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初到荷蘭
肖添到達阿姆斯特丹的史基浦機場時,正值荷蘭周五晚間。他遠遠看見一張紙上寫着“David Xiao 肖添”,走近一看,才發現舉着牌子的是一名熊一樣壯的白人,一張A4紙被他捏在手裏,看上去小得可憐。
肖添的口語基本在有口音,能交流的這個水平,上前來了一句“excuse me”。
舉着牌子的白人大兄弟十分熱情,上來就熊抱了他一下:“David,歡迎你,我是York的同事,他還在加班,讓我先來接你一下。我叫斯捷潘·維塔裏耶·伊萬諾夫。”
尴尬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這是肖添從對方的熊抱中勉強掙脫出來後的第一個想法——他沒聽清對方的名字。
準确地說,肖添甚至沒聽出來對方說的是俄語還是英語,只聽到“我叫”這兩個字後面跟了一連串的音符。
肖添不得不硬着頭皮又問了一次對方的名字。斯捷潘非常友好地又給他解釋了一下:“叫我斯捷潘就好。”
肖添跟着斯捷潘上了車:“呃,請問你是俄羅斯人嗎?”
斯捷潘回了一個是後,肖添瞬間系好了安全帶,畢竟戰鬥民族的彪悍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出乎意料的是,斯捷潘的車開得很快,但是也很穩,起碼在不停超車的過程中肖添沒體會到命懸一線的驚悚感。
見肖添一臉緊張,斯捷潘哈哈笑着:“放心吧,我很會開車。”
斯捷潘飙着車就一路開進了市區,阿姆斯特丹市中心也是高樓大廈林立,同北上廣這類大都市沒什麽區別。街上行走的以白人居多,偶爾有一些其他膚色的人,但幾乎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
“我們這是去哪啊?”肖添問道。
“York讓你直接去他家裏等,他把鑰匙給我了。”
肖添點點頭,對斯捷潘的俄式英語還有些頭大。基本上一句話裏他只能聽懂關鍵詞,然後自己勉強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至于理解得對不對,他也無從得知了。
“自從York跟我們說過他有男朋友,我們期待你來已經很久了。”
這句肖添沒太聽懂,只能打着哈哈糊弄過去:“啊,這樣啊。”
“雖然我是直男,也有女朋友了,但是我女朋友很兇的。要是她也像你這麽溫柔就好了。說起來我有點想找個亞洲的女朋友了。”
肖添依舊沒聽懂,他囫囵的嗯了一聲。
“你也建議我這麽做嗎?你也覺得我應該和現在的女朋友分手?哦,David,你真是善解人意。”
肖添突然聽出了一個“break up”,他滿腦子檢索着英語裏怎麽安慰人,最後蹦出來了一句“feel sorry for you”。
“啊,”斯捷潘用一只手捂住了胸口,“你也覺得我很可憐對嗎,我的女朋友真的是很兇,我做什麽她都不允許,就連喝酒她都要管。”
這回還沒等肖添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道:“謝謝你,David,我已經決定了要和我的女朋友分手。真的感謝你,是你讓我下定決心。”
肖添聽着“thank you”,微笑着回了句“不客氣”。
斯捷潘已經徹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你是不是會魔法,東方神秘的魔法。不然為什麽困擾我這麽久的問題,你一下子就解決掉了。”
一個字沒聽懂,肖添用微笑來掩蓋尴尬,看在斯捷潘眼裏卻是十足十的神秘,現在他覺得這個東方男孩小小的身體裏裝滿了智慧。
“你和York真的很般配,你們都是如此聰明的人,祝你們幸福。”
肖添依舊高冷:“Thank you.”
在肖添的世界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斯捷潘就突然将他引為知己,一路上都操着口音濃重的英語跟他聊着天。肖添半懂不懂只能用嗯嗯啊啊啊來回應。
等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斯捷潘已經激動了,那架勢像是要從車上跳下去一樣。
肖添正擔心之際,斯捷潘突然拉開了車窗。瞬間肖添魂都要吓飛了,生怕自己來荷蘭的第一天就要變成社會新聞男主角。
“No!”肖添情急之下只能喊出來這個單詞了。
然而斯捷潘卻只是将頭探出了車窗外,用俄語高喊了一句什麽。等他重新開始認真開車時,又恢複了正常。
***
到了陳越家中時,肖添的神經已經緊繃到極限了。斯捷潘要是再多說兩句,他只怕是要原地崩潰。跌跌撞撞地從車上下來後,肖添的腦子裏還回蕩着斯捷潘的俄式吶喊。
“你還好嗎?”斯捷潘關切地問。
肖添從背包中翻出水來灌了幾口:“我已經好了,謝謝你啊。”
斯捷潘單手就将行李箱拎了起來:“我送你上去。”
肖添一米七七的身高,已經成功超過了全國每個省的平均身高。但是如今他跟在人高馬大的斯捷潘後面,竟能完全被斯捷潘擋住,就像是小學生一樣。
背着書包的小學生肖添,被斯捷潘帶着一路上了三樓。樓道中十分整潔,牆壁和地面均是一塵不染,而且看上去設施都很新。
斯捷潘将鑰匙交給了肖添:“請進吧,這就是York的公寓。”
一想到要踏足陳越的新家,肖添竟然生出了一絲緊張。他将鑰匙插進鎖孔中緩緩轉動,還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肖添想還好東西方的鎖都是一樣的,不然他不會開門豈不是很尴尬了。
門一打開,就是“嘭”的一聲傳來。
肖添在車上丢的魂,剛找回來沒多久就又吓沒了。他心髒猛地忽悠了一下,因為血液急速上湧眼前一陣發黑。
然後他就被劈頭蓋臉灑了一頭的彩帶。
“Wee to Amsterdam!”
肖添半天才緩過來,呆呆地将頭上的彩帶一根根摘下來。他這才看見,公寓門前圍着五六個人,都西裝革履,顯然是一下班就直接過來了。
站在最中間的是陳越,他沒穿外套,襯衫的袖子挽了起來,雙手插在兜裏,微笑地看着肖添。“歡迎來到阿姆斯特丹。”
肖添像是土撥鼠一樣“啊”地叫了一聲,然後一把撲上去抱住了陳越。他自己加上書包的重量着實是不輕,但陳越經歷過幾次被撲,顯然是早有準備,他穩穩地靠着牆,試圖越過背包回抱住肖添。
其他人也跟着歡呼起來時,肖添才開始不好意思,他放開了陳越,害羞地笑了笑。
他們将陳越家的客廳布置成了一個小型的party現場,有各種蛋糕點心,甚至還擺了幾瓶香槟。還沒等兩人敘舊完,其他人已經自覺地開始吃喝。
陳越無奈:“這些人都是我現在組裏的同事,他們就是想借着這個機會開party。”
肖添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驚喜感中,感動地看着陳越:“謝謝你啊,還準備了這些。”
“這原本也不是我的主意,但我覺得這樣你可能會喜歡。”
“我喜歡啊,喜歡得不得了好嘛。”
看着一屋子的美食,肖添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的肚子開始抗議起來,他也拉着陳越一頭紮進了party中。
荷蘭是世界上第一個實現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在這樣一個開放的國度和社會裏,似乎秀恩愛變得理所當然起來。在場的碰巧還有一對同性情侶,他們正旁若無人地在廚房熱吻,肖添視線掃過之處,還有一個身材爆好的小姐姐拍了拍一個年輕男人的屁股。
被這樣的氣氛感染只需要一秒。
肖添始終拉着陳越的手,就連去吃東西也不願意放開。兩個人像是連體嬰兒一樣,一人出一只手,你端盤子我夾吃的,你喂我我喂你。
“這個是樓下蛋糕坊定的。”陳越給肖添介紹他手裏拿着的紙杯蛋糕。
肖添一邊往嘴裏送,一邊點頭稱贊:“我自從看了破産姐妹,做夢都想吃這種紙杯蛋糕。”肖添手裏的紙杯蛋糕和美劇裏出現的那種很像,下面一個蛋糕托,上面則是各式各樣的奶油。
奶油融化在嘴裏時,肖添的幸福感要爆棚了。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奶香濃郁得讓他想哭。
連吃了兩塊蛋糕,肖添的目光又落在了沙拉上,凱撒沙拉、雞蛋沙拉、三文魚沙拉應有盡有。
“這是他們剛做的。”陳越一樣給肖添夾了一點,肖添剛吃了兩塊紙杯蛋糕有點膩,幾口蔬菜下去正好解饞。
“真的好吃,我決定收回對西餐的偏見。”肖添很快吃了一盤子,“等哪天你再請你的同事們過來,我給他們做中餐吧。”
“好。”陳越用英語通知了一句,歡呼聲頓時要沖破房頂。
肖添震驚:“這麽激動?”
“沒辦法,我每天都和他們炫耀你做的飯有多好吃。上個月我自己下廚給他們做了一次,大家搶着吃差點沒打起來。”
陳越的手藝肖添是領教過的,不難吃但也說不上好吃。“大家标準這麽低嗎?”肖添再度震驚。
還沒來得及多感慨,斯捷潘就端着一大盤的俄式小羊排出來,頓時也遭到了瘋搶。肖添也放得開了,上去跟着搶。好不容易搶到了兩塊出來,分給了陳越一塊,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對着吃肉,實在是難得的體驗。
Party結束後,已經是深夜了,其餘人陸陸續續地離開,肖添和陳越一起收拾了一片狼藉。
肖添坐了一天的飛機,又瘋了一個晚上,早就筋疲力盡了。他靠在窗邊往外看,阿姆斯特丹的夜裏也是燈火通明,看不到什麽星星。肖添有些失望:“還以為這邊能看到很美的星空。”
“現在光污染這麽嚴重,早就看不到了。”
肖添嘆了口氣,躺倒在沙發上,朝着陳越伸出雙臂:“太累了,要抱抱。”
作者有話要說: 這禮拜就完結了,手裏的存稿已經寫完了正文,番外還沒啥主意。依舊是歡迎點播番外,番外可能再寫上一個禮拜。
另外,這篇的數據不知道能不能完結半價,總之抓緊看啊~求預收花式求預收,打滾賣萌求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