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夏馳被人拖着直接遠離珀西亞海域,為了将他送走默克拿出了喝酒的力氣,硬是拉着他一直到遠離人魚城隔着三個海灣,這才将人丢在沙灘上。
丢下懷裏抱了一路的人,默克癱倒在地上,死魚一樣的四肢張開仰面躺在白色的沙石上。
天上的大太陽照在魚尾巴上,默克緩了一口氣彎腰坐起身來,将尾巴變成人腿正準備離開這個鬼地方時,身後一股大力傳來,一件黑色的袍子穿過他的脖子直接收緊往後拉去。
變身變到一半被吓得差點尿出來的默克,抓着脖子上的黑色衣服一口氣沒上的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廢物,有膽子拖着我走,怎麽連這種東西也怕。”已經掙脫了繩子恢複自由的夏馳将他脖子上的黑袍解開重新穿上。
“咳……咳咳……要不是你想找林白的麻煩咳…我才不會拖着你到這個地方。”
默克捂着脖子,咳的臉都紅了,這才緩解下來。
“這什麽地方,我們到哪了?”夏馳站在這個只有不到五米寬的大石頭上,将手掌搭在眉峰上眺望遠方,四面八方都是水,也不知道這白癡将自己拖到了什麽地方來。
“不知道啊,我就是随便找了一個跟人魚城相反的方向游的。”身後小沙灘上,默克變成人站起身來,學着他的樣子看向遠處,四周圍的景色都是陌生的,從他們身邊游過去的幾條海魚,看起來好像也都是第一次見面。
夏馳;“…………”
這裏倆條人魚迷路在大海深處,人魚城內林白跟在海巫師的身後,走進左手邊的海神殿內,海巫師站在那巨大的人魚雕像跟前,緩緩擡手握緊人魚水晶一樣半透明的手掌。
林白站在他身後不到一米的位置,抱着藍尾小魚就看到這只巨大無比的雕像被人按住手掌後,那條并攏的尾巴中央裂開了一條細縫。
一道白光從細縫裏照出來,細縫越來越大,直到可以容納一只人魚經過時,海巫師将握在雕像手心裏的手掌移開,轉身看向身後的小人魚;“進去。”
林白抱緊半月,深吸了一口氣游向那條細縫。
視線先是一陣全白,然後就看到一處冰窖一樣的地方,四周看起來不到五十平方,很小的一個房間除了中央放着一張倆米寬的大床之外,只有牆角那些黑色的瓶子吸引人的注意力。
“躺在那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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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巫師示意林白別看了,躺到那張大床上去,他則是走向牆角那些黑色的瓶子跟前,彎腰拿起倆個瓶子打開來,将右手伸進去摸索了一會,很快掏出了幾樣東西。
挪着尾巴上了大床上的林白餘光看到,對方從那鬥大的瓶子裏拿出來的三把鋒利無比的尖刀時,那種緊張的情緒到達了頂點。
“林白,你要讓海巫師用刀切開你的尾巴嗎?”半月看到那三把刀的時候,已經害怕的全身魚鱗都炸了開來,直接從林白的懷裏跳了起來,甩着尾巴游到房間的最角落處。
林白雙手撐着床邊,看着海巫師還在從其餘瓶子裏掏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人緊張過度之後就忘記了緊張。
明明他剛才手心裏還都是冷汗,可是半月一開口他突然就沒那麽害怕了。
等海巫師将所有的工具都準備好,回到大床上時,林白已經趴在床邊拿着一捆他手工捆起來的海綿,海綿的中央放着一根細細的珊瑚。
“一會疼的時候我就咬着這個。”林白看到海巫師疑惑的眼神,主動交代這樣東西的作用。
夏馳跟他說了非常疼之後,林白就想到電視上很多受刑的人因為無法忍受痛苦,所以到了最後死亡時都是因為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為了不這樣死在這裏,林白一早出門前就先去摘了一根珊瑚,還選了一塊海綿揉捏清洗後,套在珊瑚上面準備臨時咬着這個東西。
“會上藥,你會先昏迷過去。”海巫師從一個藥瓶裏,倒出了一顆綠色的藥丸:“吃下去,等你睡着後我再動手。”
已經做好滾刀肉準備的人,瞪着那顆小藥丸怎麽也沒想到還有這麽輕松的事情,二話沒說接過來仰頭就咽了下去。
十分鐘,林白毫無自覺地躺平在大床上,海巫師拿起一把剔骨刀,站在床邊看着那條絢麗多彩的魚尾巴,許久之後手裏的刀動了。
躲在角落裏的半月背對着那張床半天了,一直都沒聽到動靜正好奇後面到底有沒有在動手的時候,他轉了過來。
然後就瞧見那位兇巴巴的海巫師拿着刀将林白的尾巴切成了倆半,鮮血帶着掉落的鱗片,還有那刀劃在肉身上的刺耳聲音,半月直接一個白眼翻上天,吓暈了。
海巫師全程面無表情的揮舞着手中的尖刀,切開了這條尾巴後,再用更小的刀去剔除尾巴上的魚刺,三個小時後,海巫師拿開倆塊幹淨的黑布,将這倆段切開的尾巴分別包紮起來,洗幹淨所有的工具重新放入瓶子裏,弄幹淨整個房間後,将床上還在昏睡的人平穩的抱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去。
林白這一覺睡的不□□穩,從腰部往下一直隐隐約約疼的他難受,每一次當他想要睜開眼睛時,卻又覺得全身很累很累,累的連眼皮子都無法擡起來。
等他三翻四次努力萬分的從睡夢中掙紮脫身後,第一個反應就是疼。
滅頂的那種疼,被卡車從腳趾頭一路用輪胎碾壓到了腰部還無法動彈躲避的疼,剛睜開眼睛幾顆豆大的珍珠就滾了下來。
“唔…”林白睜開眼睛,上半身發麻的好像被人打了麻藥一樣的失去知覺,下半身就是疼。
“這是我新制作出來的藥物,可以緩解你的疼痛。”一只溫熱的手掌貼在他唇瓣上,倆根手指之間捏着一顆灰色的藥丸示意他咽下去。
林白眨了眨眼睛,更多的珍珠滾了下來,全身上下都被那種疼痛感襲擊,他連眨眼都覺得困難萬分,更別說張開口吃下那顆藥丸。
“嗚嗚嗚……”林白睜着不斷掉珍珠的黑眸看向頭頂上方的人,示意他幫個忙。
一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口,藥丸被放在他舌尖上。
苦……苦到發澀,苦到讓人想要失去味覺,苦到林白覺得整個靈魂被撕成了倆半。
整個人現在一半是苦的,一半是疼的。
被苦的靈魂都在顫抖的人,哆嗦着想要将這顆藥丸咽下去,失敗第一次的時候林白理解了為什麽會有人魚想自殺,他現在真的有這種沖動。
但是失敗第二次的時候,他已經不但不想自殺,還想要打開海巫師的天靈蓋,看看他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是不是故意報複他,不然為什麽這顆藥丸到現在還沒化開!
失敗第三次的時候,林白飄了,人還躺在蚌珠殼子裏,可是他的意識還有靈魂都飄到了外太空。
海巫師看着他不斷掉淚的眼角,捏着他下巴打開牙齒,看到那顆藥丸還停留在舌頭上沒動彈。
“吞不了?”
意識回歸的林白眼眶噴火,要不是無法動彈他都想将藥丸丢在他臉上,讓他自己吃着試試看能不能吞下去。
“需要我幫忙?”海巫師看着他憤怒的眼神,說話依然慢條細理,絲毫沒有着急的意思。
林白眼珠子快瞪掉下來了,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從來沒看過別人眼色,他意思都表現的那麽明白了,他到底為什麽還在等?
“我可以幫你,不過你需要再吃一顆。”
一枚讓人魚聞風喪膽的灰色藥丸再次被放在林白的舌頭上,雙倍加量的苦直接讓林白眼角的珍珠生産線已經進入了高速運轉階段。
水草一樣的黑色長發披散在他身上,肩上臉上,林白睜着眼看着跟前靠的極近極近的這張臉,倆個人的鼻梁錯位貼合在一起,舌尖上的藥丸也跟着被外來的客人卷走,極致的苦味随着對方的貼近不斷的擴散着,
林白睜着眼睛,無法動彈的看着跟前那近到只要他稍微再往前一寸,就能夠用額頭觸碰到那漂亮的跟黑天鵝羽毛似的幽藍羽睫上時,心底湧上一個跟眼下沒有任何關聯的想法。
“他們這算是接吻嗎?”
如果算的話,那算他主動的,還是算海巫師主動的呢?
林白的腦子裏出現了倆個小人,一個指着另一個說,“是你主動的,是你說要幫忙的!”
另一個小人連忙反駁:“我要他幫忙,可是也沒說讓他這樣幫我呀!”
“可是你也沒說這樣不行啊,反正就是你主動的。”
倆個小人打成一團,誰也說服不了誰,在林白的腦子裏掐着不停。
半月醒了過來,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那個可怕的房間,他的朋友正躺在海巫師的蚌珠殼子裏,那條漂亮的尾巴現在全部都被倆塊黑色的布匹包裹的嚴嚴實實。
“喂,朋友你還活着嗎?”半月游到他的眼睛上空,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臉頰,讓他回神。
被倆只小人打到懵圈的林白回過神來,看着上空的藍尾小魚喃喃自語:“我初吻好像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海巫師: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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