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人魚你死開

第59章

為什麽非要這樣？違和感很深，華容心裏緊張, 表現的很淡定：“明早我還要用車, 這樣吧，我在後面跟着。”

“也好, 走吧。”

他居然答應了？奇怪, 難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華容是不可能上張達車的，孤男寡孕體, 會被傳閑話的。兩人達成共識, 張達上了車開在前頭，華容開車跟在後面, 一路風平浪靜, 到了華家張達的車未停直接回家了。

真君子？

華容不知道，但他清楚兩家經歷了變異魚事件，還吃過類似“相親”的飯，接着便出事了，張達英雄救美送人回家，不是華容陰謀論, 實在是父親提到張達這個人時給的評價太差, 不得不多想。

從窗戶透出來的光芒很柔和，華容看見爸爸的身影走來走去, 微微揚起嘴角，推門而入：“我回來了。”

“嗯，辛苦了，”華飛坐在沙發上看資料, 手指滑動似乎很忙。

從長大懂事的那一刻，就沒在父親懷裏待過了，華容走過去主動抱住了華飛，頭靠在肩膀上，這一刻他有些脆弱，爸爸的肩膀那麽寬厚那麽有安全感，真好，閉上眼睛，聞着熟悉的味道，覺得很安心。

這是在外面委屈了？

華飛的目光柔和了不少，揉着長子的頭發，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不再撒嬌了？五歲？七歲？有阿翔那年吧，忽然就懂事了，知道爸爸辛苦幫着家裏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扔垃圾，擺桌等，還試着帶弟弟玩。

“怎麽了？”

“沒什麽……”

“那就是有什麽，趁你爸還在廚房忙，說吧，”華飛深沉的眼裏閃過一抹冷芒，看來不是小事了。

這一刻，父親的口氣太過溫柔，與平時冷淡的模樣相差太多，華容自認已經成年，不想給家裏添麻煩有事自己能解決，但此時堅定的心居然有絲松動，慢慢的，他言簡意赅的說了。張達的态度讓人莫名其妙，而且出現的太巧合了。

“以後別跟他私下接觸了，出事那天你沒看見，他連自己爸爸都不敢救，又怎麽會從幾個混子手裏救下你？”

是啊，太多疑點若相信那豈不是傻？華容郁悶，不明白張達有什麽企圖。

華飛順了順兒子的後背，這是他表達溫柔的方式，雖然笨拙卻很有效，長子的身子放松下來，沒那麽緊繃了：“你張叔叔的腿是我砍斷的，當時在醫院裏的情景你都看見了，他恐怕根本沒釋懷，娶走你，也算是一種咱們家對他們家的補償了。”

華容頓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華飛：“父親，這不是咱們的錯，當時那麽危險你沒有守在我們身邊去救了他們，沒讓他們感激也沒指望他們覺得是恩情，怎麽能這樣呀？是不是想錯了？”從小就認識張達，還管他叫哥，若真如此下作，不可能以前沒察覺。

“人是會變的，”華飛也不想讓兒子接觸那些龌蹉事，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于是，細心的講了很多案例，那些喪心病狂的人一開始都是好人，只是經歷了一些事，心态扭曲了。華容越聽心越沉，怪不得覺的違和，真的很恐怖。

白葉做好飯出來擺桌時，父子已經談完了。晚上，華飛見白葉睡的很熟，輕聲下床，穿上外套走到院子裏招了招手，小米雖然走了，但守護這條街的人沒撤走。一個隐藏在黑影中的人默默上前，戴着的墨鏡是微電腦有夜視功能：“有事？”

華飛拜托他一件事，盯着張家。阿爾斯沒有懲罰愚蠢的張家跟田家，若不是他們對傳言信以為真，華家也不會有危險。守夜的隊長點點頭，小事一樁，華飛跟看守隊配合的很好，又是前輩，只要不影響任務他很樂意相助。

華容遇到小混混的地方沒有監控，但其他地方有，看守隊不方便介入，讓巡邏隊的人以查犯人為名，将事發地點周圍的監控都查看了一遍，當時是晚上七點，混子又不是能飛能遁地的怪物，自然會被其他地方的監控拍下來。華飛帶着華容上了一輛車，裏面有一個陌生人，他打開光屏讓華容認人，立即鎖定了目标。

張達以為拿捏住了華容，戲演的恰到好處，一個孕體罷了，最注重名聲，絕對不敢聲張，怕麻煩，怕報複，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豈料，早上剛出門就被扣住了，去了巡邏隊的監獄，在他隔壁關着的就是那幾個混混，一個個目呲欲裂，為了幾個小錢進了這裏，想出去肯定少層皮。

這件事華家沒有忍氣吞聲，也沒找張家私了，因為無論你怎麽做都不可能讓對方滿意。一來張家肯定覺得華家沒安好心，不喜歡就不喜歡呗，何必潑髒水？二來，你容得下他，他未必容得下你，将來張達肯定報複。只是這件事沒有聲張，影響很小。被傳喚的張家人如雷轟頂，自己兒子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巡邏隊說舉報人是華容公司附近的居民，他自稱看見幾個小混混攔住了一個孕體要非/禮，正猶豫要不要喊的時候另一個男人沖出來救了人，他考慮了一天還是決定報告巡邏隊，免得小混混再傷害別人，他也怕報複，要求巡邏隊保密。

就算已經把華家完美的摘出去，張家依然找上了門，希望華容能去作證，明明救了你，為什麽變成蓄意傷害了？一定是那些壞蛋故意咬的，老張見華容猶豫，馬上瞪着眼睛嚷嚷着說你若是不去，我就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話落，整個屋子安安靜靜。

華飛放下茶杯，目光如炬：“那我問你，張達為什麽出現在公司附近？”

“這……是我告訴他相親的事，他只是想去接華容下班。”

“強詞奪理，他明知阿容有車，”華飛語氣很冷，不屑之極：“那些混混為什麽沒說是別人？巡邏隊應該給你們看過監控跟照片了吧？還有通訊記錄，跟銀行記錄，板上釘釘的犯罪事實你狡辯什麽？”

“華飛，得饒人處且饒人，白葉，你倒是說句公道話呀？”老張急了，旁邊的張父也擰着眉，這件事确實是自己兒子不厚道，那不也是為了追求華容嗎用點手段不算什麽，若真心想傷害，那些混混就不會只圍着不上手了。

被點名的白葉紅着眼睛，氣憤不已：“說句公道話？你們兒子幹了這麽傷風敗俗的事為什麽不給我們一個公道？是我們告發的嗎？我們的證明有什麽用？你有能耐去找檢舉人撤訴啊，欺負我們有意思嗎？”

華飛點頭：“沒錯，确實欺人太甚了，若真宣揚出去，那咱們以後就是仇人了，我心情不好，你們走吧。”

老張還想說什麽，被張父拉着站起身：“打擾了，估計張達會被判刑，你們……好自為之。”

“你什麽意思？”白葉激動的站起身要去理論，被華容拉住了袖子，發洩的摔了杯子：“是你們要相親的，是你們要一起吃飯的，是你們耍詭計的，出了事讓我們好自為之？咱們家做什麽虧心事了要好自為之？”喊完了，見張家人渾身一頓走的更快了，白葉才痛快。

華容陰着臉：“爸，你跟他們置什麽氣？”

張達出事，張家人的理智也沒了，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諒。華飛将白葉拉下來坐好，給他順順氣：“估計有得鬧了，你去收拾幾件衣服，咱們去看看雙親。阿容，你也請幾天假吧，去鄉下住到平息再回來。”

幸好小米不在，阿翔的課業華飛就能教導，一家人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連夜人去樓空了。

張達的判決下來了，流放五年，巡邏隊正常判的，沒偏向華家，也沒管跪在隊門口的張家人。

哭有什麽用？

追求孕體是沒錯的，那麽多對手不用點手段，如何能打敗所有人抱得美人歸？關鍵是不能留下馬腳，一旦被發現那就尴尬了。就像張達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笑話他又笨又蠢，又佩服他沒真的對孕體出手。

不過還是有些人對此不屑一顧，覺得張達不夠狠，應該讓華容受點折磨，弄得跟真的似的再營救，這樣才能讓孕體對他有念想，感激他，崇拜他，甚至是依賴他。因為自身有了缺點，以後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孕體也不敢吱聲。

張家人又想起了華容，若是他出面求情，或許能減刑，風風火火跑來華家一看，面如死灰。老張坐在地上要哭鬧，幾個巡邏隊正好“路過”将他帶走了，這家是小米住的地方，不能烏煙瘴氣，所以一點情面都不給，還警告張家再鬧就關起來，口頭教育了好久，吓得張家人縮在家裏再也不敢了。

華家人在鄉下過得很開心，小米在南極也過得不錯。

發生關系的那天晚上阿爾斯沒再出手，想法是想法，行動是行動，雖然小米說自身沒問題，傻傻的特別可愛，但阿爾斯可舍不得讓小米米吃苦。畢竟是第一次，美好的第一次，阿爾斯什麽公務都沒幹，只陪着小米度過最“難受”的時光。

小米都有些受寵若驚了，不讓他動，飯是在床上吃的，連去衛生間都用抱的，搞的好像易碎品一樣。嘴上吐槽，心裏甜蜜，小米有些別扭，原來發生關系之後這麽好啊？是不是以後也這樣？

小米懶洋洋的伸個懶腰，阿爾斯臉都變色了，連忙上手在人魚腰身細心的按摩着，真舒服啊。

兩人的關系發展迅速，突破了最後一步，如膠似漆，蜜裏調油，簡直成了連體嬰兒，幸福的直冒泡。

南極的負責人不是阿爾斯，所以阿爾斯才這麽閑，可他畢竟是天潢貴胄，總督必須來拜見他，不然就是藐視皇族。他來過幾次，阿爾斯都冷冷的對待，跟以前一樣，這讓狂念頗為疑惑，因為胡家人來了。

急，急不可耐，卻又不能表示出來，會被吞噬入腹的。狂念跟胡家家主有點不可告人的關系，知道他兩個兒子都來了南極，還住在阿爾斯的院子裏，就特別煩躁不安，該來的總會來，是人質還是已經投靠三殿下了？

跟老胡二百年未見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兩個兒子都很像他。狂念的手指動了動，若有所思，三殿下對南極勢在必得，他到底要幹什麽？如何出手？我該怎麽未雨綢缪？不可能忽視那兩個孩子啊……

胡家的胡風娶了南岳明，這次南岳明也跟來了，兩人屬于外放，胡風官升一級，若是能立功就更好了。邊界戰亂不斷，想立戰功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就看上面有沒有人了。

阿爾斯一住就是半個月，沒出過門，一直監視他的狂念依舊穩坐釣魚臺，敵不動我不動，以不變應萬變。直到出現了小股蛇族殺人後，他在先鋒隊裏看見了胡風，瞬間渾身冰冷，想把人換下來已經來不及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不妥協，是不是就得看着胡風赴死？

他不信，畢竟是戰神，威名赫赫，不會為了權利讓士兵去死的。

要開戰，阿爾斯自然出現了，穿着雪白色的軍裝站在最高指揮室裏，望着遠方。後生可畏，殿下居然一點都不緊張，冷若冰霜的臉上面無表情，目光深邃無波，根本看不出情緒，不愧是皇族，不怒自威，明明什麽都沒做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好大的氣勢，攝人心魂，連狂念都無法忽視他。

要出發了，看着胡風跟着隊友登上戰車，狂念終于開口了：“殿下真是用心良苦，老朽佩服。”

面對人家的意有所指，阿爾斯應對自如：“我更佩服你，這麽大年歲了還奮鬥在第一線，連娶孕體的時間都沒有，一生都在為國家效力，是軍人的楷模，應流芳萬世。”

聽得周圍人熱血沸騰，這可是來至皇家的認可，太珍貴了。只有總督狂念明白其中深意，你老了，該退下來了，賴着位置好意思嗎？已經流芳萬世了若不識相就等着遺臭萬年吧。狂念心裏明鏡兒的，恐怕，阿爾斯知道了些什麽，才敢針鋒相對。

權利，尤其是軍權讓人癡迷啊，阿爾斯不争皇位，他為什麽如此迫不及待？

車隊離開了，狂念握緊拳頭又松開，笑得慎人：“這麽多鮮活的生命不知道能回來幾人。”

“難說，”阿爾斯的語氣很平淡：“為了保護國家，保護人民，哪怕是我面對生死也絕不退縮，何況是這些士兵，入伍前就發了誓，他們肯定有此覺悟，總督，你今天為何如此多愁善感？”

狂念在心裏冷哼了一句伶牙俐齒：“看着那些年輕的……”

“總督，”阿爾斯的聲音嚴肅起來，目光無比鋒利：“你失言了，身在高位久了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職責？”

“屬下知錯，”就算是南極的總指揮，面對皇族的斥責只能受着，還得跪着。

阿爾斯不再跟他說話，狂念心裏無比煎熬，直到傍晚十分士兵乘坐的車回來，他才離開控制室。不知道胡風怎麽樣了？是否活着，士兵們紛紛下車，很多人上前幫忙轉移受傷者，胡風最後一個下車，狂念都要急死了。

幸好他沒事，若他有事我該怎麽面對老胡？

有一就有二，這次能平安，下次或許連屍體都找不到，這就是戰争，上了戰場誰也不比誰高貴，都是一條命。敵人既然敢來，自然帶着必死之心，一旦撞上不殺光是不會停下的。狂念回到總督府摔了茶杯，一向陰森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态。

地下生意那麽多，若是被阿爾斯掌握……難道要投靠他？不行，絕對不行，從戰艦上下來的人全是阿爾斯的心腹，根本無從下手，也不敢抓一個問問情況，該死，阿爾斯怎麽像只變異刺猬，連肚皮都沒有弱點。

半夜，有人敲響了總督府的暗門，胡楊披着黑色的鬥篷，蒙着臉，掏出一塊黑色的牌子，守門人一看驚訝無比，連忙把他帶進去，望了望四周關上門：“貴客，請跟我來，我守門二百年了，終于等到了你。”

對于父親的秘密，全家只有胡楊知道，來之前才被告知，這次他是帶着任務來的，若是沒成功胡家就完了。心裏難受，那麽英明的父親……居然是同/性/戀。怪不得家裏子嗣那麽少，別人都以為雙親琴瑟和諧，羨慕不已，誰知道居然有這麽不堪的真相。

胡楊見到了狂念，總督以為是老胡，欣喜若狂的撲上去抱住了昔日戀人，低頭便要吻住。不對，此人渾身僵硬，雖然身形一樣但感覺不對，狂念立刻抽出腰間長劍，逼在胡楊脖子上，目光冷的毫無感情：“你是誰？為什麽有他的東西。”

“我是他的長子，”這幾個字說的很費勁，咬牙切齒，帶着恨。

狂念心裏無比難受，他都三百來歲了，豈會聽不出恨意？收起長劍，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做，這個孩子身體裏流着戀人的血，想親近，又怕被嫌棄。當年花前月下，老胡青澀的說若以後有了孩子，便是彼此的。可惜滄海桑田，胡家老祖宗知道了兩人的事，下了藥，逼着孝順的老胡娶了孕體，生下孩子。所以狂念對胡楊的感覺很複雜，卻不恨。

“實不相瞞，父親的把柄落在太子手中，我們胡家上下就靠你了。”

“我若不同意呢？”

就知道會這樣，胡楊掀開頭上黑罩，目睹狂念倒吸一口氣，目現癡迷之色，胡楊勾起嘴角諷刺一笑：“這樣總該可以了吧？”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顆顆解開扣子，為了家族，為了弟弟，委身于他沒關系。

但是出乎意料的，當他要解開第二顆扣子時，狂念阻止了他，甚至幫他系上扣子，冰冷的眼中出現了慈愛之色，雖然昙花一現，卻十分明顯。胡楊死死的皺眉，難道這樣也不行嗎？可惡，我該怎麽辦？

“阿爾斯我來解決，你回去吧，”一瞬間，似乎蒼老了不止十歲。

“好，”胡楊跪地行了大禮，三跪而起：“我和父親會感激你的。”

人走了，狂念坐在椅子上，拿下胸口的徽章，你贏了阿爾斯，真是卑鄙啊。阿爾斯收到胡楊回來的消息後，勾起嘴角，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沒意思。小米正在喝煮水果，眨眨萌萌的大眼睛：“你很開心？”

“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是嗎？”小米高興極了，天天悶在家裏都要長毛了：“終于可以出去了嗎？”

“再忍兩天寶貝。”

“哼。”

“總得讓我伸伸手吧，”阿爾斯的意思是完全掌握這裏，故意說的很色，也确實伸出了魔爪，将小米推倒。剛吃完最後一口的小米微微發愣，直到被吻住才翻個白眼，摟住阿爾斯的脖子。

他好猛浪，只給小米穿一件人魚長裙，裏面什麽都沒有，想要的時候很方面，一把扯爛就行了，小米嘗到了情滋味兒，頗為上瘾，很喜歡阿爾斯為他瘋狂的樣子，偶爾還伸個腿兒，露個腰故意撩閑，看阿爾斯出洋相。

吱啦一聲，第N條人魚裙報廢了。

小米呵呵笑，得意的親吻阿爾斯的額頭，小手揪着耳朵，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身體，惹的阿爾斯低吼一聲，急紅了眼睛。關鍵時刻，小米壞壞的變成一條鹹魚，躺平給阿爾斯看，來啊，互相傷害啊。

阿爾斯氣惱的捶床：“小米！”

“幹嘛？你不是說我變成魚的樣子很可愛嗎？給你看個夠！”

阿爾斯額頭的青筋都起來了，目光猙獰，下面硬的很疼：“你別逼我。”

“……”為什麽有種不好的預感？魚眼翻弄翻弄，驚訝的發現阿爾斯伸出小拇指，一臉壞笑，小米哭笑不得，阿爾斯真的會捅魚嗎？吓得立馬變成人，主動分開腿：“親愛的，來吧~溫柔點，我怕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