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富商表妹俏将軍14
歐不歐皇的另說,紀蘇又詳細解釋了一下他了解的情況:“按照輩分來算,孫金籌和孫玉籌應該是天機老人的侄子。”
顧清雅恍然,開始在心裏數輩分。
天機老人的侄子,那就是孫小紅的堂叔,四舍五入就是李尋歡的堂叔,她跟孫玉籌現在是平輩論交,李尋歡将來豈不是要叫她……?這就很……嗯?等等?
顧清雅回頭看紀蘇,半晌,眯着眼睛問道:“你為什麽這麽了解?”
紀蘇一愣,放下茶杯,挺直身子嚴肅道:“以前稍微查了查。”
“為什麽查他?你不是朝廷的人嗎?查他一個商人幹什麽?還查什麽了?”
紀公子被問的連連敗退,時到今日方明白:女朋友就是一種讓你時刻都在死線徘徊的生物。
他輕咳一聲,直視對方的眼睛,眼中情深如海,“你知道我是朝廷中人了?你……怪不怪我?”
顧清雅讓他看的有些臉紅,嘟囔道:“怪你又能怎麽辦……反正你當了大官,我又不吃虧……”
紀蘇眼中含笑,“嗯,等咱們成親,我就給你請個诰命夫人回來。你喜歡什麽顏色的诰命服?”
顧清雅就覺得自己臉更紅了,有些別扭道:“誰說要嫁給你了……再說了,封诰命夫人難道是你說了算不成?”
紀蘇笑而不語,就着心上人的嬌顏喝茶水,只覺得茶水都是甜的。
茹雪仰頭望天,只有她知道這屋子裏是三個人嗎?
又過了好幾個時辰,直到紀蘇走了,顧清雅才反應過來,靠!被他糊弄過去了!這人還是沒說為什麽調查孫玉籌!
雖然兩人正值熱戀,舍不得分開。然而紀蘇畢竟是皇命在身,很快就要押解秦榮和秦壇去京城。
在定下行程的那一刻,紀蘇就覺得,思念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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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出發還有三天的時候,他恨不得連睡覺都不願意分開——當然,在茹雪的嚴防死守下并沒有成功。
男朋友過分粘人,導致顧清雅原本的不舍都變成了好笑。
去送行的那一天,顧清雅第一次見到了他穿上軟甲的模樣。
銀色的軟甲在太陽下熠熠生輝,一切想象都有了實質。從此以後,心中的每一個英雄都有了臉龐。
再次離別之後,歸雲山莊依然平靜,只是多了幾分空蕩蕩。顧清雅為了讓自己忙起來,不得不提前開始規劃山莊的花田,等明年采購了花種便可以直接種。
時間越走越快,不為人知的危險也漸漸來臨。
雖然已經是初秋,但氣溫一時半會還降不下來,顧清雅依然習慣開着窗睡覺。
她心疼飲春和茹雪,因此從不留人守夜,整個正廂房到晚上只有她一個人。
一個無風無月的晚上,一道靈敏的身影悄悄潛入歸雲山莊。他輕功高明,如入無人之境。
似乎是早已經記熟了路線,身影避開巡邏的人,直奔顧清雅的卧房。
大開的窗戶很明顯方便了他的動作,這人從懷裏掏出煙管,剛想吹迷煙,想了想,又把煙管放了回去。
讓他來的人已經說過了,整個山莊都是些泥腿子,一個會功夫的都沒有……既如此,倒不如讓人醒着,更添幾分趣味。
他輕巧的翻過窗子,落到床前。
黑暗中,看不見床上人的臉。但只看對方垂在床邊的一截手腕,皮膚細膩如玉,他心癢起來,迫不及待的伸出手。
顧清雅只覺得手腕一痛,睜開眼,就見一個蒙面人站在她床前,只露出一雙淫邪的眼睛。
她只覺得嗖一聲從頭涼到腳,渾身都出了一層冷汗,顧不得其他的,深吸一口氣大喊:“救——唔唔……”
那人捂住了她的嘴,一粒有些腥甜的藥丸從喉間滾入腹中,顧清雅心中大震,什麽藥?
黑衣人嘿嘿一笑,語氣讓人惡心,“小娘子皮膚真好,我就不客氣……”
嘭——
一聲巨響,人被從窗戶裏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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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蘇押解兩個犯人上路之前,祁清年曾經專門找到他,說秦壇絕對還有事情沒有交代。
對此,紀蘇也是相同的看法。
最無法解釋的一點就是,秦壇當初為什麽往北跑?秦家大本營在京城,與秦家勾結的犬戎在塞外,他往北跑到底有什麽目的?是否是為了辦什麽事?
為了盡快讓秦壇交代,紀蘇幹脆找了個箱子,将秦壇整個人裝了進去。
箱子上掏了個洞,送飯送水的時候才打開,并且交代誰都不許同他說話。
就這麽憋了五六天,等再次把人放出來的時候,秦壇整個人眼神都渙散了。
紀蘇心中毫無憐憫,只語氣冷淡道:“你去北邊是為了什麽?秦炳山還有什麽交代?”
大約是秦炳山這個名字讓秦壇有了些反應,他緩緩擡頭,看着高高在上的将軍,裂開嘴,聲音嘶啞道:“呵,紀蘇……你永遠都鬥不過義父。”
紀蘇皺眉,他想聽的不是這些廢話。
秦壇笑容擴大,眼中浸染了無數惡意,“聽說,你有了心上人?”
紀蘇瞳孔一縮。
秦壇哈哈大笑:“你現在掉頭,或許還來得及給她收屍,哈哈哈哈!”
曹勇一腳将人踹暈過去,有些無措的看着紀蘇。
紀蘇甚至來不及做出安排,翻身上馬狠狠一拽缰繩。大白馬通曉主人的心意,如箭一般蹿了出去——
背影都帶着顯而易見的惶急。
身後留下的衆将士面面相觑,半晌,副将湊上來道:“元帥有了心上人?那個……那個姑娘不會有事吧?”
曹勇手有些抖,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別人,“不會的……”可不能有事,要是林姑娘出事,他不确定自家元帥會不會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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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被踹出去那一瞬間,顧清雅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直到看清那身白色衣袍,所有的絕望似乎都有了出口,她躺在床上呼出一口氣,發紅的眼圈漸漸消散。
院子裏傳來打鬥聲,顧清雅赤着腳跑到窗戶前,就見那黑衣人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她男朋友招招帶着火氣,挺拔的身姿上下翻舞,衣擺綻開,如同飄揚的雪花。即便是拳拳到肉,這人也帶着與生俱來的優雅與潇灑。
顧清雅正愣神間,就見男朋友擡起大長腿,一腳将人踹了出去,衣擺落下,他輕輕撣了撣身上灰塵。
顧清雅默默關上窗子,一躍撲倒床上,臉埋在被子裏無聲尖叫:好帥啊啊啊——!
房門打開,傳來茹雪緊張到尖銳的呼喚:“姑娘!姑娘!你有沒有事?可有受傷?”
顧清雅連忙起身,安撫道:“沒,我很好,你們呢?”
茹雪根本來不及分辨她的話,連同飲春一起,撲上來将人上下檢查一遍,才扶着額頭靠坐在床邊,臉色蒼白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飲春一臉兇悍,包子臉都鼓了起來,“外面就是那個小賊?我去打斷他的腿!”
顧清雅趕緊把這個虎丫頭拉住。
又将兩個丫鬟安撫一通,紀蘇已經從外面進來了。
英雄救美的紀将軍沒趕上安慰心上人的第一波,此時恨不得将人摟在懷裏好好查看一番。
顧清雅主動站起來讓他看,又問道:“怎麽就回來了?不是說得好幾個月嗎?”
紀蘇看她确實完好無損,這才松了口氣,輕描淡寫道:“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回來了,還好趕上了……”
聲音裏是止不住的後怕。
顧清雅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紀蘇穩了片刻,說道:“今晚我不走,你安心睡……院子裏的血跡我也讓人去打掃了,你別害怕。”
顧清雅點頭,又回憶起黑衣人吐出的帶着碎牙齒的血,覺得确實有些惡心,就說道:“你安排就行。”
頓了頓,又撫胸口,覺得胃裏都翻江倒海起來,連忙道:“茹雪,我要吐……”
然而還不等茹雪拿來痰盂,她一張嘴,嘔出一口腥甜的液體。
有些茫然的擡頭,看到的就是紀蘇滿是恐懼的臉。
陷入黑暗前,顧清雅心裏最後一個念頭則是:這個男人害怕的時候,怎麽看着那麽可憐呢?
眼神濕漉漉的,像個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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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沌與黑暗中,也不知漂浮了多久。
顧清雅恍惚覺得,她又回到了剛死的時候。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将去往何方。她時而神智清明,時而恍恍惚惚。
半夢半醒間,就聽見有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雖然離得很近,但卻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麽。
只能零星聽到一些片段,“新手福利”“賒賬”“解毒丹”之類的。最後,那個聲音問道:“是否同意?”
顧清雅幾乎是憑着本能回道:“是。”
然後,就感覺一股暖流包裹着她,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似乎是要帶着她回到某個人的懷抱,那裏溫暖、可靠。
再次睜開眼,顧清雅只覺得光亮刺的眼睛疼。她記憶還未回歸,神智也不甚清醒,張了張嘴只低低吐出兩個字:“紀蘇……”
有人握上了她的手,聲音喑啞幾乎哽咽,就響在她耳邊,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呼吸撲到耳廓的溫熱。
他說:“我在。”
顧清雅沒聽清他說的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仿佛嘴有它自己的想法,“牡丹得澆水……”
那聲音頓了頓,背景音裏似乎還夾雜着滿是驚喜的“姑娘醒了”、“太好了”等字樣。
直到這人再次開口,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放松,但更多的還是寵溺與溫柔:“澆着呢,我每日都看着他們澆水。”
顧清雅一邊想着:倒也不必天天澆……一邊放心的暈了過去。