吃的,靳寓廷放下手後,拿了盛着飯的碗過來。
他就算只吃飯,都挺難受的,畢竟飯也是熱的,顧津津看在眼裏,雖然她的嘴也傷了,但畢竟只是嘴唇,比他這樣的煎熬真是好多了。
“你這樣也不是辦法。”
靳寓廷也知道,但他總不能餓死。
顧津津想了想說道,“吃點涼的吧,你出去吃。”
男人放下手裏的碗,“出去讓人看我的笑話嗎?”
“那讓阿姨再給你做一份。”
靳寓廷手掌撐着前額,不想說話,不想說話。
顧津津看他這樣,實在可憐,“我給你做?”
男人目光落到她的臉上,“你?你打算給我做什麽?”
“熱的東西肯定都不行,現在正是你傷口最刺激的時候,我給你做涼面。”
靳寓廷視線充滿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會嗎?”
“你別小看我行不行啊?”
男人準備妥協一次試試。“那你去做。”
顧津津推開椅子朝廚房走去,到了門口,她轉身看向靳寓廷,“你別偷看。”
不就是做個涼面嗎?說得她是大廚,誰都要偷學她的手藝似的。
顧津津進廚房的時候,傭人還在裏面收拾。
“阿姨,你先出去休息吧,我來做點吃的。”
“您要吃什麽?我幫您做。”
“不用了,我自己來。”
傭人聞言,只好洗了手出去。
顧津津走到冰箱跟前,踮起腳尖,将上面放的東西拿下來,這是她在網上買的,可好吃了。
她拿出一包幹拌面,鍋裏加了水,将面煮熟之後撈出來,再用冷水浸泡,幾分鐘後,将一堆調味料撒進去,然後就是攪拌攪拌。
顧津津将幹拌面的包裝袋輕揉成一團後丢掉,她端了盛滿面的盤子走出去,靳寓廷還坐在餐桌前等着,眼看一盤‘大餐’被端到他面前。
“吃吧。”
“這是什麽面?”
“涼面啊。”顧津津坐下來,“制作過程可麻煩了,我還給你加了個蛋。”
靳寓廷撈起一筷子,放到嘴裏,面條被冷水泡過,這會咬着一點不燙,再加上裏面的調味包很足,味道肯定不會難吃到哪裏去,要不然的話方便面也不會成了國民食物啊。
靳寓廷舌尖雖然還是很痛,但好多了,顧津津忍着笑問道,“手藝不錯吧?”
“你這是不是方便面?”
“你胡說什麽呢,我能給你吃那麽沒有營養的東西嗎?”
幹拌面可是要比所謂的方便面貴的好不好?
靳寓廷這會也沒法挑剔些什麽,只能吃了,傭人經過餐桌準備回廚房,她不由掃了眼,顧津津吃着大蝦吃着油焖鳝絲,靳寓廷吃着幹拌面,難不成山珍海味吃膩了,九爺這是要換換口味?顧津津将一盤蝦都剝了,靳寓廷放在桌上的手機不住響起。
他拿起來看眼來電顯示,又是陌生號碼。
“你到底把我的號碼給了多少人?”
顧津津一雙好看的眸子圓睜着,“什麽啊?”
“老有人給我打電話,拉入黑名單都沒用,還不斷有新的陌生號碼冒出來。”
“這跟我可沒關系。”
顧津津真是小看了這些姑娘的執着,一個個號碼被連續拉黑都阻擋不住她們熱情的腳步啊。
“你下次要還敢做這種事,我就把你的號碼公布出去,讓你也嘗嘗這種滋味。”
“有事好商量,幹嘛非要自相殘殺嘛,是不是?”顧津津趕忙服軟,她知道靳寓廷這人說到做到。
男人吃完了一盤‘冷面’,看了眼她碗裏剝好的蝦肉,他拿起筷子伸過去,夾了個放到嘴裏。
顧津津忙護住自己的小碗。“這是我剝了半天的。”
“你又不吃。”
“我喜歡先剝好了,再一起享受。”
“你剛還說我們之間不該自相殘殺,既然是要搞好關系,你的就是我的,吃你幾口蝦怎麽了?”
顧津津聞言,将手收了回去,靳寓廷見狀,幹脆将碗拿到跟前來。
她嘴角不經意勾扯下,她剝了這些蝦,原本就是想給他吃的,只不過他不主動要,她自然也不會主動給。
到了簽售會的前一天晚上,顧津津有些緊張,吃過晚飯就徑自上樓了。
孔誠望了眼她的背影,“九爺,明天的事都安排好了。”
“找了幾家媒體?”
“約好的有六家,不知道蕭誦陽那邊怎麽樣。”
靳寓廷不以為意,也不指望他。
“我還安排了一些人,到時候會給九太太獻花,簽售會上的提問環節也交給她們了,您放心。”
靳寓廷微微出神,他做了這麽多,也不過是想顧津津多一點開心,他知道她一直都在強顏歡笑,既然畫漫畫是她的愛好,她也在将它當成事業去做,那靳寓廷一定會助她站得更高。
“明天晚上,你定個位子,還有,等簽售會舉行到一半的時候,我也過去。”
“好。”
一陣門鈴聲陡然傳進來,孔誠快步走過去開門,看到秦芝雙正收了傘站在外面。“太太。”
“孔誠也在,老九呢?”
“九爺剛吃過晚飯。”
孔誠接過了秦芝雙手裏的傘,她撣了下身上的雨珠往裏走,“下這麽大的雨,真是不方便。”
“怎麽不讓司機送您過來?”
秦芝雙失笑,見靳寓廷正起身往沙發跟前走去。“就這點路,有開車的時間,我自己也能走到了。”
“大晚上,又下着雨,您有事給我打個電話就成了,我過去。”
秦芝雙坐了下來,環顧下四周。“津津呢?”
“剛上樓,您找她有事?”
“沒有,老大今天走得匆匆忙忙的,也沒細說出了什麽事,就說要到國外去處理點急事。”
傭人泡了秦芝雙喜歡喝的茶端過來,靳寓廷順着她的話說道,“他出差也是常有的事,正常。”
“老九,明天我要帶商陸去醫院複查,以往都是你哥親自帶她去的,但他走得突然,商陸最近恢複得不錯,也不能讓她拖個一周再去。你看,要不明天你跟我們一道去吧?”
“什麽時候?”
“約了明天下午兩點,一個月前就預約好的時間。”
靳寓廷細一想,那個時間不就是顧津津簽售會的時間嗎?
他眉目間似有猶豫,“媽,您怎麽想到來找我?”
“老二不在,我還能找誰?”
“商陸的事情,我以後能不參與就不參與了。”
秦芝雙有些吃驚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在騙媽吧?”
“這有什麽好騙您的?您要怕弄不住她,把小于和錢管家都帶着。媽,我離她越遠越好,大哥不會希望明天陪着商陸去醫院的人是我。”
秦芝雙面露欣慰,“難得啊,你肯釋懷了。”
靳寓廷看了她一眼,秦芝雙笑着端起桌上的茶,“商陸的事,你要真想清楚了從此以後不管,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對你們四個人來說都是好事。”
“我不懂您在說什麽。”
還在她面前裝蒜,秦芝雙輕啜口茶,“明天就讓小于和錢管家跟着,商陸這兩天都很好,應該鬧不出什麽大事。”
“嗯。”
第二天早上,顧津津在梳妝鏡前擺弄着化妝品,她口紅和氣墊什麽的都有,關鍵時刻也能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靳寓廷坐在床沿處,将鉑金的袖扣一顆顆扣上。“今天要出去?”
顧津津臉上抑制不住喜悅和緊張,她背對他坐着,手不住在盒子裏面撥來撥去,“沒有啊。”
她倒是瞞得緊,靳寓廷起身來到顧津津身後,他兩手撐在她身側,幾乎是将她困在他的臂彎間,他拿了一支口紅在手裏,仔細看了眼後放回去,又拿起了另一支。
“這個顏色吧,好看。”
“我又不出門,要塗口紅幹嘛?”顧津津說着,将那支口紅搶了過去。
“那我出門了。”
顧津津頭也不回地說道,“快走吧。”
到了下午,顧津津早早地來到了衣帽間,靳寓廷那天給她選的裙子還挂在衣櫥內,她将它拿出來後在身前比了比。
不出一會,顧津津就将它換好後站到了落地鏡跟前,這裙子是靳寓廷買的,大牌上身果然就是不一樣,她兩條纖細的手臂在大紅的顏色襯托下更顯白皙,白得仿若是透明的。
顧津津兩手摸向腰際,她從來都沒發現原來她的腰能細成這樣,她一直不肯接受這樣的豔色,卻沒想到她駕馭起來竟是如此驚豔。
她回到卧室,坐在了梳妝鏡跟前,顧津津用氣墊打底,又找出靳寓廷選的那支口紅抹在唇上。
顧津津出門的時候,正好傭人看見,“九太太,您今天真好看,跟大明星似的。”
“謝謝。”顧津津走出去兩步,開門之際沖傭人道,“要是靳寓廷問起我去了哪,你就說我約了朋友吃晚飯。”
“好。”
午後,靳寓廷就回來了,他徑自上了樓,下午的行程已經完全空出來了,他沒想到顧津津出去得這麽早。
他躺了會,直到孔誠的電話打過來,靳寓廷這才起身沖澡,換了套衣服後出門。
車子從西樓開出去,經過圓形的轉盤,正好主樓那邊的車也過來了。
秦芝雙落下車窗,司機放慢了車速,靳寓廷一眼望去,看到商陸安安靜靜地坐在秦芝雙身邊。
午後的陽光細細的蒙住了靳寓廷的眼睛,他仿佛能看到那時候的商陸,她在靳家的院子裏跑來跑去,一晃這麽多年過去,她還在靳家,只是所有的人好像都變了。
“老九,你要出去嗎?”
靳寓廷收回神,點下頭。“是,媽,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
車窗緩緩升起,靳寓廷看着旁邊的車子竄了出去,他隐約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卻并未放在心上。
------題外話------
親們,每天按時更新的妖妖可愛不?萌萌噠不?
嗯嗯啊啊~賣萌一百遍,求月票,求月票,哈哈哈~
77越痛,越恨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出靳家,秦芝雙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來,小于坐在商陸的另一邊,錢管家則坐在副駕駛座上。
商陸忽然有些不安起來,目光惶恐地看向四周,“去哪?”
“去見個你認識的人。”秦芝雙不敢直接說去醫院,生怕刺激到她。
但商陸心裏卻跟明白似的,她握緊了兩手,神色也緊張的不行。“他呢?”
“你說韓聲嗎?”
商陸不住點着頭。
“韓聲出國了,公司那邊有急事要等他處理,過幾天就能回來。商陸乖乖的啊,待會回來經過花鳥市場,媽帶你去轉轉好不好?”
商陸聽到這話,總算安靜下來,但靳韓聲不在,她真的不習慣。她兩手放到膝蓋上,反複摩挲。
靳寓廷的車子跟在後面,司機并未加速,直到前面的車拐彎朝另一個方向開去,他這才收回視線。
商陸的事,他向來都是擺在第一位的,其實他也知道,這一路上有錢管家他們跟着,商陸是不會有事的。他擡起腕表看了眼,顧津津的簽售會應該快開始了。
他方才出門的時候看到衣帽間內的那條紅裙子不見了,她嘴巴是真硬,只不過一會要看到了他,估計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靳寓廷想到顧津津可能會表露出來的各種表情,他忍不住嘴角輕挽起來。
簽售會現場。
新華書店的工作人員将剛上市的《斬男色》漫畫都搬到桌上,顧津津坐在臺前,禁不住有些緊張。
前來支持她的讀者也到了,捧着鮮花坐在人群中,顧津津放在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商麒打來的。
她趕緊拿起來接通。“喂,商麒。”
“九嫂,我遲到一會過去,我要去趟花店再過來。”
“商麒,你不用跑過來了……”
說實話,商麒要真過來,顧津津還覺得不自在呢,原本商麒是約着她今天去逛街的,顧津津一開始說有事,後來架不住商麒的好奇,就告訴她了,沒想到她說什麽都要來給她捧場。
“你的簽售會呢,我能不來嗎?我先預祝九嫂今天順順利利,一會我請你吃飯啊。”商麒說完話,就着急挂了,說是再不出門就來不及了。
顧津津忍俊不禁,将手機放回了桌上。
靳家的車子開進醫院,待車子停穩下,錢管家下去給秦芝雙拉開車門,
她拉着商陸的手下了車,商陸緊張地回握住秦芝雙的手掌,小于拿了東西跟在後面,幾人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商陸是重要病人,為了讓她更好地接受治療,也是為了最好的保密,靳韓聲帶她去複診的時候從來不讓不相關的人員在場。這次,自然也不例外,醫生辦公室門前的走廊上空蕩蕩的,別說是商陸不喜歡這地方,就連秦芝雙看了其實都覺得瘆得慌。
她安撫着商陸的情緒,推開磨砂玻璃門往裏走。
裏頭的布置并不像是醫生的辦公室,倒像是個舒适的休息空間,周醫生和助理都穿着便裝,白大褂挂在了不遠處的衣架上。“等你們好一會了,茶都沏好了。”
商陸一聲不吭地走過去。她步子僵硬地邁着,到了沙發跟前,也不坐下來。
“靳太太最近的情況怎麽樣?”
“好多了。”秦芝雙拉着商陸的手,跟她一起坐下來,錢管家和小于都等在外面。“昨天好像還認出我來了,喊了我一聲媽。”
“藥有按時在吃嗎?”
“吃,一直吃着呢。”
商陸兩手交握,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周醫生的助理在旁邊記錄着,她閉上眼,哪怕這兒沒有醫院裏的那種味道,她也還是覺得緊張。秦芝雙看出她的不适,忙攬住了她的肩膀。“沒事的啊,一會就回去了。”
“他怎麽還不來?”商陸着急問道。
“韓聲出國了。”
“他怎麽不帶我來?”
秦芝雙見她執着于這個問題,只好耐心解釋。“待會回了家,我們跟他視頻好不好?告訴韓聲你今天乖乖在醫院看病了,還恢複得很好,讓他也高興高興。”
“他要是不高興怎麽辦?”
“怎麽會不高興呢?你的一點點好轉,對于韓聲來說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商陸聽到這,似乎是懂了,開心地揚起眉角,“好啊,好啊,讓他高興。”
周醫生給商陸又做了詳細的檢查,她倒是挺配合的,助理拿了藥放到茶幾上,周醫生剛要伸手,卻見商陸将它一把拿了起來。
“商陸,”秦芝雙忙要從她手裏将藥拿回去,“先給周醫生看看。”
“我不。”
“這是你的藥,待會還是要給你的。”
“韓聲病了,我把藥給他吃。”
秦芝雙無奈地輕搖頭,說到底她還是糊塗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韓聲好好的呢,沒有病,這些藥能把商陸的病治好了,以後你們都會好好的。”
“我不要,我要把它帶回家給韓聲吃。”
周醫生見狀,示意秦芝雙也不要着急,“這藥照例是一個月的量,一會您看着點,藥瓶不能放在她身邊,她記不住,萬一吃多了可就壞事了。”
“好。”
商陸握緊了藥瓶不放手,周醫生跟秦芝雙聊了許久,又交代了不少事後,這才将她們送出辦公室外。
一路上,秦芝雙都在試圖讓商陸松手,但她執拗起來,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
醫院的相關通道,靳韓聲都安排好了,直到來至停車場,秦芝雙都沒看到什麽不相幹的人。
司機替她們拉開車門,秦芝雙示意商陸先坐進去。
商陸剛要彎腰,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靳太太。”
她腦子裏是有這個印象的,這一聲稱呼喊得是她。
秦芝雙面色戒備地看向正在走近過來的年輕男人,她下意識站到商陸跟前。“你是誰?”
“真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居然能看到靳家的太太。”
秦芝雙推了把商陸,讓她坐進車內,她面不改色盯着男人說道。“我們有親戚在這住院,只是過來簡單地探望罷了,倒是你,我之前從來沒見過你。”
“您平時見得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我這種,當然不入你們的眼。”
錢管家走過來,不耐煩地攔着對方。“太太,您先上車。”
秦芝雙轉身欲要坐進車內,男子見狀,将手擡起落在了車門上。“我若是跟您說,我有靳太太今日就診的全部記錄,您還要這樣急匆匆地走嗎?”
秦芝雙面色微變,看了眼車內的商陸,她再度面對男子,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就診記錄?”
“對,還是語音的,其實不用這樣麻煩,光是将你們進出醫院的照片發出去,我相信一定能夠引起不小的轟動吧?”
“你想做什麽?或者說,你想要什麽?”
男人倚靠着車身,将手伸進口袋內,“我知道,您遇上這樣的事難免會有些手足無措,我可以給您十分鐘的時間解決。”
“好。”秦芝雙說着,坐進了後車座內,她關上車門,錢管家守在外面,車子也并未發動,男人更不怕她們就這樣走了。
秦芝雙第一時間撥通靳韓聲的電話,男人的聲音幾乎是立馬從那頭傳過來的。“媽。”
“韓聲,出事了。”
靳韓聲踢開椅子站起身來。“怎麽了?”
秦芝雙還算冷靜,又要照顧着商陸的情緒,所以盡量壓抑了語氣将事情原委跟靳韓聲說了。
他現在不在綠城,自然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媽,您先問問對方要什麽,想要多少錢都先答應他,順便通知商家,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不能将這件事洩露出去。”
“好。”
靳韓聲做足了最壞的打算,如今他不在,整件事的主心骨就只能是靳寓廷。他雖不想他插手,但事關商陸,他心裏的不痛快總比不上商陸的安危。
靳韓聲的電話打到靳寓廷手機上的時候,他的車就快到新華書店了。
後車座上擺着一束花,嬌豔欲滴,也令狹仄的空間內溢滿花香。靳寓廷的手指落到淺粉色的花瓣上,他另一手拿起手機看眼來電顯示。
“喂?”
“老九,商陸出事了。”
靳寓廷眉峰微凜。“出什麽事了?”
“有人蹲守在醫院,不知怎麽弄到了她就診記錄的錄音,這些都是後話,以後有的是時間追究,現在對方還沒開條件,人也在醫院,你一定要阻止他。”
靳寓廷讓司機掉頭,趕緊去醫院。
“放心,我不會讓有關商陸的任何一點壞消息傳出去。”
“好。”靳韓聲心急如焚,“謝謝。”
靳寓廷挂了電話,陽光穿射過茶色的玻璃,落到男人眼中時已沒了那種奪目的光彩,他眼神陰鸷,眼角眉梢都染着一種令人懼怕的寒栗,他倒要看看誰這麽不識好歹,竟敢把主意打到靳家人的身上。
秦芝雙在車內焦急地等着,新華書店距離這兒路程較遠,站在外面的男人絲毫不覺得不耐煩,直到靳寓廷的車子開進了停車場,他這才掐熄手裏的煙。
車子剛停穩,靳寓廷就推開車門下來了。他快步向前,挺拔的身子站到男人跟前,他掃了他一眼,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要什麽?要錢?”
“九爺好氣魄啊。”這也不是一句客套話,這男人若是沒有這樣的氣場,又怎麽在綠城和靳家站得穩腳跟?
“廢話少說,要多少?”
“九爺,不是所有的人都看中錢的。”
靳寓廷在車門上輕敲兩下,司機落下車窗,靳寓廷看了眼秦芝雙,以及坐在她裏側的商陸。“你們先回去。”
“好。”
“錢管家,你也上車吧。”
“是。”
男人倒沒有攔着,最關鍵的東西在他這,靳寓廷壓根沒有翻盤的機會。
車子緩緩開出去,靳寓廷身高占了優勢,看人的時候也就帶着睥睨的姿态,“到底要什麽,你直說吧。”
“九爺,這件事其實特別好辦,靳太太進醫院的照片和就診記錄的語音都在我這,您要不信,我可以給您過目下。”
“你能拿到這些東西,就說明整件事中,參與的人不止你一個。”
男人咧開嘴笑出了聲,“是,九爺聰明。”
“不用跟我拐彎抹角,我實在沒興致跟你在這耗。”
“我聽說今天南區的新華書店很熱鬧啊……”
靳寓廷狹長的鳳目輕眯,怎麽,難不成是沖着那邊去的?但顧津津的背景實在簡單,這種事又是怎麽扯到她身上去的?
“所以呢?”
“靳先生将靳太太保護得這麽好,外人盡管有猜測,卻始終不知靳太太真瘋了,你也不想整個綠城的人都看她的笑話嗎?我跟您實話實說了吧,我不要錢,只要您一句話就行了。”
“什麽話?”靳寓廷說話聲透着涼意。
“新華書店裏的那場續簽活動,您讓它取消了就行。”
“顧津津哪裏得罪你了?”
男人聽聞,不由失笑,他應該知道得罪了靳家會有什麽後果,但他面上卻沒有絲毫的緊張或者焦慮,好似這種事都是他做慣了的。“九爺,事不宜遲,您做出決定吧。靳太太的就診記錄一旦被公開,那可就麻煩了,時間不等人啊。”
就診記錄只有周醫生的辦公室裏才有,周醫生是靳韓聲精心培養的人,絕對不可能出賣他,那對方既然能輕易拿到,後面所花費的精力和人脈自然不必多說。
靳寓廷知道再多掙紮都是沒用的,他也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清楚什麽叫快、狠、準、現在對方不着急,但是多拖一分鐘,就會給靳寓廷這邊多增一分狼狽。他拿出手機,撥出蕭誦陽的號碼。
蕭誦陽坐在辦公室前,正盯着電腦看簽售會的直播現場,活動剛開始,主持人正在介紹顧津津的相關資料,還在熱場中。
他接了電話,邀功似的搶話說道,“不用這樣死催着我,你的人,我今後用命去捧她行不行?你看看這活動,我保證……”
“出版社的人到了嗎?”靳寓廷打斷他的話語。
蕭誦陽端起桌上的茶杯。“當然到了,馬上就要簽約了。”
“你跟他們說一聲,取消吧。”
“什麽?”蕭誦陽掩不住吃驚,“你再說一遍?”
“取消,不用續簽了。”
“為什麽啊?”蕭誦陽将茶杯砰地丢回桌上。“你當這是在玩呢?這麽多家媒體都在,如果真取消的話,你讓你老婆的臉往哪裏放?這簽售會還要不要舉行了?”
“別廢話了,照我的去做。”
蕭誦陽氣得站了起來,“靳寓廷,我跟你說啊,你要是跟顧津津吵架了,那是你們的事,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別搞這樣的事情。當着媒體的面毀約,她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蕭誦陽!”靳寓廷語氣中透着幾許狠,“我最後跟你說一遍,照我的去做!”
男人在電話那頭怔了怔,但還是不甘心,“你确定?”
“對。”
靳寓廷挂了電話,手指收攏,攥緊了掌心內的手機。
新華書店內的熱場已經結束,顧津津身後的大屏幕上滾動播放着《斬男色》連載至今的各種數據以及得獎情況,主持人介紹着臺下的嘉賓,并邀請他上臺。
“我相信顧美人這三個字以後會成為出版社的金字招牌,今天,我們的吳總也帶來了《斬男色》後續出版的合同書,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吳總!”
顧津津的粉絲來了好幾個,她們激動地鼓起掌。
吳總在接電話,聽到邀請,只好先站了起來。顧津津兩只手掌互相擦拭下,她是真緊張啊,掌心裏面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