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富商表妹俏将軍22
幾張大桌子拼起來,桌子上擺滿了菜和肉,中間是正滾開的火鍋,滿屋子都是火鍋的麻辣味。
紀蘇心靜如水,看了眼面前的雞胸肉,拿起筷子機械的開始往嘴裏塞。
顧清雅死命咬住牙根,生怕一個不小心笑出來……看來這段時間紀蘇是深受其害,那雞胸肉裏沒放鹽都沒嘗出來……
等紀蘇塞了半盤子進去,她才裝作驚訝的樣子驚呼:“哎呀,紀公子怎麽把我的雞肉吃了呢?這是我一會兒打火鍋的呢!”
紀蘇一聽到“紀公子”這三個字就頭皮一緊,這才發現自己嘴裏一股子腥味,他讪讪放下筷子,可憐兮兮道:“我還以為是給我準備的……”
顧清雅憋得肚子都痛了,表情卻更加驚訝,“你說什麽呢?莫非這幾天還在吃水煮雞胸肉?哎呀,廖先生說你早就可以不用忌口了,怎麽,你不知道嗎?”
紀蘇一喜,又反應過來,自己怕是又被耍了……然而耍就耍吧,他也沒什麽法子……
只好悄悄湊到未婚妻耳邊,委屈道:“阿清,我錯了,我想吃火鍋。”
顧清雅嫩白的耳垂泛起紅暈,她理直氣壯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受傷,還敢不敢瞞着我!”
紀蘇很想在那可愛的耳垂上親一口,然而到底是沒敢,只低聲道:“再也不敢了……以後,阿清說往東,我絕不往西。”
紅暈從耳垂蔓延到脖頸,又悄悄爬上臉頰,顧清雅瞪他一眼:“不許吃太辣的!”
紀蘇笑,眼睛裏盛滿了星星,“好,都聽你的。”
似乎過完年之後,時間就猛然快了起來。
仿佛就在眨眼間,就來到了二月初。
祁清年給兩人選的好日子是二月初八,滿打滿算也沒有幾天了。
婚禮是兩人商量很多次的。身為影後,顧清雅前世嫁衣、婚紗都穿過不少次,每次都需要一臉的開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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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這次也差不多,畢竟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她又不是看重形式的人,然而随着一天天過去,那激動和緊張卻做不了假。
據說,她這還算是好的,隔壁紀侯爺已經吃不下飯了。
兩人遵循傳統,婚禮前不見面。但畢竟住在一個莊子裏,互通消息還是可以的。
紀蘇每日按照飯點給她送小紙條,有時候還會附贈他自己疊的小動物、或者園子裏采的鮮花。
紙條內容從一開始文藝範兒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到現在緊張兮兮的“阿清不怕”。
顧清雅看到的時候差點笑出聲,知道的這是要結婚,不知道的還以為要上戰場呢!
她幹脆提筆寫到:“你還是怕一怕吧,成親後若是我哪裏不滿意,就虐待你,不讓你吃飯!”
沒一會兒,紀蘇那邊送來回信,顧清雅打開一看,上面畫着一個淚汪汪的小人,“娘子饒命!”
顧清雅哈哈大笑,心中越發開心。結婚就該找自己覺得有意思的人才對。
就在兩位新人的自娛自樂中,婚禮當天終于來了。
天還未亮,一夜沒睡好的新娘子就被叫起來換衣、上妝。
衣服是孫家的繡娘做的,妝面是顧清雅自己定的,就是後世所說的高朝(chao)妝
說真的,還有什麽比這個妝面更适合洞房花燭夜嗎?反正顧清雅是想不出來。
上完妝,茹雪看着顧清雅的臉竟然慢慢紅了,“姑娘,你這個妝面怎麽、怎麽……”
“不好看嗎?”顧清雅有些困倦,懶懶地往鏡子裏一瞥,就見自己滿面春色,異常撩人……
飲春也湊上來看了一會兒,斬釘截鐵道:“姑娘,你這個妝,紀公子肯定喜歡!”
顧清雅噗嗤笑出來,大大方方道:“叫什麽紀公子,以後就叫姑爺。”
飲春笑嘻嘻點頭。
茹雪眼中含笑,拿出鳳冠霞帔說道:“姑娘是現在穿嗎?”
顧清雅連連搖頭:“太重了,等出門的時候再穿吧!”
鳳冠霞帔是紀蘇跟皇上要的……據說是前朝貴妃所用,好看是好看,就是墜得脖子疼。
老實說,當紀蘇給她送過來的時候,要不是年齡不對,她都以為紀蘇是皇帝的私生子……這人對紀蘇也太好了,要啥給啥,但凡是提要求就沒有不答應了。
化完妝,又塞兩塊點心,目前就沒有顧清雅什麽事了——這,就是她參與婚禮讨論的意義。
也是她前世演戲得來的經驗。
說真的,她這個任務基本上不需要演技,堂堂影後也就只能在偷懶的時候刷刷存在感了……
顧清雅幹脆又回床上躺了一會兒,就聽外面響起了鞭炮聲。
飲春喜氣洋洋跑進來道:“姑娘,姑爺帶着聘禮和嫁妝出門了,我看着比之前說的多了好多呢!”
顧清雅尚且閉着眼呢,聞言笑笑道:“怕是別人跟妝了。”
據說京城就有人跟了妝,城東李府、也就是那位退休了的老太師也跟了不少。
飲春點點頭,又跑出去看熱鬧了。
因為兩人都住在山莊裏,紀蘇打定主意要吃軟飯,所以幹脆就帶着聘禮和嫁妝出去轉一圈,做個樣子便罷。
說起來,當日紀蘇上交自己庫房的時候,顧清雅都吓了一跳。一群家丁運送了一個車隊過來,她緊急征用了兩個空院子才放開。到現在,那些瓶瓶罐罐還堆在那裏沒地方放呢,每日都需要暗衛守着。
小兩口還沒洞房呢,成親後的第一件事已經安排好了:擴建。
這日,整個成州府都熱鬧起來,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長得望不見頭的迎親隊伍。
有人就說道:“不愧是十裏紅妝的東家,這才是正經的十裏紅妝呢!”
還有好事者跟着路邊數了數,說是一共有八百八十八擡嫁妝,何止十裏紅妝,二十裏都有了!
他們成州府的人,還沒見過這麽氣派的婚禮呢!上次城東李府小姐成親,比這個都差一截。
要知道,那李小姐的祖父,曾經可是官拜太師的!
這些事情都是老爺們兒關注的,夫人小姐們看的則是騎在馬上的新郎官兒了。
還有媒婆在路邊嘀咕:“這新郎官當真是好品貌,我怎麽就不知道咱們成州府有這樣的佳公子?”
要是她做成了這一樁媒,得拿多少謝媒禮啊!
紀蘇騎在馬上,就覺得這輩子從來沒走得這麽慢過。明明就不長的路,怎麽就是走不完呢?
他喊來曹勇,問道:“就不能跑快點嗎?”
曹勇抽了抽嘴角,示意他看後面吹唢吶的:“你自己倒是可以跑,只怕這些人追不上。”
事實上那些奏樂的現在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全靠着高額的賞銀在吊命。
紀蘇嘆了口氣,繼續心急如焚。
顧清雅正迷糊間,恍惚聽到了奏喜樂的聲音,不過這樂聲怎像是大喘氣似的?
正疑惑着,茹雪輕輕推了推她,“姑娘,姑爺回來了,該出門了。”
顧清雅睜開眼,打了個哈欠,“不急,不是還有幾關要闖嗎?”
茹雪就笑:“是的呢,前面都好說,只怕廖先生那一關不好過呢!”
說起這個,顧清雅也好奇了,“廖先生到底準備考他什麽呢?怎麽神神秘秘的?”
茹雪想了想,竟然不厚道的笑出來,“不好說,姑娘且等着飲春給你報信吧!”
說得顧清雅越發好奇了。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飲春小喜鵲一樣叽叽喳喳跑進來:“姑爺到門口啦,張鍋子帶人攔門呢!”
顧清雅驚喜地坐起來,“結果怎麽樣?”
飲春馬不停蹄地又跑了出去,“我還沒看呢,我看完回來告訴姑娘!”
茹雪哭笑不得,“這個憨貨!”
顧清雅也笑,“今天一天,她怕是得把腿跑細了。”
正門,張鍋子和他的隊員們正摩拳擦掌等候多時。眼見迎親的隊伍終于過來了,張鍋子喜不自勝,喊道:“來了來了,可不能讓他們過得太輕松!”
“就是就是!”
“要娶我們姑娘,是要吃點苦頭的!”
迎親的人也看見了,紀蘇本來就着急,見狀一個翻身下馬,擡腳就要自己上。
曹勇卻嘿嘿一笑,還是按照軍營中的習慣,單膝跪地:“曹勇請戰。”
紀蘇不跟他客氣,“你可給我快點。”
曹勇揚了揚臉,立軍令狀:“一刻鐘解決戰鬥!”
紀蘇滿意,一揮手示意他抓緊時間上。
門裏的張鍋子早就聽見了,嘿笑一聲,吼道:“兄弟們!咱們現在離開軍營了,可以揍曹将軍啦!”
“嗷嗷——”
一群大小夥子都狼嚎起來,一窩蜂沖着曹勇撲了過去。
都是紀蘇帶的兵,沒幾個實心眼的。
一片混亂中,就聽曹勇罵道:“艹!誰脫我褲子!”
“別拽我新衣服!”
“頭發也不行!”
……
半刻鐘後,紀蘇實在是看不下去,扔了缰繩上去咣咣幾腳,把一群人踹到一邊,自己拍了拍袍角邁進大門。
身後十幾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曹勇還被自己的衣服纏在一起……
第二關是祁清年友情贊助的幾個門生,要做三首催妝詩。紀侯爺好說小時候也讀過十多年書,又早有準備,刷刷刷就寫好了。
雙方都很有禮貌,互相作揖把這關糊弄過去。
接下來就是第三關。
廖先生等在院門口,身後就是他的新娘子,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紀蘇苦笑,恭恭敬敬作揖,“先生。”
廖先生眼中帶着笑意,面上卻是一片嚴肅,“既然來了,那就開始吧!”
紀蘇剛想問考什麽,就見一群丫鬟魚貫而入,一人手裏端一碗湯藥。
紀蘇:“……”
廖先生大手一揮,“這些都是補藥,嘗出安胎的那一碗就能過關。”
紀蘇:“……”
真不愧是我廖先生。
他苦着臉開始喝藥,邊喝邊懷疑人生。這大好的日子,他本該進屋去抱媳婦,為什麽要在這裏喝苦藥汁子?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嘗不出來啊!
挨個嘗了一遍,随意指了一碗。
廖先生冷哼一聲,“錯了,再加題。”
說着手一揮,又一群丫鬟憋着笑端了藥進來。
“這些都是休養身體的藥,找出産後恢複的那一碗。”
紀蘇繼續被迫喝藥。
喝着喝着,倒是拼出一番滋味來了。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過鬼門關,養育幼兒更是辛苦,還要喝這苦的要人命的湯藥……聽說孕期和喂奶的時候還要忌口,當真是不容易。
他好像明白廖先生的意思了。
紀蘇認認真真把幾碗藥嘗完,起身一揖到地,“多謝先生提點,在下日後定當好好照顧阿清,不讓她受半分苦。”
廖先生滿意的點點頭,捋捋胡子道:“孺子可教。”
紀蘇松了口氣,又深吸一口氣,接下來就是拜堂了。
顧清雅已經被背了出來。
背她的是宮裏來的一個內侍,替陛下來觀禮的,姓程名寶來。顧清雅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但看紀蘇對他十分客氣,大約也不是普通的宮人。
紀蘇終于接到了媳婦兒,緊接着拜堂成親,新娘子送入洞房。
整個婚宴過程他都過得渾渾噩噩,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水,只等着入洞房那一刻。
到醉的幾乎神志不清時,終于如了願。
推開新房的門,燭光如豆,心上人穿着嫁衣,坐在床邊等他。蓋頭已經被丢在一旁,那姑娘仰着臉,笑意溫柔。
紀蘇忽然覺得,自己還不夠醉。
或者說,酒只能讓自己醉到這個程度了。若要再醉一分,只能靠人。
顧清雅還是頭一次見紀蘇穿紅色的衣服。她相公衣品淡雅,什麽大紅、亮紫的都與之無緣。
但,很好看。
她招招手,“愣着做什麽呢?快過來。”
紀侯爺頗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到她身邊,有些冒失的握緊她的手,“阿清……”
顧清雅歪歪腦袋。
紀蘇忽然就笑了,滿是寵溺與滿足,“我的妻。”
兩人同時倒在大床上,紀蘇珍惜到不敢動作。
顧清雅看他這呆愣愣的樣子就想逗他,便湊到他耳邊笑道:“紀公子,這個時候還愣神嗎?”
一聽到這個稱呼,紀蘇渾身一個激靈,酒都吓醒了,頗有些委屈的埋頭在她頸間道:“阿清,可否換個稱呼?”
顧清雅也笑了,笑容缺德又好看,她微微壓低聲音,眼神純真而無辜,“紀蘇哥哥,你疼疼我。”
……
…………
………………
紀蘇疼了她一晚上。
直到外面雞鳴三聲,對方才放過她。
顧清雅半迷糊間,就感覺一只溫熱的大手正幫自己揉腰,立馬委屈道:“不要了,要睡覺……”
對方柔聲哄她,直到她進入夢鄉。
顧清雅睡着前還在想,這人怎麽懂得這麽多,明天要好好問問他。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入目的卻是一片雪白。
“親愛的,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