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戀風塵不念卿

第14章 同君去

衆人焦急地在手術室外等了幾個小時，而川島蕻葉的魂魄似乎早已不在身體裏了，她癱坐在地，面色煞白，目光呆滞空洞，這幾個小時如同行屍走肉般守在那兒動也不動。

她腦中不斷重複浮現出燕于歸抱着自己給她擋槍的畫面，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害了她，若不是自己自私地用這種方法來留住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她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自己……川島蕻葉不敢再想下去，她可能再也沒有勇氣活下去，她不相信自己能夠承受這種死別的痛苦。

在百般煎熬的等待下，終于見手術室的門開了，蜂擁而至地過去圍着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我女兒她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醫生，你快說呀！”

“太險了，子彈差點沒入心髒，我們把子彈取了出來，只是現在暫時還沒度過危險期，有可能是心髒受了太大沖擊力，心率還十分虛弱，今晚送入重症病房觀察一晚，明天看看情況如何。”

聞言，衆人舒了一口氣後又懸起了一顆心。

“醫生，我能進去看看她嗎？”川島蕻葉步履趔趄地走上前，整個人看起來稍微有了些生氣。

“你們要看她的話可以，但最多只能兩個人進去，必須在半小時內出來。”

“那征颃，我們進去看看于歸。”鄭飛羽與燕征颃就要進去，川島蕻葉卻拉住了她的手“鄭總，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她？一眼就好。”

望着神情悲傷語氣中帶着祈求的川島蕻葉，鄭飛羽心中倍感驚異，什麽時候，她女兒和蕻葉的關系好成這樣了？她還第一次看見這個清高自負的女孩子為了一個人如此的放下身段。仿佛是拒絕不了那樣的請求，鄭飛羽答應了她，最終是她們兩個女人進去了。

呼吸虛弱，異常安靜的燕于歸就那樣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川島蕻葉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哭出聲，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身為母親的鄭飛羽對她盡訴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意，自己卻不敢有任何作為，自己也想過去抱着她溫暖她，但鄭飛羽在這兒，自己什麽也做不了。心，從未有過的痛，為心愛的人正在受苦而痛，為她的不幸際遇而痛，更為她們渺茫的愛情而痛，她害怕，害怕她的于歸醒不過來，害怕于歸永遠不會接受她的感情。

第二天，燕于歸的情況總算有了好轉，終于在下午從重症病房轉入了普通病房。

晚上燕于歸的父母被川島蕻葉好說歹說，一再保證自己一個人能好好照顧于歸，最後燕征颃和鄭飛羽總算離開醫院回酒店休息去了。

川島蕻葉坐在床邊，滿目情深地看着她，終于可以和她單獨相處了，燕于歸的面容，她怎麽也覺得看不夠，不僅是因為她的美，感覺她身上就有一種能蠱惑人心的魅力。

“于歸，你趕緊醒過來好嗎？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關系，只要能讓我一直陪着你就行了。”

“于歸呀，天知道我有多想把你固定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絕不讓你離開自己半步，天知道…我有多麽愛你。

于歸，為什麽你能讓從小到大眼高于頂、心高氣傲的我如此着迷？你知道，我有多貪戀你懷抱中的溫暖、你的氣息、你的聲音、你的情懷、你口中叫着小葉子時的溫柔語氣，無論你如何的拒絕我，那些都是我最受不了的誘惑，逃不了，戒不掉。

從第一次相見，便清醒的認識到，這輩子，我已經栽到那叫燕于歸的深淵裏，再也出不來。”

川島蕻葉在她耳邊不斷地訴說着自己的衷情，眼中口中，全是道不盡的溫柔。

“你都睡了一整天了，要不，我唱首歌給你聽吧，上次你不是說很喜歡我唱歌的聲音嗎，唱什麽呢，就唱一首你很喜歡而也代表我對你心聲的一首吧。”川島蕻葉頓了頓，輕柔深情的聲音随之在這寂靜的夜中響起

“日夜為你着迷

時刻為你挂慮

思念是不留餘地

已是曾經滄海

即使百般煎熬

終究覺得你最好

管不了外面風風雨雨

心中念的是你

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要你看清我的決心

相信我的柔情

明白我給你的愛

一轉眼青春如夢

歲月如梭不回頭

而我完全付出不保留

天知道什麽時候

地點原因會分手

只要能愛就要愛個夠

我要飛越春夏秋冬

飛越千山萬水

帶給你所有沉醉

我要天天與你相對

夜夜擁你入睡

夢過了盡頭也不歸

我要飛越春夏秋冬

飛越千山萬水

守住你給我的美

我要天天與你相對

夜夜擁你入睡

要一生愛你千百回～～”

“真好聽。”本是昏睡中的人睜開了眼，悠悠說了一句。

“于歸！你醒了？”川島蕻葉很是驚喜地喊道。

“都跟你說了，我是聲控，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燕于歸的聲音有些虛弱沙啞，只是看着川島蕻葉的眼神中，仿佛多了些什麽。

“你渴了嗎？我給你倒點水。”說着，正要轉身離開，其實，她是怕燕于歸又說出一些令自己傷心欲絕的話。但下一秒，手卻被燕于歸拉住了。

“不用忙了，我不喝水。小葉子，其實，不經過這一遭，我還真看不清自己的心，我發現，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了。”

“于歸，你，你在說什麽？”川島蕻葉的手在不停顫抖，神情中帶着些許受寵若驚，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的激動“于歸，你能再說一次嗎？”她回過頭，生怕剛才燕于歸突如其來的表白是自己的幻覺。

“在我能奮不顧身為你擋槍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小葉子，我愛你。”燕于歸把她拉坐在床上，臉上露出了一個釋懷的笑意。

聽着她動情的告白，川島蕻葉感覺整個身體都軟了“只是，于歸，你真的不恨我嗎？”小心翼翼的語氣，誰知道她這麽些天是怎麽從擔驚受怕中熬過來的。

“我愛上一個人，從來不會輕易因為什麽阻礙而改變，既然愛了，就不會有恨，我放下了曾經，愛上了你，這難道不是對你對我最好的回報？”燕于歸個性從來是灑脫的，一旦做了決定，那麽便無所顧忌地走下去。

“那你，還走嗎？”川島蕻葉還沒有忘了這件事。

“若我要走，你會跟我一起嗎？”燕于歸挑了挑眉，問道。

川島蕻葉回答地毫不遲疑“會！”

“可是，在這邊，有你的事業、理想、名譽，跟我走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曾經，我認為那些是我的理想，可遇到你以後我發現，燕于歸，卻是我的夢想。知道嗎，你是我的夢，如今夢實現了，那我再別無所求。”現在她還沉浸在這如夢般美好虛無缥缈的感覺裏，這一切來得太快太不真實了，她還無法一時适應過來。

“那我們就趁着現在夜深趕緊走吧。”燕于歸很是認真的說着。

“你在開什麽玩笑？還是要走？”川島蕻葉感覺自己永遠也跟不上她的節奏。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我們會這樣跑了。”燕于歸拔掉鼻子上的氧氣罩，忍着身上的疼痛坐起來。

“有筆和紙麽？”

“你的身體還沒好，小心點。”川島蕻葉趕緊扶住她，從包裏拿出了筆紙給她。

“我要給他們留封信交代一下。”信上寫着“父上母上，若是要找繼承人，就找欣言吧，別指望我會給你們善後。還有，我和你們公司的藝人蕻葉戀愛了，別驚訝，給你們一段時間消化一下，等過幾年，我會回來看你們的。媽，女兒安好，別擔心，我走了。”

“說放下就放下，說走就走，你不會感到有所留戀麽？你媽，你弟。”燕于歸看着她，再次詢問。

“我找到了我的夢，任何東西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反正，還會回來的不是嗎，過段時間再回來看他們就行了。”有些方面，她與燕于歸的性格，其實是很相似的，只要想做的事情，都會奮不顧身地去做。

深夜出逃，其實是件非常刺激的事情。兩人趕上一班夜機，這一夜，離開了這座城市，離開了她的親人朋友們。

“你那紅顏知己的學姐，你不準備跟她告別一下嗎？”

“好大一股酸味兒，哈哈，我登機前就給她傳了簡訊了，雖然我被她罵了一頓，不過她說，過一段時間會和蔣律兖一起到加拿大來找我們。”

“現在有了我，你還跟他們牽扯不清？別說我不知道，那位蔣先生也喜歡你。”

“別多想，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愛人、朋友、音樂，這些都是我的精神寄托。”燕于歸抱着她，轉頭在她唇邊淺嘗辄止的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