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4)
好跟她解釋。
“哦……”聽到這裏愛裏才點點頭,松開手乖乖地跟在仁王身後走向他的房間。
仁王開了門,側身讓愛裏先進去,女生搖搖晃晃地走進去,看到床邊一下子撲上去,拖鞋也沒脫脫掉,一只拖鞋還挂在腳上,可是她好像是已經睡過去了。
“……喂?”仁王略帶驚訝地蹲下身,結果只看到愛裏熟睡的面容,居然這麽快就睡過去了?
他沒辦法,只好把愛裏剩下的那只拖鞋摘下來,猶豫了會兒還是伸手把愛裏抱了起來放在床中間,然後幫她蓋上了層薄被。仁王剛想走,就看見躺下的愛裏雙手環起,似乎在抱着什麽東西一樣,他看了一會兒,有些懷疑這姑娘平時睡覺的時候是不是習慣抱着個玩偶之類的才有這種動作,就在他走神的一小會兒,發現自己懷裏什麽東西也沒有的愛裏皺了皺眉,睡得很不安穩的樣子,仁王房間裏沒有這些東西,不過裏美那裏倒是很多。
除了房間和樓下的裏美說了一聲後他便去她房間随便拎了個玩偶出來,一只灰色的兔子。回到自己房間,愛裏還是那種姿勢,仁王好笑地把手裏的玩偶塞到她懷裏,終于不再是抱着一團空氣的愛裏這下子總算是滿意了,抱着玩偶睡得很是安心。
雖然很想取笑一下愛裏這麽大個人了睡覺還要抱着東西,但是一想到自己家姐姐也有這個習慣,仁王只好放棄這個想法,蹑手蹑腳地推出去,仁王回到樓下繼續吃自己的蛋糕。
“小愛裏睡着了?”
“一進去就睡了,像豬一樣。”
“雅治這形容可不好,你也太缺德了。”裏美斜了一眼仁王。
“哦,那不說了。”仁王不以為意,順着裏美的話收回自己先前的話,把剩下的蛋糕全部解決掉,“快點吃,我去洗,洗完了還要去球場。”
“去球場幹嘛?”
“最近很緊張啊,我可是要參加全國大賽的人,怎麽能不注意。”仁王收起自己和雅彥還有愛裏的碟子,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回道。
“切。”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裏美還是加快了速度。
兩個小時候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愛裏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不是自己的房間,而且……也不是之前在任王家借住的時候睡的客房,她一下子坐起來,懷裏的兔子玩偶便骨碌碌滾到一邊,她拎起玩偶,有些茫然地掃視了一圈房間的擺設,還是不太能确定是誰的房間,直到她下了床走到書桌邊看到椅子上搭着的立海大校服才确定這是仁王的房間。
愛裏一下子便僵在原地,不是吧,自己真是困迷糊了,居然睡在這家夥的房間了?不過懊惱了沒一會兒,她便注意到桌上那本書,是本她非常熟悉的書。
“詐欺師的樂園?”因為是自己之前沒買到的書,愛裏非常有興趣,不過畢竟是別人的房間,亂動好像也不好,她便站在原地一直瞅着書的封面看。
“你醒了啊?”開門聲響起,随後傳來的是仁王的聲音,“我正要叫你起來呢。”
“恩……”愛裏有點尴尬,畢竟之前睡了人家的床嘛。
“你在看什麽?”仁王倒是沒多在意愛裏這種格外“羞澀”的語氣。
“這本書你在哪裏買到的?”愛裏指了指桌子上的書。
“東京,你也知道這本書?……等等。”仁王忽然想起什麽,連忙走過去把書裏面那張書簽拿出來。
上面的兩個字母還在。
A·Y。
作者有話要說:
☆、書簽女生
“……這怎麽在你這裏?”盯着書簽看了一會兒,愛裏表情有點奇怪地擡起頭。
“怎麽在我這裏……這麽說這張書簽是你的咯?”仁王把書簽那數來,上面用鉛筆寫着的兩個字母已經被磨得有些淡了,不過大致還能看出是什麽輪廓。
“書簽在你這……書也在你這……”愛裏眯起眼睛,心情忽然詭異地好了起來,“那麽說當時定下書的混蛋就是你吧?”
“喂喂,話可不能這麽說,我這是機智的做法,如果不定下來,這本書當時就要被你買走了,那我又要到處跑了。”仁王挑眉,頗不認同愛裏這種措辭。
“哼,不過你也真是狡猾得可以,如果你沒預定我就能買了。”愛裏不屑地哼了一聲,對于這只狐貍當初的做法還是很不齒。
“我說……”愛裏仰着下巴看仁王,被這麽看着的仁王卻忽然笑了起來,“還真是……”
---詭異的緣分吶。
“說什麽?”仁王話說了一般便閉嘴了,愛裏低下頭,略帶疑惑地看向他,總感覺後面沒有說出的話時很關鍵的東西呢。
“……”此時仁王的內心十分掙紮,一方面想要告訴愛裏真相,告訴她他就是那個騙了她兩次的人,但另一方面又擔心愛裏知道了之後會生氣,畢竟之前他都那麽言之鑿鑿地否定過了。
“仁王?”
“畢業之後要不要來來立海?”仁王卻是把話題引向了另一處,愛裏聽到這突然轉換的話題一下愣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所以說究竟我是為什麽要來立海?”
“……嘛,立海不好?”仁王頓了一會兒反問道。
“倒也不是,就是有點遠。”愛裏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道,如果不是離家太遠的話,她說不定真的會選立海。
“這樣啊……”仁王在說了一堆不着邊際的話之後,忽然開口道,“唔,上次騙了你。”
“恩?”正翻看着從仁王手中接過來的書本,愛裏沒擡頭,只回了個單音。
“你小時候遇到的那個人,是我。”
“哦……什麽?!”愛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啪地一聲把書本合上,兩只眼睛瞪得圓圓的,她早就已經放棄尋找那家夥了,結果那個人卻又自己跳出來承認。
“恩……上次騙了你。”仁王承認得倒也痛快,沒有找什麽借口,只是單純地承認了。
“……為什麽?”
“大概,還沒到時候吧。”仁王說了句語意不明的話,愛裏沒聽懂,但是他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擡起頭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才低下頭來重新看着愛裏,女生一臉茫然的樣子,這表情很少見,不過她本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情看起來有多傻。
“什麽亂七八糟的。”愛裏皺眉,說要報複其實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有人會幼稚到在長大之後才來追究小時候的事情,不過是因為無聊罷了,但是仁王之前否認現在又承認,該不會真的把她當成傻瓜了吧?想到這裏她略微有一點不開心,“是就是了,還搞這麽複雜。”
“唔,也許你說的對啊。”仁王笑眯眯地說道,剛才那怔忪的表情出現的時間很短暫,短暫到愛裏都沒有看清楚,“所以說,你不會到現在還在讨厭我吧?”
“恩?”愛裏猛地聽到這麽一句話,一時之間有些想不起來,等到想起來了,她很幹脆地便點了頭,“讨厭啊,最讨厭了。”
“喂喂。”仁王有些無奈,忽然又露出個古怪的表情,“最讨厭也不錯嘛,起碼是個特殊的地位。”
“少自作多情了。”愛裏翻了個白眼。
“這可不是自作多情哦,少年我在學校裏的人氣也是很高的。”
“哦。”
“你就回個哦啊。”
“啊。”
“喂喂。”
“噗……”不知道這種幼稚的對話哪裏戳中了愛裏的笑點,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越笑越厲害,最後彎下了腰。
“笑什麽啊?”仁王莫名其妙,看着愛裏彎下腰又直起身,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有點無語了,“居然還笑出眼淚了啊。”
“你管不着。”愛裏猶自笑着,順便抽了個空回話。
“怪人。”
“哼。”
兩人一起下樓,裏美窩在沙發裏正百無聊賴地按着遙控器,聽到下樓的聲音扭過頭去看,就看見愛裏和仁王一路走下來一路說話,自家弟弟反常地露出好幾次無語的表情,而占了上風的少女則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模樣,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喲,裏美。”看到裏美扒着沙發背只露出兩只眼睛看向這邊,仁王熱情地招了招手,順便再心裏黑線,這家夥就不能藏好了看麽,這麽明顯地露出眼睛,真是不合格啊。
“嘿,小愛裏,睡得好嗎?”裏美忽略仁王的招呼,直起身子,跪在沙發上問愛裏。
“很好啊,又精神了。”面對美女的時候,愛裏的表情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立刻露出了微笑,看得一旁的仁王直在心裏腹诽。
“要回去了嗎?”
“恩,時間差不多了。”
“讓雅治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會小心的,不會有事的。”愛裏還是沒答應。
“我送你吧,免得明天一大早起來看到報紙頭條是某某少女發生意外之類的爆炸性新聞。”
出乎愛裏的意料這次站出來的居然是仁王,雖然話說得很難聽,不過愛裏還是很驚訝,不止她,就連裏美都驚訝了。
---雖然話很難聽,不過雅治這家夥還是很上道嘛。
認為自己的開導起了作用,裏美非常得意,就連兩個人什麽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客廳裏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東煮
剛出門,愛裏就接到了真由美的電話,電話那邊的她聽起來火氣很大,愛裏一接通電話,就聽見真由美仿佛要從電話那頭竄過來的怒吼聲,“山口愛裏!你怎麽才接電話!之前給你打電話怎麽都沒接!”
愛裏心裏咯噔一聲,連忙把手機拿開,看了看屏幕最上方那個靜音的标志,不禁頭疼地閉起了眼,但還是要面對現實的,愛裏迅速收好沉痛的心情,開始給電話那端的真由美解釋,“那個,真由美啊,我下午參加了馬拉松,就很累喽,然後我就睡覺去了,手機又設了靜音,所以沒接到你電話。”
“這樣啊。”這解釋聽起來還比較靠譜,真由美的火氣一下子就消散了。
“恩。”不過愛裏可沒傻到告訴她她是在男同學家睡的,她保證,聽到這種消息的真由美絕對會從東京飛過來的,雖然她認為并沒有什麽值得她着急的事情,但是真由美會不會這麽認為,愛裏就不知道了。
“那你剛才睡了,晚上還睡不睡得着啊?”
“唔,睡不着就把作業做掉呗。”
“還是早點睡,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呢,不能熬夜。”真由美本來也只打算問問,結果愛裏給了這麽個回答,她又開始叮囑了。
“知道啦。”愛裏抿了抿唇,稍有些無奈的語氣。
“你現在在出租屋那邊嗎?”真由美例行問了一句。
“額……在外面。”雖然很不想說實話,但還是要說實話。
“外面?”真由美看了眼客廳牆上的表,有些驚訝地反問道,“這麽晚還在外面?”
“唔,馬上就回去了。”愛裏在這邊也是下意識看了看手表,也發現時間不早了。
“你自己一個人啊?”真由美正想叮囑她一個人回家要小心,結果那邊卻說是兩個人,她也沒多想,随口問了句是不是吉野,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說是班上的一個同學,不是吉野。
這下媽媽的緊張徹底爆發了,“班上同學?男生女生?你熟不熟?”
因為真由美的音量不算小,站在愛裏身邊的仁王聽得清清楚楚,當下便是一排黑線,自己看起來應該沒有這麽不安全吧?
“男的,不算熟。”愛裏瞄了一眼旁邊的仁王,給出了一個讓狐貍一怔的回答。
---不算熟?不熟?妹子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緣分如此地詭異,不,是奇妙,你居然說我們不算熟?
“什麽?!不熟的男生!山口愛裏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果不其然,那頭的真由美發飙了。
“好啦,我很安全,回去再給你打電話啊。”愛裏又和真由美解釋了幾句才挂掉電話。
“我們……不算熟?”仁王的表情有些陰郁,兩人現在正好路過一條小巷,陰暗的光線襯得他臉上的表情詭異非常。
“我才來一個月,怎麽說也不能說熟吧?”愛裏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唔,照你的話來說的話,确實是有些不熟啊……”仁王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什麽錘了一下掌心,“有了。”
愛裏正想問有什麽了,就整個人被仁王擠到了牆邊,她皺皺眉擡起頭正要說話,卻被近在咫尺的臉吓了一跳,仁王靠得很近。
“還是得熟一點才好啊……”
“這樣就會熟一點了?”愛裏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體盡量往後挪,無奈身後是牆壁,再挪也挪不到哪裏去,“這叫耍流氓,是會讓好感度急劇下降的行為。”
“嘛,反正在你心裏我的高感度早就已經是負值了吧?”
“你怎麽知道?”話一出口,愛裏就有點恨自己的嘴快了,這話怎麽說的好像自己對他很有好感似的,“咳,我是說,好歹同學一場,負值倒是不可能的。”
“還有,耍流氓的行徑可以停止了嗎?”
“既然被說了耍流氓,那還是得有點實質性的動作才好啊。”仁王非但沒有離開,反倒是越靠越近,但是很遺憾,猶豫光線比較陰暗,他并沒有發現愛裏是不是臉紅了,她依舊是面無表情。
就在兩人的額頭快要碰到一起的時候,仁王忽然停下了,愛裏的手肘抵在兩人中間,阻止了她的前進,“适可而止哦,不然狐貍皮什麽時候被人拔下來做皮大衣都不知道。”
“狐貍皮……”仁王很遺憾地退回來,同時饒有興味地說道,“狐貍皮又是什麽典故?”
“你看你,又不要臉又不要皮,狡猾奸詐又無恥,不是很像狐貍嗎?”脫離了仁王控制的範圍,愛裏整理了一下一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
“調戲這種事情可不是随便哪個人都能駕馭地了的,調戲有風險,耍流氓要謹慎。”愛裏拍了拍仁王的肩膀。
“……我說你這人的反應啊……真是奇怪死了。”
“我要是真露出嬌羞的樣子,那才是我的黑歷史好嗎?”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這次愛裏稍落後一些,她悄悄地擡起手摸了摸耳朵,手指的冰冷和耳根的熱度形成強烈的對比。
---呼,還好,沒被那只狐貍發現。
“吃不吃關東煮?”走到便利店門口,愛裏忽然問仁王,睡了兩個小時她也有點餓了。
“關東煮?”仁王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便利店內霧氣缭繞的關東煮。
“配白米飯比較好吃,不過這時候也只好單吃了。”肚子餓了的愛裏完全沒有注意到仁王的語氣,拉着他的衣袖便進了便利店。
“要昆布,白蘿蔔,魚丸,豆腐……”愛裏麻利地指了幾樣,讓店員給她裝進紙杯裏,點完後才扭頭問道,“你吃什麽?”
“我就算了。”
“我請客哦。”
“麻煩你,要墨魚丸,蟹肉卷……”仁王立刻走到愛裏身邊,也跟她之前一樣,利落地點了東西。
“……”愛裏無語地接過店員遞過來的紙杯。
“難得你請客嘛。”同樣拿了個紙杯,仁王吃了個丸子後笑眯眯地說道。
“不要說得我很小氣好不好?”愛裏反駁道,“明天我還請你們吃東西呢!”
“哦,對啊,早知道級等着明天敲詐你了。”
“無恥。”
“謝謝誇獎。”
作者有話要說:
☆、淚水
“好,安全回家。”站在房間門口,仁王非常誇張地長籲了一口氣,仿佛送愛裏回家是什麽高危的任務一樣。
“對,我也很慶幸,這一路上沒人盯上你。”
“為什麽盯上我?”
“因為少年你看起來膚白貌美易推倒啊。”愛裏攤攤手說道。
“……前面的形容我接受了,後面的就算了,我看起來那麽容易被推到嗎?”仁王繞了繞小辮子自認為帥氣地笑了笑。
“……唔,你還真是不要臉。”愛裏還是想不出什麽新鮮的形容詞,“忽然覺得柳生君好可憐。”
“比呂士?”仁王莫名其妙,怎麽忽然就提到自家拍檔了。
“柳生君看起來挺嚴肅的啊,做他的CP還真是辛苦你了。”愛裏非常了解地拍了拍仁王的肩膀。
“喂喂……”仁王扶額,他不是不知道學校裏那些女生看向他們時那些詭異的眼神代表什麽,不過既然改變不了也只好承受了,但是……山口愛裏才來了一個月吧?怎麽被污染地這麽快。
“開個玩笑。”看仁王好像真的非常無奈的樣子,愛裏也适可而止,畢竟吐槽和調戲之類的行為不能一次性做到對方厭惡的程度,不然下次還玩什麽啊?
“請務必開個像玩笑的玩笑。”
“哦,下次注意。”愛裏敷衍地回答,看了看時間後才發現距離他們從仁王家出來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個小時,“都這麽晚了?你趕緊回去吧。”
“那你進去,我先走了。”仁王也知道時間差不多了,擺了擺手便下樓,愛裏站在樓道裏一直等到樓道裏的聲控燈全部暗下來,才掏出鑰匙開門,這個時間她估計吉野已經睡了,所以動作一定要輕。
但是她剛打開門,就被門口的人影吓了一跳,吉野保持着靠在門板上的姿勢,愛裏這麽突然地打開門,她一下子便往前倒去,愛裏趕緊伸手抓住她,這才穩住了吉野的身體,“你沒事吧?”
“……”吉野站穩後遲遲不說話,背對着愛裏沒轉過身,肩膀微微顫抖着,似乎在忍耐着什麽。
“……吉野?”愛裏有些擔心,剛想上前,吉野卻忽然轉過身,出乎愛裏的意料,她滿臉淚水,“吉野,你怎麽了?”
愛裏看到她哭了,立刻有些着急,畢竟是一起住了一個月的室友,如果她被人欺負她也不能不管,雖然可能派不上很大的用場。
“……山口。”吉野哽咽着開口,從在門後聽到外面兩個人的對話之後她便知道什麽希望都沒有,可是她不願意死心啊,總想着可能……可能有什麽轉變也不一定,她不敢向那個少年尋求答案,于是只好來問愛裏。
“恩,我在。”愛裏翻了翻包,把裏面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出餐巾紙,抽了一張給吉野。
“山口……你喜歡仁王君嗎?”吉野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沒接過紙巾就問。
“……你……怎麽這麽問?”愛裏隐隐約約猜到了什麽,不由得怔住,她明明記得,仁王應該是不認識吉野的,不然也不會在那天放學後看見她就自己走了。
“我……”吉野哽咽地厲害,眼淚不停地流,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只好狼狽地擦着眼淚,整張臉看起來慘兮兮的,“我就是想知道……山口喜歡仁王君嗎?仁王君……喜歡山口嗎?”
她的話語無倫次的,但是愛裏還是聽清楚了,拿着紙巾的手僵在空中,她不希望吉野哭,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子在她面前哭,她想開口說清楚自己和仁王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種關系,但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口。
---說什麽呢?她不喜歡仁王?
---仁王不喜歡她?
---說不出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是……怎麽了?
她這一愣神的功夫,卻足夠吉野誤解了,哭得狼狽至極的少女狠狠地擦了擦眼淚,把眼睛都弄得紅紅的,聲音也悶悶的,“……我知道了,對不起,打擾你了。”
說完這些,吉野就轉身跑回了自己房間,呯一聲關上了房門,這聲響令愛裏回過神來,她慢慢地收回仍舊僵在半空中的手,手上的紙巾吉野并沒有收,她收緊手指,有些煩躁地走到吉野房門前,擡起手想要敲門講清楚,但是手舉到一半卻又頹然地放下來。
---說不清楚了。
愛裏周末也醒的很早,事實上由于昨晚的事情她這一整晚都沒有睡好,起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昏沉沉的,整個人都不是很精神。
下了床打開門,愛裏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對面的房門大開着,所有吉野的東西都不見了,桌上只留下了一張紙條。
『抱歉,住不下去了,這個月房租我的份已經交過了,雖然知道這并不是誰的錯,但還是覺得難受,我……我要回去了。』
這樣就走了?愛裏拿着紙條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好像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做了令人傷心的事情……
在客廳呆站了好久,直到房間裏手機鈴聲響起,愛裏才反應過來,連忙回了房間接電話,也沒看來電顯示便接通了電話,“……喂?”
她的情緒不是很好,所以聲音聽起來也不開心,雖然這情緒很微弱,她平時說話也懶懶散散的,但是電話另一端的仁王還是敏銳地聽出了她現在的情緒不佳,不過他也沒有立刻問是怎麽回事,只是按照原先要說的問了問她要在哪裏見面,愛裏答應過周末要請仁王三姐弟吃飯的。
“這個啊,你家附近不是有個網球場嗎?就那裏吧。”雖然情緒不好,但是這個事情啊還是不能耽誤的,她來神奈川這一個月,已經麻煩了仁王家太多次。
---雖然電話另一端的這個人好像就是吉野回去的原因。
愛裏挂斷電話之後輕輕嘆了口氣,很多事情好像不知不覺地變掉了,她卻還什麽都不知道。
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愛裏便出門了,這次她很注意帶沒帶鑰匙,畢竟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沒有人會給她開門了,想到這裏,一陣惆悵浮了上來,愛裏甩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暫時先甩開,鎖了門後便跑下樓。
她到網球場的時候,什麽人都沒看到,于是只好轉悠着走到了內場看別人打球,網球場內的幾個男孩子似乎打累了,正在漫不經心地擊打着網球,看起來懶懶散散的,上午的陽光還不怎麽熱,愛裏眯着眼睛無聊地看着場內。
就在她等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有人坐在了她的旁邊,以為是同來看球的人,愛裏也就沒在意,頭一搖一晃,看起來随時要倒下去的樣子。
“喂,這樣可是會滾下去的。”直到身邊的人略帶調侃意味地開了口。
愛裏的睡意一下子就全部跑光了,逆着光她轉過頭,身邊的少年陷在眼光裏,正看着面前那場不走心的比賽。
她眯起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的原因,睜不開眼睛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不一樣
仁王都坐到愛裏身邊了,她原本就不多的睡意一下子便全跑幹淨了,眨了眨因為刺眼的陽光而有些不舒服的眼睛,她轉過頭也望向場內,“你姐姐和弟弟呢?”
“他們等下就過來。”仁王看比賽很專心,雖然愛裏并沒有看出來這場比賽有什麽需要他如此認真的價值。
“哦……”雖然不明白,但是看他看得這麽專注,愛裏也不好再去打斷她,猶猶豫豫地只吐了一個單音便低下頭玩衣服上的拉鏈。
“心情不好?”
正當愛裏以為要一直無聊到裏美他們來的時候,旁邊的仁王突然問了句,愛裏看過去的時候,他卻還是看着場內,她不禁懷疑地上上下下看了仁王幾眼,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
“好像是不好呢。”愛裏失望地以為自己幻聽,但是仁王卻接着開口了,這次她正好看着他,所以确定了并不是自己幻聽,“……還好吧。”
愛裏的語氣聽起來不怎麽低落,但聽起來還是不對勁,仁王終于是舍得把視線從場內收回,看向愛裏,她說完話之後便盯着光影斑駁的地面發起了呆,“……誰都沒有錯,但是她還是走了。”
“……”愛裏喃喃自語的內容并不足以讓仁王了解整件事情的經過,不過聽她的意思,離開的應該是……吉野吧,畢竟她來神奈川沒多久,關系比較好的沒幾個。
“她問我……”愛裏想要跟仁王說清楚,但是說到一半卻又停下來,這內容是關于他的,說給他聽合适嗎?
“……是關于我的事情嗎?”仁王卻是接着愛裏後面說,補完了整個句子,而且猜的內容居然接近事實。
“你……”
這些猜測并不是偶然,仁王見過吉野幾面,從對方面對自己時的表情和動作就能大致推斷出來這女孩子可能是對自己有好感,他的感覺還是很準确的,但就是因為這種敏銳的準确,他從來都能及時捕捉到女生對他隐藏的好感,并及時與其保持距離,畢竟,如果無法給對方一個滿意的回答,回避是比較可取的一種方法。但也有其他的情況,比如女孩子來向他告白,這種告白仁王多半不會接受,而且他不會像一些男生一樣把話說一半,從來都是徹底斷絕女生的希望,既然不可能,又何必要假裝溫柔地給予安慰呢?
“你有句話說對了,誰都沒有錯。”
“……但我總感覺是自己把她給氣走了,因為……”
---她不敢向仁王求證,所以來問自己,可是她卻沒能給她一個準确的答案。
“沒關系的,就算不會被你氣走,我還是會拒絕她,沒什麽差別的。”
“仁王……對于女孩子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對于仁王如此直白地說出來,愛裏有些郁悶。
“溫柔可以啊,但是無用的溫柔有時候傷人更深。”仁王拍了拍愛裏的頭,一副教導後輩的樣子。
“不要拍我頭!”愛裏拍下仁王的手,但是表情忽然又變得古怪起來,拒絕吉野的話……對于她的話,又是什麽樣的态度呢?
“你怎麽表情這麽糾結?是餓了嗎?我打電話催一下裏美他們。”仁王看愛裏自從拍下自己的手後表情就有些呆愣愣的,有點奇怪地問道,電話也掏出來了,似乎是真的要和裏美他們打電話。
“不是肚子餓了,我有問題想問你。”愛裏眼看仁王馬上就要按下電話鍵,連忙阻止他,但是話出口了卻又不知道接下來要問些什麽。
她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什麽樣的,一團亂麻似地纏繞在一起,但是愛裏也不是黏黏糊糊的性格,也就在想問題的時候怔了一下,想到要怎麽問的時候立刻便問出來了,“……我呢?”
愛裏這種無頭無尾的文化讓仁王愣住了,他馬上便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雖然并不是很确定,“你……?你不一樣。”
“不一樣?”
“我們的‘緣分’太深了,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仁王話裏有話,愛裏還是不甚明了,皺着眉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是什麽意思。
“就是……裏美他們來了,我們出去吧。”仁王話剛起了個頭,便看見站在鐵絲網外向他們兩個揮手的裏美,他也揮手示意,先站起了身。
“哦……”愛裏随後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便跟在仁王身後出去了。
最後還是選了自助餐,愛裏縱然之前心情有多不好,此時面對食物也壞不起來,當下跟雅彥兩個人從主食到甜點各選了一些,把盤子填得滿滿的。
慢悠悠地跟在後面的裏美和仁王則是邊走邊挑選食物,裏美要不是為了維持身材,絕對也是會加入到愛裏和雅彥的隊伍中去的,仁王本身就挑食,這一路挑的東西也不多。
等到四人回到座位上後,仁王盤子裏最少,臉盤子的二分之一都沒有填滿,但是他旁邊的愛裏和對面的炎炎則是盡最大的努力發揮盤子的作用,一盤子食物裝的滿滿當當,雅彥完全是随興夾到盤子裏,但是愛裏就不一樣了,她合理地分配盤子的格局,口味相同的放在一起,整盤食物雖然裝得多,卻也是井然有序的。
“你吃得完?”仁王對比了一下兩人的盤子,很是懷疑地問道。
“當然。”愛裏和戰友雅彥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埋下頭開始大吃,再沒理過旁邊的裏美和仁王。
“幼稚啊……”仁王搖搖頭,輕聲說了句,擡頭卻發現裏美很是羨慕地看着雅彥和愛裏,忽然發覺仁王意味深長的視線,她連忙轉過臉,幹咳了幾聲,低下頭解決自己盤子裏的水果和水煮青菜,路過蛋糕盤的時候她好幾次都拿起了蛋糕,但最後還是沒能下決心把它放進盤子裏,她到底是為什麽要減肥呢……還拜托了仁王雅治這混蛋來監視……
最終四人中只有兩個人是撐到扶着牆走出來,裏美垂頭喪氣地跟在仁王後面,和她吃得差不多的仁王卻完全不困擾的樣子,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愛裏,似乎吃飽之後,這姑娘又有精神了。
“雅治,你送愛裏回去吧,我和雅彥先回去了。”到了路口,裏美迅速拉過雅彥,就說要回家,雅彥也是很配合,站在裏美身邊連連點頭。
“那好,不過……裏美,回去之後不要偷吃哦,冰箱裏的東西少沒少我都是知道的。”知道裏美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仁王答應下來後才慢悠悠地說道,把裏美氣得差點就要吐血,但是愛裏還在呢,總要維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