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挂了電話後，沈嘉禮一邊解着衣扣往浴室方向走去，一邊皺了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嘉禮長這麽大，鮮少有什麽事情是他不能掌控的。
可這次回國後，顧明鳶給他的感覺，卻讓他覺得這女人無法掌控。
他不喜歡自己老婆的發生了什麽，他最後都要從別人嘴裏得知。
平時他工作忙，根本空不出時間去思考。
現在得了空，沈嘉禮不禁開始反思，他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跟顧明鳶好好談談。
當初會挑上顧明鳶，除了覺得兩家人家世相當之外，他覺得顧明鳶就是個跋扈嬌縱的大小姐，容易掌控和滿足，娶回來只需要好生養着，不需要他費太多的心思。
可這次回來，他卻發現自己的小妻子，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喜歡夜店蹦迪不說，還時不時的跟他唱反調。
因為上次回國沒有跟顧明鳶報備，所以這次去星城，徐明澤都會主動的将他們的行程發給顧明鳶。
這些都是他默許之下的。
他并不介意用這樣方式給自己的老婆安全感。
可顯然顧明鳶不太需要。
那她那天生的哪門子氣？
沈嘉禮站在噴頭下，低頭看了看顧明鳶慣用的沐浴液，眉頭微微一皺，腦子裏卻理不出什麽頭緒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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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沈嘉禮在集團會議室親自接待了封行止，針對他們這次的合作項目進行了最後的細節調整。
這個會議開到了四點半，沈嘉禮從徐明澤手裏接過協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城西的地皮封氏已經拍下來了，封行止之所以會選擇跟沈嘉禮合作，也是在跟京圈的世家釋放一個信號。
沈嘉禮這次回國掌權，得到了封家的支持。
像他們這種頂級豪門世家，更換掌門人，就是集團內部換血的開始，一點風吹草動，很容易引起股市震動。
封行止跟沈嘉禮聯手合作的消息早早就有人發布出去，就是為了穩住股市，安撫股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動蕩。
簽完合同，封行止也沒立刻離開，而是遣退了一幹下屬，吊兒郎當的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的沖沈嘉禮開口。
“沈總，你說我幫了你這麽一個大忙，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吃個飯什麽的？”
“過一陣子吧，老爺子讓我回去一趟。”辦公室只剩下他跟封行止兩人，沈嘉禮神色微微一松，淡淡的開口。
“啧，怎麽？你這都回來快半個月了，還沒回去過？”封行止眉頭微微一挑，像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沈嘉禮捏了捏鼻梁，俊臉帶着幾分倦色，像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的樣子。“我回國後有多忙，難道你不清楚嗎？”
就是今天這個簽約會，他都是擠出時間趕回來的。
封行止輕笑了一聲。“也是，你忙的連老婆都顧不上了，何況是老爺子。”
“剛剛聽徐明澤說，你是昨晚趕飛機回來的……”封行止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我記得我們約的是下午，你應該不是特地為了我趕回來的吧？”
沈嘉禮聞言擡眸撇了他一眼，沒有搭腔。
封行止見他不搭腔，腦子一轉，頓時就明白了什麽。“是急着回來安撫你那位小金絲雀兒吧？可我看她昨天飛巴黎參加時裝周去了。”
沈嘉禮聞言嘴角微微一扯。
“對了，她屏蔽了你的朋友圈。”封行止興致勃勃的八卦。“你不是回到家撲了個空後才發現她人跑了吧？”
沈嘉禮：……
“哈哈哈哈哈哈……我這是要被你這們這夫妻倆笑死了。”封行止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嘉禮眼底含霜的看着他，伸手指了指會議室的大門，面無表情的道：“合同已經簽了，大門在那兒，你可以走了。”
“哈哈哈哈……別這樣，怎麽還動氣了呢！”封行止忍着笑。“不是我說，你之前在歐洲兩年，顧明鳶不想跟你一起出國，你們被迫異國分居我能理解，可這怎麽都回國了，還搞的跟異地似的。”
“她這次突然要參加什麽時裝周，該不會是跟你鬧別扭，故意跟你唱反調來的吧？”
沈嘉禮不理會封行止的奚落，看了一下時間，然後蓋上合同站起身，涼涼的撇了他一眼。“我要下班了，你如果願意，我待會兒讓徐明澤給你叫外賣，你吃了晚飯再走。”
封行止聞言，停止了逼逼。“tui！誰要留在你這兒吃晚餐？我晚上佳人有約，外賣你就自己留着吃吧！”
兩人出了會議室，一起搭同一個電梯下樓。
身後分別跟着兩個助理。
在人前，封行止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裝模作樣的跟下屬交待簽約後的注意事項。
沈嘉禮從頭到尾都很高冷難近，目不斜視的看着電梯上的數字往下遞減。
電梯裏的氣氛略詭異哦。
徐明澤一臉奇怪，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這都簽了合同，沈總的表情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出了電梯，封行止掃了沈嘉禮一眼，湊過身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給了沈嘉禮一個建議。
“女人嘛，該哄還是要哄，你家小金絲雀兒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婆，可別被你這張棺材臉吓跑了。”
沈嘉禮：……
……
顧明鳶落地巴黎，找了個酒店休息，調整了一下時差。
離時裝周還有一個禮拜，她其實不必提前這麽多天來的。
之所以這麽做，不過就是因為那天收到徐明澤的消息，故意在沈嘉禮回京之前離開，讓沈嘉禮撲個空，惡心他一下罷了。
顧明鳶向來是個睚眦必報的主兒，他覺得自己回國不需要通知她這個妻子，那她出國也沒必要告知他。
顧明鳶完全不覺得自己這個做法有什麽不對。
沈嘉禮做初一，她就做十五，誰也別說誰的不是。
顧明鳶在酒店呆了三天，除了白天會去一些米其林餐廳吃西餐，在四周商場逛逛，其他時間都在酒店打發，游泳，泡溫泉，做spa。
巴黎顧明鳶不是第一次來，甚至說整個歐洲泰半國家她都去過，所以很多景點她都去過了，也沒什麽新鮮的。
第三天，顧明鳶接到了葉甄的越洋問候。
顧明鳶綁着一個丸子頭，躺在溫泉裏，懶洋洋的接起，并且打開了外放。“怎麽了？你要的那條絲巾我已經給你買回來了。”
“還是小姐姐靠譜，這麽快就給我買到了，我在國內逛了好幾個地方，都斷貨。”葉甄聞言很是高興。“回來請你吃大餐！”
顧明鳶出國前，葉甄就托她幫買一條她種草的一款絲巾，還有一些護膚品啥的。
顧明鳶聞言，傲慢的哼了哼。“大餐就算了，就你那點工資，真請我還不敢放開吃呢，還不如找個大排檔應付我得了。”
“emmm……”葉甄想了想顧大小姐每次出入的高級餐廳的人均消費，從善如流的改了口。“那就等你回來請你吃大排檔！”
“嗤。”顧明鳶嗤笑了一聲。“葉大編劇終于得空了？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今天周末啊姐姐，昨天整個劇組熬到了快十點，我回來在地鐵上站着都要睡着了，回家直接癱在沙發上睡到了一點才爬起來去洗澡。”說到這個，葉甄就忍不住嘆息。
她跟顧明鳶是一個大學宿舍的同學。
顧明鳶是個富家小姐，即便跟她們在一個宿舍，平時也沒怎麽住在學校。
兩人選的專業也不一樣，本來她們應該也沒什麽交集的，好巧不巧的是，她們平時私底下都喜歡聽有聲廣播劇。
大一下學期一有時間就去蹭學校的播音課，還都報了學校的播音社團。
兩人有了相同的興趣愛好，又是同一個宿舍的，這才漸漸熟悉起來。
畢業後，葉甄留在北京應聘成功，進了某個廣播劇制作公司當了個小編劇，專門負責給社團接下來的小說進行改編。
而顧明鳶在家鹹魚了小半年，還沒想好要做什麽，就跟沈大總裁快速閃婚了。
顧明鳶聞言，嫌棄的皺了皺眉。“你這一個月也才一萬五的工資，有什麽值得你這般拼命的？還是個沒什麽話語權的小編劇。”
“你這個不知柴米貴的大小姐當然不懂北漂社畜的艱難，我這還能在自己喜歡的領域找到工作已經很不錯了好嗎？”葉甄嘆了口氣，見水開了，将挂面往沸騰的鍋裏丢。
“哦。”沒有受過人間疾苦的顧大小姐确實不太明白。
她當初會對播音感興趣，是因為喜歡某個男cv，所以才興致勃勃的去學了播音，想着有一天能親自導一個劇，跟那位cv合作。
誰知道她學了沒兩年，那個cv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一開始她還心存幻想，直到畢業後确定那個cv真的退圈了之後，她對播音的熱情也迅速冷卻了下來。
“說起來，你也鹹魚了快三年，當初興致勃勃的學播音，學做劇，畢業出的那個廣播劇到現在還有一大票死忠粉在跪求出新劇，你好不容易學出點東西卻又放棄了，不覺得可惜嗎？”
“不可惜啊，有才華的人比比皆是。”顧明鳶聳了聳肩，語氣十分不以為意。
“我看現在很多廣播劇都做的挺好的，就算交給我，我也不能做的更好了，既如此，為什麽要覺得可惜，讓喜歡這一行的人繼續發光發熱就好了，有什麽值得可惜的。”
“你……算了，懶得說服你了。”談到顧明鳶的才華，葉甄也忍不住要嘆氣。
這世上最讓人嫉妒的不是有人在你擅長的領域天賦比你高，而是有人在你擅長的領域天賦比你高就算了，她還不知道珍惜。
跟顧明鳶認識這麽多年，葉甄當然清楚她不是外面所傳的那樣，是個空有美貌，卻不學無術，跋扈驕縱的大小姐。
她見過顧明鳶認真改寫劇本，一遍遍扣後期效果的樣子。
卻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輕易的就放棄了這一行。
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葉甄知道自己很難說服顧明鳶，聊了幾句之後就轉移了話題。“對了，你要在巴黎待多久？”
“大概參加完時裝周就回去了。”
“我記得這活動應該還有好幾天，話說，那你這麽早就飛過去做什麽？”葉甄覺得奇怪。
“泡溫泉啊。”感覺泡的差不多了，顧明鳶披着浴袍起身，從防水臺上拿起手機，朝陽臺方向走去。“我現在正站在38層的陽臺上欣賞巴黎的夜景。”
“靠，還是你過的舒坦，不像我，在家躺了一天，現在正在給苦逼的自己煮面吃。”葉甄再次嘆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怎麽，你想過來陪我嗎？你現在訂機票飛過來，路費我給你報銷，如何？”顧明鳶聞言輕笑。
“算了，晚點我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公司接了一個新本子，聽說是個仙俠ip，在某個視頻平臺人氣非常高，是公司好不容易争取下來的爆款，我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接觸呢。”
“仙俠劇就那麽回事兒，傻白甜黑化，師徒戀，三世三生，神佛入魔，爛大街的梗了，能做出什麽新意。”顧明鳶意興闌珊的說道。
“不知道，原著和大綱我都還沒拿到手，不過公司這麽重視，應該有點東西吧。”葉甄咬着筷子，打了個雞蛋到鍋裏。
“再說了，仙俠劇劇情老套歸老套，但只要拍成影視劇就是爆款，你看目前銀幕活躍的那些頂流小生和小花旦，哪個不是靠着拍仙俠劇一夜爆紅的？還有你當年改編的那個劇……”
“行，你說的有理。”顧明鳶打斷她的話，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那我就不妨礙你搞事業了。”
挂了電話，顧明鳶無意識的擺弄着手機，目光瞭望巴黎的夜景，思緒卻飄向了遠方。
仙俠ip……
她當年就是因為一部仙俠劇入的廣播劇的坑。
顧明鳶回過神，輕笑了一聲，甩掉腦子裏那些矯情的思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