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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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哥哥!”阿諾直接撲了過去,抱住金昭的腿,挂在他身上。
“林,一,諾!”雪姐也走了出來,把阿諾從金昭身上拽了下來。
阿諾不安分地在林雪的懷裏扭動着,嘴裏還在嚷嚷“要小昭哥哥,要小昭哥哥”。
“乖,哥哥明天再來,好不好?”金昭說。
他摸了摸阿諾的頭,然後回頭對雪姐說:“雪姐,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別忘記答應我的事情哦!”雪姐抱着阿諾,對金昭說。
金昭點點頭說:“放心,不會忘的。”
金昭拿起櫃子上的包,岑歲從沙發上站起來,把衣服丢給他。
“诶,那個小昭的朋友,”雪姐對着岑歲說,“你叫什麽來着?”
金昭拿着包遞給岑歲,盯着他笑:“歲歲。”
“哦,歲歲啊,明天見!”雪姐笑起來還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眉眼彎彎,嘴角上揚。但她風韻極佳的身材又帶着點成熟的魅惑感。
“明天……見。”岑歲頓了一下,不明所以,但還是道了個別。
走出房間,小舞臺上是任野和林思逸在表演。沒想到看起來是個狂野男孩的任野兩眼含情脈脈地唱着情歌,林思逸倒是放蕩不羁地把吉他彈出了靈魂演奏者的感覺。
酒吧裏的人比剛進來的時候多了很多,沒有誇張到座無虛席,但是一眼望去七七八八也坐得差不多。
金昭走在前面,朝着舞臺的方向揮了揮手,任野唱着歌,嘴角上揚,也舉起手來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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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人以為這是個互動,也舉起手來跟着一起搖擺,舉起的手擋住了小舞臺,金昭笑了笑,把手放下,轉身走出了酒吧。
岑歲跟着他,穿過流光的長廊,走下鐵鏽樓梯,院子裏的燈都開了,暖暖的橘色籠罩着整個房子。
岑歲又看見了角落裏的小滑梯和秋千,突然想到走之前,阿諾抱着金昭的腿撒嬌的樣子。
金昭眼裏都是寵溺。
風癢癢地拂過他的臉,心情莫名地好,也許是那兩口酒精飲料真的上頭了。
岑歲突然起了玩心,他走向前和金昭肩并肩,開口來了一句:“小昭哥哥。”
金昭把衣服挂在肩上,兩只手插在褲兜裏,腳步一頓,轉過頭挑起眉看着岑歲。分明是醉了的樣子,還嘴硬地說自己沒醉。
“嗯?”金昭扯開笑容,露出那顆狡猾的虎牙,“你說什麽?”
“小昭哥哥剛才聊了點什麽?”岑歲微微仰頭,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
酒精易上臉,岑歲白皙的兩頰染上了緋紅,嘴角上揚,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要命了,金昭看着他,喉頭滾動。
岑歲似乎占據了上風,他挑着眼,繼續追問:“小昭哥哥,你答應雪姐什麽了?”
金昭默不作聲,繼續往前走。岑歲一直逗着他,一聲聲“小昭哥哥”撓着他的心。
他們走到門口,金昭忍不住了,直接反身把岑歲按在了大鐵門上,兩只手把他圈在了狹小的空間裏。
“你他媽是不是仗着喝了幾口酒在這裝酒瘋呢?”金昭問。
又是那條清冷又寂靜小巷子,微熱的晚風帶着幾片樹葉穿堂而過。
金昭盯着他,舔了下後槽牙,眼神熱烈如火,順着岑歲的頭發,到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逐一點燃。
他慢悠悠地開口:“以後每天晚上十點,我陪你練習。”
“在哪?”岑歲靠在牆邊,半邊書包帶子滑落下來,整個書包挂在胳膊彎裏,将他整個人往下帶,讓他不得不仰起頭。
金昭擡了擡下巴颏:“酒吧。”
“你剛才和雪姐在聊這個嗎?”岑歲感覺後背發癢,往前傾了點,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對啊,”金昭頓了下,“你不是缺錢嘛,如果你願意,可以在酒吧兼職,那邊還缺人。”
岑歲沒有說話,垂下眼看着鞋尖,兩人的鞋尖靠在一起,他輕輕擡腳,搭上金昭的鞋尖。
“不過不願意就算了……”金昭拍拍他的肩膀。
“可以啊,”岑歲擡起頭,“謝謝你啊,又讓我欠你一次。”
金昭看着岑歲輕顫的睫毛,還有眼下的那一點淚痣,真是勾得人心癢。
岑歲的眼睛盯着金昭的鼻尖,垂下一點兒正好能看見金昭的唇,突然覺得那特別像……
岑歲的腦子還來不及想出來到底像什麽,他就踩着金昭的足尖,手拽着他的衣服,一口往他臉上啃了過去。
歪了點兒,啃到了嘴角上。
岑歲皺了皺眉。不是想象中的味道,他的唇碰到金昭嘴角的瞬間,金昭單手粗暴地掰過他的臉。
岑歲吃痛地哼了聲,金昭的手愈發用力。
一個溫熱的,濕潤的軟物探入了他的嘴裏,帶着清甜的果味,還有令人興奮的酒精,奪走了他周圍的空氣。
無法呼吸,就像溺入了大海。一種強烈的,帶有侵略性的感覺侵占了他的大腦,他用力地抓着金昭的領子,就像抓着救命的稻草。
“唔……”突然,岑歲又感覺浮出了海面,他的腦袋瞬間和超速的心跳一起爆炸了。
一個綿長的熱吻,和第一次親親不一樣。
岑歲手背掩着嘴,胸口起伏,眼角因為短暫的窒息泛起淚。
“歲歲小朋友,玩火也得有個度吧,”金昭舔了舔嘴角,勾起笑,“小心引火上身。”
岑歲腦袋一片空白,看着他那顆亮白的小虎牙,嘴唇還在隐隐作痛。
岑歲靠着牆,突然感覺胃裏一陣空虛。他用力勾着的書包最後還是滑倒了地上。
金昭看着他,岑歲輕輕張嘴。
“我餓了。”岑歲的聲音略為沙啞,尾音弱弱的。
金昭愣了下,還以為他要說什麽呢。
他擡起手輕輕揉了揉岑歲的頭發,笑着說:“你怎麽真跟小朋友一樣。”
“走,吃飯。”他拎起岑歲的書包,拍了拍灰塵,準備往外走。
岑歲準備起身,結果背後從下而上泛起一陣癢意,他面色痛苦地向後靠在牆上。
“怎麽了?”金昭聞聲,連忙轉過身來接住他。
“癢……”岑歲的手往背後抓去。
金昭掀開他的後背,光滑的皮膚上起了很多小疹子,紅了一片,和白嫩的皮膚形成了令人咋舌的對比。
“我操……你他媽的不會酒精過敏吧?”金昭把衣服放下去,然後迅速把岑歲背起來。
他連小電驢都沒來得及開,直接背着他往小網吧跑。
“你對什麽過敏嗎?”金昭問。
“桃子……”岑歲說,“想起來了,那酒精飲料是桃子味的……”
岑歲趴在金昭的背上,颠簸着,胃裏想翻江倒海都沒東西可翻。
“你,”金昭說:“哎,我他媽是傻逼吧!”
一路沖向小網吧,進門就上了二樓。
金昭把岑歲放在床上,然後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藥。岑歲靠着床板,看着他撅着屁股找藥的樣子。
渾圓天成。腦子裏莫名其妙蹦出個詞。
“你怎麽和我奶奶一樣,藥亂放都不知道在哪。”岑歲說。
金昭轉過頭:“我平時不吃藥,生病了扛扛就過去了,哪有這麽矯情還吃藥。”
“你這話,是說我矯情?”岑歲問。
“不,你就不是矯情了,”金昭笑了笑,“你這叫金貴。”
岑歲也跟着笑,他低頭看手:“生病了還是要吃藥的。”
翻找聲停了一下,過了會低低地傳來一聲“嗯”。
“我包呢?”岑歲坐了會,才發現少了點什麽。
“走的太急,沒拿。”金昭站起來,“我去拿,順便買點藥,你等我一會兒。”
金昭披上外套往外面走,順道帶上了門,房間裏靜得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
岑歲緊繃的身體放松了點兒,他慢慢往下滑,躺在了金昭的枕頭上。
岑歲蓋着那條可愛的藍色小白兔毯子,松軟的枕頭也泛着那股淡淡的薰衣草味,讓人安心。
好困啊,天花板上的燈像白日的陽光,像黑夜的焰火,在他眼底騎着旋轉木馬似的轉啊轉,最後逐漸縮小,墜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岑歲突然驚醒,才發現他擺成個大字形霸道地趴在床上。
一時間不知道是在哪裏,他摸了摸亂糟糟的頭發。
窗簾被拉上了,房間裏一片昏暗,看不清到底是黑夜還是白天。
他坐了了起來,手指緊緊抓着床單的邊緣。
岑歲怕黑,他一個人睡覺從來不拉窗簾,自從爸媽出事之後,他面對黑暗就無法入眠,黑暗會把他帶回那個夢。
他舔了舔下嘴唇,隐隐約約地痛感沿着神經密密麻麻地傳來。記憶瞬間湧了上來,酒吧門口的互相啃食。
還是他先動的嘴。
或許那時只是真的餓了……
也或許是他看起來真的很好吃……
岑歲慌張得找不到一個合适的理由,一種莫名的情愫不受控制地瘋狂生長。
對擁抱的渴望,對溫暖的渴望,想要親吻,想要更深的接觸,都源自于對一個人的渴望。
岑歲覺得自己病了,吃藥也好不了的那種。
他又迅速地摸了摸身上,校服被換成了t恤。
“我操。”血液一股腦充上了頭。
房門被打開了,沖進來的光線霎時有些刺眼。
“睡醒了?”金昭站在門口,靠着門檻,“酒也醒了?”
岑歲往後靠在床板上,背後一涼,驚起一層雞皮疙瘩。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岑歲說。
逆着光看不大清金昭臉上的表情,但他的語氣中帶着笑意:“不是該問問你對我做了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