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亂 傾歌

第34章 心意

趙淩曾在腦中千萬次地想過如何對趙明歌說出這句話，可是不曾想過的，反而是她先開了口。

“我不知道你到底還為了我做過什麽事，也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對我，只知道自滄波谷與你分別，你的身影就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我趙明歌自問不是束縛于世俗禮教的閨中女子，但這種感情卻也是驚世駭俗，我想，我念，我也曾自我欺騙，可是．．．”

趙明歌從床邊站了起來，眼中的光綻了綻，

“我喜歡你，由心而生，不知所起。”

趙明歌往趙淩面前進了兩步，

“所以，這次．．．你還要逃嗎？”

趙淩此刻的腦中依然一片空白，可是僅存的理智卻告訴自己，十一年的愛戀，兩年的苦心成全，今日終于有了回應。這個初初一眼就讓自己沉淪在眸中的女子，這個讓自己追随着她的腳步長大的女子，這個可以讓自己不惜一切代價相救的女子，終于在漫長的十一年後，在此刻，表達了對自己的愛意。

趙淩看着面前這個自己心心念念了十一年的人，第一次鼓足勇氣，低下頭就這麽吻了下去，一個熱烈又生澀的吻穿越了十一年的時光，覆在了趙明歌的唇上。

趙淩的舌頭霸道地開啓了趙明歌的牙關，小心翼翼地在她口中探索，卻被趙明歌的香舌俘獲，撩撥到癱軟。兩人的舌頭互相糾纏，共舞，互相品嘗着對方口中的香甜，也釋放着兩人壓抑許久的情感。

兩片唇瓣在兩人快要窒息的時候不舍的離開，她們互相掠奪了對方的呼吸，也把彼此的臉上塗染了一層動情的緋色。

兩人來到床邊，趙淩的吻落在了趙明歌的脖頸上，一下，兩下，直到鎖骨。趙明歌的右手撫上趙淩纖細的腰肢輕輕往自己身上一帶，兩人之間便再無縫隙。那徘徊在脖子和鎖骨上的舌頭讓趙明歌身體微微輕顫，她輕哼了一聲，終是身體一軟倒在了床上。

而趙明歌撫上趙淩的那只手也沒有閑着，它離開趙淩纖細的腰肢開始在她身上四處點火，直把趙淩弄得全身緊繃無法思考。

急促而又火熱的喘息噴灑在趙明歌的脖間，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傳遍全身，手上一用力，竟然在趙淩的腰間掐了一把，這微微的疼痛讓趙淩的理智稍稍恢複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複下躁動的心，雙手從身後抱住趙明歌，猶如抱着這天下的至寶。

“稚兒，睡吧”。

懷中的趙明歌看着一旁閉着雙眼氣息已經平穩的趙淩氣的直翻白眼兒，此刻的她完全沒有注意這句悄悄改變的稱呼，只是在心底吶喊，

‘就這麽撩完，就．．．就睡了？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啊！’

夜半，趙明歌聽到耳邊某人輕輕地呢喃，“明歌，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二日一早，趙明歌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趙淩依然是昨晚抱着自己的姿勢，眼神溫柔地看着自己。

趙明歌坐起身來，暖心地替趙淩揉着被自己枕了一夜的胳膊。

“你還是這麽傻麽，就不知道動一動麽？麻了吧？”

趙淩見此刻睡眼惺忪的趙明歌如此溫柔，真的好不習慣，又見其香肩半露，白皙好看的脖子上赫然出現一排緋紅的吻痕直到鎖骨，趙淩的臉‘噌’地一下子紅了個通透，連忙躲開趙明歌的目光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趙明歌此刻已經清醒，見趙淩如此模樣，不禁壞笑地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強迫着趙淩把目光對上自己的眼睛。

“昨晚淩兒可是把我給害苦了，可讓我獨自難受了好久．．．”

趙淩尴尬的咳嗽兩聲，忙把目光移到一邊。

“我發現淩兒有些詞窮啊，當初給我畫眉誇我漂亮是那麽一句，昨晚說喜歡我還是那麽一句．．．”

趙明歌看着支支吾吾又說不出話的趙淩，俯身過去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一碰，随即離開，嫣然笑道：“不過我喜歡，因為那是此刻世上最美的情話。”

此時屋外傳來錦色的咳嗽聲，算是挽救了正不知所措的趙淩。

“啓禀郡主，穆王妃來訪。”

待二人慌忙收拾妥當出現在前廳的時候，穆王妃手上的茶已經喝了半盞。

因雍王父子還未下朝回府，這雍王府的正主也就是趙淩了，她內心雖有些忐忑，但還是禮數周全的問候了穆王妃，坐在了上座，而跟在身後的趙明歌則安靜地坐在了穆王妃的身旁。

“明歌昨晚怎麽沒有回府？”穆王妃看着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面上不漏聲色。

“這說起來都要怪我了，昨日和明歌在梨園多飲了兩杯酒，不想她不勝酒力，加之天色已晚，就鬥膽讓明歌留在府中了，還請穆王妃莫要怪罪。”

穆王妃這才轉頭看向上座的趙淩，她眸中的目光一直讓趙淩疑惑不已，一如幼時在梨花臺她看向自己時的一樣。

“昨日明歌勞煩珩郡主照顧，我們這就告辭了”

說着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身邊的趙明歌，語氣溫柔卻又不容拒絕。

“明歌，我們走”。

趙明歌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上座的趙淩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同時她也知道自己也沒有什麽理由再留在這裏，于是三步一回頭的跟着穆王妃出了雍王府，而趙淩也領着府中一衆下人恭敬有禮的把二人送到王府門口。

看着慢慢遠去的馬車，趙淩眉頭緊皺，她其實早有預見，這種感情終是不能如尋常男女愛人般正大光明的長相厮守在一起，該是想個辦法的時候了．．．

“母妃這是何意？！”

回到王府的趙明歌屏退下人，對穆王妃喊道。

穆王妃緊緊盯着趙明歌了許久，“明歌這話又是何意？”

趙明歌這才察覺過來自己有些反應過度，悄然閉了嘴。

這時，穆王妃神色一凜，兩步上前扯開了趙明歌的領口，“這是．．．你們！．．．”

“我喜歡她，請母妃成全！”

趙明歌眼見瞞不下去，索性直接對上穆王妃的眼睛，說的大義凜然。

穆王妃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不行！決不能是她！”

“我知道母妃不能接受這種感情，但我趙明歌只想為自己活這一世，禮教規矩從來都不是能束縛住我的東西。我喜歡她，只因她是女子就要生生分離，這種痛苦絕不亞于死別，明歌不想幾十年後靠着回憶去悔恨！”

趙明歌的這番話讓穆王妃渾身顫抖，她站在原地忍了又忍，終是沒有止住眼中噴湧而出的淚水。

“為什麽單單是她？上天已經懲罰我了這麽多年，我也已經面對佛祖忏悔了這麽多年，為什麽兜兜轉轉還是報應在你的身上？！”

穆王妃搖着趙明歌的肩膀，有些崩潰的喊道：“這條路太難了，明歌，不要再重複我的人生了，好不好？”

趙明歌抱住自己的母妃，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母妃，我不知道你和淩兒的母後有過怎樣的交集，但都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無論發生過什麽，母妃都該放下了．．．”

穆王妃大駭，眸色變了又變，“你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趙明歌扶着穆王妃坐下，眼神堅定地說道：“如果母妃和先皇後有什麽未了的感情，不如讓我和淩兒來續上，可好？上天讓我和淩兒相愛，也許這就是它特意的安排”。

穆王妃聽後久久沒有說話，終是長嘆一聲“孽緣”，遂起身離去。

另一邊，雍王府內，已經下朝回府的司陽恪帶來消息，陛下遷都北上，命太子司陽輪留守京都，雍王和一衆宗室親貴即刻随君伴駕。

“這是陛下所賜”。司陽恪将手中的錦盒遞到趙淩面前，“這裏面是能調動駐紮在京都以南兩萬骁騎營的令符”，說着又從懷中掏出一枚虎符，“這是父王讓我轉交給你的”。

看着趙淩手中的兩塊兵符，司陽恪無奈笑道：“現下妹妹手中可掌握着這京都絕大部分的兵權，就算是太子爺也要眼紅了”。

趙淩抿着嘴，擡頭迎上司陽恪的目光，“父親們都走了，兄長會在身邊陪着淩兒的，對不對？”

司陽恪的心輕輕顫了顫，伸手把趙淩攬入懷中，摸着她的頭安慰道：“恪哥哥會在淩兒身邊一直守護着，只要淩兒需要．．．”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有些久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