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稍晚點會發上來
身體好很多啦,麽麽麽啾,謝謝喜歡。
☆、王爺
钰雲王會早回來,這點單冀禾還未曾想到過,事情來得突然,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帶着祈盼早些趕回了祁衣坊。
衣坊二樓有設有供客人選布料的客房,祁懷安未在多問,午後就将祁衣坊先打了烊。
後院裏荊南和紹北已先行等着,見到單冀禾來了趕忙走了過來:“将軍!”
“王爺信裏可有提起過什麽?”單冀禾手背在身後,眉頭緊鎖。
荊南面色嚴肅,搖搖頭說道:“未曾,只是......”
“只是?”單冀禾沉聲反問道。
荊南與紹北對視一眼,緩聲說道:“只提過......這事不讓七皇子知道。”
七皇子?
單冀禾坐到凳上,盯着前日栽種好的鐵桑樹沉思出神。
若是因四年前貴妃之事,這事便輪不到他管,又若是為了太子之位,這事定是與他無關。
钰雲王幾日來頻繁飛鴿傳書,又急忙要趕回京城。
這事裏定是有不想叫人知道的秘密。
“荊南紹北聽命!”
“屬下在!”荊南與紹北拱手抱拳立馬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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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冀禾冷着臉,緩緩命令道:“你二人前去城門外迎接,切記,謹慎行事。”
“是!”
祈盼自知這事他參與不得,安靜的伴在單冀禾身旁。
待荊南與紹北走後才湊到單冀禾身前,小聲的說道:“将軍為何要皺着臉?”
單冀禾悶笑一聲緩了下面色,伸手摟住祈盼的腰在祈盼嘴上偷了個香:“心疼本将了?”
祈盼搖搖頭,伸手在單冀禾皺起的眉頭上點了點:“将軍身份高高在上,為何會有如此多的煩心事?”
“正是身份高,本将才煩。”單冀禾順勢捉住祈盼的手,放到嘴前輕啄一口,嘆口氣說道:“大哥的事是本将心裏的石頭,不僅于此,這還涉及到朝政之事,其中的含義盼兒未必想知道。”
單冀禾說着站起身,沒了先前的愁容,只是想到什麽似得淡淡說道:“本将何嘗不想與常人一般。”
祈盼不懂其中之意,卻還是站起身從後面抱住單冀禾,輕聲說道:“日後将軍若是累了,便與祈盼說上一說,祈盼身不處在朝政,是個平常百姓,除了縫縫補補,能做的便是陪着将軍。”
單冀禾心中一暖,他自幼習武,常年征戰在外,為皇上赴湯蹈火,挑起他作為将軍與太尉之子的擔子,可他何嘗不想平平淡淡過日子。
身後的人便能給他這種安穩。
“能娶到盼兒,真是本将的福氣。”
柳氏瞧着祁懷安還未過末時便回了府上,心下有些疑惑,平日裏祁衣坊生意興隆,近日來因為祈盼的婚事,更是比以往忙了許多,今日怎的這麽早便回來了?
想到這裏,柳氏派了玉珍去找來祁衣坊做活的夥計,給了一錠銀子。
“奴才真的不知。”那夥計名叫狗兒,來祁衣坊不過數月,瞧着年紀小,磕磕絆絆也說不清楚。
柳氏一生氣,将桌上的茶盞摔在地上,不甘心的問道:“那老爺回來之前,還與什麽人見過?”
狗兒想了片刻,伸手擦擦額頭上的細汗,磕頭說道:“回夫人,老爺他......他方才回來前,與将軍見了一面。”
“将軍?”柳氏一聽有些急了,甩着手裏的帕子粗聲說道:“定是與老爺說了這祁衣坊的事,你......收了本夫人的銀子便要為本夫人做事,還不快快去聽聽,那将軍現下在祁衣坊裏做什麽!”
狗兒磕了幾個頭,面色不願的退到了房外。
待狗兒沒了影子玉珍才小聲說道:“夫人,那日要的銀兩,賬房已經劃了出來。”
“好。”柳氏面色陰沉,撰緊了手裏的帕子,不解恨的說道:“那個丁香想必也是個狐貍精,無奈望兒喜歡,做娘的便給他想法子,你去,拿銀兩給了少爺。”
“是。”玉珍福了下身子,正要走,想到什麽似得又轉回頭來悄聲問道:“夫人......少爺若是執意要娶丁香姑娘,老爺這裏......”
柳氏聽了無奈嘆口氣,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你盡管去,老爺那裏我去說便好。”
單冀禾二人在祁衣坊等了近三個時辰,才見着荊南快馬回了來。
瞧着只有荊南一人,單冀禾心下不解,急忙問道:“怎的不見王爺?”
誰知荊南跳下馬,直直的單膝跪下,抱拳泣如雨下,半晌才哽咽道:“将軍......”
祈盼驚了一下,這樣的荊南他未曾見過,随着單冀禾出生入死在戰場,本應是個剛毅男兒,怎的現下能泣不成聲。
單冀禾也未緩過神,正要問,便聽着身後有響動。
不過片刻,只見十幾個家丁模樣的人從身後快速跑來,分別站于兩側,次後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緩緩有人叫道:“冀禾。”
單冀禾立馬轉回過去身子,如荊南一般單膝跪下,抱拳沉聲應道:“參見王爺。”
“無需多禮。”語畢,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扶起單冀禾。
祈盼戰戰兢兢的站在單冀禾身後,安靜的不敢出聲,只是小小的擡頭望了一眼。
只見手的主人朱唇輕抿,與單冀禾的不怒自威比起來,此人渾身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俊美的臉上眼含笑意,一身暗紅色柔鍛錦袍,也掩飾不住他卓爾不群的英資。
單冀禾劍眉微皺一下,裝似無意見的站到祈盼面前,堵住钰雲王看向祈盼的視線,恭敬的說道:“末将有失遠迎,還請王爺贖罪。”
钰雲王大笑幾聲,揮揮手随意的說道:“本王與冀禾有四年未曾見過了吧。”
“回王爺,正是。”
钰雲王帶來的随從找來一只檀木椅,放在钰雲王身後。
“本王猜,冀禾定是好奇本王回來之意。”钰雲王輕笑幾聲,坐在檀木椅上,好看的眉眼似一灘深水,瞧不懂藏了些什麽。
單冀禾不在拘謹,他與钰雲王雖不像與紀遙之那般熟悉,卻也是自幼相識。
“還望王爺指點。”
“本王聽着父皇賜旨于你,幾日後便要成親了?”钰雲王笑笑,未曾接單冀禾的話頭。
單冀禾點點頭,提到成親之事,嚴肅的面容閃過一絲喜色便轉瞬即逝,繼續說道:“回王爺,六日後。”
“可喜可賀。”钰雲王卻只是揮了揮手,嘆口氣說道“只是有些可惜,本王是秘密進京,你成親之日......本王去不得。”
單冀禾心下一顫,也心知钰雲王說的這話是何意。
那婉貴妃所犯之事有損皇家顏面,皇上雷霆大怒下還保了婉貴妃的腦袋,又封了二皇子為王,恻隐之意雖是斷了二皇子封太子的機會,卻也是顧及到血脈之情。
钰雲王自去到钰城後便從未在回過京城,鮮少傳來消息,如今突然回來,想必也是為了什麽大事。
許是瞧出了單冀禾所想,钰雲王拍拍手,好看的面容冁然而笑:“果然是冀禾,本王便不再繞彎子,冀禾可是三年前奉父皇之命,去了哈邑國?”
“正是如此。”單冀禾點點頭,想到什麽似得說道:“三年前哈邑國挑起戰争,想必王爺也有所耳聞。”
“的确如此。”钰雲王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副清水玄木扇,扇身紋有絡金流蘇,華貴之氣渾然自成,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擁有之物。
祈盼瞧着那扇子,暗自吐了吐舌頭。
皇室貴族用的東西,果真都不同凡響。
钰雲王似是瞧到了,卻笑而不語。
單冀禾繼續說道:“王爺來此......是為了此事?”
“是......”钰雲王拿着扇子扇了兩下,故弄玄虛的說道:“也不是。”
單冀禾心知钰雲王的脾性,與紀遙之豪放不羁的性子相比起來,钰雲王做事說話都會婉轉些。
“還望王爺指點。”
“下去吧。”钰雲王揮揮手,身後的随從便迅速退了下去。
現下院裏只留單冀禾與祈盼,還有不遠處紅着眼眶的荊南。
單冀禾皺眉,不悅藏在心裏。
他本是不願知道太多,以他的位置,知道的多便是危險多,料想钰雲王此次前來十有八九是為了皇宮之事,他摻這一腳,多少會讓自己連着祈盼陷入困境。
“三年前你可知為何父皇會讓冀臣領軍去邊疆小城?”钰雲王倏地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肅。
單冀禾猛地回頭看向钰雲王,二人四目相對。
半晌後,單冀禾才搖搖頭,目光不在似之前那般沉着。
“那你可知,母妃之事并非是真的?”钰雲站起身來,拿着清水玄木扇的手背在身後,目光望向院裏的鐵桑樹,繼續緩緩說道:“你又知道,冀臣去了哪裏?”
祈盼心跳的急快,臉頰發燙。
身邊的單冀禾面露疑惑,克制住有些發抖的手,沙啞的問道:“去了哪裏?”
钰雲王站在原地,字字清晰的說道:“進來吧。”
話音落下,只見紹北低垂着腦袋看不清面色,慢慢的推着一副四輪椅走進了院裏。
單冀禾瞧着四輪椅上的人後,頓時沒了方才的淡定,呆了片刻,才像是丢了魂一般的小聲叫道:“......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幾個重要的角色全部都出場了!!!
終于......
弟弟結婚大哥怎麽能不回來呢?
☆、冀臣
狗兒從祁衣坊後院的小門進了來,摸摸索索正要往大堂走,還未邁開步子便被一人拽住後領,腳離地被拎了起來。
“你是誰?”耳邊響起一道深沉的男聲。
狗兒身子瘦小,人如其名像只小奶狗般的急忙擡頭瞧去,只見單将軍的随從紹北正陰沉的臉看着他,滿臉不悅與警惕。
心裏回想起柳氏的模樣,又被紹北吓了一跳,狗兒險些尿了褲子,雙手拱拳帶着哭音求饒道:“紹北大爺,饒了奴才吧,奴......奴才.......”
紹北輕皺一下眉頭,繼續問道:“這祁衣坊午時便打了烊,全坊上下都得了消息,你怎的會不知?”
狗兒垂着頭,伸手抹了把眼淚:“是大夫人......”
紹北正要說話,身後荊南走上前來說道:“紹北,将軍尋你過去。”
“他......”紹北放開狗兒,從懷裏掏出一塊方帕遞給狗兒:“男子漢大丈夫,遇事哭哭啼啼像個女子成何體統,随我來,将你要說的話說與将軍說明白!”
狗兒點點頭,撇着嘴,髒兮兮的臉上有些委屈。
衣坊二樓祁懷安叫人收拾出來的屋裏,現下正是寂靜的很,除祈盼默默的待在一旁外,單冀禾跪在四輪椅前,眼眶微紅。
只見四輪椅上坐着的人與單冀禾有着七八分像似,瞧起來有些病弱卻眼含笑意,一頭秀發随意的束起 ,青色繡花錦袍白色編織紳帶,做工精致無比,腰上別着半塊兒碎玉,整個人貴顯溫潤的氣質。
“想必你便是遙雲常說的冀禾了。”單冀臣輕咳幾聲,毫無血色的嘴唇勾起,繼續笑着。
單冀禾只覺渾身血液倒流,平日裏的冷靜不複存在,有的只有堵在胸口的那股怒火與痛苦。
钰雲王也沒了方才的淡定,皺眉站在一旁,一手扶在單冀禾肩上說道:“本王遇到冀臣時......冀臣身負重傷,請來的名醫說冀臣傷了腦袋......本王......”
“大哥。”單冀禾聽後,伸手握住單冀臣的,強忍淚意。
祈盼在一旁瞧着險些要哭出聲。
與單冀禾相識後,便從未見過單冀禾如此無助的神情,已是而立之年的單冀禾,在單冀臣面前,像個孩童一般。
單冀臣眼裏劃過一絲驚訝,不知為何跪在他身前的男人為何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還有那聲‘大哥’是何意?
“敢問王爺,是在哪裏遇到了大哥?”單冀禾盯着單冀臣,沙啞着嗓音問道。
钰雲王背過身子,不忍再看:“钰城。”
紹北帶着狗兒敲了敲門,裏面片刻後才響起一道男聲:“進來!”
屋裏單冀禾正坐在凳上,原本坐在四輪椅上的人已是沒了蹤影,钰雲王背着房門,未曾轉過身。
狗兒低着腦袋跟在紹北身後,不敢吱聲。
“他是誰?”單冀禾皺眉往狗兒身上瞧了一眼,不悅的問道。
“回将軍!”紹北伸手将狗兒拎了出來繼續說道:“方才屬下去後院查看,便瞧着此人鬼鬼祟祟。”
“将軍饒命!”狗兒聽了立馬跪在地上,猛地磕頭說道:“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其餘的什麽都不知道。”
單冀禾現下正是心煩意亂,若不是身旁有祈盼陪着,他怕是早已忍不住怒火,瞧着跪在地上的狗兒,單冀禾将要大罵出聲,卻聽得身旁祈盼驚訝的盯着狗兒說道:“你在此作甚?”
聽着二公子祈盼的聲音,狗兒立馬擡頭,紅着眼眶委屈道:“回二少爺,奴才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來此打探一下。”
“打探什麽?”祈盼伸手握住單冀禾的,悄悄安撫一下,臉上帶了許些疑惑說道:“大娘又要做什麽?”
“今日老爺打烊的早,大夫人便将奴才叫過去問詢一下,給了一錠銀子,說奴才收了銀子便要替大夫人辦事......”狗兒噘着嘴,伸手抹着眼淚:“奴才也不想......”
祈盼嘆口氣,搖搖頭說道:“你起來罷,平日裏你手活兒好,怎的腦子如此慢。”
“可是......”站在狗兒身旁的紹北聽了祈盼的話,看向單冀禾。
單冀禾臉色陰沉,眸色深邃,想了片刻開口問道:“你喚做什麽?”
狗兒一聽磕了個頭回答道:“回将軍,老爺喚奴才叫狗兒。”
“狗兒是王管家的外侄,家鄉鬧饑荒,沒了爹娘,爹瞧着可憐便将狗兒留到了衣坊裏。”祈盼解釋道:“平日裏狗兒乖巧的很。”
單冀禾伸手在桌上用力拍了一下,吓得狗兒慫起肩膀。
“今日你所見所聞休要說出去!”
“将軍放心,奴才定是不會亂說。”狗兒急忙應道。
別看狗兒小,卻能分得清是非,柳夫人在嚣張刁蠻也沒得将軍面子大,聽誰的話他心裏自然分的明白。
單冀禾轉頭,往一直未回過身的钰雲王身上瞧了一眼說道:“今日起,你便要替本将辦事!”
狗兒擡頭,不解。
單冀禾未在多解釋:“你先行回去禀報柳氏,說這衣坊老爺有意想盤出去,事後你回來便可,不明白的問荊南與紹北,做個機靈點的啞巴,懂了嗎?”
狗兒似懂非懂的磕了一個頭:“奴才知了。”
待荊南與紹北帶着狗兒退出房外,祈盼才小心的拽了拽單冀禾的衣袖,輕聲說道:“将軍......是留着狗兒來照顧冀臣大哥嗎?”
祈盼的輕聲細語在單冀禾聽來便是種安撫,方才的難過與悲痛被他埋于心底,單冀禾伸手摟着祈盼将臉埋在祈盼的頸窩裏,緩緩吐出口氣說道:“本将累了。”
一直背着二人的钰雲王轉過身,此人并非是钰雲王本人,瞧着單冀禾與祈盼的姿勢,立馬将頭低了下去:“将軍,奴才先退下了。”
單冀禾揮揮手。
祈盼心疼的抱住單冀禾,二人大婚之日在即,事情卻來得突然。
“那柳氏聽得這衣坊要盤出去,定會先想法子将衣坊留下,怕是顧不得這衣坊傳于誰。”單冀禾閉上眼,聞了聞祈盼身上淡淡的清香繼續說道:“王爺此次回京,一是為了将大哥秘密帶回,二是......為了朝政之事。”
“将軍莫要愁。”祈盼說道:“冀臣大哥能回來便是上天的恩賜,事已至此,日後慢慢尋得法子解決便可。”
單冀禾結實的手臂用力,将祈盼摟進,未在說話。
那柳氏聽了狗兒的話果真如單冀禾所說一般,去祁懷安哪裏吵鬧了一翻,祁懷安正忙着安排祈盼的婚事,聽不得這個沒腦子的婦人撒潑,叫人将柳氏關了起來。
柳氏被關已成了家常便飯,獨自待在屋裏想法子。
祁望拿着銀兩出了府,也未讓随從跟着。
單冀禾叫荊南尋來了一所舊宅,安排狗兒跟着單冀臣住了進去。
如今單冀臣與钰雲王的出現,定會在朝政內引得一場亂動,他現下能做的,便是封鎖消息,小心謹慎的行事。
知的此事的人并不多,單冀禾雖心下擔憂萬分,但如同祈盼所說一般,大哥能回來便是好征兆,眼下重要的還是他與祈盼的婚事。
單武還不知單冀臣的消息,單冀禾想着尋個好時機在将此事說與父親聽。
紀遙之自那日賜婚後一直未尋得機會與單冀禾見面,對單冀禾心心念念的祈盼多少有些好奇,今日早朝上又聽丞相舉薦大皇子為太子,紀遙之心下煩的很,叫來了随從跟着,換了身衣裳便出了宮。
将軍府上未曾見到人,只有福叔告知将軍去了祁衣坊。
紀遙之好奇心越發大了些,本想着等單冀禾成親那日在一睹将軍夫人的‘芳容’,怎的單冀禾像似被迷了心竅一般,讓紀遙之忍不到那日。
趕到祁衣坊的時候,正瞧着單冀禾帶着祈盼出來上了馬車,紀遙之還未喊出聲,便看着馬車緩緩而去。
一同前來的随從正要追上去,紀遙之輕咳一聲說道:“跟着吧,讓本皇子也瞧瞧,将軍怎的哄‘佳人’開心。”
紀遙之的馬車随着單冀禾的馬車駛出城門外,在一座舊院前停下,随從掀開馬車簾子,輕聲對着紀遙之說道:“殿下,單将軍進了院裏。”
馬車內紀遙之閑着無聊,正是有些昏昏欲睡,聽着随從的話立馬來了精神:“只有他們二人進去了?”
“回殿下,正是。”那随從說道。
紀遙之下了馬車,抻了抻有些酸了腰身,随即手背在身後說道:“在此等着,沒本皇子的命令休要進來。”
“是。”
紀遙之放輕步伐,慢慢地走到院門外往裏望。
院內背對着他有一人坐在四輪椅上,有個孩童模樣般的人正在往那人嘴裏喂着什麽。
單冀禾摟着祈盼,臉上帶着笑意正與此人在閑談,紀遙之清了一下嗓子,伸手在院門上敲了敲。
他本想是單冀禾帶着祈盼出京城游玩,怎的是來着窮鄉僻壤的地方會見友人?
聽着院門外有響動,院內的幾人同時回過頭。
片刻後,紀遙之只覺着渾身冰涼,一瞬間險些要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單冀禾臉上少有的閃過一絲驚慌。
四輪椅上的人微微笑着,好看的眼眸在單冀禾和紀遙之身上瞧了瞧,随即緩緩對着單冀禾問道:“這人瞧着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是我認識的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怕我是要挨罵了,居然虐副cp......(作者已經跑了。)
再有一兩章就準備成親了,emmmm哼哼哼......
謝謝喜歡,麽麽啾。
☆、彩禮
單冀禾找的舊院離着京城有些遠,卻也是清淨。
狗兒端着藥碗退了下去,單冀臣腿上蓋着一張絨毯,安靜的坐在四輪椅上。
紀遙之若不是扶着破舊的院門,怕是早已要暈死過去,三年來的念想在這一刻噴湧而出,那個他原本以為是死了的人,現下正眼含笑意看着他。
一模一樣的容顏......
紀遙之心跳的厲害,卻在單冀臣說出那句話後猛地墜了下去。
像似墜到了無底深淵。
單冀禾反應過來迅速的擋在單冀臣身前,皺着眉叫道:“遙之......”
“讓開!”紀遙之只覺着胸腔內怒火中燒,一瞬間疑惑裏夾雜着痛苦像似要把他吞噬。
單冀禾站在原地未曾有要走開的跡象,紀遙之大步的走了過來,用力将單冀禾推到一邊。
祈盼慌忙間只來得及拉住單冀禾的胳膊。
單冀臣擡頭,眼眸清澈如水,未曾藏着任何他意。
紀遙之微喘着氣與單冀臣四目相對,片刻後便安靜下來。
單冀臣左眼角下的那顆淚痣也與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冀臣......”紀遙之蹲下身子,鼻頭湧上一股酸意,哽咽卻清晰的說道:“冀臣......冀臣,你是冀臣。”
單冀禾早已顧不上想紀遙之為何會在此,钰雲王叮囑過的話猛地在耳邊響起。
不讓紀遙之知道便是因為這事事關重大,紀遙之與單冀臣本就是心意相通的關系,若不是因朝廷之事,二人也不會分離,此事要讓紀遙之知道了,怕是要走一步險棋。
半晌後紀遙之才臉色蒼白的站起來,所有的疑慮和不解,到了嗓子眼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深呼吸一口氣裝作鎮定的問道:“冀臣為何......”
“若你信得過我,便不要再多問。”單冀禾皺起俊眉,有些于心不忍的盯着紀遙之說道。
紀遙之垂在身側的兩手握拳,努力平緩着心情,眼神舍不得從單冀臣身上移開,片刻後才語氣堅定的回應道:“我要将冀臣接走!”
眼瞧着成親時日将近,單冀禾隔日清晨,身後跟着十二個随從鳴炮出發去往祁府,将至祁府之時福叔叫人再鳴了一響炮,祁府門外侯着半斤和八兩,聽着炮響立馬又鳴炮回應。
祈盼等在府內,身旁伴着楊氏。
柳氏是這祁府的正房夫人,若是不出來迎接便是失了禮數。
單冀禾大步邁進祁府,十二個随從擡着六個箱子碎步跟在單冀禾身後,寸步不離。
只見單冀禾面帶笑意恭敬的對着祁懷安與楊氏鞠了一躬,朗聲說道:“直至今日才将彩禮送上,還望岳父大人不要見怪。”
祁懷安哪敢多想,拱手抱拳急忙說道:“将軍多禮了。”
祈盼偷瞄了單冀禾一眼,心下蜜一般的甜。
院落裏祁府的家丁丫鬟早已垂頭随着主子等在原地,各個心裏都也在好奇。
單冀禾心情大好,揮手讓随從将箱子打開,身旁的福叔早已準備好,箱子被打開之即立馬将懷裏的彩禮單拿出,舉到眼前渾然有力的讀道:“白銀兩百萬......”
院子裏頓時一片抽氣聲,只見第一個被打開的箱子裏放着白花花的銀兩,祈盼扶住楊氏的胳膊,氣都不敢大喘。
他何時見過這麽多的銀子?
身後的柳氏捂住胸口,險些被眼前的白銀閃瞎了眼。
單冀禾揮手讓福叔停下,面帶歉意的說道:“今日來的匆忙白銀只裝了一箱,其餘的兌成了銀票,實數不該。”
祁懷安腿有些軟,額上全是細汗,急忙搖着頭說道:“将軍莫要多想,草民怎敢見怪 。”
語畢,福叔又得了單冀禾的命令,瞧了眼第二個箱子繼續讀道:“西域夜明珠十五顆,琉璃寶石二十顆,瑪瑙玉盤十對......”
直到六箱彩禮報完,院裏已是一片寂靜,只有單冀禾手背在身後,躊躇滿志的笑着。
半斤和八兩不知何時站到了祈盼身邊,羨慕的同時在對着祈盼擠眉弄眼。
“将軍......”祈盼耳根發燙,顧不得其他,小跑到單冀禾跟前叫了一聲,便不知在如何往下說。
這麽多的彩禮,從銀兩到他叫不上名來的奇珍異寶,各個名貴無比,他怎的敢收下?
祁懷安先行反應過來,跪在地上大聲說道:“謝将軍如此厚愛盼兒啊......”
福叔将彩禮單交與下人,過來扶起祁懷安說道:“祁老爺安心收下便可,我們将軍還嫌不夠,若不是時日不多不好準備......”
“福叔。”單冀禾止住福叔的話。
福叔點了點頭,欣慰的退到一旁。
楊氏過來扶着祁懷安,眼角含淚依舊柔聲說道:“将軍能如此待盼兒,老爺與民婦感激不盡。”
單冀禾一手有力的摟過祈盼,眉眼含笑卻鄭重無比的說道:“本将與盼兒是皇上賜婚,也是天賜的良緣,岳父大人與夫人大可放心,本将定是不會辜負了盼兒。”
看着單冀禾帶來的随從扛着箱子往庫房裏搬,祁懷安怠慢不得,親自去了廚房打點,楊氏帶着紅葉碎步回了房內,三日後便是成親的時日,婚服最後的收尾還未弄好,要盡量精心的趕制出來才行。
半斤和八兩不一會兒便不知去了哪裏,祈盼帶着單冀禾到了自己房內,給單冀禾斟了一壺茶便坐在凳上,雙手托腮盯着單冀禾瞧。
“本将這身衣裳,怕是要讓盼兒瞧出洞了。”單冀禾嘴上雖是這麽說,心中确美得很。
“祈盼還未想明白,将軍對祈盼為何如此之好?”
“盼兒可想知道‘天機’的秘密?”單冀禾伸手拉住祈盼的,放在嘴邊輕啄幾口:“若是盼兒想聽,本将便說與你聽。”
祈盼楞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的問道:“果真?那日祈盼獨自想了一陣,也未曾想明白。”
“說來也并不是什麽天機,本将在逗你罷了.......”單冀禾說完,刻意觀察了下祈盼的面色。
只見祈盼臉色頓時委屈下來,把手從單冀禾手裏抽/出,轉過身子扭到了另一旁,嘴上直嘟囔:“将軍又在戲弄祈盼。”
單冀禾大笑幾聲,從身後抱住祈盼的,俯身緊湊到祈盼耳邊低聲說道:“盼兒忘了與本将第一次見面的那日,本将才着實有些委屈。”
第一次見面?
祈盼在單冀禾懷裏扭動兩下,片刻後安靜下來。
莫非......
想到那日,祈盼便有些尴尬:“将軍說的,莫不是勝仗歸來那日?”
“正是。”單冀禾在祈盼耳廓輕咬一口,滿意的感受到懷裏的人戰栗兩下,才繼續說道:“你将那手帕丢與本将眼前,卻如同兔子般的跑了,可是以為本将未曾看到你?”
祈盼呆若木雞。
原來......
“那日在府上,本将還拿出這帕子與盼兒說過,怕是盼兒又忘了。”單冀禾不在挑逗祈盼,為的也是讓自己克制一下。
祈盼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子,如同單冀禾所說一般,他是真的忘了。
祁望的事過後,接着便陷到了單冀禾要與公主成親的沖擊裏,随即還未緩過神自己又被皇上賜了婚,以祈盼單純的性子反應也要好久,怎的還能想到之前的事。
單冀禾毫無責怪之意,拉住祈盼的手未曾放開,字字清晰的說道:“這便是上天賜給你我二人的姻緣,本将本想着讓盼兒自己琢磨,轉念一想,人群裏不過尋了你一眼便将你尋了出來,盼兒你說......那日姻緣廟裏住持說的‘一眼萬年’可是對的?”
祈盼點頭,一股暖意從心底油然而生。
“只是......”
聽着祈盼欲言又止,單冀禾不解的挑起眉。
“只是,苦了七皇子與冀臣大哥。”祈盼垂下眼簾,昨日在舊院內見到的場景歷歷在目。
“記得盼兒與本将說過的話嗎?”單冀禾托起祈盼的臉頰,在祈盼嘴上親了一口。
祈盼頓時想不到別的,只能搖搖頭。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單冀禾放開祈盼,臉色也不再像方才那般輕松:“大哥現下忘了自己是誰,坐在那四輪椅上事事需要他人照顧,遙之又身處皇室,做什麽事都有無數雙眼睛盯着。”
祈盼安靜的聽着,未曾插話。
“當京的皇後便是丞相長女,與丞相每日名裏外裏在皇上耳邊叨念,想要将大皇子立為太子。”單冀禾說到這裏笑了笑,随即繼續說道:“七皇子是楚昭儀所生,钰雲王是婉貴妃所生,現下婉貴妃因犯了事被打入冷宮,下一個,以盼兒所想會是誰?”
祈盼一聽,在不懂得皇室之事,也能聽出些什麽。
看着祈盼臉上明了的模樣,單冀禾卻搖了搖頭:“王爺此次回來,不想讓遙之知道的目的怕是因為這個,只是皇後視為遙之為眼中釘卻是多慮,遙之從未想過要與大皇子争奪太子之位。”
“那與皇後明說不可嗎?”祈盼撰着茶杯的手稍有用力,替紀遙之生氣。
“這便是皇室裏最說不明白的事了。”單冀禾嘆口氣:“那日回京之時皇上賞了本将一處宅子,現下大哥住了進去,遙之每日來陪伴,這便是遙之二人的福吧。”
“将軍......”祈盼心疼的叫道。
“且不說這個,日後必定是要長遠計議一番,現下重要的,是盼兒與本将的婚事。”單冀禾緩和好心情,轉身與祈盼四目相對,含情脈脈的問道:“只剩下三日,盼兒可是準備好了?”
祈盼瞧出了單冀禾的意思,卻還是紅着臉輕聲說道:“爹将彩禮都收了......”
單冀禾笑出聲,用力将祈盼抱起轉了幾圈,眼含他意的說道:“本将說的,可是夫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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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子在下,将軍在上》by 廖蟲蟲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