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真面目(二合一)
溫國華的單位不過離職工大院幾步遠, 走着就能到。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快下班的點,他本來是可以回家的,但此時此刻, 他卻是留在自己的辦公位上, 如坐針氈。
這一整天, 他耳邊充斥着的都是流言蜚語,眼睛所看見的都是那一張張戲谑嘲弄的臉。這些年, 他與姚瑞蘭的過去, 被他隐瞞得很好,人人都只當他是離婚之後與周美雙重組家庭,也沒人多過問什麽。
畢竟這會兒的人們雖然大多熱心, 可也不是真這麽沒眼力見的,溫國華上一段婚姻的種種,他們好奇,卻也不好意思卯起勁兒去打聽。
本來一切是風平浪靜的, 可誰能想到他根本就沒有離婚呢?
“聽說上回他親生閨女過來,就已經把他沒離婚的事情給說出來了。但他家那口子非說是嚴廠工他媳婦兒聽錯了, 有沒有這回事啊?”
嚴廠工聞言,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媳婦雖然平時雖然愛說說是非,但也沒壞心眼,不可能胡亂編排人家家裏的事情。”
有人樂了:“還是老溫家那口子有本事, 多會做人啊,到處走動花了不少錢, 這才把事情給壓住了。”
“什麽那口子啊?人家連結婚證都沒扯,充其量就是個姘頭!”
說話的都是這單位裏的老工友, 與溫國華認識的時間長了,本以為他是個正直的人, 卻沒想到他居然能在背地裏做出這樣的事情,于是說的話便難聽了一些。
可話糙理不糙,溫國華與周美雙這麽不要臉,就該料到有這一天!
溫國華是上廁所去了,一回來就聽到這些議論的聲音,本來就已經變得難看的臉色頓時更加僵了。
他不知道單位裏的工友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得把這風言風語壓下來。他被議論幾句也就罷了,若是傳到領導的耳中,那可不像話。
溫國華這樣一想,心情便更加迫切了,怎麽姚瑞蘭還沒來?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一切的源頭是姚瑞蘭,只要她能出面向大家解釋這一切,那就沒問題了。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鐘了,想來姚瑞蘭應該很快就能到。溫國華嘆一口氣,走到工廠外等待。
與姚瑞蘭一分開就是十年,這期間,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對于她,溫國華是再了解不過的,膽子小又怕事,讓她一個人從村裏坐車出來,可能這一路上她都要吓得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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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國華打心眼裏不願意讓姚瑞蘭出現在工友的面前,因為那代表着他過去的眼光差到令人發指,他們一定會笑話他的。但事到如今,他卻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姚瑞蘭不出來澄清,恐怕這事兒過不去了。
溫國華心裏還有一些小小的算盤,他想着等到同事們見到姚瑞蘭,就立馬會明白他的選擇了。畢竟他可是在城鎮大工廠裏有正式工作的人,怎麽可能看得上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村婦?
溫國華越想越覺得有譜,煩躁的心情也逐漸平複下來。此時看門的老大爺與他搭話,他還拿出一根煙,塞到對方的手中。
溫國華點起煙,銜在口中,剛要吸一口,忽然看見不遠處走來一個人。
那道身影,他再熟悉不過,只是——
她怎麽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姚瑞蘭稍微胖了點,一張臉不這麽幹巴巴的了,頭發長了些,別在耳邊,理得很順,身上穿了一件淺駝色的棉服,看起來很新,連一個補丁都沒有。看見他的時候,姚瑞蘭板着一張臉,雖然還是有些拘束,眼神中卻沒有讨好怯懦的意味。
溫國華本來還想把土了吧唧的姚瑞蘭喊過來,讓工友們同情并且理解自己。可沒想到,姚瑞蘭的變化居然這麽大!
這不是誤導人嗎?
……
溫茵茵一聽到系統發布的任務,頓時頭皮都要發麻了。平時她還得分析一下系統要發放的獎勵,在心底美滋滋地期待一番,可是現在,她什麽都來不及想了。
她娘去鎮上了,還是跑到溫國華的單位去!
這和送羊入虎口沒區別。
溫茵茵平時就怕她娘被那一家子人欺負,所以一直都沒讓她娘單獨行事,這些日子過得還算平順。即便上回周美雙往她娘身上潑了一杯茶,可最後她也潑回來了呀。
重生回來,對她來說最要緊的事就是不讓母親再被人傷害,她覺得自己做得挺好的。可沒想到,這回她就只是出了一趟遠門,姚瑞蘭就被溫國華給喊走了!
“茵茵,你爹打電話到村支書家的時候,特地囑咐大麗,讓她千萬要喊你娘去,可別告訴你!”
溫茵茵被氣笑了。
溫國華就這麽雞賊?
她沒再多想,向告知這個消息的大嬸道謝之後,立馬提着蛇皮袋回家去。把袋子往屋裏一放,她轉身就要出門,突然一回頭,看見敞開的櫃門。
她頓了頓,走上前去一看。
姚瑞蘭把那次在百貨大樓買的棉服穿走了。
看見那空落落的袋子,溫茵茵不由失笑,懸起來的心緩緩放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回自己的娘,也許沒這麽容易被牽着鼻子走了。
可是姚瑞蘭到底懦弱慣了,只怕一時半會兒恐怕強硬不起來。
這樣一想,溫茵茵關上門往外跑,要趕到鄰村坐車去。然而她還沒走幾步,就撞見一個騎着自行車的小夥子,幾乎連想都沒有想,溫茵茵上前說道:“你這自行車能借我嗎?”
那小夥子是鄰村的木匠,手藝人在這會兒還是挺吃香的,掙錢多,也不怕沒活兒幹。今天有人請他來這村子修門,他便騎着自己的車來了,可剛到村口呢,就被攔下。
小夥子先是擰了擰眉,自行車可是稀罕東西,哪能随随便便借人啊?
可這會兒擡頭看見面前的姑娘,一時愣住了。
他看着溫茵茵。
她的皮膚很白,看起來細皮嫩肉的,一眼便知是沒幹過粗重農活的。此時她雙手握住了他的車把手,一臉真誠地請他把自行車借給自己,聲音清亮:“我叫溫茵茵,就住村口往裏面數第五間屋,這裏的叔伯嬸嬸們都是看着我長大的,你去問一問就知道。”
溫茵茵是擔心這人信不過自己,所以才會說這麽一通話,她的聲音悅耳動聽,明明挺着急的,卻還是一字一頓,把話說得格外清晰。
那小夥子愣了愣,摸摸自己的腦袋,下了車,又将車後座卡着的工具箱子拿下來,:“那你先拿去用吧。”
溫茵茵眼睛一亮,連想都沒想,直接邁腿上車:“你去找村支書,把自己的名字和地址留下,我晚上一定把車送還給你!”
溫茵茵明亮的眼睛仿佛會說話,神采奕奕,即便很着急,卻還像閃着光一般。那年輕人看得快要發愣,望着她的背影,才大聲喊了一句:“我叫趙永元!”
溫茵茵用勁兒蹬着自行車呢,也沒工夫回頭看他,一聽這聲響,便擡起手臂揮了揮:“知道了!”
聽見溫茵茵這中氣十足的喊聲,趙永元爽朗大笑了起來,一回頭,卻見到身後有人看着自己。
那眼神幽幽的,怪滲人。
周翩翩是特地出來接木匠的。
她家草屋是破得不能再破了,別的可以暫且放一放,可木門卻一定得修好,否則她每晚都睡得不安生。
周翩翩托村長給自己聯系到了木匠,算着時間差不多了,便出門去迎。卻沒想到一出門,就見到了一道俊帥的身影。
這木匠實在是太年輕了,板寸頭看起來很精神,雖然皮膚黝黑,長相卻非常清爽。
周翩翩沒看見溫茵茵,目光一被這年輕人吸引,嘴角便揚起笑意,輕聲說道:“你是趙木匠吧?”
趙永元聞言,立馬說道:“就是你們家要修門嗎?你家在村尾吧?帶我去吧!”
周翩翩點點頭,轉身走在前面,看起來怪害羞的。
兩個人一道走着,很快就到了草屋門口。
趙永元看了看這木門,頓覺棘手。這年頭,雖然不少村子的條件還跟不上,但木門破成這樣的,實在是少見!
“能修嗎?”周翩翩細聲細氣地問了一句。
“能。”趙永元沒多說話,挽起袖子就開始幹活。
周翩翩聞言,立馬就退到了一邊去,靜靜地等待着。
趙永元幫忙剛修好木門,溫秀華恰好洗了衣服回來。一見到木匠來了,她連忙把人喊到屋裏去。
家裏到處都要修補,既然有木匠上門,她便拿出指點江山的架勢,讓人把能補的地方都補了。趙永元不說話,只是埋頭幹活,見他的手藝這麽好,周翩翩的心微微一波動。
而正在此時,溫秀華突然說道:“小夥子,這些都是小問題,應該不算錢了吧?”
周翩翩一聽她娘的老毛病又犯了,頓時眼前一黑,她嗔怪地跺跺腳:“娘!”
可不想,趙永元開口了:“沒事兒,舉手之勞。你把修門的錢給我就成!”
溫秀華一聽,頓時眉開眼笑。
而周翩翩只覺得眼前似乎一陣眩暈。
他真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願意白幹活的嗎?
而正在此時,溫茵茵用盡了力氣,已經将自行車騎到鎮上去了。眼看着印刷廠就在不遠處,她搭了五六個小時火車又騎了好一會兒車的疲憊一掃而空。
不知道她娘現在怎麽樣了?
……
一看見姚瑞蘭,溫國華就覺得頭疼。
這些日子,光是溫茵茵的變化就已經讓他捉摸不透的,現在怎麽連姚瑞蘭也不由他掌控?
不自覺之間,溫國華想到過去與姚瑞蘭是怎麽過日子的。
姚瑞蘭是個老實人,這樣的老實,體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過去他說東,她不會往西,說做疙瘩湯,絕對不會做粗糧饅頭!
後來他收拾好行李要帶着孩子走,姚瑞蘭雖然哭了個肝腸寸斷,卻也不敢來鬧,只獨自将閨女拉扯長大。在溫國華看來,姚瑞蘭就是這麽個毫無脾氣的人。
既然如此,那麽現在她也會聽話的。
溫國華定了定神,示意姚瑞蘭跟着自己走到車棚下。
這會兒太陽快要下山了,姚瑞蘭眯着眼睛擋落日的光芒,在溫國華身後跟着。
她已經許久沒有與溫國華單獨見面了。
過去她的心底總是抱着一絲希冀,期望溫國華能夠回頭,帶着兒子回家,一家四口和過去一樣過日子。
可現在她早就已經不這麽想了:“你喊我過來有事嗎?”
姚瑞蘭開口,聲音雖然輕,可溫國華回過頭的時候,卻見她的視線并無閃躲。
他沉吟了片刻,一副很有派頭的樣子:“茵茵前天晚上來我家鬧了一通,這事兒你知道了吧?這孩子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溫國華皺着眉,就像是領導在發言,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指責姚瑞蘭沒有教育好孩子。
過去他一直都是這樣幹的,一開口便将姚瑞蘭數落得擡不起頭,讓她認為自己一無是處,再緩過勁兒的時候,就乖乖聽他的擺布。
從前姚瑞蘭當局者迷,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可現在她卻醒悟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茵茵不是去你家給你過生日的嗎?”姚瑞蘭也皺皺眉,反問道。
溫國華被她的話一噎,半晌沒說話。
他感覺姚瑞蘭好像變得厲害了點,可仔細想想,她說的也是實話,難道閨女沒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溫國華憋着一肚子氣,說道:“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單位的工友都知道我還沒離婚的事了,那邊還沒離婚,這邊又跟菀秋她媽住一起了,在單位裏影響不好。我讓你過來,主要是讓你幫忙澄清一下。”頓了頓,他又覺得一個村婦聽不懂什麽叫“澄清”,補充道,“就是讓你去解釋。”
“怎麽澄清?”姚瑞蘭問。
見姚瑞蘭這麽笨,溫國華又要沒耐心了。但好歹她和閨女不一樣,至少是能聽從擺布的。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現在帶你去單位,你就說咱們早就已經離婚了。這事兒別人說不管用,只有你站出來了,他們才能信我。”
姚瑞蘭搖搖頭:“我不撒謊。”
她看起來一本正經,眼中一片坦蕩,溫國華被她堵得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可這件事情若是不辦妥,接下來後患無窮。眼看着很快就要下班了,溫國華不能再耽擱:“瑞蘭,我們到底曾經夫妻一場,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去給我澄清一下。你說我們已經離婚也好,說想離婚但是一直沒有時間也好,總之去幫我說幾句話。這件事情過去之後,茵茵的婚事包在我身上,我會留意着讓人給她介紹對象,将來也會為她準備嫁妝。”
姚瑞蘭再傻都聽得出,溫國華這是以溫茵茵來拿捏自己。
姚瑞蘭的眸光沉下來,她咬咬牙:“我跟你去。”
溫國華聞言,立馬露出了一個豁然開朗的表情:“我什麽時候都說你是最通情達理的人。”
溫國華說着,就走在前頭,給姚瑞蘭帶路。姚瑞蘭跟在他身後,望着這印刷廠,一時百感交集。
兩個孩子還小的時候,溫國華就已經是這裏的員工了。當年印刷廠只分配員工的單人宿舍,所以溫國華就一個人住在鎮上,十天半個月才回家一趟。
姚瑞蘭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有時候孩子生病了,她也力不從心,想要來鎮上找他。可是一見到她帶着兩個孩子過來,溫國華就跟見了鬼似的,立馬趕她回家去。
當時姚瑞蘭沒意識到溫國華是嫌棄自己丢人,只當自己耽誤了他工作,于是一手牽着溫茵茵,身上還扛着溫文良,趕緊回家去。
說起來,現在這還是姚瑞蘭第一次走進溫國華的單位,她心中感觸,步伐慢了許多。
溫國華回頭一看,“啧”了一聲:“快點啊!”
姚瑞蘭看溫國華一眼,跟上他的腳步。
這麽多年過去了,溫國華在單位裏混得不錯。現在的他早就已經不是車間裏的工人了,他往上爬了一層,有了辦公室。雖然這辦公室不是他一個人的,但與過去相比,事業發展已然是突飛猛進。
此時都快到下班的點,大辦公室裏幾個老同志收拾着辦公桌,準備下班,時不時還要說幾句溫國華家裏的閑話。
這裏有男有女,女同志對溫國華的所作所為不齒,說得口沫橫飛,男同志說得稍微含蓄一些,但語氣之中也有戲谑譏諷的意味。
他們說得正起勁,正在這時候,傳來一陣腳步聲,是袁副主任來了。
大家立馬噤聲,默默地坐回去幹自己的活兒去了。
袁副主任對溫國華的事情也有耳聞,先是嚴廠工的媳婦來舉報,這會兒單位裏又傳出這麽多風言風語,若是再不整治,那成何體統?
“溫國華呢?”袁副主任看了一圈都沒見到溫國華的身影,沉着臉,語氣嚴肅。
“可能先回去了吧。”
“老溫家裏開飯早,他經常提前回去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袁副主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單位裏有單位裏的規矩,還沒到時間下班,就先回去了,這像話嗎?
見袁副主任發怒,大家便不出聲了,只是默默慶幸,心道還好自己老老實實地待着,沒早退。
而正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了。
大家一個轉頭,突然看見溫國華進來了。
一時之間,剛才還說他回家去了的兩個老同志一下子就臉紅了,剛想要解釋一下,視線卻又落在了溫國華身邊那婦女的身上。
姚瑞蘭本就不是一個會來事兒的人,此時看見自己成了這麽多人的焦點,也沒說話,只是低下頭。
見她露出這怕事的神情,溫國華的心裏更有底了,他走到袁副主任面前,說道:“袁副主任,你在就最好了。這兩天單位裏傳的那些謠言,全都是無中生有,今天我把這位女同志請到單位裏,就是為了把這個誤會說清楚。”
這位女同志?
大家一看有人來,猜也能猜到她是溫國華以前的媳婦,可現在溫國華言語間的意思仿佛是跟她劃清界限。
這時,連袁副主任都疑惑了:“這是一個誤會?”
溫國華點點頭,而後比了一個手勢,把姚瑞蘭請到自己的跟前來:“瑞蘭,我們早就已經因為感情破裂離婚了,我也不是什麽抛棄妻女的人,你趕緊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停頓片刻,他又補充了一句,像是在暗示她什麽,“我們雖然已經離婚,卻還是共同撫育閨女。我閨女已經二十歲了,但是我從來沒有停止關心她,她将來的婚姻大事,我肯定是放在心上的。”
溫茵茵匆匆趕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恰好看見溫國華這道貌岸然的嘴臉,不自覺之間,她一陣反胃。
他哪兒來的臉,可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臉不紅氣不喘,把自己的責任摘得幹幹淨淨?
溫茵茵冷着臉,往前一步就要揭穿溫國華的真面目,可正在這個時候,姚瑞蘭卻緩緩開口了:“領導,我是溫國華的媳婦。我們有兩個孩子,他和周美雙一起過日子之後,把兒子帶走了,對女兒和我卻不聞不問。”
姚瑞蘭說話的語氣很慢,似乎在斟酌着語句,好讓自己不露怯,也不要表現出沒有文化的樣子。溫國華聽着她說話,本來還是心安理得的,可慢慢地,他的臉色一變。
這怎麽跟他們事先說好的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你們根本就沒有離婚嗎?”袁副主任看着姚瑞蘭,聲音很沉。
姚瑞蘭搖搖頭,見狀,溫國華的臉色一變,強壓着怒氣道:“姚瑞蘭,你別以為這麽說就能打擊報複我!你這是在胡說八道,他們不會信,領導也不會相信你!”
姚瑞蘭搖搖頭:“我不會打擊報複你,如果我想,十年前就這麽做了。我現在只是不想領導被你蒙騙,所以說出實話。”
溫國華猛地握拳,咬牙切齒道:“你再這樣胡說八道,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管你們母女!茵茵将來結婚也別指望我會出席!”
這算是溫國華的家務事嗎?起先還想要勸說的幾個老同志一時不出聲了,紛紛看起好戲。
溫國華這話音落下,姚瑞蘭的眼中閃過一道怒氣。
對于姚瑞蘭來說,孩子比她的生命還要重要,可溫國華以此威脅她,就太過分了。
她走到溫國華的面前,聲音有些顫抖,但卻還是鼓足了勇氣,“我們茵茵自己會去處對象,不用你給介紹,嫁妝也不用你來準備,茵茵自己會掙!像你這樣的爹,茵茵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