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果然溫柔是個假象
聲音很淡很輕，卻如驚雷一般在她耳邊炸響，向朝顏呆呆地站着，一時間竟不知該有何反應。
撐在身側的雙臂收回，他伸手攏了攏快要滑下來的外套。
“今天是一月一日，向朝顏，”他垂着眉眼，聲音很淡像是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可是偏偏溫柔的讓她無法言語，“生日快樂。”
煙花已經放完，江邊的人已經散了部分，周圍并無幾個人，好似形成了小空間一般，內裏只有他和她。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向朝顏趕緊低下頭，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眶，手機鈴聲響起，不用想也是顧青和一些朋友的生日祝福，她并沒有伸手去拿。
再擡頭時，面上已恢複了淡淡的微笑。
“你……”她回身，仰首仿若置身于他懷中，“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過生日了，如果不是他帶着她來，恐怕又只是顧青送個蛋糕就完事了。
聞聲他并沒有回答。他和她從小就認識，即使後來她走了，他怎麽會不知道她的生日？
“說啊！”她戳了戳他手臂，“你怎麽知道的？”
這次他給她拉了外面外套的拉鏈，依舊是默不作聲，但明顯她的注意力已經轉移。
看見他內裏并沒有穿多少衣服，江邊的風很大，吹得她即使穿了兩件外套都有點冷，她垂眸看他修長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拂了上去。
“你不冷嗎？”她的手指剛才搓的很溫暖，搭在他骨節分明的長指上，令他失神，“你的手很冷，我把外套還給你？”
說着她就要去脫，被他回過神來一把握緊她的手，“不用了，回家吧！”
她愣了愣，被他帶着走下了橋，這時候不好攔車，兩人等了一會兒才有車過來。
到了小區，向朝顏下車後主動将外套脫下來遞給了他，不在江邊她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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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吧！”他沒有推辭，穿好外套跟在她身後。
電梯出來，向朝顏看着他直直走向他家，正奇怪地想問三三還在她家，就見他從玄關處拿了個蛋糕過來，看她還杵在門口，微微皺了皺眉。
“怎麽不進去？”
她下意識地往裏走，換了鞋在客廳裏站着。
他已經自覺地換了鞋，颀長的身影到了餐桌前，打開蛋糕将蠟燭插在上頭，而後用打火機點好，關上了客廳內所有的燈。
見她還站在原地不動，他擡步走了過去，拉住她的手臂帶她過來。
“快許願，一會兒蠟燭就要滅了。”他站在她身旁，燭光幽暗間，她看見他眉目清俊的臉上帶了些許溫柔笑意，她抿了抿唇閉上眼。
快速地許了個願，她微笑着傾身将蠟燭吹滅。
室內一片黑暗，他轉身打算去開燈，身形卻突然頓住，因為向朝顏從身後牽住了他的手，但僅僅幾秒就放開。
客廳很安靜，暗的什麽也看不見，向朝顏低着頭，眼眶又開始有些紅，她往前走了幾步，在他詫異的表情中，伸出手抱了抱他。
“謝謝你，卿塵。”
不管他如何得知她的生日，卻感謝他上了心，安排各種事，有條不紊地在江邊，在煙花綻放時，在零點的第一秒，第一個對她說生日快樂。
不能不承認，她是感動的。
她很多年不過生日，除了極要好的顧青，沒有人知道她的生日是元旦節，是每年的第一天。
“真的，謝謝你。”她松開他，閉了閉眼。
腳步聲響起，她走到一旁就要将燈打開，身後默不作聲的人靜靜開口，聲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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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開了蛋糕，裝在了幹淨的一次性餐盤上，向朝顏在旁邊放了小叉子，而後遞給他。
“吃吧！”
他接過，手指微動。
三三早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扭着扭着湊過來，這次兩人很有自覺地無視了它，三三半天等不到只好哀怨地回到了自己的毯上趴着。
很快一塊蛋糕就解決，向朝顏吃的有點飽，畢竟大晚上不能吃太多，她餘光看見蛋糕還有好多，忽然就有了惡作劇的心理。
趁着卿塵撇着臉在看別的地方，向朝顏偷偷拿了一塊蛋糕，出聲叫了他的名字，在他轉首的同時，一塊蛋糕蓋上了他的臉。
幸好卿塵反應快，趕緊閉上了眼睛，蛋糕才沒有入眼。睜開眼的時候看見向朝顏捧着肚子笑的開心，他面無表情地伸手抓了一塊蛋糕，糊在了她臉上。
笑聲戛然而止。
兩人幹脆用蛋糕玩了起來，沒一會兒臉上就全是蛋糕，摸了摸已經沒有蛋糕，才停了下來。
喘了口氣，向朝顏沒有力氣站起來，她轉眸看着他英俊的臉上全是她抹的蛋糕，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拿出手機，打開相機，向朝顏拉着卿塵到她身邊，“來拍張照吧！”
他瞥她一眼，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沒有拒絕，于是相機拍下時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和一張笑容燦爛的臉。
對角度不太滿意，向朝顏又拉着他多拍了好幾張，才滿意地打開朋友圈，想了半天輸入文字。
很開心，謝謝O(∩_∩)O
發好之後，她關掉微信，拉着他到衛生間裏将臉洗幹淨。
他洗了半天總算洗幹淨，用餐巾紙擦幹淨後，轉眸發現她臉上還有一點蛋糕沒碰到，他抽了餐巾紙走到她身邊。
“別動。”低下頭靠近，用紙輕輕拭去。
呼吸近在咫尺，向朝顏臉漸漸熱起來，她不敢看他專注雙眼，視線亂飄。
收拾好餐桌又是一會兒之後，已經是淩晨兩點，向朝顏困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她送走了卿塵和三三，立刻就洗漱上了床睡覺。
而一人一狗回家後，卿塵也很快就躺在了床上，他伸手摸了摸臉，似乎還有她抹着蛋糕在他臉上的感覺。
他讨厭別人這樣弄他，但對象是她，就變得可以接受。
眼內一閃而過笑意，他摸了摸一旁的三三，拍拍它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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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向朝顏是被顧青的電話叫醒，聽聲音他似乎在一個有些嘈雜的地方，說陸藍纏着她實在招架不住，讓她來幫幫忙。
向朝顏答應下來，快速地吃了飯就趕了過去。
幾個人都在健身房，向朝顏沒想到進去時還看見了白小意，她怔了怔，點頭禮貌示意。
陸藍一直纏着顧青，這會兒顧青借機和向朝顏不斷說話，陸藍見沒機會再過來，生氣的到一旁去鍛煉。
站在跑步機上，旁邊就是慢跑的白小意，她頭發不長，紮成馬尾看起來十分精神漂亮。
“見了這麽多次面，都沒有和你好好聊過天，”白小意見她不主動說話，自己湊了過來，“還記得我嗎？”
向朝顏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捉摸不透她想說什麽。
“我是卿塵的好朋友，和他好多年前就認識了，”白小意微微一笑，“我們兩家也是認識的，我父母非常喜歡他。”
向朝顏哦了聲，沒接話。
“我是機上乘務長，他是飛行員，都是忙碌的工作，其實有些時候很難見到一面，前段時間我出了國，好在現在回來了。”
向朝顏沉默。
“對了，他有沒有向你介紹過我？”白小意得體地微笑，“不過都一樣，反正我們已經認識了不是嗎？最近工作忙，都沒怎麽見到他，我去找他的時候也都不在，你說我該怎麽辦？”
向朝顏這下有了反應。想找他自己去就好了，除了上班他每天都在家，或者在她家，幹嘛要找她訴苦。
腦子一轉，她似乎明白了什麽，扯唇笑了笑沒有接話。
于是白小意繼續說：“哎，他真的是個大忙人啊，尤其是過些天又要到過年的時候了，那段時間更加忙了，那我就更加見不到他了，我爸媽也好久沒見過他了，總是說着讓我把他帶回家看看，你說這樣是不是特別麻煩？”
向朝顏又不接話。
白小意見她沒反應，自顧自地往下說，她一邊跑步，一邊斜睨向朝顏，眼中不可抑制地帶了些驕傲和得意。
後來是顧青将向朝顏叫走，白小意停下跑步看着兩人走到一邊的身影，彎唇微笑。
“什麽事？”
顧青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票遞給她，“喏，過兩天有場漫展，別人給了我兩張票，我要去幫忙攝影，你不是喜歡神威嗎？雖然我不知道誰COS，不過你可以去看看啊！”
向朝顏笑了笑，接過票，“好兄弟，夠義氣！”
兩人又說了些話，話題很快就跳到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上，顧青漫不經心地說道：“對了，我生日蛋糕已經訂好了，一會兒給你？”
生日蛋糕？眼前劃過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她怔了怔，“蛋糕我已經吃過了。”
顧青一愣，似是想起了什麽，他賊賊地笑了笑，“是不是那個？”
向朝顏卻不回答，“你把蛋糕拿去自己吃吧！謝謝你啊！”
顧青擺了擺手，“你知道我不喜歡吃蛋糕的，退掉多不好，這樣吧，我現在馬上打電話改成寵物吃的，反正三三可以吃。”
向朝顏想拒絕，手機卻突然響起來，她接起。
“在哪裏？”是他。
“在外面，”她玩着手中的衣服，“怎麽了？”
“我在你家門口等你，”他聲線淡淡，卻似乎有什麽不對，“快一些。”
向朝顏怔住，嘴中已答應下來。
“好。”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