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在不言中

第59章 步後塵

第五十九章 步後塵

荷蘭的小鄉村寧靜質樸，推開小別墅的後門就是一條清澈的河。初春的溫度不高，單夢抱着杯熱咖啡坐在後院，沒發一會兒呆久見一群鴨子悠哉地游了過來，鴨媽媽身後跟了四只小鴨子，東張西望，可愛至極。她無聲地笑了笑，這不就是小時候的兒歌裏唱的“我家門前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嗎？可惜在國內生活的城市裏并沒有像荷蘭這麽多的水道，也就看不到這樣的場景。

“晨曦！快來看！有鴨子！”單夢喊她，這群鴨子可能是新飛過來的吧，在小別墅住了好幾天，單夢時不時地趴在窗邊往河這邊張望，這還是第一次看見游水的鴨子。

“肥嗎？抓來烤着吃？”樂晨曦拿了條毛毯走出來，直接将單夢裹了個嚴實。

“不好吧……”單夢咂舌，樂晨曦對吃的興趣越來越高，歐洲大陸的美食顯然無法滿足自家愛人，人家已經到了見到飛禽走獸就起了吃掉的念頭，哪怕是開車路過牧場，都要停下來對着奶牛端詳片刻，最後下了個“這肉不太好吃”的結論。

“你說不好就不好。”樂晨曦揉了揉單夢的腦袋。

她們在荷蘭準備長住一陣，兩人也是呈現出越來越粘膩的親密狀态，七年過去了，情話并沒有說完，反而有更多的話題可以聊，比如，單夢的童年；比如，樂晨曦的過去。誰都不是白紙一張，誰也沒有被染成墨，那深深淺淺的溝壑值得慢慢敘說。

可這溫馨的敘說也能被打斷，莫爵的訊息不是看熱鬧的，而是求救：

“晨曦，單夢，我父親可能不在了。”

樂晨曦和單夢面面相觑，她們是在蜜月中，可這事更嚴重，什麽叫“可能不在”，樂家二伯不是在政商兩界游刃有餘嗎？莫爵是腦子又抽筋了？還是被蒙尼拒絕後受了刺激？樂晨曦再打過去電話後就沒人接，打給蒙尼，對方也支支吾吾，只說事态比較嚴重。

單夢連忙買機票，就是這半個小時的功夫，樂家出事了。

樂家的商業帝國轟然崩塌，像是步了單家的後塵：股價暴跌、股東撤資、企業被查、商場停業……財經媒體都說樂家是第二個單家，再輝煌也能走到窮途末路。

樂晨曦飛快地浏覽新聞，還是不敢置信。樂家的經營狀況她最清楚，由于起步早，在各行各業裏都穩紮穩打，根基堅如磐石，根本不可能被人在短時間之內整垮。她完全不相信新聞裏寫的，可莫爵求救的信息就在手邊。

出事了，出大事了，但樂家一定會沒事。

兩人坐着飛機往回飛，這期間樂家的經濟再一步垮掉，各大企業員工□□示威要求發薪，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已經拖欠工資三個月了”、“食堂不供應晚飯很久了”、“連班車都停了”等等。只要點開財經新聞，就與樂家有關；只要與樂家有關，就全都是□□。

接機的是莫爵，一副巨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卻遮不住他的憔悴。與樂齊伯的父子情算不上多深，但從發生的事來看，父親不會這麽做，外加聯系不上，以及樂家的眼線紛紛被遣散，莫爵不得不做出一個大膽的判斷：這不是父親。

他需要支援，這支援只能來自最親最熟悉的人。

娛樂記者和財經記者兵分兩路沖入機場，他們想拍一些頭條新聞照片，卻見莫爵與樂晨曦握手後往外走，後面跟着的人也特別眼熟。然而，保镖隔檔開了他們的鏡頭，□□大炮也捕捉不到那一瞬即逝的身影。

從車裏到小公寓，莫爵和樂晨曦嚴肅認真地讨論，單夢就當自己不存在，拖着行李上上下下，收拾好後又去私房菜館買飯，等她叫這兄妹兩人吃飯時，莫爵摘下了墨鏡，那雙平日裏放電無數的眼睛裏盡是羨慕：“還是單夢好。”

“好也是我的。”樂晨曦直接噎人，就算全世界羨慕她，單夢也還是她的。

單夢點頭，是的，她是樂晨曦的，莫爵就看看好了。

“接下來，辛苦你了。”莫爵第一次對樂晨曦說話這麽客氣，他需要太多的援助，而他只能相信樂晨曦。

“你也辛苦。”樂晨曦打開一罐橘子味汽水，咕嘟咕嘟地灌下去，還是國內的碳酸飲料好喝。

莫爵眼神發直，轉而望向單夢：“我決定息影。”

“別！我不同意！”單夢咽下口裏的湯趕緊制止，莫爵很有演戲的天賦，別人是演，他是去呈現，看過莫爵的電影，單夢會覺得，那就是莫爵應有的樣子，而不是莫爵演出來的樣子。

樂晨曦和莫爵異口同聲道：“你不同意？”

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單夢趕緊點頭，影帝是在問她的意見，她當然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