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一般來說随堂考成績都會很快出來,昨天剛考完,今天的數學課便開始發試卷了,立海的老師和青學的不一樣,他們好像比較喜歡從後往前念,愛裏有些無聊地支着下巴,因為考得比較差的上臺時總要被老師教訓一番,所以分發試卷的速度非常慢。
旁邊的丸井文太和前面的松井靜考得不好也不差,在中間這一段被叫了上去,數學老師對這部分人到沒有再訓斥,只是說要努力,下次争取考高一點。
之後便是全班前十名了,數學這一門似乎男生擅長的比較多,截止到第三名為止,只有兩個女生上臺,排名還都是比較靠後的。
只剩兩個人了,仁王不用說,讓班裏人比較驚訝的是新來的女生成績居然這麽好。
“這次第二名是……”老師還故意停頓了下,但是目光卻是轉向了愛裏這邊,愛裏有些訝異地放下撐着下巴的手,不是吧?那家夥這麽強?
“……仁王,下次努力吧。”但是看了她一會兒,老師的話鋒突轉,“第二名是仁王。”
“呼……”愛裏竟然松了一口氣,她這人沒什麽優點,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成績了,如果連成績這一優點都沒掉了,那她就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麽了。
“……那就恭喜新同學了。”仁王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依舊是平時那種懶懶散散的語氣,似乎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愛裏挑了挑眉,回過頭有點假地道謝,然後又轉過頭來。
發過試卷自然是要講解試卷了,臨近期末,所有科目的老師都在努力複習中,愛裏盯着手上這份接近滿分的卷子,忽然之間有點說不出的感覺。
從小她就屬于有點消極的那一種孩子,不喜歡參加課外活動,不喜歡和別人出去玩,不喜歡争取,直到後來被班上的人無視了才發現自己就好像是透明人一樣,再這樣毫無特別地活下去,是不是最後自己不見了別人都不知道呢?
在別人看來愛裏的家庭很幸福,但是小時候并不是這樣的,真由美和阿和那時候工作很忙,家裏很長時間只有愛裏一個人,所以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因為怕她出事,所以兩人出門的時候就會把門鎖起來,不讓她出去,很小的時候愛裏也羨慕過別人,也想出去玩,後來慢慢地就不會了,等到父母兩人終于有時間的時候,愛裏早就已經養成這種性格了。
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目前為止看來,都是好的。學生就是學生,能讓人信服的還是成績,成績好不就好了嗎?其他的,現在她也管不了。
一天的課程結束之後,愛裏便到手工社報道,之前已經提交過了入社申請,所以課後她便直接來了,來了之後才發現仁王雅治竟然也在,她原本以為三天兩頭在這個社團看不見他是常事呢。
“這位就是新加入的成員,山口愛裏同學。”社長介紹道。
“大家好。”愛裏微微鞠躬,簡單地打了聲招呼。
所有人都表示了歡迎,這短暫的迎新儀式并沒有堅持多久,很快大家就都開始忙自己的事情了,手工社的活動教室裏有許多張桌子,每兩人一張桌子,桌上的材料還挺多的。
愛裏看過來看過去,也只有仁王是一個人的了,她放下書包,果斷走向一張空着的桌子,誰想還沒走到一半就被社長給叫回去了,“诶山口同學,你走錯了,去仁王那邊才對。”
愛裏頓時僵在半路。
其實真不是仁王有多遭人嫌棄,大部分的妹子初期還是很願意和這麽一位接近男神高度的人在一起做手工的,但時間一久,所有的妹子便都發現,一個女孩子手工還不如一個男生,女生臉皮大多不厚,便自己默默地走開了,但是社長吧總喜歡把新來的給安排到仁王身邊,雖然之後的結局她基本可以料想到。
“……好。”剛來這個社團,總不能梗着脖子跟人家社長說我就不去吧?愛裏僵了半天只好轉換方向走到仁王旁邊。
“噗哩,好巧。”仁王笑眯眯道。
“……恩。”愛裏低着頭回了個單音。
“需要什麽?”大部分的材料都堆在仁王那邊,因為之前他都是一個人,這樣比較方便。
“你在做什麽?”看到仁王在裁剪布料,愛裏問道。
“這個啊,玩偶。”
“哦,挺厲害。”愛裏點點頭,“給我幾張紙吧。”
“喏。”拿了幾張紙遞給愛裏,仁王便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手上。
愛裏拿到紙之後很是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折紙,她只會折紙鶴,于是也就只折了紙鶴,折完幾只顏色各異的紙鶴後,她便坐在桌子前望着窗外發呆。
仁王好不容易才把布料裁剪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一階段完成後他看了看旁邊,愛裏撐着臉兩眼放空地望着外面,面前時幾只東倒西歪的紙鶴。
“喂?這就算完了?”仁王指指她面前的紙鶴。
“恩。”愛裏很淡定地點頭。
“所以接下來呢?”
“等着回家。”
“…………”
仁王很無語,他以為這人是在開玩笑,但仔細看看她的神色又十分認真,認真到他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要不要跟我學學?”仁王晃晃自己手裏的半成品。
“不是很想學。”愛裏老實回答。
“你這樣不覺得無聊嗎?”一點幹勁都提不起來,還來參加社團幹嘛,雖說他們這些學生社團是有學分的,但是愛裏不一樣,即使不加社團對她也沒有影響。
“……還好。”愛裏一怔,然後答道,在青學的時候就習慣了,這樣對她來說也不壞,雖說當初是因為仁王的原因才想來參加這個社團,但是真的來了她還是沒多大的感覺。
“像個老人家一樣。”仁王笑,然後把那個半成品塞到她手裏,“試試看,我看你腦子也挺好使,做個玩偶應該是可以的吧。”
猛然間手裏多了個東西,愛裏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試試就試試。”良久她才擡起頭,對仁王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像誰呢
“這個……還要縫的?”
“……不然呢?你希望它剛做好就五馬分屍嗎?”
“挺希望的。”
“…………”
仁王交給愛裏的是一個還沒有制作出具體樣子的半成品,所以想要做出什麽樣子的玩偶全憑愛裏自己的意思。拿到手的一瞬間愛裏就決定好要做什麽了,這種娃娃帶回家蹂躏是很不錯的選擇,那就要選一個深惡痛絕的人來作為原型,沒有猶豫,愛裏馬上定下了人選,自然就是小時候遇到的那個家夥。
她急急忙忙地想要做出大概的輪廓,但是卻被仁王給阻止了,那個布偶邊上的線還沒與縫嚴實,裏面的棉花很容易漏出來,而且整個玩偶也很容易壞,本是好心提醒一句,但沒想到女生的回答這麽地……特別。
雖然是這麽回應仁王的,但是愛裏還是按照他說的認認真真地把該縫的地方給縫起來,如果是愛裏自己一個人去做的話,可能做到明天也做不完,但是仁王之前已經做了大半,剩下的只有頭部沒有細化過了,五官愛裏偷懶用筆畫了上去,但是頭發卻是不能再偷懶了,想仁王請教了之後她便依樣做了頭發出來,用了膠水黏上去之後,一個玩偶的便算完成了,愛裏心情很愉快,但是仁王看到這布偶的樣子卻完全無語。這個娃娃可以算是粗制濫造的,但是那标志性的小辮子仁王還是認得出來的,況且又是白色的,更明顯了好不好。
“噗哩,你這做的是誰?”雖然差不多已經認定這個醜的要命的玩偶可能是自己,但是仁王還是不死心,自己沒招惹過這姑娘吧?除了那次的意外,可是聽愛裏的意思,分明就是沒有認出自己來啊,那麽除此之外,自己是哪裏惹到這人了?
“這個啊,一個……”愛裏偏過頭看了仁王一眼,才接着說下去,“無恥又愛騙人的家夥,仁王同學別誤會,這個絕對不是你。”
最後那個解釋怎麽聽都很敷衍啊……
“這樣啊,看起來和我挺像的。”仁王也只是僵硬了一小會兒,這短暫的一小會兒連愛裏都沒有察覺,很快他便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了,“差點誤會了喲~”
“……”愛裏盯着還在笑的仁王,很想說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一個男的說話這麽蕩漾,給人的感覺還真是微妙啊……
“你們兩個相處地不錯嘛。”臨近社團活動結束,社長過來了解情況,一眼就看到了愛裏手裏拿着的那個娃娃,眼皮立刻跳了一下,這玩偶的特征太明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仁王了,“這個是……仁王?”
愛裏把玩偶翻轉着看了幾下,才回道,“不是。”
“哦,看起來挺像的。”社長雖然不怎麽相信,但是當事人都說不是了,她堅持也沒什麽意思,“現在就可以走了,時間差不多了。”
“哦,好。”
愛裏拿過放在一邊的書包,把那個玩偶給塞了進去,同社團裏的同學道過別後便打算走了,還沒走到教室門口仁王便在後面叫住她,“等下。”
她有點奇怪的轉過身,便看到仁王收拾好東西跟了過來,“走吧。”
“你要跟我一起走?”愛裏奇怪。
“嘛,反正同路。”上次在超市那裏碰見她了,仁王的家就在那附近。
愛裏想起在超市門口遇見過仁王,也就沒再問下去,就和他一起走出去了。
“山口!”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愛裏聽見前面有人在叫她,擡頭一看才發現時吉野,她正站在校門口向她招手,看起來似乎是在等着她一樣。
“吉野?你等我一起走的?”愛裏快步走過去。
“對呀。”吉野眯起眼睛笑,看到仁王後一怔,“……你和同學一起走?”
愛裏正要回答,仁王卻先一步替她回答了,“并不是,只是一個社團,一起出來罷了。”
仁王快速的回答讓愛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人剛才不是還說什麽順路一起走嗎,怎麽現在就改了主意,不過她也沒有去問,只是順着仁王的話說道,“恩對,我們走吧。”
“那明天見了。”仁王已經先兩人一步走在前面,對着後面的愛裏招了招手。
“恩,明天見。”愛裏也回了一句。
“看起來好像已經交了到朋友呢。”在仁王走後,吉野笑着說。
“朋友?不算吧。”愛裏很快便否認了吉野給的這個定義,并不是什麽人都能成為朋友。
“诶?這樣嗎……”吉野有些意外。
“回去吧。”愛裏卻沒有再說下去,看了看前面,仁王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天色也沒那麽明亮了。
“……恩。”
吉野有一本随身攜帶的微型相冊,裏面全都是一個人的照片,來了立海大自然也不會忘記帶這個,她就是為了照片裏的這個人而來的,可惜卻沒能和他分在一個班,反倒是同住的女孩分在了他的班,吉野抱着相冊看着門板,她最近幾天都有些頹喪,一方面雖然見到了想見到的人,但是另一方面情況卻和她想象地完全不同。
這種情況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問過愛裏一些模糊的問題,但是對方給出的回答同樣模糊,讓她完全摸不清楚真實情況是怎樣的。
想到這裏她很是沮喪地低下頭,真是沒用啊,只能在這裏想東想西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越想越垂頭喪氣,吉野索性便仰頭躺了下去,想到什麽又摸到床頭拿過鬧鐘,今天早上就已經麻煩別人叫自己起床了,明天可不能這樣了,設好了六點的鬧鐘,吉野才把燈關上,蓋上被子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會不會都無所謂
“哈?”愛裏握着筆擡起頭,有點懷疑地問,“我是不是聽錯了?運動會?”
“沒啊,我就是說運動會啊,立海大的各種運動會可多啦,這次是……”松井靜對于愛裏這種反應有點奇怪,随即便給她解釋了一大堆,對于解釋這些事情,她是非常樂意的。
從松井靜的解釋中,愛裏獲悉了兩個噩耗,其一,立海大舉辦運動會的頻率大概是一個月一次,那就說明除了這次運動會她還要再度過一次才能順利回到青學,如果只是這個倒是沒什麽,重點是第二個,由于立海大非常注重學生之間的團結協作,所以每個班都要全員參加,無論是誰,所以說,她這個交換生的身份是不管用了。
“每個人?”愛裏不死心,讓她在這種天氣去參加運動會,那簡直是要她的命,已經快要到夏天了,天氣也逐漸熱起來,她最怕這種天氣了,怎麽可能還會想去參加運動會這種熱情澎湃的運動盛會?況且她對于這種集體活動從來都不熱衷,所以在青學的時候從來都是能躲就躲,可是,現在是在立海大,不是在青學,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是的,全部。所以你要報什麽呀?我去年報的是短跑,結果好不容易挺過預賽,在決賽裏死了……今年一定要再加油。”
松井靜後面說了什麽愛裏已經無心聽了,她長長嘆了口氣,只覺得很累。
果然下午的班會課就提到了這件事,之後便開始報名,運動項目表被傳下來,愛裏拿到表的時候變開始找最不費力的運動項目,結果最後悲劇地發現基本沒有符合她的要求的項目,看過來看過去還是集體項目比較不費力,像接力跑之類的都是短途的,但是單人項目的話就比較悲慘了,連短跑都是200米起,她毫不猶豫便在接力跑後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傳給了下一個人。
傳到仁王雅治這裏的時候,集體項目已經所剩無幾,反而單人項目還剩下許多,他照例選擇了網球單打,正準備把筆蓋上便看到了接在接力跑後面的山口愛裏,他有點意外地擡起頭看向前面不遠處的女孩子,因為現在十分無聊,她弓着背趴在桌子上,側着臉望着窗外發呆,就像昨天下午見到的一樣,他還以為她會選擇單人項目呢,這人看起來就是那種永遠不知道什麽事集體主義的人,居然會參加接力賽跑?
仁王無聲地笑笑,然後在接力跑名單裏加了自己的名字,這才傳給了下一個人。
稍微有點期待呢。
下午的社團活動力沒有看到仁王,據說他因為網球社的原因,每個星期只會來一次,但是人家擁有着無與倫比的手作力,所以社長對于他每星期只來一次也沒什麽意見,于是這天愛裏只好一個人占着一整張桌子,望着琳琅滿目的材料,她撇了撇嘴,估計是來這裏滿足自己的愛好比較方便所以才加入的吧,不過說起來,一個大男生居然會喜歡縫紉啊之類的東西,自謙倒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異樣啊……
“山口,随便做點什麽就好了,不要太拘束啊。”估計是看到她一個人在發呆,社長便走過來跟她說話。
“我會做的東西很少的。”愛裏說道,折紙也只會紙鶴之類的。
“只要會一點就好啦,又不需要做什麽專家。”社長聽了這話反而笑起來。
“只要會一點就好?”愛裏一怔,“那也要會才行吧,什麽都不會還是被人嫌棄的吧。”
她想起在青學的時候了,國一剛加入社團的時候,加入了合唱團,唱歌因為偷懶所以只張張嘴并不出聲,這點惹怒了當時的社長,之後無論愛裏做什麽好像都不能讓她滿意,總是找到機會就跟她說換氣不對或是聲音不夠大之類的小問題,明明其他人也是這樣但是那個社長卻不會去找別人的麻煩。她并不喜歡跟別人吵架,尤其是女孩子,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着。但是并不會讨厭那個社長,但是之後社長的那句話卻讓她印象深刻,她說,不就是成績好麽,其他都不行,真是差勁極了。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除了成績一無是處,是從那時候起才開始看重成績的,覺得成績就是海上的一根浮木,失去它之後便什麽都不剩了。
“怎麽會這麽想?”社長笑了笑,“活得開心就好了,雖然好像平庸了點,但至少自己開心嘛。”
“是麽……”愛裏難得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雖然還是有點不明白,不過好像不會那麽糾結了。”
“所以你要做什麽呢?”社長挺好奇地探過頭來。
“做什麽?唔……紙鶴吧。”
“……紙鶴,也挺好。”社長很想說這種會不會太沒有挑戰力了,但想想自己剛進社團的時候好像連紙鶴都折不好,到底是沒有說出了口。
之後愛裏折了很多的紙鶴,為了方便帶回去,甚至用線把這些紙鶴都串成了風鈴的樣子,風從窗戶外面吹進來,手裏那幾串五顏六色的紙鶴便輕輕晃動起來。
“稍微……有點期待運動會了呀。”愛裏盯着那幾串紙鶴,忽然笑了笑。
吉野之前已經說過放學的時候會先走,愛裏便提着她的紙鶴直接走了,和昨天不同,這次她誰都沒有碰到,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臨近傍晚的風勢不小,吹得手裏的紙鶴東搖西晃,線都纏在了一起,愛裏停下來把那些線整理好,這才開始繼續走。
神奈川路邊的樹與東京不一樣,并不是櫻樹,有很多梧桐樹,傍晚碎金般的陽光從樹葉縫隙之間落下來,撒得到處都是,看起來一整條路都是閃着光的。
愛裏理了理一下被風吹地亂七八糟的厲害,看着這一條發光的路,喃喃自語道,“好像來這裏……也不是什麽壞事嘛。”
作者有話要說:
☆、晴天霹靂
愛裏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昨天還在感嘆來了這裏還挺不錯,挺期待接下來的運動會之類,今天聽到的這個消息就立刻把在這兩個想法給擠到太平洋去了。
校長某天忽然覺得當下青少年的身體素質真是太差了,校長喝着茶決定把接力賽跑給改成馬拉松接力,校長還說之前報過名的不能改,校長說了要言而有信持之以恒……
松井靜還在傳達着校長的意思,但是愛裏已經是被打擊到說不出話了,她猛地擡頭,眼睛亮的吓人,“我現在把我的名字去掉還來得及嗎?”
“诶?怎麽可能……”松井靜下意識地回答。
“那如果不去參加馬拉松會怎樣?”
“應該會被……全校通報批評吧……”
“……”愛裏有一瞬間的猶豫,但要是真的那樣做的話,那時候聽到的話又會被翻出來的吧,什麽除了成績好什麽都不行之類的話……
她有點沮喪地低下頭,好像怎麽看都要去參加接力跑了……想到這裏她又變得有些咬牙切齒起來,那個校長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把學生打發去跑馬拉松,自己卻坐在陰涼處喝茶聊天嗎?不過再想這些也沒有用,還是想想怎麽在跑步當天撐下來吧。
“……不好意思,那本書,是我的。”
書本裏掉出了枚書簽,吉野撿起來的時候就聽見了仁王雅治的聲音,她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去,他正站在不遠處,目光卻是看向她手裏拿的那本書。
吉野慌慌張張地把書簽夾進去,不經意間看見了書簽上那兩個字母。
A·Y。
“謝謝了。”仁王已經走到她面前,吉野連忙把書本還給他,仁王微微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剛才他看見她把書裏掉出來的書簽撿起來的那一幕了。
“這本書很難買呢。”吉野看着已經到了對方手裏的那本書,那幾個字她見到過,在她父親開的書店裏,因為題材并不是自己喜歡的,所以并沒有看下去,銷量并不是很好,所以父親并沒有進很多,之後來問的都沒能買到,問了之後才知道這本書光是進貨已經很困難了,面臨絕版的危險。
“恩?你知道這本書?”仁王挑眉,原以為這本書沒多少人知道呢。
“恩,你是跑了很多地方才買到的吧?”吉野慢慢擡起頭,直到這時她才敢去看他。
“對,在東京買到的。”女生擡起頭,仁王這時候才看清楚她的樣子,一瞬間覺得很熟悉,因為不久前才見過,所以略略一回想便想起來了,“你是……山口的朋友?”
“诶?”吉野沒想到對方還記得自己,愣了一會兒才點頭,“我和山口是室友,我叫吉野亞由。”
“吉野亞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和對方聊過這本書的原因,仁王一下子就把想到了書簽上的那兩個字母,名字和姓氏的首字母都對得上,她也知道這本書……那麽……
“我是仁王雅治。”最終仁王還是沒有問出來,對方介紹了自己,他也笑笑報了自己的名字。
“仁王君。”吉野努力按耐住狂喜的情緒,放輕聲音叫了他一聲。
“恩,你去過東京的豐原書店嗎?”仁王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诶?沒有……”吉野努力地回想了半天,還是沒能想出來,只能搖頭,同時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想問問罷了。”不是她啊,也是,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找到留下書簽的那個女孩呢?
“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再見。”确定了眼前的女孩并非數千女孩後,仁王看了看時間,便打算回教室了。
“……那再見……”吉野也不知道能說什麽,最後也只能是和仁王道別。
“A·Y啊……到底是……誰呢?”本來并沒多在意,但是吉野亞由出現之後,他忽然對這個女孩有些好奇了,不過只憑借這兩個字母的話,可能把日本翻過來也找不到,誰知到這兩個字母是不是姓氏和名字的縮寫呢?那個只是他的猜測而已,如果對方只是随手寫了兩個字母呢?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東西,仁王帶着書回到了教室,教室裏一片靜默,明明離上課時間還有一小會兒,但大家卻都很沒有精神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仁王坐下來後問前面的男生。
“咦,仁王你還不知道嗎?這次的接力賽跑要改成馬拉松了,對了你好像也參加了吧?”
聽到這消息,仁王反射性地去看前面的愛裏,果不其然,對方十分萎靡地趴在桌子上,整個腦袋都埋進臂彎中,似乎是不打算出來了。
“這樣啊,我知道了。”仁王笑笑,并沒有很意外的樣子,馬拉松也沒什麽,哪個在網球社的不是每天跑個幾十圈?
直到老師進來上課,愛裏還是趴在桌子上,看來被打擊地不輕。注意到山口愛裏一直趴在桌子上不擡起頭的除了仁王雅治,還有正在臺上上課的老師,不過還好這節課的老師性子比較溫柔,所以很擔心地問愛裏是不是生病了,哪知愛裏順水推舟很幹脆邊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說瞎話都不帶臉紅的。老師放行之後愛裏便很利落地站起來,走過仁王的時候,對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愛裏一點反應都沒有,忽略掉他的眼神徑直走出了教室。
走出了教室的愛裏繞了一圈還是沒有去保健室,她溜上了天臺,整個教學樓都在上課,在樓道裏還能聽見隐隐約約的講課的聲音,愛裏快步走上天臺,她現在郁悶地很啊。
立海大的天臺破舊的很,這一點倒是不如青學,不過聽說是因為早年有學生從這裏跳樓自殺,本來學校之後就不打算開放天臺,不過考慮到就算是關閉了天臺也沒什麽用處,索性便開放了,不過在周圍都圍上了鐵絲網以防止再有學生想要自殺。
“我收回昨天的話。”愛裏對着空氣說道,“我一點都不期待運動會,來這裏也一點都不好。”
負氣般地說完之後,她又很是頹喪地低下頭,就算收回來也沒什麽用吧?
沮喪之間聽到一聲輕笑,她沒有把天臺門關上,此時聽到笑聲有點茫然地轉過頭去看,現在是上課時間吧?怎麽會有人在天臺的?
看過去才發現居然是仁王雅治。
“你不用上課嗎?”
“和你一樣,不是太舒服。”仁王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
“哦,好巧。”
“你不喜歡馬拉松?”仁王沒有再繞圈子。
“不喜歡,可是也要去。”
“為什麽?”仁王原以為她會寧死不屈的。
“因為……不想聽閑話。”愛裏的話模模糊糊的,仁王沒聽出意思來。
“什麽閑話?”
“很麽成績好了不起之類的。”
“本來就了不起。”
“?”聽到仁王的話,愛裏反而有些驚訝。
“成績好也是一種才能。”
“這樣啊……立海大的人一個兩個都很看得開。”
“看不開的只有你吧。”
“嘛,或許。”
“運動會加油吧,活下來就是勝利。”仁王笑笑。
“沒那麽弱。”愛裏扔了個白眼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跑步啊跑步
為了響應校長的號召,班裏開始為馬拉松接力做準備,別的班不知道,不過三年B組似乎有些熱情過頭了,站在人群外圍心不在焉地做着熱身運動的愛裏想着。
放學之後,老師就通知說暫時讓學生跟社團請假,然後集中到操場來為運動會做準備,單人項目的随意,不過集體項目的一定要來,愛裏原以為只有參加了集體項目的人才會來,從社團到操場這段路一直非常提不起精神,但是到了之後才發現,整個班的人幾乎都到齊了,看到這種場景她倒是有些驚訝了。
随後她以為的只有他們班這個猜測也被推翻了,有許多班級也陸陸續續到場了,班級之間甚至開始了一些比較幼稚的挑釁,比如說我們一定會贏之類的毫無營養的話,愛裏本以為這些話應該是留到運動會開始的那天說的,但是這些人卻從準備階段就開始打擊對手了。
做熱身運動做的有些心煩的愛裏索性就停下來,蹲在那群人旁邊開始聽他們的相互挑釁。
“上次我們班全年段第一,這次一定也是!”
“你說的是考試啊,這次可是運動會,你們這些人肯定不行的啦!”
“等着瞧!”
諸如此類的話一直被不斷重複着,愛裏蹲得腿都有些酸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
“山口?”旁邊傳來很不确定的聲音,愛裏下意識就回頭看過去了,結果有幾個也姓山口的跟她一起轉過頭,愛裏想着可能是叫別人,正打算轉回去,便看見了人群中的青山。
“你叫我?”愛裏指了指自己,對方點了點頭,走到了她身邊。
“到立海大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呢。”
“好像真的是啊……”愛裏認真地算了算,來了立海大将近一個星期了居然都沒能碰見青山,雖然自己平時比較懶,下課一般也不出去,但是這麽多天也沒碰到還真是挺奇跡的。
“你參加了什麽項目?”青山挺好奇的。
“這個啊,馬拉松接力。”愛裏現在提起這個還是覺得郁悶,不過她平時說話就沒什麽精神,所以青山也沒注意到她的情緒低落了。
“這個我也有參加,到時候就是對手了。”青山笑笑。
“我這個對手你還真不用太擔心。”愛裏聳聳肩,她說的是實話,跑步她真不是太在行。
“重在參與嘛。”
“關鍵我是真的連參與都不想啊。”愛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
青山正想說什麽,忽然又停下了,愛裏旁邊多了個人。
“喂,這種話班裏人說說就好了,還跟競争對手說?”仁王也剛從網球部回來,部裏的大部分人也被拉去為運動會做準備了,他也是這其中的一員。結果剛來就聽到愛裏如此沒有鬥志的發言。
“你請個假時間還挺長。”愛裏沒什麽反應,聽到仁王的聲音側過頭輕飄飄地說道。
“沒辦法,主力人員嘛。”仁王攤攤手,這種自誇的話說起來也非常自然。
“……這樣啊。”人家臉皮這麽厚了愛裏還能說什麽呢,只能假笑着回了一句,忽又轉頭對青山說道,“青山,你們班好像在集合了。”
青山正在聽着兩人對話,聽愛裏一說他立刻轉身去看,果然已經在集合了,只得匆忙道別然後跑向自己的班級。
“你在青學的同學?”
“不是,是打工的朋友。”感覺剛才做的熱身運動好像都白費了,愛裏伸出手又開始做起來,不過她的動作懶散又随便,讓仁王看着都很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在做熱身。
“你的動作不标準,這樣的熱身沒用的。”雖然不知道自己說了這姑娘能不能聽得進去,但是仁王覺得作為同班同學,提醒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哦。”愛裏應了一聲,把手擡高了一些,“這樣?”
“差不多了,還要活動一下腳踝,不然等會兒跑步很容易扭傷。”
“恩。”愛裏的回答雖然讓人覺得她好像在敷衍,但是她确實是認真聽取了仁王的意見,開始活動起腳踝來。
“喂。”愛裏活動完腳踝忽然開口叫仁王,她想到之前就覺得很奇怪的一點,“你參加的網球社,但是皮膚還是很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