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半邊天空都燒得通紅,她垂在身側的手掌動了動,痛得鑽心。
陸菀惠小心翼翼地拉過她的手,顧津津不想給她看,忙又縮了回去。
“你說你,當時都快到門口了,你管別人做什麽啊?”陸菀惠也顧不得這話說出來算不算自私了,誰叫她就只有這麽個女兒呢,顧津津這回是命大,可也算吃盡苦頭,她看了能不心疼嗎?
“媽,當時來不及想那麽多,再說我也沒事。”
她總不能說商陸的安危在靳寓廷的眼裏,其實是比她的命還重要的吧?即便這是事實,顧津津也要咬在牙關間不能說,方才她若和商陸換了個位置,她不知道靳寓廷會不會為此而遷怒到顧家,甚至是今晚參加婚宴的所有人。
顧津津将兩手背在身後。“你們趕緊回家吧,我真沒事。”
陸菀惠心疼地不行,可顧東升不住跟她使着眼色,她只好軟下了口氣。“我跟你爸待會再走,你叔叔嬸嬸還要安排親戚回去,我們得留下幫忙。你趕緊跟寓廷回去吧,去醫院看看,一會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行嗎?”
“好。”
路上都是消防車和準備離開的私家車,靳寓廷的司機只好将車停在不遠處的路口。
靳寓廷帶着她往前走去,顧津津痛得都快哭了,都說十指連心,方才肯定有人穿着高跟鞋踩她了。
她擡頭看了下靳寓廷的側臉,他臉色很難看,顧津津小着聲說道。“大嫂就是受到了驚吓,應該沒事,你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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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看着她,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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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寓廷的神色微僵,面容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看看你自己成了什麽樣。”
“我命多大啊,要不是有扇門板能給我躲一躲,我懷疑我會被踩成肉餅。”
靳寓廷突然停住了步子,顧津津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向他。“怎麽了?”
“在剛才那種時候,我沒讓你發揮大無畏犧牲的精神。”
顧津津的樣子,到現在看來還是有些狼狽的,她看他面色鐵青,一副即将要發火的樣子,顧津津不解地走到他跟前。“大嫂不是沒事嗎?”
“我沒說她!”
顧津津從來沒見他這樣過,怒火蔓延在男人精致好看的俊臉上,就連眉頭處都打着很厲害的結。他火什麽火?他喜歡的人、他擔心的人,她拼了性命都在幫他保護,她這個擋箭牌的作用難道發揮得還不夠嗎?
顧津津心裏漾起委屈,面上卻并沒有表露出來,“你是不是覺得我當時讓你帶着我爸媽走,很不應該?要不然的話,你就有能力親自保護大嫂,是嗎?靳寓廷,我們出去的時候沒有看到她,你帶我爸媽安全的出去了,我謝謝你……”
靳寓廷看到她的小嘴一張一合,他壓根插不上話,顧津津也不想聽到他的親口承認。
她再一次重複着方才的話,語氣有些無奈,“大嫂不是沒事嗎?”
“顧津津,你是不是真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那你告訴我,你想說什麽?”
靳寓廷心裏也是矛盾得很,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題,但當時那種情況,一旦發生更嚴重的踩踏事件,她先前所說的話就不是在開玩笑了。
他至今還記得他一轉身沒看到她時的那種慌張,一張張臉閃現在他的眼中,可獨獨卻沒有熟悉的她。
那一雙雙的腳後來就像是踩在他的心上,疼痛難忍。
靳寓廷身子動了動,伸手将她拉到懷裏,抱得很緊。
顧津津有些吃驚,他們跑出來的時候都沒拿外套,這會站在夜風中冷得人瑟瑟發抖,他的臂膀結實有力,圈緊她後就沒有放開的意思。
“以後你記住,如果再有這樣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如果那個遇到危險的人還是大嫂呢?”
靳寓廷手掌捏了下她的肩頭。“哪有那麽多如果?”
一陣汽車喇叭聲傳到他們耳中,顧津津看到原本就緩慢行駛的車輛停了下來,靳韓聲落下車窗,黑邃的眸子定在兩人身上。
顧津津從靳寓廷的懷裏退開,她知道靳韓聲這人敏感,有些話不問清楚是不可能的。
她快步走到車旁,輕喊了一聲,“大哥。”
“津津,你們怎麽也在這?”
“我妹妹今晚訂婚,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顧津津視線望進車窗內,看到商陸斜靠在旁邊,好像是睡着了,身上還披着靳韓聲的外套。
“我跟商陸過來吃飯,當時包廂內還有別人,我沒想到我出去接個電話的時間,她就不見了。”
顧津津冷得用手抱住自己的臂膀。“九樓起火,大嫂肯定也害怕,她應該是跟着包廂內的人跑的。”
靳韓聲的目光穿過她頰側,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靳寓廷。“你跟老九說一聲,這回多虧了他,最重要的是商陸沒事。”
她聽到這,心裏的那根弦并不敢放松下來,顧津津嘴角輕挽,頗有幾分讨要功勞的意思。“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要跟人說一聲謝謝,也不事先問清楚幫忙的人究竟是誰嗎?”
“什麽意思?”靳韓聲收回視線,睇了她一眼。
“是我發現大嫂一個人混在人群中的,也是我一路拉着她走出去的,你看,”顧津津說着,将雙手伸出去,“當時寓廷帶着我爸媽呢,要不是我啊,大嫂就成這個樣子了。”
靳韓聲看了眼,心頭微微一縮,盡管他方才就注意到了,但他卻并沒有這樣近距離看過。
如果這樣的傷出現在商陸手上呢?靳韓聲是想都不敢想的。
“謝謝。”他微抿的薄唇輕啓出聲。
“大哥,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靳寓廷一瞬不瞬地盯着顧津津的背影,她身材瘦削,站在那輛黑色的豪車旁邊,整個人更加顯得孱弱。她跑過去解釋什麽?是怕靳韓聲以為是他救了商陸,回去還要找商陸算賬嗎?
“我們先走了。”
“好。”顧津津往後退了步,看着車子再度啓動離開。
靳寓廷心緒複雜,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臂。
兩人走到路口處,司機在車旁候着,坐進車內,靳寓廷沖他吩咐道。“去醫院。”
“我不想去醫院,我要回家。”
靳寓廷看了眼她的樣子,“你這樣子怎麽回家?”
“我不用檢查都知道的,就是皮外傷。”
靳寓廷沒有聽她的,讓司機去了就近的醫院。
急診室內,醫生将她後背衣服掀起來的時候,還是可以看到幾處淤青。顧津津左手的食指疼的特別厲害,她當時記得踩她的鞋跟硬的要命,正好踩在她手指上。醫生安排她去拍片,所幸結果算是好的,骨頭沒事。
走出醫院的時候,顧津津看了眼自己的手,左手被紗布裹得跟粽子似的。
回到西樓,顧津津晚上也沒吃幾口東西,她給陸菀惠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們已經到家,她也就放心了。
靳寓廷站在陽臺上抽煙,顧津津放輕腳步來到落地窗前,她順着他的目光望出去,正好能看到東樓。
以前顧津津不知,現在卻心裏明白得很,東西樓遙遙相對,他每每想起商陸的時候,都可以站在這看到那邊。
男人手裏夾着煙,許久沒有抽一口,積起的煙灰落在白玉欄杆上,顧津津望着他落寞的背影,不敢再看下去,轉身下了樓。
靳寓廷沒想過今天這種事會出現在她眼前,他沒有做出選擇的權利和時間,顧津津跟在他後面的時候,那雙手一直緊攥着他的衣角,就怕跟他走散了。
可是最後,還是走散了。
她把商陸的手交到了他手裏。
靳寓廷将剩下的半截煙掐熄,直到這會他才清楚的明白過來,他拉住商陸的手時,他沒有絲毫欣慰和輕松,他當時滿眼都是顧津津,他只是動作機械的将商陸拉了出去。
也許,是他已經知道了商陸是安全的,而顧津津還在拼命掙紮,所以才會這樣。
要不然的話,他怎麽會這樣關心她呢?
靳寓廷心思沉重,回到卧室時,沒看到顧津津的身影,他在樓上找了圈,直到下了樓走進餐廳,才看到顧津津兩手端着碗從廚房出來。
“你做什麽?”
“晚上沒吃飽。”
靳寓廷拉開椅子坐下來。“怎麽不讓傭人做?”
“我就下點餃子而已,那麽麻煩幹嘛。”顧津津用匙子舀了一口餃子放到嘴裏,但是燙啊,她手一抖,又将餃子丢回碗裏去。
靳寓廷看了想笑。“很多女人為了減肥,晚上都不吃東西。”
顧津津可受不了這樣的,她一邊朝碗裏吹氣,一邊說道。“我又不胖,再說我晚上一口飯沒吃啊。”
“但你吃了鴨舌、油焖蝦、海蜇、糖藕、鳳爪、醬牛肉……”
顧津津掃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記得太清楚了?”
“因為你坐在我邊上,你的筷子就沒停過。”
顧津津争辯不過他,“那還不是因為我沒有吃主食。”
靳寓廷輕笑出聲,“蛋糕想吃嗎?”
她是甜食控,最受不了的就是蛋糕誘惑,顧津津嘗了口餃子,看也沒看他,“這個時候哪裏去買蛋糕?”
靳寓廷站起了身,他走進廚房,将冰箱打開後從裏面拿出個小蛋糕。
顧津津立馬覺得嘴裏的餃子難吃透頂,她默默放下匙子。“你買的?”
“據說這家蛋糕房的蛋糕很好吃,我讓人送來的,以後每周送一次,可以換着口味來。你要是畫漫畫餓了,可以适當吃一點,不過不能貪嘴。”
她喉間輕吞咽下。“是不是看我今晚有功啊?”
靳寓廷将蛋糕盒重重丢到桌上。“別不識好歹,我下午就讓人送來了。”
顧津津起身抱着盒子。“你別丢啊,一會蛋糕全撒了。”
男人伸手将她推開,“都說吃別人的嘴軟,我看你就沒有這種意識。”
“這不是還沒吃上嗎?”
靳寓廷将盒子打開,顧津津看到草莓醬點綴出公主裙的裝飾,粉色的裙擺鋪滿了整個蛋糕,白巧克力做的皇冠更是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她眉眼輕彎,忍不住揶揄出聲,“靳寓廷,你好少女心啊。”
“孔誠選的。”
反正孔誠背鍋也不是第一次了。
靳寓廷看畫冊的時候明明是這樣想的:每個女生心裏應該都有一個公主夢,再說顧津津年紀小,總歸是喜歡這些東西的。
他切了塊蛋糕放到她手邊,顧津津手指動一動,破皮的地方就痛得厲害。她幹脆湊到蛋糕上咬了口,不過是臉上和鼻子上都沾滿了奶油。
靳寓廷坐在旁邊看着,她像只貪吃的貓一樣,一口一口都要吃光。
回了房間後,靳寓廷洗完澡出來,顧津津擡頭看到他只穿了條內褲,她臉色漲得通紅,“你幹嘛?”
“你手不能沾水,過來。”
顧津津不住搖頭,“大不了我不洗就是了。”
“想都別想,過來。”
顧津津坐在原地沒動,“靳寓廷,我和你之間的關系擺在這,你沒必要對我這樣。”
靳寓廷聽她又将關系拿出來說事,他面色微冷,“所以呢?”
“所以啊,你是不需要對一個盾牌好的,盾牌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靳寓廷回到浴室,再出來的時候,身上披了件浴袍。
顧津津見狀,趕緊跑了進去,靳寓廷剛轉身看眼,就聽到關門聲傳到耳朵裏,緊接着門就被她反鎖了。
她在裏面折騰了半天,她這幅樣子肯定是不方便的,靳寓廷豎起耳朵,裏頭的動靜聲也大,時不時叮叮咚咚的。顧津津再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敷着面膜,靳寓廷奇怪地看她一眼。“你還有心思敷面膜?”
“怎麽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他聽着覺得寒毛直豎,她卻覺得這是句玩笑話。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側躺着,顧津津将雙手放在被子外面,卧室內的燈關了,靳寓廷朝她靠近些,顧津津察覺到動靜,忙往旁邊挪去。
她靠在床沿處,就像剛開始睡在這張床上的時候一樣。靳寓廷貼到她身後,顧津津全身僵硬,閉上眼裝作已經睡着了。
靳寓廷的手輕動下,最後還是沒有放到她身上。
第二天,顧津津醒來的時候全身酸痛,她居然維持着同一個姿勢睡了一個晚上。她想要翻身,肩膀卻碰到了後面的男人。
她已經逃到床邊邊了,他怎麽還跟過來?
靳寓廷睜開眼,率先坐起身,“你這幾天好好在家休息,蕭誦陽那頭,我給你請假。”
“不用了,我已經存了些稿子在電腦裏,再說找他有什麽用,你黑人家網站的事,他說不定現在還記得。”
靳寓廷扭頭看向她。“思維還算敏捷,昨天沒被踩傻了。”
“是啊是啊,昨天誰還一臉緊張地抱着我……”話音方落,顧津津就後悔了。她總是這樣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她明知靳寓廷那樣的舉動跟情愛并無關系,偏偏還要脫口而出,難不成非要人家一語否定紮痛了她的心,她下次才能吸取教訓嗎?
靳寓廷臉上閃過抹可疑的不自然,他薄唇微動,顧津津忙搶了他的話說道。“我有自知之明。”
她下了床,拖鞋也沒穿,徑自跑進浴室去。
顧津津下樓的時候,聽到靳寓廷在打電話,她豎起耳朵,并沒聽到什麽實質性的內容。
“我知道,沒事,我讓人安排。”
他看到顧津津過來,便朝她招下手,顧津津目露猶疑,上前幾步,靳寓廷将手機貼到她耳邊。裏頭傳來顧東升的聲音。“寓廷,那真是麻煩你了……”
“爸?”
“津津,”顧東升聽到女兒的聲音,忙關切問道,“昨晚睡得好嗎?今天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
“爸,你放心吧,我挺好的。”
顧東升在電話裏不住關照着讓她注意休息,結束通話後,顧津津不由問道,“我爸找你有什麽事嗎?”
“昨晚還是有人受傷了,是你嬸嬸那邊的親戚,當時逃出來的時候有好幾個人被炸碎摔落的玻璃給劃傷。你爸應該是受了你叔叔的委托,讓我幫忙安排下醫院內的病床,他們還都躺在走廊上,說是床位太緊張。”
顧津津聞言,還是覺得慶幸,“你會幫忙嗎?”
“嗯。”
顧津津嘴角笑開,這才看到孔誠也在。
“你這兩天哪也別去了,就在家休息,我先去安排點事情。”
“好。”
靳寓廷和孔誠一前一後走出去,到了外面,孔誠站到靳寓廷身側,“九爺,醫院那邊我來安排。”
靳寓廷坐進後車座內,沒說話,等到孔誠上了車,他這才開口。“有些話,聽聽也就算了,不用當真。”
孔誠不由側過身看向他。“但這些應該都是九太太的親戚吧?”
“算得上什麽親戚,不過也就是偶爾照過面罷了。”
“好。”孔誠答應聲,那這件事不管就是了。
車子發動,窗外的景色如畫一般在茶色玻璃上掠過,靳寓廷擡起長腿,“昨晚的八樓,大多數都是顧家的親戚,孔誠,你沒看到人群疏散時發生的事,人性惡的一面随時随地都會暴露出來。他們明知道有人摔倒在地,卻為了逃生的路,一個個往她身上踩。如今受了傷,躺在醫院的走廊上,倒是又扮上了可憐,我看着卻是十分惡心。”
孔誠沒有經歷到昨晚的事,但他看到了顧津津的樣子,當時沒有多嘴一問,原來竟還有這樣的故事。
十點多的時候,顧津津正準備出門,剛下樓就看到商麒來了。
“九嫂。”商麒手裏拎着吃的,顧津津腳步頓住,可又不好轉身上樓。日記的事,商麒多多少少肯定也知道了,顧津津覺得有些難堪。
顧津津走進客廳,商麒一眼看到了她的手,“九嫂,你怎麽了?”
“沒事。”
“還說沒事,手怎麽包起來了?”
商麒将手裏的東西放到茶幾上,跟着顧津津坐定下來,她将她的手小心地拉過去。
“昨晚去我妹妹的訂婚宴,但是失火了,我摔了一跤,被人踩到了手。”
“那些人也太過分了。”商麒氣憤不已,“讓九哥好好治他們。”
“現在好多了,沒有大礙。”
商麒從袋子裏面拿了不少吃的出來。“這些都是我閨蜜給我帶回來的,可好吃了,我分你一半。”
“你不用老想着我,自己留着吧。”
“我姐夫不讓我姐亂吃東西,我連個分享的人都沒了。”商麒說到這,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顧津津,“九嫂,你還在生我姐的氣嗎?”
“沒有。”顧津津其實不想談起這個話題,“大嫂都那樣了,我生她的氣做什麽。”
“我聽九哥提了幾句日記的事,那是我姐的習慣,即便是瘋了以後,看來都改不掉。我之前勸過你,說九哥只是把我姐當妹妹一樣看待,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們之間心生嫌隙。我姐日記本裏的那些內容,我沒看過,但看我姐夫的态度,我就知道了個大概。九嫂,我還是那句話,以前的事其實作不了數的……”
顧津津雙手想要交握在一起,手指剛碰上,才發現自己的手受傷了。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他和大嫂之前是有感情的,我認識到這一點,就足夠了。”
“但那是以前的事啊。”商麒想要解釋,急得面色通紅。“再說我姐瘋癫了,誰知道她寫的是不是真的呢?”
“商麒,你不用安慰我,我看到了日記上的日期,我也看了寫日記的本子,裏面的紙張有些泛黃,所以應該不是最近才寫出來的。”
商麒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九嫂,你不會怪我瞞着你吧?但我說那些話,真的是為了你好,你想啊,你何必為了他們之前那段不清不楚的感情而傷心呢?你跟九哥過好以後就好啦。”
顧津津聽聞,心頭微澀,商麒這話形容的真好,不就是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嗎?
“你跟你姐那麽親近,他們之間的事,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商麒輕咬下唇瓣,顧津津知道她為難,“算了,我不在乎了,以後他們怎樣我都不會管。”
“九嫂,你看我都有暗戀的人呢,以前喜歡不代表将來會一直喜歡下去。”
顧津津端詳着商麒的臉,她每一句話都在替她考慮,至少這個時候,商麒的話裏完完全全沒有一點的挑撥,她就像是她最貼心的朋友,還懂得怎麽站在顧津津的立場上安慰她,讓她舒心。
商麒是在西樓吃過中飯後走的,聽說商陸在昨晚也受了驚吓,她怎麽也要過去看一眼。
顧津津昨晚沒睡好,原本打算出門的安排也被取消了,手上好幾處雖說只是破了皮,但疼痛感很強,她也沒心思畫漫畫,只好躺到床上睡會。
她沒想到靳寓廷會回來的這麽早,顧津津朦胧間聽到腳步聲,她眼簾剛睜開,就看見房間門被推開了。
顧津津忙閉上眼,裝作還在睡覺的樣子。
靳寓廷走進卧室,看到她側躺着,應該是睡着了。他不由放輕腳步,來到床沿處坐定下來,家裏盡管有暖氣,但睡覺的時候也不能蹬了被子。他将蠶絲被小心地替她掖好,顧津津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拉了過去,她有些緊張,但他好像什麽都不做,只是用手指不住摩挲着她的手背。
這氛圍多好啊,沒有針尖對麥芒,也沒有需要掩飾內心的虛情假意,倒顯得靳寓廷柔情不少。
只是他這樣對她,別是把她當成了另一個女人就好。
“阿嚏——”
方才睡覺明顯凍到了,她鼻子發酸的厲害,顧津津怎麽都忍不住,這下好了,也沒法再裝睡了。
只是這一下好像把靳寓廷給驚着了,他直接丢開了握着的手。
74不要用你的溫柔陷阱來套我!
顧津津啊的一聲,“痛啊。”
靳寓廷面露緊張地盯着她,“怎麽了?”
“你把我的手丢來丢去,痛死了。”
他分明沒用多大的力,可是看着顧津津的樣子,又好像是痛到不行了。
她不住甩着自己的兩手,表情猙獰地擰在一起,“碰到手上的傷口了……”
靳寓廷沒有細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深邃的潭底也溢出了慌張,他嘴裏念念有詞。“我沒用多大的勁,應該不至于……”
他真沒使勁,就是将她的手推開了而已。不過顧津津的手這會是最敏感的,說不定就是那點力令她痛成了這樣。
顧津津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樣子,她大聲笑了出來。“騙你的,這又不是傷筋動骨的傷,能痛成這樣嗎?”
男人眉頭蹙緊,顧津津收回了手,她知道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笑,她只是怕她的試探無法收場而已。他對她表露出來的這些緊張,也不過是因為愧疚吧,抑或連她看到的緊張也是錯覺,畢竟一個心裏沒有你的人,不會憐惜你的一點疼和痛。
顧津津躺在床上,目光別向它處,靳寓廷想要不理她,但看她這樣又實在可憐。
“今天在家做什麽了?”
“沒做什麽,商麒過來了趟。”
靳寓廷并不關心她們在一起玩的事,“我下午還要去公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顧津津看了他一眼,“我去做什麽?幹巴巴坐在那裏嗎?”
“随你。”
靳寓廷說着就要起身,袖口卻突然被顧津津給抓住,她眼裏露着希冀,人也激動地坐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男人奇怪地掃了她一眼,“為什麽?”
“你辦公的地方,可以讓我參觀嗎?”
“你先告訴我,你要做什麽?”
顧津津瞬間來了精神。“我要去多拍點照,每次畫男主角的公司,我都是憑着搜索來的圖片再加上自己的想象畫出來,可總覺得不夠立體,現在想想還是因為我接觸的層面不夠,所以畫不出那種高大上的感覺。”
靳寓廷見她眸子內滿滿的都是興致,他嘴角一撇,一口決絕。“不帶你去。”
“為什麽啊?”剛才明明是他邀請她去的。
“多少人想上去參觀都沒機會,你給我一個能說服我帶你上去的理由。”
顧津津覺得這還要理由嗎?她脫口而出說道。“我不是九太太嗎?你的地盤我不該橫着豎着都能走嗎?”
靳寓廷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顧津津見他神色有些不對,忙補了一句。“名義上的也算吧,你也不用有別的顧慮,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應該沒請公司的人吧,到時候你就說我是你親戚,來随便參觀的。”
“我沒有別的顧慮,倒是你,心思這樣重。”
顧津津幹笑着。“那我當你答應了。”
“起來換身衣服,走吧。”
孔誠在車上等着靳寓廷,看到顧津津也過來了,他倒是有些吃驚。
顧津津還是第一次踏入這傳說中的靈頂大樓,她看到孔誠用指紋開啓了電梯門,她跟着靳寓廷走入觀光電梯,門在眼前合上的瞬間,她幾乎未感覺到失重感,就看到腳底下的人群和建築越來越小,直至她登頂雲霄。
靳寓廷快步出去,到了外面,回頭看眼顧津津。
她緊靠着一側的玻璃門不動,靳寓廷俊臉微側,面露疑惑,“怎麽了?”
“有……有點腿軟。”
孔誠笑出聲來,接觸到顧津津的目光後,他趕緊背過身。
靳寓廷走回到電梯內,拉了她的手往外走,顧津津雖覺手上有些疼痛,但還是乖乖地跟在了他身後。
一路走到他的辦公室跟前,顧津津并未看到多少人,她以為會像電視中那樣出現标準的格子間,每個人看到他都會打招呼,看來還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
“你公司人不多嗎?”
“這是九爺辦公的地方,是單獨的一層。”孔誠在旁邊回道。
顧津津噢了聲,看到孔誠将手掌按向牆上的液晶屏幕,一秒識別後,門被打開了。
顧津津擡起腳步往裏走,她怕是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所見的震撼和豁然開朗,大朵的雲團好似被落地玻璃窗擋在外面,明亮的光線照拂而入,冷硬的裝飾風凸顯出主人的性子清淡。顧津津站到沙發跟前,不敢過去了,靳寓廷定在透明玻璃前,他修身玉立,背影被掩去了些許鋒利,顧津津看他整個人好像要跟外面融為一體,那種光暈将他的輪廓染成耀眼的金黃色。
她頗有些狼狽地收回視線,拿了手機就開始拍照。
孔誠第一時間用手擋住臉。“別拍我。”
“你還有偶像包袱呢?放心,你給我做背景我還不要呢。”
靳寓廷坐到辦公椅前,看到顧津津走到這走到那,連個小擺件都不放過。
孔誠盯在後面。“九太太,你拍照做什麽?”
“找靈感啊,我《斬男色》男主的辦公室我還沒畫過呢,腦子裏一直沒有概念,我哪見過真正的土豪在哪辦公呢。”
“你不會是要把九爺的辦公室畫出來吧?”
顧津津站到角落,拍了張全景圖,按下按鍵的時候正好靳寓廷擡頭,孔誠站在邊上,不由展顏說道。“這照片拍得真好,九爺的表情也好。”
靳寓廷放下手裏的簽字筆,“我看看。”
“我又不是要拍你。”
“既然都拍到我了,我看看怎麽了?”
顧津津走過去,不情願地将手機遞給靳寓廷,他眸光淡掃了眼,不錯,這個角度、這個表情,簡直像是在特意為他拍的。
“你想拍我,說一聲就是,用不着偷拍。”
“我都說了不是要拍你。”
孔誠站定在邊上,聽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真幼稚啊,可他又不好插話,他還是找個理由趕緊離開這吧。
靳寓廷将手機還給顧津津,“樓下就是各個部門的辦公區,你可以讓孔誠帶你去轉轉。”
“真的嗎?”顧津津面露欣喜,“我正好需要一些素材,還有公司的休息區我也沒見過。”
“這個交給孔誠就好。”
顧津津拿了手機走到孔誠身邊,靳寓廷看眼時間,“現在差不多正好是下午茶時間,你可以點些東西送過去,就說你是我的秘書,是新到這邊來實習的,希望他們多多關照。”
“好。”顧津津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孔誠若是帶着她四處閑逛,別人指不定會交頭議論。
只是聽了靳寓廷的話,孔誠覺得他今兒有點怪,他扭頭看向靳寓廷,男人左手撐着下巴,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津津,你見了生人可能說不出口,到時候讓孔誠替你介紹。”
顧津津不住點頭,靳寓廷今天轉性了,變得這樣體貼會照顧人。
孔誠去樓下的港式餐廳點了不少茶點,直接讓裏頭的人打包好了跟着他和顧津津送上去。
走進財務部的時候,孔誠讓服務員給每組員工都分發了茶點,顧津津站在他邊上,看到一束束目光落到她身上。
“哇,肚子正好餓着呢。”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啊?”
孔誠兩手背在身後,步子往後輕跨,顧津津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然後聽到孔誠高着嗓音說道。“靳太太第一次來公司,體恤你們工作辛苦,大家別客氣。”
“靳太太?”
“天哪,靳太太來了!”
在衆人面前,九太太自然就變成了靳太太,顧津津面色吃驚地看向孔誠,不對啊,靳寓廷不說把她介紹成秘書嗎?
她面色酡紅,不知道怎麽解釋,似乎也解釋不出什麽來。
衆人跟她打着招呼,“靳太太。”
“靳太太好。”
“靳太太真漂亮。”
顧津津不住點頭,說謝謝、說你好。孔誠再想帶她去第二個部門的時候,她說什麽都不肯去了。
走進靳寓廷的辦公室,孔誠跟在顧津津後面,靳寓廷目光從文件中輕擡,“這麽快就回來了?”
顧津津伸手指了指跟着的孔誠。“他跟人介紹說……說我是靳太太。”
靳寓廷的視線掃過去。“真的?”
“難道我介紹錯了嗎?”
顧津津幾步走到沙發跟前,坐了下來。“等以後真正的靳太太過來,我看你怎麽收場。”
“什麽叫真正的靳太太?”靳寓廷聽到這話,推開手裏的文件看向他。
孔誠見狀,加快步伐走了出去,顧津津裝作漫不經心地拿了本雜志翻看幾下。“靳寓廷,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跟大嫂還有可能?既然你們之間有感情,只要你還肯接受她,你們……”
靳寓廷手指在桌面輕敲兩下,“那你倒是說說,大哥是肯輕易放手的人嗎?”
原來他是擔心這個。
“大哥雖然執拗,可強行把一個不愛他的人留在身邊,那也是一種折磨。”
靳寓廷冷冷接過了她的話。“就像我把你留在身邊一樣嗎?”
“是。”顧津津覺得很煎熬。
靳寓廷身子往後倚,他修長的十指交握,“在這一點上,我跟他的想法倒是一致的,只要我不放手,你就走不了。”
“難道你也覺得他的做法是對的?”
靳寓廷兩道目光攫住顧津津不放,她不甘示弱地迎上他,“你明知道他是錯的,而且錯的離譜,你怎麽不換種思維方式呢?大哥若是肯放手,你就能跟大嫂在一起了。”
“你懂什麽?”
若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當初執意要嫁給靳韓聲的人是商陸。
靳寓廷朝顧津津招下手,“你坐我對面來。”
“幹什麽?”
“我不喜歡隔那麽遠說話。”
顧津津繼續翻開手裏的雜志。“那就不要講話了。”
“顧津津,你漫畫的事……”
靳寓廷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話,聲音很輕,顧津津依稀聽到是和她的漫畫有關,她豎起耳朵,後半句話卻聽不清楚了。“你說什麽?”
“我說前兩天蕭誦陽和我說,你們網站舉辦了一個……”
她又聽不清了。
偏偏顧津津對自己的漫畫特別上心,她站起身走到靳寓廷的辦公桌前,在他對面坐定下來。“你是說漫畫大賽的事吧?”
“你參加嗎?”
“當然。”
靳寓廷看了眼她信心滿滿的小臉。“要我幫忙嗎?”
“你怎麽幫我?”
“讀者投票,這種事最好操作。”
顧津津眉頭立馬攏起。“你這叫作弊。”
“你覺得別人不會這樣做嗎?”
“我不管別人怎麽做,反正我不要。”
靳寓廷冷哼聲,上次她搶了別人的大獎,對方要還能咽得下這口氣才怪。
“随你的便,如果到時候輸得慘不忍睹,你千萬別跑過來跟我哭。”
顧津津也只當這是句玩笑話罷了,她要真想哭,也不可能找他,她哭到心痛至極的那幾次,不都是因為他嗎?
她別開視線,靳寓廷想到方才的對話,似乎錯過了什麽信息。
“在你心裏,我是不是跟我大哥一樣?”
靳韓聲的狠和荒唐,顧津津不是沒見識過,但她還是點了頭。“對啊。”
“真的一模一樣嗎?”
“難道不是嗎?”她反問出口,“我不信把商陸留在他身邊,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她能回到商家,說不定她的病就好了。”
顧津津說得出這樣的話,就說明她很多事還是不懂。
商家如果把商陸領回去,那她的病肯定是瞞不住的,而且一旦帶回商家,勢必意味着靳太太這個頭銜也沒了。
“你要真這樣覺得,我好像也無法反駁你。”
顧津津順着他的話繼續往下說,“對,都是不擇手段,不顧她人的醫院。”
她以為這話會将靳寓廷激怒了,沒想到他卻是神色未變。顧津津手背上傳來些微的疼痛,她低頭看了眼,見靳寓廷将她沒有纏着紗布的一只手握在掌心內。
“我哥把商陸強留在身邊,誰都看得出來是因為偏執的愛,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